“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越南人，你叫他尖刀就行了。”
鹰眼一指陆羽，又对越南人说，“这是我的朋友，陆羽，身手极好，你可给我老实点，要不然你把他惹毛了连我也罩不住你哟。”
鹰眼这声音很大，离着很远就能听见，他这么做是要给陆羽一个面子，息事宁人。
“哦，幸会。”
刚才那一下，越南人也是吃惊不小，他学着中国人的样子举起手来，远远地朝陆羽一抱拳。
“哼。”
陆羽冷冷地看着他，转过头来问小秦雨，“没事吧。”
小妮子真的被吓到了，啤酒罐子的爆裂声还在耳边回响，她把头埋在陆羽肩头不说话，这让陆羽对那越南人的愤怒又增了几分。
不一会儿，乔五的电话到了，抱着肩膀冷眼旁观的秦岚招呼众人上车。
青衣和鹰眼、秦岚在一辆车上，后面跟着越南人和少白头，而小陆和一个长得挺端正的男人坐在一块儿，身边跟着小秦雨。
“兄弟，你叫什么来着？”陆羽还没开口呢，那个人首先发声，他说话的时候有点漫不经心，还非常嚣张地在大街上拿着一块绒布擦拭手里的枪。
银色的，叫不出名号，看起来很像cs反恐中很流行的那种“沙漠之鹰”。
“我叫陆羽，你呢。”陆羽把手放在秦雨的背包上，悠悠道。
“我姓张，叫我张震就行了。”那人说着，瞥了小秦雨一眼，虽然不明显可陆羽还是能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很不老实的味道。
这是个酒色之徒。
凭着多年来的经验，陆羽断定。
“那是谁，你女人？”
看陆羽闷吭不响地，他又问。
“算是吧。”陆羽搂着身边这惊魂未定的小女人，鬼使神差地没有多做辩驳。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妞儿看着不错。”
说话间，这小子眼皮一耷拉很明显地瞄了秦雨的大腿一眼，目光汇聚再往上一扫，嘴角带着yin笑放肆得很。
秦雨见了，心中大怒，刚刚受了委屈现在又来一个，想到此处，她身子往前一挺就要发作。
陆羽摇摇头，赶紧拉住了她，十指相扣放在对方的两腿间，试图平息这不该有的一场冲突。
这就是我的搭档？
太特么不像样了吧！
刺儿头、鬼子、**、流氓还有个闷吭不响的老不正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半天，唯独找不出个好人来！
第393章 方格圆子
“兄弟，本地人么，以前没见过你。”谁也不讲话，气氛很尴尬，无奈之下陆羽没话找话地对那人说。
“不是本地人，这次的活儿是朋友介绍的，我也不是他们的手下，就因为乔五给的钱不少所以我就来了。”他说着，把枪塞进腰里，又推着前面的座位伸伸懒腰，“你呢，也是为了钱吗？”
“不算，我是为了泡妞才来的。”
陆羽勾勾嘴角，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青衣。
“泡妞？你不是有女人了吗？还。。。。。。”那人听后明显一愣，随即自嘲似的笑了笑，“行了，算我没说。”
“呵呵。”
流氓和流氓之间果真是没有代沟的。
很快，车子七拐八绕地开到了一个长途汽车站。
陆羽跟众人走上前去，门口的保安赶紧打开大门。
站在院子当中，陆羽觉得有些异样，这个车站设在市区边缘，比较清冷，十几辆长途大巴在院子里排成两列，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乘客哪儿去了？
司机哪儿去了？
一个人都没有，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看什么呢，走啦！”
看陆羽发愣，秦岚拍了他一下，又扭着屁股往一边的值班室走去。
绕过长长的隔断，陆羽发现车站的候车室全都锁上了，大大的封条贴在上面，红色的大字点缀其间，赫然是排出了“暂停营业”的鲜明字样。
“这是五爷旗下的产业，注册的时候是个跑长途客运的，看起来没什么，其实搞得都是一些地下物流，这次的事儿比较重大，为了做好准备都修整了半个多月了，你可得好好干，别让我们失望。”
秦岚说着，拉开值班室的门。
“哦。”
陆羽回头发现只有自己和秦岚站在门口，而青衣和鹰眼他们都在忙忙叨叨地往车上装东西。
“别看了，快进去，五爷在里面等你呢。”秦岚拉着门，摆摆手。
“哦。”小陆解开领口的扣子，挑开门帘钻了进去。
一开始还没注意，这个值班室竟然是个套间，最外面的房间里站着几个人，黑背心黑裤子黑墨镜，一副冷脸保镖的模样。
“岚姐！”
众人见了，齐齐地问候道。
秦岚点点头，继续往里走，跟在她身后的陆羽发现，自己一进门那些人蓦地紧张起来，十几只大眼睛隔着镜片看自己，看得陆羽挺不舒服。
紧张？
有点。
害怕？
开玩笑。
陆羽带着刀，就这些“外强中干”的货色，再来二十他也不放眼里。
“砰砰砰。”
秦岚敲门。
“谁呀？”
“我。”
