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辉啧啧地说:“看不出他一政府官员,竟然随随便便就拿出四百万来豪赌。我还以为赢了自己得,输了要我们买单呢!”
黄经理说:“张老板,你是魏总的合伙人,我也不瞒你,这次我们为了搞到那块地皮,是准备拿一半的利润去打点各方面的,就这江老板就要给他一百万!那还是看了咱魏总的面子的!”
张大辉心痛地叹息着:“老黄,听你这么一说,我投资了四千万,岂不是只能赚得两百多万啊?”
黄经理说:“不,是去了一半以后还能赚五百三十万!魏总是不做小生意的!”
张大辉惊讶地说:“那岂不是用了一千万的打点费啊?难怪那些手里有实权的官有钱,一块地皮居然能得到一千万的好处费!”
黄经理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模样,说:“张老板,这又算什么呢?我见过的多了,那些官老爷开口要一百万、两百万好处费就跟老百姓上菜市场买萝卜白菜讨价还价一样稀松平常。嘿,只有赢他们的钱才爽哩!”
张大辉想了想说:“这两天手气一直霉,我就不信会霉到底,该转运了,明天如果姓江的真手气差,我还真想赢他点钱!只是我没那么多本钱,怎么着也得大几十万吧?”
黄经理呵呵一笑说:“张老板,你怎么没钱?你还有四千万在我公司的帐上呢!我们为了招待好关系户,早在澳门的银行开了户头,你只管放心,要多少钱都有!”
第二天上午,送走了魏民后,五人又去了澳门,这次没去葡京大酒店,而是去了一个叫澳胜的赌场。虽然没有葡京大酒店那么豪华,但前来赌博的人却是络绎不绝,大厅也是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赌客。江老板倒是轻车熟路,通过保安检查后,直接上了电梯去了三楼。
三楼的经理似乎跟江老板很熟悉,神态谦卑地迎上前来,用很流利的普通话告诉江老板他们约好的朋友已经在六号贵宾房等着的,并亲自带领他们进了六号房,老何很大方地掏出一张金牛打赏了那经理。
六号房里已经有三个人在沙发上坐着闲聊,一见江老板就热情异常地拥抱寒暄,然后径直坐上了赌桌。张大辉等四人因为不上桌玩牌,就离赌桌不远的观众席上坐了下来,贵宾房装饰得还算豪华,服务小姐也热情周到,就连小费都不需要给。
张大辉好奇地四处打量,最后把目光聚集在房间中央的赌桌上,跟电影电视里经常看到的一样,大椭圆形赌桌上蒙着绿色绒布,旁边均匀的摆着八把高靠背的红绒面坐垫的椅子,一位年纪三十多的荷官身着黑色马甲肃立在桌边。先前来的三人面前整齐地摆放了一堆颜色各异的筹码,江老板因为才来,还没来得及兑换。
江老板冲黄经理点点头,黄经理连忙掏出支票薄写上数字递给服务员小姐,马上就把想对应的筹码摆在了江老板面前。其中一个人说:“江先生,你的同伴没有想玩的吗?人多更好玩呀!”
江老板转头看了看张大辉几人,问:“你们有想玩的吗?”黄经理忙摇了摇头说:“江老板,我这打工仔没资格玩了,就看张大辉玩不玩了。”张大辉笑着说:“江老板,我还是第一次到这么高档豪华的地方,还是先看你们玩几把,等我熟悉下情况,稳定下心情,在陪你玩,好吗?”
江老板笑了笑,坐正后说:“老朋友,他们暂时不想玩,有个小伙子想试试,但他是第一次来,让他先看看吧?”
那人很绅士地说:“好的,我们随时欢迎他来玩!那我们开始吧,老规矩?”
江老板呵呵一笑说:“老规矩好!”
荷官手法娴熟地把新扑克拆封,拿掉大小王,洗了三次,请几位切牌。
江老板也不谦让,切了牌。荷官按顺序迅速地发牌,江老板黑桃10,牌面最大,他笑着说:“我的老规矩,头一把说话,一定要带个8。”说着丢了四个筹码上去,一个五万,三个一万。
其中一人看了看底牌,说:“江老板最好吉利,我也来凑个热闹,跟你老兄一把。”另外两人也都跟了。
再发牌,江老板的是方片9,而有个人是8一对,牌面大,他没怎么考虑,拿了两个筹码丢上去说:“我一对8,很兆头蛮好,二十万吧!”
江老板看了看底牌,是个红心J,想是顺子排,也就跟了,另外两人退了一个,跟了一个。
再发牌,江老板的是红心Q,不由心里一阵激动:这是把两头忙的顺子牌,来8或A就是顺子,象这样的牌最有博一博的意思了。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其他两家的牌,还是一对8牌面大,那人看了看另外两家都是杂面牌,便又丢了二十万筹码,这次只有江老板跟了,还一个人退了。
荷官把最后一张牌发出,江老板一看,自己想要的8发到了对手那里,牌面上对手三条8,而自己则发了张黑桃Q,也就只有Q一对,从牌面上已经不敌对手,对手微笑着又丢了二十万筹码,轻松地说:“江老板,我三条8是面上的,我就不信第一把牌就出对头牌,我赌你没有三条Q!”
