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天山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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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路军·天山风云-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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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信皮写的是巴哈顿一个女人的名字,李立三就住在她那里。情报内容是西路军的活动情况,走到哪里了等等。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西路军》 西路军左支队进驻迪化(14)
1937年,西路军400人左右到了新疆,有李先念、李卓然、程世才等。
  1938年的一天,一个贸易公司的俄国人到杂货铺买好酒,穿得挺阔,进门用俄语说酒卖多少钱?然后问我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我也用俄语回答了。原来他是经莫斯科介绍来的,他告诉我,几点钟到某某地方,有人跟你接头。第二天我按时去了,来人穿商人衣服戴礼帽,我不认识。他问我懂得经商吗?我说:懂得不多。他说:你会做茶业吗?我说:可以。他说:好,你明天到某某地方去。第二天我到指定的地方去等,来了一个胖子,原来是李春田。我和他在莫斯科学汽车时在一个组里,所以认识。他给我5万块钱,让我换衣服,约好再到这里来,准备收摊子。我回去赶快做了收摊子的事,到时候又去了。他把我领到新兵营去,到营部一看,负责人是第一次和我接头的“商人”,原来是陈云同志。他说:这几年你辛苦了,现在工作结束,你来这儿吧!从此我就开始过组织生活了。
  开展反张国焘路线的斗争
  西路军军队工作部部长、原红一方面军九军团政治部主任黄火青——
  西路军余部在陈云的率领下,离开星星峡前往迪化,第一天住在烟墩。晚上,大家都已入睡。滕代远原来和我认识,他和冯铉约我去散步,在院里停放的汽车旁边闲聊起来。他们问我西路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们在苏联,对情况不了解。我就把我所知道的有关张国焘反党活动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他们。5月7日到了迪化,开始住在西郊公园附近准备办纺纱厂的地方。我们住在北面,南面空着没人住。平时陈云有事只找原西路军工委会几个负责人,不找我。有一天晚上,陈云叫我:老黄到院里“踱方步去”。他和我在中央苏区就认识,我们在南面院子里来回散步。他当面问我西路军有关情况,我又对他复述了一遍。
  1937年7月间,西路军余部迁到迪化东门外营房,对外称新兵营。我们在那里休整、学习。名义上是盛世才招待,实际是苏联出钱,每人每天有一斤羊肉吃。长期艰苦行军、战斗生活之后,一休息下来感觉万分疲倦,吃了饭就想睡觉,总觉睡不够,差不多睡了十天。陈云当时的方针是:要大家好好休息,不谈过去的事,怕谈起来影响同志关系。我和曾传六在祁连山一起打前站带路,比较熟悉了,他是党委成员。我和他同住西屋,其他人住在一排三间的上房。我有时就和他谈谈党的政策、党的历史和苏维埃运动中的失误,只是不提张国焘的姓名,但说明党内问题总是要搞清楚的。看样子他内心非常苦恼,但从不表态。
  我把随身带的那些“干部必读”之类张国焘反党的小册子清理出来。有一天,我同郭天民去看陈云,他听说我带了些刊物,叫我交给他。我捡出一份比较完整的交给他,重份的留下。我买了个练习本子,把小册子上文章的重点摘抄下来,封面写上“旧事重提”四个字,有空就看看,准备将来系统批判张国焘反党罪行之用。那个期间由于用脑过度,我曾发生过严重失眠,几乎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后来还是苏井观(原在上海学医,后进入苏区)告诉我一个办法,每天早晨、晚上散步一小时,高兴了还可以跑跑步,但不要过累,睡前用冷水洗洗脸。我没地方散步,就在屋后雪地上像驴推磨一样,绕着圈子走。此外,滕代远还教会我骑自行车,有时上街,撞见卖烤羊肉串的,就停下来烤上几串,骑在车上吃。

《西路军》 西路军左支队进驻迪化(15)
陈云和滕代远住在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经常和我们联系的是冯铉,他对外名义是新兵营政治处主任。有一天开个什么会,我们十来个人加上陈云等五六个人。李特和黄超又在会上发泄对党中央、对共产国际的不满。会议中间他们忽然冲着我说,听说黄火青同志对过去的事还有意见,什么“旧事重提”!平时陈云告诉我别讲话,这天开会说我可以讲。我就站起来说,我有意见不自今日始,过祁连山时我就讲过,我是反对张国焘反党行为的,有意见我还要讲。陈云表示,黄火青有保留自己意见的权利。这个会就算结束了。
