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怡悻悻的扔下断剑:“你赢了。我输了。”
禽滑嘿嘿一笑:“刚才那一下可真是要吓死我啦!若不是鄙人反应快,可真的要栽在你手里了!”
紫怡脸上微红。也为刚才那不管前不顾后的一击有些后悔。若是真的伤了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只要对手的反应再慢上半拍,刚才那一击可就真的刺如对方的脖子里去了。看了禽滑一眼。见他丝毫没有生气怪责地表情,仍旧是笑嘻嘻的,紫怡心中那股子的自责反倒是有些深了。她一转身,分开人群便要离开。
“请留步!”身后有人高声喊道。
紫怡回头,便见田忌将军正走了过来。几年不见,这位将军倒是没有显老,不过身材却是比先前更加魁梧,更加有武将地气势了。
“将军叫我?”紫怡停步侧头问道。
田忌走到紫怡身前,道:“刚才看姑娘身手,似曾相识,敢问姑娘可识得一位叫做钟离春的游侠?”
“钟离春?”紫怡微微一笑,露出两侧虎牙,净白地肤色已经与昔日大不相同:“将军找他做什么?”
田忌哈哈一笑,道:“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相谈之下甚为投缘,今日见姑娘身手与钟离春很是相似,是以想问问姑娘。”
紫怡笑道:“将军,钟离春欠了将军五十金,没有钱还给将军,不敢来见您呢!”
田忌愕然,随即哈哈笑道:“不过区区五十金,有何要紧?”
紫怡咧嘴一笑,伸手一抱拳,张口缓缓道:“便如那般会些奇巧之计,肚子里有些半通不通地道理的,那是人才中地下等,比常人也就强那么一些,也许有时能真的能顶上事儿的,但是不能用的长久。中等的人才,胸中有些谋略,有些手段,能安定一方,遇上些事情也能靠的住的。便如这室中的明灯,纵然无法照亮全部,却也可给一方带来光明。所谓那些顶尖儿人才,是人中龙凤,得一人,便可以得天下的,可遇而不可求。比明珠宝玉更珍贵,比宝剑更难求的。”
田忌吃惊,瞪眼瞅着眼前的人,这些话便是钟离春当日扮作男装和田忌定下赌约之前所说,此刻再听,语气措辞都是一摸一样,怎么能不让人惊奇?
紫怡淡淡一笑,“当日钟离春女扮男装,欺骗将军,还请将军大人大量,不予钟离计较。”
“你…………你是钟离春?可是,可是我记得当日那是个脸色黝黑的少年,虽然身形与你有些相似,但是容貌绝不相同。”田忌断然道。
紫怡侧首微笑,眯着眼睛看着红日当空,“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有些时候,便能让一个人变得认不出来。”说罢扭头看着田忌一笑,“将军大人难道没有听说过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么?女孩子都是想要变漂亮的,哪里又越变越丑的道理?”
看田忌还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紫怡走到禽滑面前,笑着一躬身:“借剑一用。”说罢伸手便将禽滑的剑抓了过来,回身对着那些门客看众,以剑相指其中两个,神态甚是轻佻。“我记得当日曾今有两个剑客向我拔剑,好像就是你们两个吧?似乎连一招都没有过得去呢?怎么?鸡鸣狗盗之辈,还留在将军府中混吃混合?”
那两人涨红了面皮,当日之辱再度府上心头,两人不约而同,拔剑而上。紫怡剑尖轻颤,分别点向两个冲过来的剑客,听得“啪,啪”两声,地上落下两柄剑,紫怡的剑已经收回剑鞘。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旁人便只看到寒光一闪,耳中已闻两人的轻呼声。
这一幕在田忌眼中看来是如此熟悉,他生来好剑,自己剑术也是非凡,当日见钟离春显示的一手剑术出神入化,早已经深深印在脑中,此刻眼前再现,居然分毫不差,便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也没有这般相似,终于是信了,眼前之人,便是当日于自己定下赌约的黑脸少年。
第128章 举荐
那两个剑客可是丢人丢到了家,在同一个人手上栽了两次,还每次都一摸一样,两人脸上再也挂不住,捡起自己的剑,冲田忌一抱拳,转身便离去了。
田忌急忙阻拦,命旁边家丁去追。
紫怡扭头冲着禽滑眨眨眼,笑问:“现在信了没?”
禽滑扭转过头,鼻孔冲天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有多么了不起,不过也是手下败将罢啦!有什么要炫耀的!”
“你!”紫怡气得跳脚:“有本事你就别用宝剑,换了普通的长剑,咱们再来比过,我就不信你能赢的了我!借了利器的光,好得意么?”
