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地。」
光芒乍现笼罩在会场上,无论甘心与否,名单已确定。
「真糟糕!剩四十二位而已!」指挥者无奈的笑笑,手中名册闪过淡淡蓝光,眨眼间,场地上只余留清扫的士兵们。
强光在眼前爆开、如万针刺戳人的眼睛,让辛司尔在刺痛的同时只能闭紧双眼失去反应能力。
场景转瞬间变换,他还来不及惊叹原来手鍊具有传送功能,身体突然就被抬高离地三公尺远。
腰间袭来的强劲力道几乎要折断他的骨头,想也不想的运起木剑挥剑斩下。
「哇啊啊!」摔下来的时候因为没掌握好、导致步伐有些不稳,辛司尔晃了晃脑袋清醒神智,也来不及多想,便惊魂未定的转过头寻找攻击之物。
但是当他看到那伫立于场上的巨型植物扭动着枝叶将参赛者卷起、甚至抛甩出一段距离后,当场惊的目瞪口呆。
「那、那那是什么?」
「啊!不好意思!」指挥者的声音再次传来,伴随着弹指的声响,巨型植物的身影在空气中消散。
用着温和无害的口吻,指挥者一边示意旁边的士兵将已经昏迷的两位参赛者拖走、一边好心的替众人讲解:「真的很不好意思呢!因为我觉得四十个人比较刚好,所以就把多的先行淘汰了!」
辛司尔瞪着指挥者开开合合的嘴,眼神都死了。
「不过也是啦!身为驯兽师判断所处环境不受生物攻击也是必修的能力嘛!算是个突发考验吧!大家不要想太多!」神秘的眨眨眼,指挥者优雅的走向前方分别装着十只兽类的牢笼,对所有人比了个噤声手势:「嘘!因为改成四十取八的缘故,所以要先清理一下多出来的两只!」
只见他不知道按了什么机关,某两个牢笼底下竟张开大洞,睡眠间被突袭的两只兽类发出不甘的嘶吼、随即被吞噬入漆黑如墨的洞中。
吼──
嘶嘶──嘶──
「好了!」指挥者转回身面对参赛者,优雅的行礼:「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修,本职是皇家驯兽召唤师,另外也有修习机关制造,你们所处的这个场地就是我建造的,恩……所以要小心点,如果不小心动到什么地方可能会出现像刚刚那样的陷阱。」
……
「看你们好像还没进到状况内,我就大发慈悲的允许你们先研究场地五分钟好了!」修如此善解人意的说道:「那么计时开始,顺带一提,虽然里面看不到,不过这外边是观众看台喔!」
辛司尔认命的叹了口气,想起在这层保护结界之外,自己的伙伴们也在替自己加油吧!
悄悄的握紧拳头,辛司尔对着其中一个方向默默在心中发誓:「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会靠着自己的实力,在这个场上,让你们看见我的成长。」
「我不会输的!」傲然的抬高脸,辛司尔眼底尽是自信的光采。
此时观众席上的某一处……
「小草莓,辛司尔一直背对着我们我好难过喔!」冰契语气哀怨的诉苦。
紫若雅深深的看了眼底下那个挺直背脊、决心勇敢面对挑战的主人,颇为无奈的抚额:「真是的!立意很好,但不知道人在哪就不要随便找一边发誓啊!」
「我可以跑到对面去吗?」瓦西特亚兴致勃勃的举手发言:「不然他这样一直对错边很可怜耶!」
啪──
「这种时候就别玩。」冷冷的回应,紫若雅睨着瓦西特亚脸上的红肿:「要是再吵就不只是这样了。」
「……」瓦西特亚捂着脸,委屈的坐回原位:「知道了啦!好凶……」
静下心来后,辛司尔开始有闲情逸致打量目前所处的环境。
大会的场地选择有点类似露天圆形竞技场,范围不算特别广阔,但也称不上小,外围架设防护结界带有屏障功能,里头的人无法透视外边的一切,让参赛者不用担心被人为影响判断与能力,或许也是大会的考量因素之一。
目光再放回眼前,八个大型兽笼里沉睡着八只待驯服生物,除了刚刚摔下去的那两只因受到惊扰而清醒,其余仍是安稳的趴伏在地面,没有一丝动静、不受之前任何的骚动侵扰。
再往兽笼后方看去,则是一整片洋溢着青春活泼气息的翠绿色彩……森林?
等等!为什么是森林?
辛司尔用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不可思议的低声喃喃:「为什么要放森林在场上?」
如果说是为了要培养驯兽师在自然世界里的反应能力,那就不用特别把兽类装笼放在最前面啊!
「当然是因为要让驯兽师更贴近生活,所以才会有这种贴心的设计。」与辛司尔并肩同站的人如此说道:「虽然很瞎、而且多此一举。」
你也知道很瞎喔……不对!你谁啊你?