江老板呵呵一笑,把牌一扣,潇洒地说:“胡老板,你赌中了,我们也是几年的老朋友了,所以牌也不会出对头牌的!我只有Q一对!”
胡老板一拱手说:“老兄,多谢承让了!”
接下来四把,江老板有三把没要,牌太臭了,有一把A、J各一对,本应该是胜算很大的,却遇上了小顺子,饶是江老板故做潇洒,也不觉脸拉了下去!第六把总算赢了,前后六把牌,江老板就输了一百万。
张大辉在旁边见江老板手气不好,心里就开始痒痒了,他本是个好赌之人,这么刺激的牌局使他有种不玩会后悔一辈子的感觉,何况江老板手气差,正好应了昨天的兆头。黄经理见张大辉跃跃欲试,就凑在他耳边问:“张老板,是不是想上去玩几把?”
张大辉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地说:“你看江老板手气不怎么好,我还真手直痒痒,可还是有点紧张,到底我从来没玩过这么大的!”
黄经理怂恿着说:“什么事都有个头次,你不去试试就永远不会尝到真正的刺激,我是没实力,不然我早坐上去了。再说今天江老板真的很倒霉,是个机会!”
张大辉问:“老黄,你说我拿多少赌本上去?我怕少了人家看不上!”
黄经理说:“五百万足够了,你稳点玩,不是大牌你就PASS,反正五千的底子不算什么。如果你想玩,我就开支票。你就给我写个字据就行了。”
张大辉犹豫了半晌,咬牙说:“黄经理,那就麻烦你开支票,真让我赢了大钱,我给你分红!”
黄经理眉花眼笑地掏出支票薄就填写数字,张大辉仔细看清楚了数额,就在支票最后页上写下“今借到黄XX现金支票500万整。张大辉”黄经理连忙叫小姐兑换了筹码,乘江老板他们一局结束后说:“江老板,打扰你们一下,张先生也想跟你们一起玩几局,不知道各位老板欢迎不欢迎?”
江老板急忙说:“小张,你快来快来,看来个新手我的手气会好点不。”
胡老板笑着说:“我是欢迎的,人多才好玩麻。”另外两个也无异议。
张大辉忐忑不安地坐下,说:“我第一次玩这么大的,还请几位老板多指教!”便学着样下了底子。
头几局,张大辉小心翼翼,稳打稳扎,进出还算平衡,细一看筹码略有进帐,江老板似乎还是不行,连连输了几局,面前的筹码渐渐少了很多。
张大辉很快适应了场是气氛,居然也跟他们有说有笑着,情绪稳定下来,还利用胡老板轻视他之际,以强示弱,居然赢了把痛快的,一次进了两多百万。江老板因为牌不好退得早免了一劫,满口夸道:“小张,你年纪轻轻居然好谋略,让胡老板吃了个哑巴亏啊!痛快、痛快!”胡老板则尴尬地说:“一时大意,大意了!”
紧接着又小赢了几局,张大辉彻底相信自己转运了,牌桌上赌的就是运气,运气来了,见神杀人、遇鬼杀鬼!可是没让他得意太久,就连败几局,其实一局还是败的江老板手下,江老板一边收着筹码一边逗他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说带底姜还是老的辣哟!”
张大辉暗暗极力稳定情绪,他不想乱了分寸,几次牌面不好,他都很果断的叫了PASS,渐渐挽住了颓势,那胡老板又开始刺激他:“年轻人稳重是难得的修养,可稳重过分就是示弱,就是缺乏男子汉气概哟。”张大辉愤恨地想:只要我到了好牌,我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来了个机会,五支牌全部发完,张大辉是9、10、J、Q、K小顺子,底牌是个Q;而胡老板则是面上Q、9个一对,要赢顺子就必须是佛爷牌,可张大辉已经看见没了一张9,只剩下唯一的一张Q了。他不信那胡老板运气会那么好。所以当胡老板叫一百万时,他想也没想跟了一百万还大他一百万!那胡老板眯缝着眼睛盯了张大辉老半晌才喃喃地说:“难道这小子运气那么好是顺子?”想了会说:“我面前大概有三百万,你那里肯定不到三百万,我跟你梭了!”
张大辉见胡老板梭哈,也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赢了一切都好,输了就等于全没了,他再仔细看了看胡老板眯缝的眼,似乎那胡老板眼神在游离,更象是在故做镇定,于是说:“我确实是顺子,你要赢我只能是佛爷牌,四个九已经没了,你只剩下唯一的Q了,我不信你运气那么好,独Q你都拿得到。我梭了!”他豪气地把面前的筹码全部推到台上,很神气地把底牌露了出来!