“两位两位。”田忌笑着插在两人中间,道:“秦先生是我最重要的谋士,而钟离…………呃,钟离姑娘的剑术也是田某人最为佩服的,两位都是田某府上贵客,这便请府中一叙。”说罢高声命道:“备酒,今日大家同乐。”
紫怡微笑应道:“多谢田将军。”一边还冲着禽滑吐舌头瞪眼的做鬼脸。
禽滑翻眼望天,对紫怡的得意状做不闻不见。
田忌引着紫怡走在先头:“当日姑娘曾言道田某必将得一可治国安天下的上上人才,蒙姑娘吉言,田某终得到秦先生。秦先生上通天文下懂地理,中晓人和,得秦先生相助,田某才能屡屡得胜。姑娘,那赌约,是田某输了。”说着哈哈大笑:“这场赌局,我输了可比赢了好!”
禽滑在一旁作揖道:“承蒙将军夸奖,禽滑愧不敢当。”
紫怡翻了个白眼给禽滑,做个夸张的口型无声的道:“拍马屁!”
禽滑笑了笑。缓缓道:“禽滑可算不得什么人才,不过是实际些罢了,比不得某些人。满口大话,信口开河。”
紫怡翻过脸不理禽滑。。。抓起眼前上的酒樽便喝,没想喝的太急,连呛了两口,缓过气来已经是满脸通红。紫怡撇了一眼下面,见好些人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笑地也是强憋着,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
禽滑伸手端过自己几案上的酒樽,微嘬了一口,平平淡淡的道:“想笑就笑出来,憋地久了会有内伤的,若是被笑憋死了,岂不亏大了?”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地人笑的都直不起腰。捧着肚子趴在几案上。便连田忌也忍俊不禁,胡须轻颤。紫怡气得便想要起身离开,动了动还是坐下了。若是此刻离开。自己心眼小的帽子可就要扣下来,而且要做到呃事情尚且没有做。怎么能就离开呢?
“好了。”田忌喝了一口酒。遮掩着自己脸上的笑意,“秦先生便是喜欢开玩笑。却不是故意为难钟离姑娘,姑娘切莫往心里去。”
紫怡扯扯脸上肌肉,露出个微笑:“钟离出丑了。”
田忌举起手中酒杯,对堂上众人道:“田某即得秦先生,今日又得钟离姑娘,如今田某府上各路人才济济一堂,实为田某之辛啊!大家共饮此杯!”
紫怡端着杯子在唇边一蹭,拱手向田忌道:“将军大人,钟离春此来便是为将军引荐人才的。”
“哦?”田忌来了兴趣,道:“那就请上堂一叙,共饮一杯!”
紫怡微微摇头,神色有些黯然:“他行动不便,今日怕是不能亲至了。”
田忌奇道:“这是何人?”
紫怡轻叹一声,问道:“将军可听说过楚魏之间地宛城之战?”
田忌道:“便是那次将楚王逼得签下条约,不再进犯魏国的宛城之战?”
紫怡点头:“正是,将军可知道那一战,是谁领兵,又是谁出谋划策的么?”
田忌沉吟道:“那不是魏国将军庞涓么?”
禽滑在一旁插嘴道:“将军,我听说那一战虽是庞涓指挥,出谋划策的却是另有其人。那人出奇谋,定良计,将楚王困在山野之中,无处可退。”
“哦?”田忌奇道:“这是何人?为何原先没有听过?”
禽滑回道:“听说那人是齐国人,虽然为魏王立下大功,却不得魏王重用,是以一直未曾得人所知。不过在下偶尔听人说,那人是孙武子将军的后人,却不知是真是假。”
“哎,齐国却有如此人才,落到魏王手里,还不得重用,真是明珠暗投,明珠暗投啊!”田忌连连摇头,甚是遗憾。
紫怡苦笑一声:“田将军,钟离此刻要向将军举荐之人,便是此人!”
“哦!”田忌惊道。
“不可能。”禽滑道:“听说那人一直便在魏国,如何能来了我齐国?”
紫怡叹了口气,苦涩的道:“现今已经不在魏国了,那人受人陷害,受了重刑,性命不保,如何还能留在魏国?”
禽滑惊异的盯着紫怡的脸,半响忽然悟道:“原来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便是…………”
“是。”紫怡点头:“他叫孙膑以刑为名,不忘其辱。”
“此人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田忌起身急道。
紫怡作揖道:“将军,此间皆是宾客,将军扔下这里也不合适,若是将军急切想见他,容钟离带他前来。”紫怡说罢,起身便欲离开。
“慢着!”田忌高声道:“带本将马车去!”
紫怡回头,喜道:“多谢将
禽滑起身,笑着对田忌道:“将军,让我带将军去迎接吧。”
田忌点头道:“好,本该本将亲自去请,此番便麻烦秦先生了。”紫怡看着身侧禽滑,没好气地道:“你跟来干嘛?还怕我跑了不成?”
禽滑笑道:“我怕你不会驾车,万一让将军马车翻了,砸到人怎么办?”
紫怡皱眉:“不是还有车夫么?”
“嘿嘿,车夫我不放心嘛!而且,我也很想尽早见到这位神奇人物呢!”
“你不是早就见过了。”紫怡闷声嘀咕着。
禽滑瞪眼:“那算是见过么?当时我又不知道他是谁!”
看禽滑一脸乐滋滋喜气洋洋的样子,紫怡不禁有些奇怪:“喂!你就不嫉妒?不怕他比你厉害?”