「咦?你你你!怎么还在这?」当辛司尔发现身旁的人是那位变态士兵时,惊讶的张大嘴语无伦次:「你不是应该走了吗?你怎么还出现在驯兽场上?就这么想置我们于死地吗?」
赏了辛司尔一个大白眼,变态士兵没好气的回覆:「还真不巧我是初淘汰赛场内监控人员之一。」
……见鬼!场内监控人员是驯兽师杀手!你们到底想趁机干掉多少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表情很欠杀!」变态士兵身上泛出明显的杀意,只可惜震惊中的辛司尔完全感受不到。
「你不是讨厌驯兽师吗?」
「很不巧我还是那位驯兽召唤师的手下!」士兵咬牙切齿的说道,辛司尔几乎可以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你还跑去当那个修的手下喔?」真是太神奇了!那位修先生哪天被暗杀还是自己人干的!
提到修的名字,士兵扯出一个极度扭曲崩坏的笑容,脸上布满阴影:「我总有一天干掉那个自以为是的驯兽师!」
被他瞬间变脸吓到,辛司尔暗自吞了口口水,不动声色的后退:「痾呵呵呵呵……」
救命啊!这个变态好可怕!
一路退退退,直到背后撞上一堵人墙,辛司尔才错愕的转过身子。
修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嘴上始终挂着人畜无害的浅笑,眼神直直盯着那个释放黑暗杀戮气息的士兵,发出警告:「艾米斯,我们这种身分的人实在不适合跟参赛者太过亲近聊天,否则会被误会有勾结关系的!」
士兵、也就是艾米斯恶狠狠的瞪着修,一手毫无预警的打上辛司尔的头:「这个笨蛋问题很多,什么都要问!」
「这样啊!」摩娑着下巴,修转而面对辛司尔,笑容温和中透着一股强势:「那么请问你有什么问题?不防说出来,我也好为大家解答!毕竟参赛者拥有『知』的权利!」
场上众人都被这里发生的状况吸引,一个个将视线集中到辛司尔身上,其中包含了探索意味、轻蔑意味、评估意味的……就是没有一种属于正面的思绪,或是人类该有的正常好奇心。
不知道为什么,辛司尔忽然可以理解艾米斯对驯兽师厌恶的理由了。
自恃甚高、自以为是、看不起任何人,总是把自己想的太过完美,鄙视所有与自身不同的族群,甚至连身为一个人最基本最普通的思想都已经抛弃,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用批判眼光去看待所有人,怀疑每件事,却从来不曾好好用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即使学习其他职业的技能,却依旧认为自身高贵,尤其是长久以来家族堆栈出来的名望,守旧的想法、维护的尊严,为了得到些什么而不择手段、耗尽心机。
仔细想来,还真是可笑的一群人。
摇摇头,把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压回去,辛司尔回过神后,便有些尴尬的搔了搔脸,想半天终于硬是挤出一个问题发问:「痾……这里面有传送石吗?」
举起自己的右手,挂在腕上的手鍊其实很轻,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只是希望快点结束现场诡异的情景,好吧!也许对于手鍊,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明白的地方渴望得到解答。
修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嘴角甚至可疑的抽了几下:「请先读过驯兽大会说明手册再进场好吗?」
「呃!我、我这几天才参赛的……所以……」
「原来是最后一位报名的吗?也是,当初手册送过去的时候就有点慢了!我还以为你们家族会先跟你讲解,看来是我们疏忽了!」微微鞠躬道歉,修的口气颇为无奈:「手鍊是用特殊材质的传送石制成,而你们刚进来的场地底下设有大型传送阵,只有拿到手鍊的参赛者在传送阵发动时会因特别设定的关系被传入初赛场,其余则是直接遣送出宫。另外,手鍊都有滴血特别绑定,被身分错误的人拿到就会失效,而且一个人只能拿自己唯一的那条手鍊!还有手鍊只要一碰到地板上的传送阵就会失效,最后,手鍊是参加奖,如果你有朋友或家人中会使用传送阵与阵石的话,可以与你的手鍊定位,无论相隔再远都能直接传送至你身边。这是大会与皇宫特别花心力去制造的东西,很不错吧!」
有钱有闲弄这个!为什么不管管年年暴动的情形?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滴血认主了?不要在这么令人惊悚了好吗?
