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当警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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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当警察2-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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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天,我已经不再想回国当教官的事,半年多我都没怎么好好上班,还是收收心,继续回美国当警察吧。那位曾经给我算过命的易经大师的话终于应验了,就在准备启程返美的前一天,我被紧急召见进京,我将以特聘警务教官的身份回国训练特警。我毫不犹疑地接受了邀请,有关部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原以为再也找不到我了呢,因为我的所有通讯方式都关闭了。他们事后开玩笑说,再找不到你,我们就要动用侦察手段将你“缉拿归案”了。
  人生好比一个圆,过了十七年,终于回到了出发点,将这些年自己所学报效祖国人民,是我的最大愿望,也是我圆了美国警察梦之后的又一个梦想。我把美国的一切迅速作了一个了结,如期回国走马上任。用媒体的话讲 ,我是大陆赴美留学生中的首位美国特警,现在,我又成了首位回国发展的“ 海归特警”。
  我为此感到骄傲,这就是我的人生道路,寻找挑战,走没人走过的坎坷之路。
  

团圆在中国
在我和东华的极力劝说之下 ,本来想大学一毕业就出国“洋支边”的石姗终于回来了 !在机场看到她笑吟吟地向我跑来 ,竟刹那间不敢相认,头发黄了 ,脸晒黑了,此外还有哪里变了 ?想起过生日的时候曾经意外收到她的祝贺电话,我不能不暗自感慨,自己在中国迎来的 ,已经是一个长大了的女儿。
  “ 爸爸,你知道我怎么下的飞机 ?我猛吸一口,憋住气 ,然后再重新开始呼吸,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中国!”原来首先迎接石姗的不是我,而是污浊的空气,听着石姗有点夸张的语气,我不禁笑出了声。“啊,爸爸,你们把华盛顿的房子弄得太漂亮了,我太激动了!我高兴你们回国!”《我在美国当警察》的第一部最后一章的标题是:“三口人,三个国家 ,三个梦”,当时我在美国,石姗在希腊参加一项海外研习项目,而东华则留在她始终眷恋的中国,三个人怀着不同的理想走在完全不同的方向上 。
  而这本书的成功却改变了我的轨迹,不但把我拉回了中国 ,还让我和东华重新粘连在了一起,只有石姗 ,却似乎已经注定和我们渐行渐远 。我不能改变她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离去之前,抓紧时间多多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
  所以 ,我和东华才殷切地召唤石姗回国 ,和我们一起度过这个特别的假期 ,她也很听从召唤 ,按时回来了。冒着酷暑,我带她逛天安门 、 天坛、颐和园、北海……尽我所能想让她多吸收一些中国的文化气息,希望除了亲情之外 ,中国文化的纽带也能把我们系得更紧一些,哪怕她已经对中国文化水土不服。我还带石姗去看我录制电视节目 ,潜意识里 ,我想让她知道,爸爸在中国已经很有名啦 ,不再是那个天天靠肌肉和拳脚在美国拼命的警察了 。她背后跟朋友说 :“ 以前我从没觉得爸爸有写作的才能,有时候要用英文写东西还打长途找我帮忙 ,没想到他也成了有名的作家 !”
  是啊,论英文我也许永远都不能和她这个未来的剧作家相比 ,可我的中文写作才能她也永远体会不到 ,因为她的中文阅读能力只有五岁小孩的水平。女儿读不懂我写的书 ,这不能不是我的一个遗憾。
  我的中国文化根底像是一根无形的线 ,最后还是把在海外漂流了17年的我给拽了回来,而石姗却没有这根无形控制她的线 ,她要把自己向广阔的世界放飞了。终于 ,分手的时刻到了,又是首都机场 ,十七年前我从这里奔赴未知的前程 ,十七年后我又在这里送别女儿 ,这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建筑 ,怎么能理解千万人凝注于它的复杂感情。
  在候机楼前 ,我想站在当年我出国时的位置上和石姗再合一张影 ,但已经不可能了:车辆来往不断,最后我们只有站到路的另外一侧 ,请一个老外帮我们拍照。 面对镜头,我揽住石姗的肩膀 ,她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更往我肩上靠了靠 。外国人走过来把相机还给我们 ,对我说 :“你有一个很美丽的女儿!”
