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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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童年-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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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班长林清水会向杨梅发起进攻!在毕业前夕,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向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挑战爱情。他也想吃天鹅肉?尽管他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他的模样却一般,何况说话还有点口吃,杨梅怎么会看上他呢?他真是自投罗网! 

  尽管我有点幸灾乐祸,但从陈老师那儿回到教室经过林清水和杨梅身边,我并没有特意去看他们,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我自己的坐位坐下。我的坐位在他们的后面。然而坐下后,我的目光却忍不住在他俩身上来回地扫。杨梅就坐在我前面的第三排,而林清水则坐在我附近斜对着的前一排。他正埋着头,不知是在做作业还是在写检讨。教室里很静,只有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和“沙沙”的写字声。望着林清水埋头伏案的背影,我又有些可怜起他来……都是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啊,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么?尽管学校规定在校期间不许谈恋爱,杨梅也不应该做得这般绝情啊!不同意回绝就是了,何必把情书交给老师呢?这不是要毁坏一个人的前程么?这不是要结冤家么……我的目光又一次投向杨梅,企图穿透她的心里。我想,她是不是真的有点“小资产阶级思想”,看不起所有的农村同学呢?还是仅仅看不上林清水……

  “小资产阶级”是方正根同学给杨梅的评语。

  方正根和杨梅真是一对冤家,是宿敌。只要杨梅有点异动,方正根就有话要说,仿佛杨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督之下。特别是劳动课,他的目光就死死盯住杨梅。

  有一天下午上劳动课挑粪浇菜地。行动之前,陈老师站在讲台前先讲了劳动的内容和地点,然后对全班同学说:“杨梅同学有点特殊情况,今天就不参加这个劳动了。可以安排她打扫教室……”

  老师话还没说完,方正根就举手站起来说:“老师,我提个问题!”他不等老师同意 就接着说,“她为什么要照顾!有什么特殊情况啊,可以说给大家听吗?”

  陈老师忍不住想笑,但没笑出来,瞪他一眼说:“小孩子家,你不懂!坐下吧。”

  方正根不坐,嘟哝着:“我不懂?我还不知道她、她呀,小资、资产阶级!不就是怕脏、怕累、怕臭……我还有特、特殊情况呢!嘿……我……”他和林清水一样,话说急了就有些口吃。

  杨梅埋着头伏在课桌上。

  陈老师有点哭笑不得,摇着头点着他的名说:“方正根呀方正根,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好啦,开始劳动去吧。”……

  的确,不仅方正根不懂,我当时也不懂:女生与男生在生理上有什么不一样,生物老师还没给我们上过这一课。

  可我不像方正根那样看待这件事,我对杨梅和所有的女生都有一种怜香惜玉的心态。这也许就是年龄大小之间的差别吧?

  方正根比我小两三岁,白白的脸皮满脸稚气。他本来应该坐在前面几排,他却强烈要求坐到后面,老师对他也无可奈何,只好让他坐在最后一排了。我们都认为他是全班最调皮最捣蛋的一个。他对杨梅总是恨之入骨,背地里骂她是“狐狸精”、“小资产阶级”,见了面就嗤之以鼻。而杨梅也从不正眼瞧他,见了面也是针尖对麦芒地骂出一句:“不要脸的赖皮子……”

  其实,方正根和杨梅在读小学时就是同班同学。方也算是小镇上的人,只是父母是种田的。他们之间的恩怨,是从小学就有了呢,还是到了中学才有,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是什么原因产生这种恩怨,我也不得而知。是不是因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呢?也未可知。

  所幸的是,我杨梅考取了省文艺学校,我们将在同一座城里读书。一想到将来,我心里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我想,林清水在杨梅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算是败下阵来了,杨梅不可能再接受他。而吴的离我而去,正好给了我“另觅新欢”的空间。这真是天赐良机!我决心在以后的日子里,在那遥远的省城一展身手,向杨梅发起一场爱情攻势,把暗藏在心里的爱慕之情向她倾吐……

  学海好像掉厕所里了,老半天还没有回来。小武长吁了一口气,站起来说:“咱们……回去吧!”

  我说:“好吧。”也跟着站起来。但我的目光却依依不舍地浏览着每一个坐位,仿佛教室里坐满了昔日的同学,一张张笑脸在眼前闪过,一声声笑语在耳边响起,我的眼睛有点潮湿了……其实,无论是吵过的还是闹过的,不管是真冤家还是假冤家,不管是考取了的还落榜了的,我们都曾经是同学!三年的同学生活呀,三年的友谊三年的缘分,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有什么不能化解的呢?

