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车抱住她,看着她的血从身体里流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也紧紧地揪在了一起仿佛那汩汩的鲜血是从他心口流出来的一样。接下来的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被送进医院,他一个外人却没有通知她的任何一个家属,就连警察询问也让他的律师助理去解决。而他一向自傲的冷静全部像是冰山崩塌脑袋里全是轰隆隆的声音,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的声音。
就连护士推他他也没有反应,直到一声VIVIAN才唤醒了他的神志,眸光凝聚,他回了神看面前的小护士,才知道她说的是韦以安。
韦以安……
他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心头划过一抹悸动,那样的情绪流窜的太快,让他来不及捕捉就看到那个平凡的女人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是因为撞了她,所以对她有责任。
他望着她,这样不断的告诉自己,并且深信不疑,可是,为什么他却越来越觉得他想要靠近这个女人?这样陌生的面孔却有着熟悉的气息,让他想照顾她的冲动从胸腔跃然而出,最后付诸于行动。
他向来习惯照顾别人,所以不差她一个。
她那张沉静的面孔蒙上窗外透进的阳光,散放出柔和的光,他的心脏又是猛然的一跳,他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而且相信是这样。
可为什么她的脾气会那么糟糕?明明对别人都是和颜悦色,为什么偏偏对他就那么不友好,无力的揉眉心,也奇怪自己明知道她那么明显的拒绝自己靠近却还要靠近?就像现在一样,他对她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话而欣喜。
这样持久等待的姿态,让韦以安不知道要说什么,抓着被单的手指泛白,她这样骄傲的人失去了双腿还有什么信心谈爱?
“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他起身,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但是下一句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你今天想吃什么。”
他那样压抑的情绪,她如何看不懂,明明是情绪低落,可面对别人的时候还要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她讨厌他这样子!
在他要拉开门的时候,她冷清的音调传入他的耳中:“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终于说话了!他有些惊喜的回过头,这个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不过……他皱了皱眉头,这才开始咀嚼她话中的意思,犹豫了片刻后,他认真的说:“我没有对你好,只是觉得有责任照顾你。”
恩,对,他只是应该这样做。
“你撞了我赔钱就行了,价格谈不拢的话,我知道法院怎么走。”他根本用不着这样做。
他看了她半晌,最后踱步走回来,慢吞吞的说:“如果你需要法律援助可以找我。”然后递给她一张名片。
她哭笑不得,可以让他告自己吗?可他这个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伪装的冰山龟裂,她微嗔的白他一眼,“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他愣了下,为什么她的样貌那么平凡,明明是苍白而不起眼的气息为什么转眼之间,眼波流转,她的整张脸孔都散发出了迷人的光彩,有种奇怪的熟悉渐渐的蔓延过他的全身,好像触电一样!
看到他的模样,她立刻收起了笑颜,在心里责怪自己不该这样轻易露出了本性,迅速的武装起自己,她自然的看窗外的风景,对他说,“我想吃牛肉面。”
他不赞同的皱眉毛,“油腻刺激的食物对你的身体不好。”
“哦,那算了。”她强忍住那句“我就要吃”,因为再和他聊天下去,她真的会怕忍不住对他说些不该说的话。
她生气了吗?他说不清楚,但是奇怪的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忽然的变坏了。摇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就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手里提的是她想吃的牛肉面,看到她双眼放光。
他不是不让吃吗?她斜着头看他。
“你想吃,我就买了。”他无奈的声音,好像是做了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但是自己却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不高兴而放任的不管不顾。
她撇了撇嘴角,想要强忍住笑意,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嘴角上扬,这个人,以前也是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顺着她的心意,就算是明知道不好,不该做,他都顺着她。看他折开卫生筷,她的心里又浮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对别的人都是这样吗?”
“都这样?”他不太明白。
“都是这样顺着他们,像是阿拉丁神灯一样,他们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她觉得心口有股郁气盘亘。
“我不是阿拉丁神灯。”他看她一眼,心中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对她,他就好像有力气没地方使一样。凡事按照她的意愿来进行,就像是在宠着听、美美和惜泪那样的感觉。——可明明他们两个人才认识不久啊。
心里舒服了。她点头,很冷淡的“哦”了一声后,拿过了他递过来的筷子。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除了她吃饭的声音外,没了其他声音。她抬起脸,对上他一直看自己的视线,脸上立刻染上一抹红晕,尴尬的咳了一声,客套的问他:“你要不要吃啊?”