  “ 是啊,可惜她要走了 。” 我回答 。“ 她还会回来的 ,不是吗 ?”不是吗 ?是的 ,我相信石姗总有一天仍然会回到我身边,带着她新的人生经验 ,让我为她惊喜 ,为她心悦诚服。
  而我和东华,也会拥有我们新的人生,也许仍然磕磕碰碰 ,并不完美,但那仍然将是我们相扶相携中完成的共同创造 。我们不该再担心什么,人生已经攀过了向上的陡坡 ,我们的婚姻也已经过惊涛骇浪和战火的洗礼 ,
  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会失去什么了,剩下的只有获得。好好生活,珍惜每一天 ——督促我的不再是欲求,而是生命本身的美好。看着石姗的背影消失,东华按住我的手臂 :“看你,又流眼泪了!” 是啊 ,我的心又被亲情和爱给淹没了,为此我感到幸福。
  

出国时纳闷爸妈为何伤心
记者 :说说你的童年吧。
  石姗:在国内的时候,爸爸好像总是要上课考试,没有多少时间和我在一起,偶尔有空给我讲讲故事。跟妈妈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她不管去哪儿都把我放到自行车后面带着,有一次我的右脚绞进了自行车轱辘,流了一堆血,至今伤疤还在。妈妈总说我不灵活,大概这也是个例子。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对我的功课抓得很紧,给我的信号很明确:学习最重要,有了本领,才有好的前途。后来爸爸要去美国,所有的大人都说是大好事,值得羡慕,可到机场送他的时候,他和妈妈却拥抱在一起,哭得很厉害,我就很纳闷: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大家都在伤心?然后听说我也要去美国,我毫无概念,妈妈和姨妈就形容说美国就是个大乐园,到处都是小孩能玩的地方,于是我也想去了。
  记者 :对出国前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石姗 :印象最深的就是妈妈三次带我到北京去办签证。我晕车,一上车就特别难受,头痛想吐,妈妈和姨妈把我塞到车 里 ,把门锁上 ,我在里面难受得又踢又打 。就这样坐车几个小时到了使馆,又排很久的队,终于轮到了,签证官问 :“ 你们的结婚证呢 ?”妈妈说  :“哎呀 ,忘带了!” 那人马上把资料一合 ,推过来说:“ 没有结婚证不行!”妈妈一定很沮丧 ,费了那么多功夫,三分钟就被打发出来了 。第二次,还是材料不全 ,到第三次 ,记得签证官看看我 ,问我 :“你愿意不愿意去美国?” 我说愿意,他冲我微笑着,就开始写一个小纸条 ,于是我们就知道签下来了 ,妈妈很高兴,于是我也高兴 。过了不久 ,我们动身了,在机场送别的时候 ,感觉妈妈和姨妈都变得特别严肃 ,最后进候机厅前,姨妈抱着我流眼泪 :“石姗 ,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很疑惑:为什么又伤心了 ?她这么伤心一定是有原因的 ,可我并不知道是什么。那个大人口中的大乐园,在我看来其实跟中国差不太多 。就是人少了,绿化多了 ,汽车多一点,自行车少一点,基本上还一样 ,但空气比中国好得多 ,这跟重新见到爸爸一样让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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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当他们的裁判(1)
记者 :你当时知不知道你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一直得呆在那儿?
  石姗:我意识到是意识到了,但是不一定理解 ,去北京跟去美国对我没有什么两样,都陌生 。我知道很多人都羡慕我 ,表兄表妹他们都想来美国 ,既然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 ,就应该愿意在这儿呆着。平时我上学他们打工,回家看电视的时间比看见父母的时间多 ,他们告诉我 ,不要告诉同学和老师我一个人呆在家里, 因为在美国这是违法的。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既然家里没有钱,那就没有别的选择了。那时候我和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有一天妈妈说,你长大了得有钱自己租房子住,我很奇怪地说:“我怎么还自己住呢?我跟你们住不就完了?”她说:“你长大了想法就变了,就想自己住了。”于是我就很肯定地跟她说:“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变!”呵呵。
  记者 :你跟他们有冲突吗?
  石姗 :那时我和他们没什么冲突,但他们俩的冲突很多。有的家长不希望孩子看到他们的矛盾,在我的家里却不是这样,他们认为就应该在我面前打,甚至要让我来评理,说出谁对谁错。要说我和他们的冲突,主要就是因为这个产生的,我不想参与他们的事。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很多朋友来往,尤其是妈妈只有我,就更拿我当小大人。长大一点后我告诉过妈妈我的想法,但她说:“都是一家人,家里的事你不能不管。”我想他们并没意识到,他们的冲突是我童年时代最大的阴影。
  记者 :开始冲突的原因是什么呢?
  石姗 :肯定是因为生活方式,妈妈一开始就不适应美国的生活方式。
  记者 :美国的生活方式具体指什么呢?
  石姗 :就是指我母亲在美国的生活方式,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美国生活方式。她不会语言,没有朋友,原来很大的世界到了美国变成只有一套房子和一份工,只有我和我爸,她很不适应。爸爸上研究生是给自己铺路,但是我妈妈没有读书,这样在美国很难发展,所以她很不愿意在那儿呆着。
  记者 :你妈妈语言能力比别人差吗?