「那么,如果没有疑问的话,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加油吧!」含着清雅淡笑,修一手扯住艾米斯,不顾对方的抗议强行架走:「好了!艾米斯同学,我们也该回岗位了喔!跟大家说再见吧!」
「我绝对要杀了你──」
……
锵锵锵锵──
一阵锣鼓震天响吵杂划过天际,坚固牢笼悄悄潜进地底下,八只兽类立刻被巨大声波震醒,一双双透着愤怒的兽眼盯上驯兽师们,露出尖锐的獠牙。
吼──吼吼──吼──
兽类的低吼与咆啸为初赛拉开序幕。
近四十个驯兽师几乎同时动手,各自选好自己的猎物进行抢夺。
魔法、武术、家传之法,有的甚至使用蛮力欲强行操控。
辛司尔被这堆华丽的招式弄的眼花撩乱,各式武器强悍出手,打斗的音此起彼落。
每每在即将碰到兽类的前一刻,就会有个敌人插手挡下,彼此间毫不相让、各凭本事。
「啊?」辛司尔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瞪着前方打的如火如荼的整群驯兽师。
蓦地,前方一大团白色毛球飞也似的朝辛司尔冲撞过来。
碰──
状况太过突然,辛司尔根本来不及闪躲,整整被撞飞的一段距离。
勉强睁开眼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生物时,辛司尔大大的囧了……
这不是之前迷雾森林那只眼睫毛很长的伪?老鼠吗?
「你也被抓了啊?」辛司尔怀念的摸摸老鼠的头。
一如既往,伪?老鼠眨了眨牠漂亮纤长的眼睫毛,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往辛司尔肩膀咬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叫了半天该有的痛楚还是没传来,辛司尔困惑的看了一眼伪?老鼠:「欸?你干麻啊?」
伪?老鼠亲密的用牙齿碰了碰辛司尔,又动了动牠大大的耳朵、快速的眨着眼睛、睫毛搧啊搧的……似乎是在撒娇?
倏地收回原本满是恐惧的心理障碍,辛司尔坐起身与伪?老鼠面面相觑,好半晌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之前不会也只是想亲近我吧?」
伪?老鼠用力的点着头。
辛司尔默默的被感动了……喔!老天!牠听的懂人话!能沟通真是太好了!
「那……你起来!」辛司尔沉声命令。
闻言,伪?老鼠快速的爬起,站立在辛司尔面前等待下个指令。
偏头想了想,辛司尔总算爬起身,指挥着伪?老鼠:「跟我走吧!」
大会的驯兽规定很简单,生物完全听令于你就代表成功,且一个生物只能认一个主人,别的参赛者不得再之后强行抢夺。
不过辛司尔唯一记得手册上写的就是这句规则之下的补充:「不得抢夺但可以杀死。」
庆幸自己有看到这一点,辛司尔将斗气牢而稳固的建起防护墙,一路平安无阻的挡下攻击回到场边。
「真不错!」修一脸怀念的轻笑道:「什么都不做就博得生物好感认同,我记得十七年前也有个人做到了!当时那个孩子才年仅十三岁,现在想来也已经过很久了!不晓得现在过的如何呢?真令人怀念啊!」
十七年前……那应该是密索达吧!
透着兴味的眸子瞅着辛司尔,修感兴趣的勾起唇:「不过你更不错,十七年前的那个人是对生物勾手才引来好感的,你什么都没做站着也会被扑倒,还真是有趣呢!」
还真是抱歉什么都没做就被扑倒啊!辛司尔沉默的在心底翻白眼。
「既然已经通过初淘汰赛,那么就先到休息室歇会儿吧!如果可以的话把大会手册看过一次比较好!」修说着,忽然高声喊道:「艾米斯!出来接客喔!」
「噗!咳、咳咳咳!」辛司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什么用词!不会用就不要乱用啊!他都已经想杀你了你还要一直激怒他是在找死吗?
「哼!」那个被架走丢掉的士兵从修的身后缓步走出,不屑的瞪着辛司尔:「竟然入选了啊!」
「艾米斯!要微笑喔!」修笑着提醒艾米斯:「把人带去休息室吧!」
「哼!」艾米斯用鼻孔哼气,看着修的眼神就像要将他一刀刀凌迟、拆解般的狠毒:「我会干掉你的!」语毕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咦?」见到对方干脆的走掉,辛司尔愣在原地,不晓得该不该跟进。
「咦什么?跟上啊!」不等他考虑,艾米斯随即不耐烦的转过身扯住辛司尔的手臂:「走!去休息室!」
「喂!」被半拖半拉着走的辛司尔甩开艾米斯的手,不满的抗议:「让我自己走啦!」
艾米斯的眼神立刻黯了下来、透出彻骨寒意,阴森森的冷笑威胁意味甚浓:「配合点、我赶时间。」
辛司尔当场被冻的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这个一天到晚誓言杀驯兽师的家伙抓狂。
「走!」艾米斯低喝一声,即刻强硬的扯住辛司尔,不容他反抗的强行拖着直走到休息室,再将人用力丢进去,奋力一甩关上门后,艾米斯面无表情的拍掉手上灰尘,重新回到比赛场上。
「唔……」捂着被门赏巴掌的脸,辛司尔痛到叫不出声音。
要甩门之前至少确定人不在门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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馡:尚坻好危险……驯兽师好可怕……
冰契:辛司尔出身在一个充满神经病的国家,因此变成了神经病。
馡:孩子,你真相了!
冰契:多谢夸奖!
辛司尔:我跟那群人差很多好吗?我不是变态啊!
馡:好吧!我承认你良善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