  接替杨秀昆任总队长的饶子健——
  我们刚到迪化的时候,我党驻新疆代表陈云同志和滕代远同志等都住在新兵营,和李先念等同志住在一起。经历了西路军的惨痛失败,人人备尝艰辛,但不能正确认识失败原因,不少人思想上存在悲观、埋怨情绪。在此情况下,陈云同志和盛世才的督办公署交涉,伙食安排得很好,每顿都像会餐一样,让大家吃好、休息好、治病、养伤、恢复体力。更重要的是他经常利用早晚时间找干部谈话,了解情况,进行个别教育。在充分掌握情况的基础上,首先在工委成员中开会统一思想认识,开展反张国焘路线的学习,对积极执行张国焘路线而又拒不认错的李特、黄超等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与斗争。因为张国焘在红四方面军中影响甚大,许多同志对其野心家、阴谋家的面目看不清。所以,领导同志开会的风一透露出来,部队思想就发生了动荡。陈云和李先念同志立即搬到部队驻地,深入班排,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使部队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1937年冬,陈云同志奉命回延安,从莫斯科回来的邓发接替陈云、滕代远同志的工作,担任*中央驻新疆代表,并负责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工作。邓发同志住在迪化南梁八路军办事处(对外称第三招待所),对新兵营学习抓得很紧。1938年春天,根据中央政治局决议的指示,在新疆开展了反张国焘路线的斗争。邓发同志亲自向排以上干部传达了中央《关于张国焘错误的决定》。虽然我们当时路线觉悟不高,理解不深,但张国焘分裂红军另立中央,擅自带领红四方面军南下川康又组织西路军,使大家吃尽了苦头,所以大多数同志对中央决定表示拥护。但是仍有部分同志思想转不过弯子,有的只承认西路军失败是军事指挥上有错误,不承认政治路线错了。根据这种情况,邓发同志每星期亲自给排以上干部上两次政治课,讲解张国焘路线的有关问题,并向全体同志讲党课,提高路线斗争觉悟。不久,又传达了中央《关于开除张国焘党籍的决定》。大家听说张国焘只身投入国民党特务集团的怀抱,成了可耻的叛徒,非常愤恨。原来对张国焘路线错误的严重性认识不足和受张国焘欺骗蒙蔽较深的同志,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纷纷以亲身经历的事实来控诉、揭发张国焘的罪行。由于党代表陈云同志、邓发同志的教育和细致工作,最终使大家的思想统一到毛主席的正确路线上来,从而推动了文化学习和军事技术的提高。
  

《西路军》 陈云倡导学文化学机械学航空(1)
“前方在作战在流血,你们要加倍学习!”
  当春季最后一股源自甜滋滋的沙枣的花香渐淡渐远时,新兵营和迪化城一同走进了万物茂盛的夏季。
  陈云一方面通过苏联驻新疆领事馆的电台,发电报经苏联政府和共产国际再转党中央请示;一方面考虑到新疆与陕北路途遥远,左支队将士短期内无法回陕北根据地,可以利用新疆统一战线的环境培养人才。他向大家宣布:“在中央没有新的指示前,新兵营全体指战员要抓紧一切时间学习。要使新兵营成为一所培养红军人才的学校!”根据大多数指战员是农民出身,当红军后才认识几个字的实际情况,他决定先集中半年时间,突击学习文化知识。
  黄昏夕照,陈云在暖风吹拂的院中散步。他走近正在站岗的肖显清,和蔼地问:“你们学习有什么困难?你们打仗打惯了,能不能坐下来学习?”
  “能,能坐下来,就是没打仗痛快!”肖显清红了脸,低下头说。
  陈云莞尔一笑,感喟颇深地说:“既要能打仗,也要能坐下来学文化,这可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打仗!”
  新兵营有人不习惯学习生活,不愿意穿戴敌人的军装,坚决要求打回河西为牺牲的战友讨还血债,与延安的同志会合,挺进抗日前方。支队长杨秀坤打仗是好样的,学习文化与同级干部相比落后了。有个干部开玩笑地对他说:“打仗我们听你的,学习文化你得听我们的了!”由于撤销了去苏联学习的计划,他对个别人不满,再加上这么个玩笑,一气之下用手枪自杀,经抢救两个月后才出医院。李特的警卫员用驳克枪自杀,中弹七发,没有抢救过来。
  陈云在大会上动员说:“文化知识是学习其他知识的基础,没有文化就像盲人。我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是为了革命事业的胜利,现在在这儿学习文化知识,也是为了革命事业的胜利。内容不同,目标一致。希望大家要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那样,向文化进军!”
