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沈夜尊侧过脸看身边的女人,“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人能对自己最亲密的人露出陌路人的表情?”
他母亲愕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他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则是毫不犹豫的用食指指住了他旁边的女人。
去——给自己的老公翻个白眼,警告他不要添乱。
他哀伤的目光还留在茫茫人海之中,没有看到自己父母的打情骂俏,嘴里面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只有她,只有她才会那样啊。”
“她?”他老妈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可是身后的那个男人不想再被她漠视一样,整个眉头拧成了麻花,一双手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女人拦在了自己怀里不许她注意别的男人,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以。
沈夜尊的嘴角扯开一抹凄然的笑,“是啊,展听雨,展听雨啊。”漂亮的眼睛迷上了一层无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心疼地说:“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让我分担你的伤呢?”
“噢,你知道了?”一只手敷衍的安抚自己身边那个善妒的大狗狗,摸摸头,摸摸手,一边有些惊奇得问他。
他失笑一声,摇头,“怎么不知道呢?她,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她的全身上下他哪里不知道?就连头上的每一根发丝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她的啊,傻瓜,多大的傻瓜啊?明明是一幅需要有人撑着天的小女儿,偏偏要做英雄的为所有人挡风遮雨,“真是个大傻瓜呢。”
“白操心了。”咕哝着,她身边的那只大狗狗不甘心于只让她抚摸,她只好,满心的回过头,全身心地依赖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这才安抚了她的男人的焦躁,“行了,没什么事情我们就走了。”把那个粉色的伞硬塞在他手里,她就要和自己吃醋的老公离开了。
“妈,”他唤住了她的脚步,眼中逐渐浮上浓重的困惑,“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明白?已经发生的,即将发生的,你什么都明白呢?”
她甜蜜的靠在自己的丈夫怀里,瞪圆那双像是无辜小鹿的眼神,认真地说,“因为我是神啊!”
那么理所应当的表情简直就是……
沈夜尊叹气,他已经不想问上帝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了,因为上帝会对他无奈的摊开手说:因为她是神啊。
能杀死所有的人的人,就是神啊!她温情的仰头看自己深爱的男人,嘴角停留的是满满的幸福,就连眉眼之间也肆舞着永不凋谢的桃花蜜意。
男人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视,刚毅的面孔上展露些许温柔的轻声问她:“后悔吗?”
悔?她开始放声大笑,狂妄的性格不管年岁多少依然不减,飞扬的霸气如今也只沉淀留下道不尽的相思意,“没有你,得了天下又如何?”眉眼斜斜挑上看他,她更加靠近了他。
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浓情蜜意,幸福如若是他们一般,那么,什么都不要了。
“展小姐,我可以找你谈一下吗?”气势汹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用不着抬头,光凭这种气势她就知道什么人在她后面,无奈的笑意隐藏在咖啡杯后,她优雅的抬头,看着何心美撸着袖子火气冲天的表情,她努力抚平自己的嘴角不让它上扬,眼眸扫过她,微微颔首,她的从容不迫,更让何心美显得心浮气躁,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对面,一拍桌子,像是黑道大哥谈判的样子。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一上场,就语出惊人。
她睁大眼睛,看着何心美一脸控诉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薄唇微微的上扬。
“你别笑,”何心美红着眼睛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背后是舒缓的钢琴曲,优美动听,她坐的地方恰好是高级的西餐厅,走廊里穿行的是训练有素的侍者,她揉了揉眉心,然后请何心美坐下,为她要了一杯大吉岭红茶后,在袅娜的清香气息后,淡淡的开口,“我不知道你要控诉我的是哪一桩?是我不是个好人让你失望了,还是我所作的某一件事情让你感到了利益受到了侵害,所以,我想我们两个需要慢慢谈一下。”
何心美被她安定的气质所征服,慢慢的平稳了呼吸,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你明明知道惜泪和康锐连孩子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
挑眉,展听雨把手指竖在她面前一个个的数给她看,“第一,我和他早就订婚,第二,他们还没有结婚,第三……”她望着何心美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还有她永远笔直火热的目光,心中突然感激,上苍给了她这样的朋友,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就差点让她心神动摇,坏了她和康锐的计划,稳了稳心神,她又看向了何心美,“这第三,就是我们必须结婚。”
该死!说到这里,展听雨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她要说的第三可不是这个!该死该死该死!