  石姗:不差啊,其实她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只能在她自己想学的时候才能真学。她一开始学习的时候受到挫折,就对英文起反感了,再说她也不太喜欢美国文化,她想为什么要学我并不喜欢的文化的语言呢?其实我跟她说学英语的事,也是打我自己的嘴巴,因为我不会读写中文,上过好几次短期班都放弃了,心里也很抵制中文学习。妈妈问我:“你让我学英文,那你怎么不学中文呢?”这我就没话了。
  记者:如果你父母能明确一个人为主一个人为辅,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矛盾了。
  石姗:是这样,他们俩的性格都很倔,我母亲可能更倔一点。她主见挺强的,尤其是经济上的问题把得很紧,因为钱决定很多事情。她希望给家里做决定的,但是在美国,她就得有些事情依赖我父亲,去银行开支票开户头都得他去,她的权力就减少了。
  记者 :每一次吵得挺激烈吗?挺伤心吗?
  石姗 :每次争吵不光是说现在的事情,以前所有的事情搬出来,以前没有解决的东西越来越多,吵架的时间也就越来越长。争吵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有的时候只是一种习惯,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原因,只是发泄各自的不满,小借口也可以引起冲突。吵完了以后,过几天,有什么事情必须办,像交账单得写支票这类事,迫不得已说话了,就恢复了正常,其实潜在的矛盾并没有解决,还在那搁着呢,下次还得吵。有一次他们俩吵,吵完以后下午上班,我爸走了,我跟我妈说,我妈又跟我吵,然后哭啊闹啊还要砸桌子什么的,正吵着,警察敲门,说邻居怕你们家出了什么事情。我流着眼泪说:“没什么事情!”才把他打发走了。其实,我母亲的脾气并不坏,甚至她是一个非常能容忍的人,是环境把他们变成了那样。
  记者 :在你的父母当中你更倾向于谁?
  石姗 :肯定是我妈妈,我从小跟她长大,彼此间沟通更多,爸爸却并不告诉我他的想法,我也跟他谈过,我可以了解,但不一定同意他的观点。
  记者 :你说这些事情对你影响很大,主要是哪个方面?
  石姗 :肯定是多方面的。每个小孩都认为家长是完美的,是不会犯错误的,他们有冲突而且关系弄得很恶劣,对我完美的印象整个破坏了。我知道了他们是会犯错误的人,而且他们在处理事务和家庭关系方面做得并不好。另外,彼此有很多爱,彼此尊重的父母会是孩子的人生榜样,但我在寻找自己的亲密关系时却没有这样的榜样,甚至我对自己有没有能力建立和谐的亲密关系也担心。
  记者:现在你怎么看他们的关系?
  

不愿当他们的裁判(2)
石姗 :现在我更理智了,放弃了让他们完满如初的梦想,而且我自己也因为志愿的选择,和他们发生了很多冲突,为了阻止我,他们倒联合起来了,呵呵。
  

也许我太自私
记者 :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父母是为了你而共同生活的?
  石姗 :上了大学才意识到。在那之前我只感到他们总是阻拦我,而且给我压迫感。当我开始独立生活之后,我才发现每一天都有那么多需要处理的事情 ,我就开始意识到他们一直照顾我,而我以前从来没有感激过 。于是 ,我开始理解我的父母 ,尤其是我母亲为我付出的,他们把我搁在第一位,虽然他们的方法有时候我不能接受 ,他们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才造成各种冲突 ,但是他们意识里还是为了我好的 。
  记者 :你觉得你跟他们之间的差距大吗 ?
  石姗 :其实我很难决定什么是文化的,什么是年龄的,什么是我自己的个性 ,但是总的来讲是挺大的,相比之下 ,我又感到他们两人很接近。
  记者:父母为改变你的志向费了很多口舌啊 。
  石姗:他们的经验比我多,我知道很多事情应该考虑他们的建议 ,但是如果他们能事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尤其是他们彼此间的关系的话,我会对他们更尊敬,会更容纳他们的建议 。如果他们把自己的关系搞得一塌糊涂的话 ,很难让我听得进去 。
  记者 :是否你并没有真正理解他们的难处?
  石姗  :也许是吧。我能理解他们是移民  ,所以会有特别的困难和疑虑,但为什么我的家长有这些问题 ,别人的家长都没有呢 ?他们想让我做一个地道的美国人 ,英语说得没有口音  ,学习成绩比别人还要好 ,但我的家庭环境就是和别人不同 ,我不可能付出同样的努力做到和美国人一样  。我觉得这样的家庭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 。
  记者 :具体来说家庭给你造成了什么负担 ?
  石姗 :比如在很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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