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其实……”准备去喝早茶。
“现在外面的早茶都不管饱,尤其你还喝醉了酒,吃了我的粥,胃会舒服一点。”
人死了全身都会舒服,不只是胃!他脸色扭曲,不敢相信他那个婆婆妈妈的母亲居然好像有X光眼,能看到他在想什么。他皱起眉头,决定说实话,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挂上孝子的诚恳,他温柔的以尽量不伤害自己母亲自尊的说:“妈,其实我不想吃……”
“嗯……”浓重的鼻音很快的聚集起来,就看他母亲可怜的回头看他父亲,“小尊尊不喜欢吃。”
小尊尊?他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安慰他母亲,就看到他父亲,双拳“喀啦喀啦”的扳动,两三步走到他面前,只需一瞪眼,就好像有无数的石头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屈服,“我吃。”
顿时,他那个泫然欲泣的母亲一下子破涕为笑,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自己的老公怀里,对他说,“这才乖嘛!”
沈夜尊带着壮士成仁的表情,将那碗苦涩、咸辣以及里面还包含了奇怪的不明硬块状的物体一股脑的全咽了下去。
这之后,他长舒一口气,将碗交换到自己母亲手上,向后跌撞两步,倒在了床上,嘴里喃喃自语:“我只是突然想睡觉,不是昏迷,我只是突然想吐唾液,绝对不是口吐白沫,妈,你千万不要误会,你千万不要误会……”
呢喃声渐消,他慢慢的没有了声音。
他母亲挑眉,吐舌头,向下扣了扣碗,佩服他居然真吃完了,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表情,趴在床边,一边摸他的头发,一边轻声地问:“尊啊,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不、不结。”他迷迷糊糊的说。
“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母亲依然在他耳边用温柔的声音蛊惑他。
只是一旁的沈父直翻白眼,对自己宝贝妻子的谎言保持沉默。抱歉,他的孙子前几天还和他打电话,问奶奶什么时候带他去哥伦比亚看毒枭大混战。
“还有啸和舞。”他闭着眼睛,即使神志有些恍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轻忽不得。
“可是……你若是不结婚,妈妈我会给你做一辈子饭,我会很辛苦的啊。”她继续摸着他的头发,用很辛苦的调子叹息。
他哽了一口气,眯着眼成缝的看自己的母亲,辛苦的是他吧!不过……“我宁可一辈子都吃您做的饭。”他慢吞吞的说,毒死总比生不如死好。
沈父瞠目,暗地里竖起大拇指:有勇气!
“你……”他母亲的手顿了下,继续抚摸他的头发,带着暗示性地问他:“若有一日遇到你心爱的人怎么办?”
“不会了。”他的心已死,这一生的爱全都倾注在一个人的身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说不定呢?”怜惜自己的儿子,想要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以示安慰,却在几乎要触碰到的时候被拉起了领子,她白眼回头看,看到自己的丈夫满脸醋意的用左手指着自己的额头,瞪着自己。
只好作罢。站了起来,她拍拍他的脸:“你乖乖的睡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睡醒了,就发现所有的痛苦是一场梦,睡醒了,就会看到自己喜爱的人就在眼前……”
母亲的暖语像是温柔的羽毛抚摸他伤痕累累的心房,痛苦也一点点地平复了下来,他在慢慢的陷入深度睡眠前,轻声的问她:
“妈,你怎么会突然来呢?”
她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她说,是展听雨求她来的吗?望着自己的丈夫,她依偎在怀,两人又无声息的离去了。
沈夜尊沉浮于时空的洪流中一点点地又在昏睡于昏迷中想起了那张脸,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
“又是你!”他惊叫,差点从主考官的位置上跳了起来,一只手指着那个把玩自己长发的女子的鼻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日是个多么无情冷酷的老板。
“哟,大叔你好啊。”她今天穿的是兔毛的高领毛衣,白色的兔毛滚边衣领,印衬的她的小脸更加的稚嫩,白色的裤子下角是个红艳艳的胡萝卜,她这身清爽的打扮根本就像是逛街的学生而不像是应聘的人员。
“你……你……你……”他睁圆眼睛上下打量她,不敢相信自己手中快要捏碎的资料上面写的是什么:
姓名:展听雨
性别:女
年龄:二十一岁
毕业院校:哥伦比亚大学
他咬牙切齿的质问她:“你说你才十六岁!”