果然遇到何心美这么通透的水晶心灵,让她想要污浊也不容易!说了三点,居然有一点说了实话……
她暗自懊恼,是自己说瞎话的功力退步了,还是对他们就根本没有勇气说瞎话?
高雅的气质颓然败废,这一瞬间的转型,让何心美看的瞠目结舌。
“罢了,罢了,”她望着傻了的人,淡淡地摇头,“我能说的实话不就是这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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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飘香:你说:我要不要折断你的翅膀?]
“你不是自愿的?“何心美诧异的看她,总觉得她的脸上有一些不对劲,渐露出一些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敛了敛心神,展听雨扯扯嘴角,不敢再对上她的视线,那么明亮,总是照得她心惶惶,轻咳一声,她扯扯嘴角,“有什么是不是自愿的,结婚这种事情,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和谁结都一样。”
她消极的调调,让何心美一下瞪起了眼睛,对她这种连自己都漠视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你没有爱的人吗?”
“爱?”皱了皱鼻子,她露出很感冒的神情,“那么麻烦的东西,你说来干吗?”
她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引来何心美的惊喘。
眯起了眼,展听雨轻啜了口面前的拿铁疑惑的问她:“很奇怪吗?”
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的泌满了汗珠,低下了头,呢喃:“听,也曾经用这样的表情,说过这样的话。”她记得很清楚,是在神风学府,这句话是惜泪问听的!
不露声色的懊恼自己说了太多不相干的话,她扯扯嘴角,淡薄的说:“那又如何呢?”
“那便是你也有爱的人。”眼中流露同情,让展听雨浑身不自在,美美的这个感情充沛,有的时候真让冷清薄性的她有些招架不住,闭上眼睛缓解了下自己的情绪,她才慢吞吞的开口:
“我,的确有爱的人!”
一听到她这样说,何心美一双美眸立即睁得老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
“康纳利士。”
“嘎?”
“康锐,展芳雨,……我爱的就是康纳利士。”侧过脑袋看到何心美的脸上一下子转为惊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大舒服的感觉,敛去了看好戏的笑意,她低下头,把玩着咖啡杯,“何必呢,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就不要管了。”
“对,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管的,因为有些事情我去管,那么就会连累身边的人,流血死亡,我知道的。”
何心美用手一砸桌子吓到了展听雨,等稳下心神,她才又露出了镇定的笑容,“你倒是清楚。”这个世界不是凡事都讲求道理的,你若是注定是肥羊,那么,就永远不敢对猛兽露齿,是天性,也是本性。这就是生存法则。
何心美眉目肃穆,对她话中淡淡的敷衍恍若未觉,“这些话是听叫给我的,她说,人一定要量力而为,否则,会失去得更多!”
脸上的恍惚散去,震惊一点点地布满她的俏颜,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说到这里,何心美的脸上多了一抹伤痛和懊悔,低低的声音更像是忏悔:“那年大二,听浑身是血,是她一个人孤身从哥伦比亚毒枭的大本营里救出了我,”眼眶泛红,她停顿了下,继续道:“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是我的冲动几乎毁了我身边最重要的人。”
垂目,她的双手握紧了咖啡杯,关节泛白。
“可是,”她哽咽,“我朋友的事情,我就一定会管!就算要我死,我也管!”一双漂亮的眼睛全是红丝,却异常坚定!
哑然,望着何心美的明眸,里面那个憔悴到几乎虚弱得自己,——真的是被打败了!
长长的叹一口气,展听雨站了起来,看着仰头不解的何心美,面色柔和而充满了亲近的问她,“如果今天是展听雨要嫁给康纳利士你会怎么办?是帮惜泪还是展听雨?”
想都没想,一听到她这样的问话,何心美的脸上反而出现一抹舒口气的表情,脱口而出,“那还用得着想吗?那就结啊!”
本来是想看她惊讶的表情,反而这会儿这个表情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瞠圆眼,她喃喃:“可以这样?”
“听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她不会害惜泪,不会让我们伤心的!”何心美信誓旦旦的拍胸脯,像是在说“自家出品绝无瑕疵”!
五雷轰顶!她觉得她可以料到一切,算计一切,可如今却没想到熟识十余年的朋友心思自己却怎么也没料到!心中五味陈杂,是感激,也是酸涩……
是她没这个福气!