简单的应答过后，里面的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大熊，他往门口一站，里面有什么一点也看不到。
“你们来了，快进去吧，五爷都等了半天了。”大熊说。
“恩，这不是来了么。”秦岚伸出那软绵绵的手拉着陆羽进了屋，小陆还趁机握了握，秦岚也算是个尤物了，好长时间没亲热，陆羽对她那酥软无骨的身子蛮怀念的，要不是时间紧他非要找机会好好跟自己这位大姐头叙叙旧。
佛教讲，相由心生，脑子里出现极香艳的画面，表情就会变得很猥琐，秦岚瞥见，悄无声息地对着他逐渐凸显的小帐篷捶了一把。
这种致命的攻击可不是闹着玩的，当时吓得陆羽往后一躲。
巧的是，一侧身的工夫，恰有一张枯瘦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陈瞎子。
陈瞎子还带着那个墨镜，跟照片里的模样很贴合，不过，这人要比拍照的时候干瘦些，形容憔悴，他抱着肩膀蹲在一边，竹竿似的胳膊随着身体瑟瑟发抖。
很冷么？
陆羽在想。
“你来了。”
循着声音望过去，乔五正在铺着席子的床头盘腿坐着，一张暗红色的方桌摆在面前，还有下到一半的一局围棋。
方格圆子，黑白分明。
“五爷。”陆羽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姑爷见到老丈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客气些。
“做。”乔五示意陆羽坐下，陆羽看秦岚。
“让你坐你就坐，看我干什么呀。”秦岚找了一张椅子，和大熊一起坐在了这个相对简陋的屋子里。
“会下棋么？”乔五问。
“会一点。”陆羽说。
“陪我来一局吧。”
乔五这么一说，陆羽也没推辞，他们收拾掉残局各执一端，竟然学着古人的样子开始“手谈”。
“小花天天跟我念叨你。”白子落下，乔五说。
“在我面前，她念叨您的机会更多些。”手执黑子的陆羽回答道。
“不用跟我客套，她是我女儿，那丫头什么样儿我最清楚，别的我不管，我只想问你，你是认真的么。”
“您指的什么？”
“感情。”
“真的，千真万确。”
“呵呵，我看未必啊。你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瞎胡闹也就罢了，男人嘛，我年轻的时候也一样，可，李局长的女儿怎么办？你要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黑白两道就好比这盘棋，水火不容。”乔五说着，敲敲桌子。
“然后呢。”
“离开她。”乔五的声音不大，却不容辩驳。
“好。”犹豫了很久，陆羽手里的棋子终于落下。
“恩，不错。”乔五点点头，不知道是在说陆羽的决定还是在说桌子上的局势。
“还有一件事。”
“您讲。”
“文二的闺女和你住在一起吧。”
“你说灵儿？”
“对。”
“没错，她跟我住在一起。”
“你们什么关系？”说话的时候，乔五不看陆羽，可死盯着棋盘的样子好生吓人。
“灵儿是我女人。”
“那小花呢，你还要不要娶她？”
“要。”
“呵呵。。。。。。”
乔五笑了，陆羽没笑。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没听说过这个道理么，文二恨不得置你于死地，何去何从你应该清楚。”
“你让我离开灵儿？”陆羽叹气，幽幽道，“你说呢。”乔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当即反问。
“对不起，我做不到。”片刻的沉默后，陆羽缓缓地站起身，跟乔五行了个礼节便转身要走。
“你站住。”乔五那很有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略带不满。
第394章 半卷残书
陆羽转身，有些不爽地看乔五，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低着头对这个老男人说道：
“乔五爷，看在小花的份上我才叫你一声乔五爷，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小花，你尽管说。灵儿是我的女人，一天是就一辈子都是，我欠小花的可以用任何东西去偿还，可是，你要我抛弃灵儿我真的做不到。”陆羽转身，说得很诚恳。
“我又没说让你离开她，坐。”乔五一摆手，示意陆羽回来。
重新坐在原来的位置，陆羽迟迟不肯落子，乔五看出他的心思，劝慰道：“这种事回来再说吧，世间之事如这棋局，变幻莫测，说不定等你回来，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不知所措才是人生嘛，你说对不对。”
陆羽听着，觉得有些不对，这乔五的话里分明地藏着玄机。