“啊?有吗?”她眨眨无辜的大眼,认真的神情上分明写着“你记错了吧”,坚定透澈的眼眸让其余三个考官都止不住天平向她的一边倾倒,以平素根本不敢的责怪眼神看自己的老板未免太为难一个刚出校园的小女孩。
“我……”他语塞,一时之间被她老实诚恳地表情所动摇,也禁不住怀疑当时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轻咳一声,他又坐了下来,抚平了她的简历,她的简历在众多求职者中是最简陋的,每个人的简历不是厚厚的一沓,就是装订精致,而她好像是在过家家,一张薄纸还有瑕疵,上面连自己的照片都没舍得贴一张,而且内容简单空乏,甚至连个人经历都没有一点描述。他瞪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半天才皱着眉头低声问:“你是哪个哥大毕业?”
哥伦比亚大学有两个,一个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在纽约曼哈顿岛上,哥伦比亚是名字。加拿大的是英属哥伦比亚州大学,它是加拿大当地的行政区划。而且她的字迹潦草难认,好像是难看的笔迹羞于见人所以才简单的写了哥伦比亚大学。他在心底哼了一声,也就是刚才在人群中看到了扯着自己长发打哈欠的她,才指名她直接进入最后面试,否则依照她的那张纸还有她的笔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过了初试那一关。
她不耐烦的向他翻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给他解释:“拜托,我和桑待克是校友,请不要拿UBC跟我开玩笑,OK?”桑待克是美国著名心理学家毕业于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而UBC是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的简称,她这样的冷嘲热讽,哪里像是一个求职者,反而更像是银行的贷款项目的高级经理,在横眉竖眼的考虑给他们借不借款。真不是一个容易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的口气。
他叹口气,挥了挥她那张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简历,问她:“你可知道我们在招什么?”
“财务总监咯。”她低下头玩自己的发尾皱起了眉头,糟了居然开叉了,果然是这些日子作息不正常的缘故!
“你知不知道财务总监需要工作多少年,而且……”
“行了,打住!”她做个暂停的手势,一幅赶时间的样子,“大叔,你就告诉我,我要回去等电话还是直奔主题的问我年薪多少才合适?”
沈夜尊愣了下,随即沉下了面孔,凶巴巴的对她说,“我跟你差不多大!”
“前者还是后者?”她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摊开左右手问他。
深夜尊瞪了她好半天,那双清澈的眼眸好像是一个锤子重重的击中他的心脏,大脑急速充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涌出来,想要抓住她,渴求的每分每秒都抓着她,他认输的闷声开口,“你觉得年薪多少合适?”
这一席话,让在座的考官们都为之耸动,不自觉地都站起了身子看他。不相信商场上以残虐,无情著名的“吸血鬼”居然会轻易的妥协,而且是因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
她笑着站了起来,冲他伸出了手,笑颜如花,只吐出两个字:“随便。”
他情难自己的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冰冷的心忽动,好像有一只斑斓的蝴蝶扑出了心口。
他不晓得,命运之轮又一次的咬合转动,有海风的气息迎面扑来,恍惚中,他看到一个少女站在海边,如黑色绸缎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他忽然想对她说:
你象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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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飘香:听:我在赌!]
床头突然有亮光闪动,铃声响起。
沈夜尊舔了下发苦的上唇,慢吞吞的拿起了手机,“喂——”他的声音萎靡不振,吓坏了那边打电话的人,顿了半天后,不肯定的问了句:“尊?”
“南昊先生,你打扰了我的睡眠。”他不悦的警告。
那边呼出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重点。”他淡淡地丢下这两个字。
南昊没脾气的重重叹口气,“总裁大人,麻烦你不要忘了今天晚上的宴会。”
“宴会?”他想了下,然后皱起了眉头,“你会不会说的太早了?”那个是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才睡下不久吧!
“早?”那头阴阳怪气地惊呼,“大老板,你我一直以为你终于决定放一个八年都没见过的假期才一早上没来啊!”