  “再见了,我亲爱的同学们。”我在心里说,“但愿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次相聚在一起!” ……

  二十天后,我挑着“祖母的木箱”和铺盖与林清水还有另一个男生在车站汇合,踏上了南行的列车,离开了父母,离开了故乡。
  作者题外话:原本写到这一章节就该结束这部书稿了;可我忘不了杨梅的悲惨遭遇;所以我决定写出《尾声——一朵陨落的香梅》作为本书的最后章节,欢迎广大读者光临,批评指正。

一朵陨落的香梅
我是个守信用的人。我一直牢记班主任陈老师的叮嘱,为林清水保守着那个秘密,即使是面对面坐在去省城的列车上,即使是后来同处一个校园的千百个日子里,我也从没有向谁提起此事,当然更没有当林清水的面点破这个秘密。

  其实我们都很傻,我比林清水还要傻。其实杨梅早就有了意中人,不是我们的同学,是我们的老师,初三的生物老师汪海洋。据说,在杨梅最困难的时候是汪老师挺身而出,在她父母面前承诺所有费用由他负担,这才使得杨梅避免了辍学嫁人的悲剧。杨梅对此感激涕零从而感恩图报,以身相许。汪老师一表人才,高高的个子,白白的皮肤,又有侠义心肠,杨梅岂能不动心?然而,这场“英雄捄美”的师生恋,最终却酿成了红颜薄命的悲剧,断送了杨梅的性命!

  我说我比林清水更傻,是因为我在他之后也给杨梅写过“情书”,尽管我没有明确表示我对她的爱恋,只是约她相见。

  那是秋天,我们已经在同一座城市。我把辗转反侧几个晚上写好的一封信,偷偷摸摸地发往了她所在的文艺学校,告诉她星期天我要去某电影院看包场电影,想和她见上一面。那天我去得很早,站在影院门前等她,心里像攥了个兔子,既希望她早点来,又怕被同学看见。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接到了我的信,也不知她是否会应约前来。还好,在电影开映前十几分钟,她来了!还是穿着我所熟悉的红底白圆点的大面襟衣服,面带微笑向我快步走来。我也快步走过去。我们面对面站着,我的脸微微有点发烫。

  “你怎么样?还好吧!”我说。

  “还好。你呢?”她显得落落大方。

  “好……你学什么?”

  “二胡。”

  “啊,学二胡……挺好的……”

  由于电影快开映了,我们并没有说多少话就分开了。我那时真傻,怎么不晓得多弄一张票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肠子都悔青了。

  我更没有想到,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不到一年,我就听说她死了,死在汪老师的弟弟汪海南的石头之下。

  放暑假了,杨梅决定回家。她给汪老师写了信,告诉了他回程的日期,要命的是却没有说定在哪个车站接她。因为杨梅从省城回家既可以在前一站下车,也可以在后一站下车,如果事先不约好接站地点,很可能就会失之交臂。那天正是这样的情形,杨梅下车后不见汪老师的身影,以为汪老师没有接到信或者没有时间来接她,于是就直接去了汪老师家。

  汪老师当然不在家,他正在前一个车站望眼欲穿地等着杨梅呢!杨梅见汪老师不在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决定先回自己家,过几天再来探望自己的恩师兼男友。她对汪老师的老母说了自己的意思,老人也就没有强留她,并吩咐小儿子汪海南替哥哥送送她。谁也没有想到,这一送却把杨梅的性命给送掉了。

  杨梅也不曾想到跟在身后、帮她提着行李的高中生,竟然是个魔鬼,一只饿狼!

  汪海南对这个未来嫂子的美色早就垂涎三尺,而夏日单薄的衣衫更激起他强烈的欲望冲动。这种欲望在一个小山坡前终于爆发了!汪海南像饿虎扑食似地从背后猛地扑向杨梅。杨梅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傻了。然而她立即清醒过来,她反抗着,挣扎着……丧心病狂的汪海南从地下抓起一块石头,猛击杨梅的头部……血流如注,杨梅昏死过去了!他把她衣服扒光,一次、两次地奸污了她……然后搬起一块更大的石头结果了她的性命。

  当我听到杨梅的死讯时,我仰天长叹。我痛惜杨梅的悲惨遭遇,我愤怒魔鬼的残暴无情,我悲悯汪老师的不幸:他既挽救了一个漂亮女生的学业,又断送了一个漂亮女生的性命!这难道就是老天冥冥之中注定了的结果么?难道红颜真的就命薄么?我的同学,我的漂亮女生,就这样最先一个离开了我们……