他们要干什么？
对灵儿下手？
想到此处陆羽立刻变得无比警觉。
“你别那么紧张嘛，你们的事儿我是不会深管地，结婚之前，你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行，小花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这点身家终究是她的，别嫌我唠叨，你要对她好一点。”
乔五说着，长叹一声，那有点老态的样子让陆羽对他多了几份好感。
“恩，您放心。”
刚刚生出的几分不快也在这真挚的交流中很快散去，谁让这一老一小都打心底里疼爱着同一个姑娘呢。
陆羽的棋风十分凌厉，处处藏着杀机，可乔五的布局相当稳健，好几次都从容不迫地将陆羽的死局化解，这种不进步退的路数让陆羽想到一句话。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就是岁月的积淀啊，陆羽不禁赞叹。
同样赞叹的还有乔五，陆羽的棋子一旦落下，都像是根根鱼刺卡在乔五的阵营里，而且，一招使出就有源源不断的杀机涌过来，别看乔五没有半点颓势，可要再进一步也是难上加难。
一个是未行其事，先有退路的老家伙；另一个是精通诡道，奇正相生的小狐狸，这两个人遇到一起真叫个棋逢对手，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五爷，您叫我来不只是下棋吧。”
隔了一会儿，两个人都累了，大眼瞪小眼地盯着棋局难以下手。
“当然不是。”
沉吟了一会儿，乔五说，“这次的任务很危险，你知道吗。”
“知道，不危险你也不会选择我呀。”陆羽呵呵地笑着，把手里的一把棋子放在桌角，又说，“五爷，有件事情还希望您如实相告。”
“讲。”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这样大费周章？”
“呵呵。”乔五闻言，神秘兮兮地笑着，一指瑟缩在墙角的那个陈瞎子说到：“这件事要从三年前的一件事情说起。”
“三年前。”
“对，三年前，小花还跟着她母亲，要不是那件事她也不会把我这宝贝女人交给我。”乔五说着，脸上涌出笑意，“如果你在本市，就会知道当时的形势有多乱，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提起，这么说吧，今天要你们去找的东西源于一份嘱托。”
呵呵。
陆羽笑了。
真巧，老子这么纠结地折腾也是为了一份嘱托。
“谁的嘱托？”陆羽问。
“虎哥，我的老大。”乔五的身子在前后摇晃，回想往事还有点感慨。
“哦。”陆羽点点头，弄出个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听过他？”
“听过。”
虎哥的大名谁不知道，要说不知道肯定惹人怀疑，更何况，他的间谍和女人都跟自己睡过了，这点面子都不给好像不太地道呢。
“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当年我跟文二都是虎哥的手下，他老人家在进去的时候托付我们去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书。”
“什么书。”
“一本手抄本的道德经。”
“那你找到了么？”
“还没有。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本子书就在他的手里，可现在一看，他的手里根本就没有。”说道此处，乔五略带失望。
“真可惜。”陆羽点点头，也着实沮丧。
“可，这跟我的任务有什么关系？”陆羽又问。
“呵呵，正要说的就是这个，你知道这老家伙是干什么的么？”
“算命的。”
“还有呢？”
“额。。。。。。听说他们家还有门祖传的手艺。”
“刺青。”乔五一笑，接过话来，“没错，他家确实是干这个的，可你知道回来之前的这些年他们爷俩跑哪儿去了么？”
“不知道。”陆羽摇头。
“不知道就对了，我告诉你，之前那些年，他们父子被一个神秘组织给抓走了，听他说是专门给一群杀手做纹身。”
“神秘组织？杀手？”陆羽一听，觉得有点不对啊。
“对，不妨告诉你，他们伺候的那些雇主就是传说中的‘寒凌十三鬼’”
陆羽一听，不由得一个激灵。
“你听过这个名称？”乔五的身子往前一探，饶有兴致地问道。
“啊，听鬼叔说过，好像是很牛逼的几个人。”陆羽耸耸肩，回答道。
“没错，不知道鬼叔有没有告诉你，寒凌十三鬼的身上都是有纹身的，而那些完全不同的纹身是辨别身份的唯一线索。”乔五说着，慢慢地拍着胸口，他拍的位置不禁让陆羽想起了空怨。
他见过的人里，只有空怨的纹身在身前，而且还是那个令人神往的白皙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