他的大脑顿时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开了厚厚的天鹅绒窗帘,刺眼的明亮霎那间洒满整个室内。他拿着手机不相信天已经大亮,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愣了好半天,直到那边像是母鸡一样聒噪的叫嚷不停,他才拨回神智给电话那头的人,“昊,我晚上直接过去。”他的头还是有些晕,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压了手机撇在床上,他苦笑着背靠窗台,双肘反撑在窗沿边,他仰头看天花板,八年,过的真的好快,是不是正如自己一直思念她一样所以,才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如昨日……
闭上眼睛,他喟叹,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为什么今天那么强烈的在想念着她,好像,她就在身边,好像,她就在他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他呢?
他摇头,又爬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窗外,绿草青青,百花盛放,静谧的独门独院二层别墅外站着一个短发的女人,她静静的仰首看着那道背对着她的身影,直到他离去才默默的消失在了风中。
夜晚,宴会。
沈夜尊觉得自己的大脑要爆炸了!
轰的一声。
他感到自己四分五裂。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穿金色礼服的女子离去。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平静,平静。听死了!听已经死了!那不是听,从侍者盘中拿过一杯红酒,猛灌下去压迫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康纳利士说了,她叫展芳雨……展芳雨……展……
该死!
酒精扑在了他心口的熊熊大火上,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突然听到了手掌心里有东西破裂,温热的液体急剧的涌出。他瞪着眼,不敢相信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
展芳雨?
不,不,不是!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睁大眼睛看着四周歌舞升平,可是却不是他的快乐。
听……听……
他脚步漂浮,一步步的追了出去,他不信,那个就是听,她的气息,她的眼神,她的一笑一颦,是她,就是她!他无法说服自己,那不是听!
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方向落在地上盛开出妖艳的曼陀罗,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听,听!”他低喊着,觉得自己身体里有温热在一点点的流失,四处搜寻着,台阶下只有一个小型喷泉还在为这奢华的宴会妆点高贵,却不见密林深处细细索索的传来男女调情的呻吟声,他焦灼的四处环顾,却寻不到佳人,正要下楼梯再找,就听到身后一声叹息,拉住了他的脚步,教他狂喜的回头:
“这位先生,你受伤了。”
“听!”他回头,欣喜的,准确的对上了她的视线。心突然一颤,她的眼神太冰冷,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她笑,眼中流露出无奈,“哎,我再重申一遍,我叫展芳雨。”接着,她低下头咕哝:“已经有不少人把我认错了。”
他蹙眉,黑瞳只是盯着她。
“喂,先生,要去看医生还是要打电话给殡仪馆,我不管,但是你敢不敢给我让开?”她向左走,他拦,她向右走,他还拦。她气结的抬头瞪他。
高大的身躯始终和她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样暧昧的姿势,让低他一个半头的她倍感压力。
“听,你又在玩什么?”他宠溺的对她笑,他想过如果她还活着,他会怎么责怪她怎么忍心放下自己一个人,也曾想过,会生气的抓着她狠狠的打她的屁股让她明白他到底这八年来到底有多痛。可是,今天看见了,他却发现心口那座随时演练爆发的火山,轰然崩塌。见到她,只想说,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心口泛滥的是甜蜜,是幸福,偏偏没有一点生气。他怎么舍得对她生气呢?
她的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圆,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叫展、芳、雨!拜托,先生你看清楚好不好?”
“不好。”他熟稔的冲她温柔的笑,“听,这个世上没有两个人会长的一模一样。”
“孪生姐妹!我们是孪生姐妹!”她咬牙,快要抓狂了。
他摇头,“听,你又在骗人。”
“我没有,……还有,我叫展芳雨。”她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你可算到八年后要编这样的谎?”他轻声问她,一只手绕过她的背想要安抚她,瞧,她的脸都气红了。
躲开他的大掌,他笑自己当初没有做好前期的铺垫吗?白他一眼,哼。她早有准备!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指给他看上面的两个六岁的女孩儿,“喏,你现在信了吗?”
他瞠目,这才感到惊讶。细细的端详了照片上的两个人,背后是一个座城堡,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虽然都显得沉默腼腆,但是左面的那个更懒散右边的那个更阴沉一点。他默不做声。
“现在你相信了?”收起照片,她就要绕过他而行。
“我错了。”他的手还在流血,挡住了她的道路看的她触目惊心。
横他一眼,用眼神责问他为什么还要拦住自己。而听到他这样说,她的脸上浮现得意之色,可这个表情还没有维持十秒钟就被他后面的话扯了下来:
“我错了,你早在八年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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