胡老板哈哈大笑起来,他慢慢地把底牌翻开,赫然是一张Q,说:“小伙子,我就运气好,抓到了唯一的Q!我赢就赢在了运气上!”
张大辉眼睁睁看着自己五百万元化成了水,看着胡老板几个不屑的眼神,他扭曲着脸冲黄经理吼道:“老黄,再借我五百万!”
黄经理嘿嘿一笑说:“张老板,你已经借了五百万了,我不能再借你了。”
张大辉说:“老黄,我有四千万在里公司,借一千万你还怕我还不起吗?”
黄经理说:“张老板,我写支票的时候你在旁边没看清楚啊?你借的五百万是美金啊!按照外汇兑换,你那四千万还了还差我公司近五百万!如果不是看你跟魏总关系好,我也不会借你个整数了。”
张大辉立刻呆了,只会喃喃地念叨:“我输了五百万美金?我一次就输了五百万美金?!”他茫然地四处张望着,全然没注意到面前的几个人都露出了怪异地笑脸。
“好,小黄,你做得好!你立即叫公司财务把那四千万汇入澳门的银行,赶快转出去,一定要做得干净,免得又被追了回去!”魏民在深圳某五星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大声地指示着。一想到他又增加了四千万的资产,就兴奋异常,他把价值上万的法国红酒一杯一杯地灌进喉咙,龇牙咧嘴地说:“张云生,我说了要把你家搞光就搞光!看你怎么堵这四千万的窟窿!哈哈。。。。。。”
第一五九章
张云生怒不可遏,狠狠地抽了张大辉一个耳光,颤声说:“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你居然输了五百万美金?!你活腻歪了啊?跑到澳门去赌博,你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本指望那四千万发财,却没想到被那败家子一把全输了,还欠下五百万的债,从哪里弄来四千万还银行的贷款呢?望着瘦了个圈的大辉,他恨不得一把捏死这不争气的东西!
舒腊梅涕泪满脸,心痛地搂着不成人样的儿子,问:“云生,事到如今,你怎么打怎么骂也没用了,看怎么想办法瞒住银行的人,尽快把那四千万凑齐啊。”
张云生僵直地坐在沙发上,说:“四千万,你叫我从哪里弄四千万?我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又不是印钞厂!瞒住银行的人,嘿嘿,瞒得了一时,你还瞒得一世吗?”
舒腊梅见丈夫也措手无策,不由嚎啕起来,咒骂道:“我的天哪,那个没天良的、挨千刀的,为什么要拉我家大辉去赌博哟!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全家死绝哟!”骂了一会,又推搡着儿子数落道:“儿子,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赌那么大,你是被鬼蒙了头哟!现在可怎么办哟!”
张大辉哭丧着脸说:“妈,我哪知道他们赌那么大呢?都怪那个姓黄的,他妈的也不说赌多大就给我开了张五百万美金的支票。我操他全家!”
张云生忙问:“大辉,你居然坐上了赌桌不知道赌多大?他们都没告诉你吗?你怎么知道那支票是五百万美金?”
张大辉说:“爸,我真不知道他们赌多大,谁也没告诉我,真的!那支票后来我也去验证了,确实是澳门银行开出的,不会假!”
张云生又问:“是些什么人跟你一起赌的?究竟是谁赢了你五百万?”
张大辉说:“赢钱的是三个香港老板,我只知道一个姓胡,跟我一起去的江老板也输了一多百万。”
张云生拼命让自己冷静,凭他的经验他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圈套,又问:“那魏民去赌了吗?”
张大辉说:“魏民没去,他在珠海几天都不曾去赌过。不过,他放出话来,如果我不在一星期还他公司五百万,就。。。”他恐惧地望着张云生,嗫嚅着说不下去。
张云生一拍茶几吼道:“他就要怎么样?”
张大辉一激灵,说:“他就要废了我!”
张云生破口大骂道:“我操他魏民全家,他叫你搞什么地皮买卖,我估摸着就是想套你,妈的骗了四千万还不满足,他妈的狗急了还跳墙呢!大辉,魏民回南林了吗?”
张大辉怯生生说:“回了,我们一起回的。爸,魏民那家伙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我怕他真会。。。。。。妈,我不想死啊!”
张云生说:“走,我们去南林找那小子去,先好言好语地求他,只要他不逼得急,我们再从长计议。”
魏民舒适地坐在老板椅上,两脚交叉搁在老板桌台面,看着面前卑躬屈膝地两父子,心里暗暗在大笑,可还是很严肃地说:“我去深圳之前就再三交待大辉,叫他不要赌了,他当面答应得挺好,谁知他居然赌劲那么大,不到两小时就输了五百万美金!本来呢钱反正没输我的,大辉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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