低下眼眸,她拿了账单就往门口走,站在门口的时候,她转过了脸,望着何心美纳闷的表情,淡淡的开口,“虽然……我和她感情不好,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一如你说的那样,为朋友,死也无所谓。”
何心美点头,“嗯,我知道。”然后露出了招牌的阳光笑容,明亮了整个大厅,所有人的视线都为她的这一笑而惊艳不已。
最后一瞥余光不舍得从何心美的脸上挪开,她没有说再见,已然走出了咖啡厅。
今日的阳光似乎明媚照人,用一只手遮住了额头为自己庇荫,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一点点地窜进了自己的鼻腔,目光向前探望,她已经找到了前面一条很隐秘的巷道,大大咧咧的,没有看到人行横道,在汹涌的车流中穿越而过,无数的喇叭声和刹车声交错,她也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的钻进了那条巷道。
而当她的前脚站到阴影处,一道非常不悦的低沉的男声就从背后响起:“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吗?”
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深夜尊黑了的面孔,紧绷的身体似乎还处在紧张之中,她眯起了眼,扬起了脖子,挑衅地问他:“那你干什么跟踪我?”
他漆黑的眼瞳中立刻爆出了火焰,一瞬间吓到了她,倒退一步,自己本能的危机探测仪刚感到了一丝不好,还没有来得及逃跑,自己的手腕已经落在了他的大掌之中,眼前一花,她的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墙壁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他身上浓重男性气息,滚烫的身体紧密的贴合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顿时口干舌燥,展听雨整个人的心都慌乱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每次遇到他,好像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什么计谋都好像从大脑里变成了浆糊。他的眼睛好明亮,也好像有什么在里面燃烧,不敢细看,她低着头,心虚的咆哮:“你给我放手。”
“为什么?”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都是火药味,身体也侵略似的更贴近了她,好像要把她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可是他的声音却依旧温和有礼,没有一丝火星味。
“因为我……因为我……”大脑一片空白,对他这么不接招的平淡问话,没有一丝力气先发制人,最后恼怒至极的喊道:“我是康纳利士的未婚妻,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一丝嗤笑从她的头顶冒出,接着那双修长的手指,硬是扳起了她的脸,让她的实现对上了一直在看他的深夜尊,他的嘴角溢满了宠溺,眼神也盈满了无害的笑意,只是……他吐出来的话,却让她全身都好像落入了冰窖之中:
“是我太纵容你了!”
他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凌厉的光芒,像是无数把刀逼在她白皙的颈部大动脉上,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一点点地靠近自己,潮湿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重,可是,自己却动弹不得,看着那张俊颜一点点的放大,然后擦过了她失了血色的唇瓣,吐气在她的贝壳般小巧的耳朵边,轻喃:“你需要牢记,在十四岁那年,你就订了婚。”说完这句话,他眯起了眼,不喜欢看到她僵硬的像是木头人姿态,伸出了舌头轻轻的舔吞她的耳垂,像是在品尝一块美味的糖果,不断的,反复的舔噬,轻咬那可爱的小耳垂。直到细微的轻喘穿入他的耳中,全身如他所料的开始发烫,他及时的一把用左手扣住了她的纤腰阻止她腿软的滑落在地,这才满意的抬起头看,看她满面绯红,水眸荡漾着情欲的波澜,嘴角勾着淡笑,他的右手抚摸在了她红透的脸颊上,额头顶上了她的额头,低声地用连上帝听了都会迷醉的温柔的声音做出最危险的警告:
“我想,我还是应该折断你的翅膀,才会浇熄自己的妒嫉之火!”
“不——”从混沌中猛然惊醒,她的眼中盈满了惊恐。
他立刻别过了脸,低声呻吟,“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不要露出让圣人都足以燃尽最后理智的表情!”大掌捂住了她的眼睛,这才慢慢的找回了理智,始终噙笑的薄唇,低头擦拭着她已经泛出樱桃红艳的嘴唇,折磨人似的将欲望抵在她最脆弱的防线,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住他这样空虚的延绵的折磨,微微的张开了嘴——
他开始低笑,轻咬了下她的上唇,满意的听到了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后,抬起了头,松开了手,不意外的看到了她布满欲求不满的瞪视。
他松开了手,张望下四周,没有人。
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扫过了她的手臂,温柔的嗓音再度响起:
“我不想听到你说你是别人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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