  各大队按每个人识字多少编成文化学习班。识字不足一千字的,编入语文初级班;识字一千字以上的,编入语文高级班。数学不分高低班,统一从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开始学。具有高小文化程度的教初级班,基本达到中学文化程度的教高级班。西路军机关干部中有人是学生参加红军,其中几位墨水喝得较多。例如搞无线电的王子刚、刘寅,不但中文程度高,还懂英文,这些同志就成了“教授”。后来,党中央还从延安派来了文化教员。
  教材从哪里来?陈云设法筹措经费购买了一批中小学课本。数学课本很实用,语文课本都是“人之初,性本善”一类内容,不大适合。陈云就自己动手,选了党的声明、决议等,油印后发给大家,作为学语文学政治的合用教材。各班在较大的宿舍挂上黑板就是教室,每人做个小马扎,自己的膝盖就是课桌。
  教员就像教小孩子一样从头教起。起初是“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慢慢由浅到深,由简单到复杂。墙壁上、树干上、操场上、寝室里、厕所里,到处都贴满了识字牌。放机枪的地方写着“机枪”,竖步枪的地方写着“步枪”;墙上写上“坦克”两个字,旁边就画个坦克。每天从起床到睡觉,营房里一片念字的声音。
  学员也是好样的,意志的锋芒像一把刀子。每天的作业,几乎人人超额完成。笔墨缺,纸张少,就用树枝蘸锅灰水在石板上练写字,用树枝在细沙地上演算术。不少人睡觉时,把笔记本放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 。。

《西路军》 陈云倡导学文化学机械学航空(2)
陈云又提出,除了语文算术这两门主课外,还要学一些历史、地理、自然常识。他组织兼职教员上了不少这方面的课。许多指战员第一次知道了中华民族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有反抗外来侵略的光荣传统;知道了新疆面积占全国六分之一,居住着14个民族,有400万人口,有丰富的宝藏和特产。和田的玉,阿尔泰的黄金,还有吐鲁番的葡萄,鄯善的哈密瓜,库尔勒的香梨,伊宁的苹果,库车的杏,阿克苏的薄皮核桃等。
  卢沟桥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陈云利用政治课时间,给大家作国际国内形势报告,他再三对指战员讲:“前方的同志在作战在流血,我们要珍惜这个机会和条件,加倍学习才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好上前线,多打胜仗!”
  陈云与盛世才交涉,给新兵营增配了武器。原来每星期用两个早晨自习文化,改为天天出早操一至两个小时。拂晓,新兵营响起了嘹亮的起床号。指战员们一跃而起,扎腰带,打绑腿,集合到大操场,精神抖擞地练射击、刺杀、格斗和其他战术动作。
  新兵营还开展体育和娱乐活动。大家修了排球场。每逢星期天,各队之间赛上一两场。偶尔也打篮球,但指战员不懂运球技术和比赛规则,也像打排球那样双手将球往上抛,还将球抱在怀里,互相争夺得直打滚。大家学唱抗战歌曲,开大会时,放电影前,各队之间忘不了拉拉歌,赛一赛。歌声豪迈,此伏彼起。
  电影,是当时稀罕玩意儿。迪化市只有苏联领事馆有部电影机。陈云想叫大伙开开眼,就去借来演电影。指战员们闻讯后高兴得手舞足蹈。第一场电影的名字叫《恰巴耶夫》。大家瞪着眼睛,惊奇地观看着。由于是俄语片,听不懂,只能揣测意思。从苏联来的冯铉懂俄语,就在电影机旁给大家翻译主要意思。开头几次,由苏联领事馆派人来放电影。陈云指示,要派人学放电影。搞无线电机务的贾善去苏联领事馆学习,他也许是红军历史上第一个电影放映员。从那以后,大伙差不多每个月都能愉快地看上一两次电影。
  体育和文娱活动,使新兵营紧张的文化学习,充满了热情,增添了欢乐。
  “咱们就从学骑自行车开始学机械化!”
  一个大队跑步奔向操场,“一、二、三、四”,练开了队列动作;一个大队全副武装奔向田野,在那儿摸爬滚打,练习战术动作;一个大队静悄悄地趴在东边的靶场上,练习对活动靶的瞄准;一个大队抡起了大刀,传来了雄壮的喊杀声;干部队拿着步枪,练开了刺杀基本功。
  陈云扎着腰带,检查操课来了。他看到干部队个个练得汗流浃背,就走过去,亲切地嘱咐歇一会儿。
  大路上传来了隆隆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连脚下的大地都在隆隆声中哆嗦。十几辆卡车拉着十几门大炮驶过,十几辆装甲车跟在长长的炮队后面。这是盛世才的炮兵、装甲兵在训练。天空中传来了嗡嗡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连头上的蓝天都在嗡嗡声中颤抖。几架灰色的飞机在空中俯冲、爬高、盘旋、追逐。这是盛世才的航空队在飞行。
  大家看着汽车、装甲车和飞机,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步枪、刺刀,都羡慕得直搓手咂嘴。有的说:“要是我能开汽车、装甲车,该多好啊!用这家伙打仗才带劲呢!”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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