该死!自己在说什么啊?
“哦,好啊。”他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筷子。
指尖之间的碰撞,让他们两个人都愣了下。
他……这是在做什么?左手捧着碗,右手拿着她的筷子。他刚才怎么像是找了魔一样的轻易答应了她的随口说说?
两双眼睛对在一起,他也咳了一声,又将碗假装很自然的捧在手上,一本正经的说,“如果吃不下就放下,不要硬撑。”
她也同样认真的点头,其实说要吃牛肉面也是赌气,她并没什么胃口。放下了碗筷,他坐在床边帮她揉腿。
她大惊失色,“不用了。”今天他真是好心的过头了。不只是话多就连吃完饭就该走人的时刻,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提议?
快要扶上她膝盖的手将应在了半空,他斜着头纳闷的看她,“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她……没有讨厌他。只是……没办法再和他在同一个空间相处。她在软化,不断的倾向他的软化,直到软化到了她的警戒点,脑中的警铃大作,她这才当头一盆凉水泼下,天啊,她在做什么?她在重复一条什么样的路?
——纸牌的命运是悲哀,是绝望,是刺激,但绝对不是幸福!
她记得!这是淇雅死前最后说的话,也是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那个号称“塔罗”军师的女人最后也逃不出命运,那么她呢?吞咽了口口水,他们两个人……
“我累了。再见。”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她慌乱的别开脸不看他。
路砚收回手,转头出了门,站在门边对她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那样沉稳的声音,仿佛不曾受到伤害,可她知道,他同样感到了苦恼,只是,他们的苦恼相差太远……
明天啊!她在心底呢喃,最后禁不住自嘲的笑,明天我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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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砚之爱:NO。3 这根本就是打劫啊!]
唔……她有些想回去找他了!
有单独的病房,每天都有人照顾,其实真的很不错。
不过才离开三天,她竟然不习惯这样的简陋生活。
坐在轮椅上,看天空。这样清澈的蓝天和她现在居住的地方一点都不相配,不到五十平米的房间,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就是全部。而除了门口就是破旧的巷道,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垃圾堆,也还好是冬天了,要是夏天,恐怕那臭气熏天的味道会要了她的小命。可谁让这个地方便宜呢?对她这种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人,不是最好的地方吗?努力伸展了下腿,最后认命的叹气,果然是动弹不得啊。
会好吧?她隐约的想起了数个月前的手术台上,有个人向她保证一定会好,可是现在那个人在哪里?
会不会就这样孑然的潦倒一生?她挠着自己的头,可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竟然对以后的惨淡生活并不恐慌。
是生是死,重要吗?
她问自己,最后摇头,心里忽然也找不到了答案。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总要活人啊,她常打得外卖电话今天居然怎么也打不通,看看时间现在不过才五点半,这样出门的话不会碰到他吧?她犹豫在门口,这个地方,如果走出了一百米的巷道,就是商业区,而“四季”就在这条巷子对面的马路上,没错,尽管她要买晚饭的地方是相反的方向,可多年的谨慎告诉她不要在这个时段出门,碰见的几率不大,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遇会随时发生。可是再晚一点他下班后出门的话,天大概就黑了,而这四周晚上都很不太平,毒品交易,杀人弃尸,这种事情只要关紧窗户,关了灯就不会被发现,但是如果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她会很麻烦,毕竟现在的她第一行动不便,第二要是一不小心杀了人,大概就很难呆在这里了。
“嗯……大概不会碰到的。”她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坐着轮椅出了门。然后再一次印证了她的判断得到了证实!
——他们真的该死的遇上了!