  然而,她那绚丽的身影和甜蜜的笑靥,却像我金色的童年,永远存在我的心灵深处!
  作者题外话:由于某些原因,本作品先写出了结尾,还有不少章节待补写,敬请读者朋友们继续关注、支持!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没有结束的结束语
我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章节,结束了这部《逝去的童年》的写作。写作的过程让我又一次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特殊的年代,与我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戚乡邻、同学、伙伴共同生活了一回,或艰辛或欢快,或开心或愁苦,都是时代的烙印。

  我真心感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也感谢新浪网站的编辑们,是你们的鼓励让我一鼓作气地写下来,一气写下8万字的书稿。这是我网络写作的首次尝试,也是一次畅快地写作,真情地写作,就像在从地下挖掘一块埋藏已久的未经雕琢、真实拙朴的玉石。终于挖掘出来了,掷于地上,公之于众,让人观赏、品评。 

  自然,诚心欢迎各路高手、诸位同仁不吝赐教。

  如有哪位编辑、书商有意出版此书稿,可以与本人联系——

  @@号:651472240

  2010年1月15日

  一气写来,写到结尾,重又破帚自珍一回,乃觉言犹未尽,遗漏许多。因而决定补写一些章节,如《地主的发明永动水车》、《儿子疯了》、《面前嫂子的悲欢》、《本家嫂子的*事》等等,希望广大读者朋友继续关注,继续支持!

父亲的烟叶
卷首语:吸烟有害健康,戒烟可减少对健康的危害。

  写这一章节,决非有意宣染吸烟对人体有什么好处,完全是个人对烟草有着特殊的情感,和对那段特殊年代有着深刻的记忆。

  我的烟龄很长,长得羞于启齿。从七八岁起,我就学着吸烟,吸过黄烟,吸过香烟,吸过旱烟叶,当然都是从父母那儿偷来的,偷来躲着吸,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可还是要吸,觉得好玩、刺激,很有派头。父亲见了,少不了要骂一句:“表子崽!不学好……”他也知道吸烟不好,可就是少不了烟。当然,偷着吸烟的小孩不只我一个,几乎所有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孩都有过这种经历。

  我们不仅偷着学吸烟,还学着做烟斗。做烟斗要用适当的小竹根,我们村没有,邻村倒有几家的菜园子都栽种了这种小毛竹做篱笆。于是放学了,我们就跑到邻村的菜园去偷偷地挖起一根小竹子,拿回家来切头去尾,只留包括竹蔸在内的三四寸长短做成烟斗。竹蔸部分很坚实,翘翘的,很像一个麻雀脑袋。先用烧红的铁丝在竹蔸上烧一个烟窝,然后再把一个个竹节烧通,一杆小烟斗就做成了。烟斗叼在嘴里,撮一点黄烟丝摁进小烟窝,划根火柴点燃,“啧吧、啧吧”地吸一口……嘿,那神态活脱脱一个小烟鬼!

  那时候香烟极少,难得一见;黄烟丝、旱烟叶也不是轻而易得。那时候烟草是紧缺物资,买烟要凭证供应,就是有钱也难买到,何况家里没有钱!那时候,能吸到一支香烟简直是稀罕,要是能有一包香烟真让人羡慕死了! 

  有一天,听说队里从供销社领来了供应香烟,正在我家后面的乡场上分发。我跑出去,看见队里的男人们围着一堆白色的东西,其中一人正用秤称着——我以为是在分棉花呢,却原来真的是在分香烟!——用秤分香烟,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连听说也没有听说过。这是我一生中见到的唯一的一次。

  这是是怎样的香烟啊!不是一包一包的烟卷,而是一堆长长短短的卷烟;长的有好几米长,短的也有二三尺,像一根根白色的布带子。我当时突发奇想:这么长的香烟,如果点上一根那不是能抽好几天呀!可拿起一根看看,屁!好长一节都是空的。这也叫“香烟”呀?完全是卷烟厂的下角料,废品!这不是糊弄老百姓么?难怪那个药生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暗自发笑哩!

  看到药生暗笑,我就警觉起来。药生是个右派,前两年从县城遣回原籍劳动改造,平时总是沉默寡言,也没见他笑过。这会儿见他脸上暗藏笑意,我就不能笑。老师曾对我们讲过: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他在笑什么呢?他一定是在笑话大跃进,笑话人民公社!笑话我们伟大的党和社会主义祖国!我从他阴沉的脸上看到了他的阴暗心理:“看啊,这就是天堂呀!天堂的香烟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他只是没敢说出口。我在心里反驳他:“这只是暂时的,以后肯定会好的!眼下处在困难时期,能够分到这样的香烟,不正表明党和政府的亲切关怀么?急农民之所急,帮农民之所需,他们并没有忘记咱们农民呀!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呀!”

  父亲只分到半斤纸烟,却让全家忙乎了半个晚上。那晚,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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