禽滑乐道:“那我是求之不得,正好将这些事情交了他处理,我好乐得逍遥,当初来将军府来的我都后悔了!今天去出征,明日去打仗,后日又不知道要出使哪个国家,时时刻刻都有事情缠着!”
紫怡看着禽滑,越发觉得奇怪:“这些事情,有些人可是盼都盼不来地,你们男子不是都想要出将入相,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么?”
“那有什么好?还不如自己逍遥快乐地自在。”
紫怡道:“那你干脆离开将军府好了,又干嘛留着?哼,心口不一地家伙!”
禽滑苦着脸,道:“不行,答应了的事情,便一定要做好了才算。我答应过将军要辅助他,让齐国富强,再现当年雄姿,便一定要做到。现在想起来,后悔死啦!当初干嘛要夸那海
紫怡忍不住笑道:“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怨地了谁?”
第129章 回首
紫怡慢慢推开门,孙膑依靠着塌已经睡着了。紫怡知道,自从孙膑受刑后,他便落下了毛病,常常夜半惊醒,久久无法入睡。一夜间能安睡两三个时辰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看他睡得正香,实在不忍心喊醒。
禽滑等在室外半响,不见紫怡出来,有些焦急,上前轻叩门扉。便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已经将孙膑惊醒,他猛然抬起头,圆睁着眼睛惊恐的四周查看,半响看到站在正中的紫怡,才舒了一口气,伸袖拭去额头冷汗。
紫怡心中暗骂一声禽滑,上前扶着孙膑,柔声道:“孙哥哥,咱们要出去一趟了。”
“去哪儿?”孙膑问道。
紫怡笑笑:“孙哥哥还记得田忌将军么?他请哥哥去府上一叙。”紫怡本以为孙膑该高兴的,却不料他并没有露出太大的欣喜来,只微微叹了口气,半响不再搭腔。
“孙哥哥?”紫怡有些担心。
孙膑摇了摇头,叹道:“罢了,钟离妹妹,是你去田忌那里对他说的吧?”
“呃…………”紫怡没想到谎话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孙膑撑着几案努力向外挪动身体,“真是辛苦你了,带着我到处奔波,又要为我的伤势担忧,又要将我举荐上去,这些,本不是你一个女子应该做的。钟离,我亏欠你良多,若不是为我,你本可以过安逸的日子。”
紫怡鼻头有些酸,转身拿过孙膑外衫帮他穿着,一边道:“我们是结拜的兄妹嘛!说过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还说这些感谢的话干什么?若是真地让钟离过上安逸日子,闷也闷死啦!”说着扶起孙膑。。奇#書*網收集整理。将他伏在背上,背着他走出房门。
禽滑见紫怡出来,急忙上前欲搭手。却被紫怡赶开:“你别多事。”
禽滑暗瞪了紫怡一眼,仰首对孙膑道:“田将军一直仰慕先生。望听得先生教诲,可惜俗务缠身,一时不得走开,便派鄙人前来迎接孙先生。”孙膑叹口气,黯然道:“废人一个。哪里值得将军如此看重?”
紫怡背着孙膑向外走,一边对禽滑喊道:“废话少说,去将马车牵过来啊!”
禽滑退开两步,暗中冲紫怡皱皱眉以示抗议,转身当先而走,将马车牵到紫怡身前。
紫怡小心的将孙膑放在车上,将他的腿放平缓,自己才小心上车。“喂!赶车地家伙!走啦!”
禽滑气鼓鼓的上了车,“起码我也是个将军府上地幕僚门客。你就不能说话客气点?”
紫怡晃晃脑,舔舔嘴唇笑道:“是某人口中说着要跟来赶车的吧?我又没有非要你来!既然是来赶车的就好好做你的事情吧!”
禽滑不服气的转向孙膑:“孙先生,您地这位妹妹可是厉害的紧。紫怡嘀咕着:“不就是为了让我感谢你赠马赠药的功德么?好像没了你的马和药我们便出不了魏国似的!”
孙膑听罢。感激道:“原来当初帮我们的是阁下,鄙人感激不尽。若无阁下宝马相助。实难离开魏国,恐怕鄙人一条性命便是要丢在哪儿了。”
禽滑作揖道:“能相识孙先生。是禽滑的运气,孙先生切莫如此说,倒是让禽滑担待不起了。”
“钟离妹妹,秦先生帮助过我们的…………”
“知道拉知道啦!”紫怡不待孙膑说完,便打断道:“我对他客气一点就行了,对吧,孙哥哥?”
孙膑微笑点头示意,马车轮忽然压过一块石子,车身一颤,孙膑轻微的皱了下眉头。这个动作虽然微小地很,却马上落入了紫怡眼中,“孙哥哥,怎么了?伤口痛么?”
孙膑遥遥头,“无碍,想来是这些天躺的久了,筋骨有些生硬才会这样。”
“喂!小子,赶车缓一点儿,慢一点!”
禽滑反口道:“有本事便你来赶车!这已经够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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