真是一场灾难。
她只能用这六个字形容。她的膝盖上放着快餐,听到不远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以及碎裂的声音她就知道距离不到她十米的地方出车祸了,可与她没有关系的事情,她从来不好奇,因为好奇心杀死猫这个道理她很久以前就明白。而这样地灾难好像在一步步地逼近她,例如说远处咒骂的人声还有不断响起的喇叭声,她终于感到了杀气腾腾的气息向她扑来。而抬起头的时候,她恰巧看到一口白的足以刺眼的牙齿对着自己惊诧万分的面孔。
“好久不见。”
他的笑容温柔,话语沉稳如同缓缓而行的流水让人舒服,可落在她的耳中为什么偏偏是足以渗透骨头的寒冷?
真的这么巧吗?她嘴角抽搐,然后抽空看了下街道上混乱的场景,天啊,有一辆宝马已经撞在了靠近路边的电线杆上,破损程度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知道修是修不好了,但是那辆车几乎是横向的停在马路上,现在整条路都被堵住了。再看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她已经能想到那是谁干的了!
“我欠你多少钱?”她纳闷的问他。
“什么?”他怒气冲冲,想要指责她不告而别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她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给堵住。
“要不然你做什么看见我就一副要生吞活剥了我的样子。”而且还当街冲了过来,一点都不符合他理智的性格。后面这句话保留在心里,她突然感到了他比起以前冷静理智到北极的性格中突然多了冲动的成分。
“那你为什么突然失踪?”用自己的名片打发走了前来询问的警察,他的手自然的搭在了她轮椅的扶手上,低眼看到了她膝盖上的食物,淡淡的说,“这些食物对你身体不好。”
“你并没有欠我什么。”她叹气,“而且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是吗?”他和煦的笑,推着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然后有礼的询问她,“你要去哪里?”
回家!她心里这样说,可实际上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那样落魄的落脚点,让那样骄傲的她怎么面对?
“该不是你连自己住的地方都没有吧?”他顿了下脚步,声音中带着不太高兴的调子。
韦以安叹气,不知道跟他怎么说,这种难堪的心情是他无法了解的。
身后的噪闹声离他们越来越远。她被推过了来时的小巷,有些沉不住气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无家可归,我只好带你回家。”他的口气中带着无奈的情绪,将一切责任都推在了她身上。
“你……”她怒,却反驳不了,这个人推诿的功力又增强了不少,舔了舔上嘴唇,她不甘心的问他:“要是我有居住的地方呢?”
他低下头看她,想了半晌后,淡淡的说,“那我也有送你回家的责任。”
这就是说同意不打扰她了?她这样想,然后下定了决心,侧了侧头,对他说,“你走过了。”
看了看她的动作,路砚停下来,回头,神色古怪的看着那个大白天都显得阴森的小巷,心中连一瞬间都没有用的就窜起了万丈高的怒火,深吸口气,吐气,他声音温和的问她:“是后面那个巷道吗?”
“嗯。”懒得看他的神情,她一心想着的就是不要让他再和自己纠缠下去,可是……就是这样想着,她忽略了他的表情已经狰狞的足以吓退旁边无数行人。
她还敢嗯?路砚吸气吐气,脸色紧绷的回过头进了那条小巷,破旧不堪说这里简直就是褒义词,腐败,阴晦,四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他刚才还在动摇要不要把一个陌生女人接回家的想法,现在已经敲定下来,他一定会带她离开。
“到了。”她凉薄的声音响起。
路砚深吸口气,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然后停下脚步顺着她指的门看去,然后,他从鼻腔里喷出了硝烟气息。
——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
他突然想起了听当年住的那栋危楼,比起这个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这里根本就是垃圾场好不好?铁皮门,几乎脱框的窗户。他连看第二眼的勇气都没有就把她直直的推往巷口的另一端。
“喂,我到了!路砚……我到家了!”她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却这才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家?”他不屑的斜睨她一眼,纠正她:“抱歉,在我看来那连垃圾场都是说的好听了。”
他,非要惹她生气吗?努力的扬起头,可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呃……还有他生气了!——他生什么气啊?
“我一直都住在那里,而且很好。”他为什么不管是多少年后都还是会气得她想跳脚。是谁说他就是这个污浊社会的最后一位绅士?他根本就是加勒比海上最凶残的海盗吧!
“以前很好不代表以后也很好。”要辩论他奉陪到底。
“你……”他怎么还是这样的牛脾气?
“在你腿好以前我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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