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军魂:西藏武警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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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军魂:西藏武警传奇-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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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新兵们昂起脑袋,脖子上一条条青筋清晰可见。

  “嗯,好!当兵,就要有这么一股嗷嗷叫的气势,不要整得像打了败仗一样!下面,我教一句,大家跟着唱一句:战友战友亲如兄弟。走——”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

  “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

  “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战友战友,最亲切的称呼,最崇高的友谊……”

  两个小时后,新兵们基本掌握了入伍后学唱的第一首队列歌曲。龙刚连长继续指挥大家温习巩固“教学成果”,一遍遍地高吼“战友战友亲如兄弟”。罗一川觉得龙刚连长打拍子的动作相当中看,上半身挺立如松,双手舞成“倒八字”,力度和气势都显而易见地体现出来。军人啊军人,真正的军人就得是龙刚连长这个样子!罗一川心里这么想着,唱歌就越发卖力,肚子里那点馒头稀饭很快消耗殆尽。

  闷罐列车满载此起彼伏的嘹亮歌声,在大西北的广袤土地上飞奔向前。随着西藏高原越来越近,新兵们年轻的心渐渐从远离家乡的愁绪中挣脱出来,以比列车更快的速度,无羁无绊地飞向了那个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地方。

  在列车与铁轨磨擦发出的咣当咣当的声音中,罗一川悄悄问过龙刚连长,连长连长,西藏到底是啥样子?我们当兵的地方在西藏哪个位置?罗一川问龙刚连长的时候,龙刚连长正对着手中的一张照片出神。罗一川把脑袋探过去,就看见欧阳诗雨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厌其烦没完没了地向龙刚连长展示那对迷人的酒窝。龙刚连长完全陶醉在欧阳诗雨那双大眼和那对酒窝里了,根本没听见罗一川的询问。眼瞅着罗一川的脑袋探过来影响了自己的思绪,他伸出巴掌往罗一川脑袋上一拍,你这家伙,看啥子看?!罗一川嘿嘿一笑,说,连长你又在想女朋友了唆?

  龙刚连长牛眼睛一瞪:“我几十岁的老光棍了,想一想亲爱的女朋友还不应该?还要给你罗木匠请示吗?”

  罗一川连忙解释:“不是不是!连长,你完全应该想女朋友,你太应该想女朋友了!”

  龙刚连长把牛眼睛缩小,从嘴边挤出一丝笑意:“就是嘛,老光棍想一想女朋友又不违反革命纪律。对了,你好像有啥子问题要问我哈?”

  罗一川说,是啊是啊。接着,便把自己心中那两团疑问重新翻了出来。

  “新兵蛋子,好奇心就是太重哈!”龙刚连长仰起脑袋,想看看晴朗的天空,但进入他眼帘的只有闷罐列车的车顶。锈迹斑斑的车顶自然没有明媚的天空养眼,龙刚连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介绍西藏,“哎——,这西藏啊,又称‘世界屋脊’。啥子叫屋脊,晓得不?就是全世界最高的地方。站在你家的屋脊上可以看得很远,站在世界的屋脊上显然会看得更高、看得更远。双手一举,基本上能摸到天空,随便抓下一把云彩,就能用来做成七色花环。一句话,西藏完全是傍晚的货摊——不摆了,美丽得很,巴适得很。”

  “那我咋听说西藏特别艰苦呢?”龙刚连长一讲西藏,新兵们纷纷挤了过来,在他身边重重叠叠地围了好几层,一名脸上长满青春疙瘩痘的新兵对龙刚连长介绍的西藏多少有些怀疑,“我舅舅说,西藏特别冷,屙尿的时候必须拿根棍子,一边屙一边敲,要不然,尿线就冻成冰棍了。”

  “哈哈哈哈……”新兵们轰然大笑起来,龙刚连长也跟着笑眯了眼睛。笑完后,龙刚连长问“青春痘”:“你舅舅在西藏呆过唆?”

  “没有啊。”

  “没有?那他咋个晓得西藏有多冷?我在西藏当了十几年兵,屙尿从来就没用棍子敲过嘛!”

  “那你用啥子敲呢?”

  “呵呵,我用啥子敲?我啥子都不用。西藏根本没你们想的那么玄,虽然确实寒冷一点,有的地方年平均气温只有零下两三度,年均无霜期只有一两个月。但也没冷到屙尿用棍子敲的程度嘛。”“青春痘”提出的问题相当于一个圈套,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装进去。龙刚连长当然不可能上这么小儿科的当,他在心里笑了笑,干脆把球踢给大家,“你们至少读过初中吧,应该晓得艰苦和美丽是两个概念噻?”

  “晓得。”新兵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晓得就好!艰苦,主要是说西藏地处偏远、交通不便、高寒缺氧、气候恶劣,物质生活条件相对也差一些。美丽呢,是说西藏离天最近,离太阳最近,仅海拔八千米以上的山峰就有十多座。同时,西藏还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亘古不化的冰川、千曲百回的雅鲁藏布江、君临天下的珠穆朗玛峰。但是,如果你们认为西藏完全是冰雪世界,那就大错特错了。西藏不仅有白皑皑的雪山冰川,还有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不仅有牧场,还有农田;不仅有布达拉宫那样宏伟的建筑,还有纳木措那么美丽的圣湖;不仅有虎、熊、狼之类的猛兽,还有藏羚羊、野驴、斑头雁等珍稀动物。总而言之一句话,神奇美丽的西藏,让没去过的人神往,让去过的人难忘!”龙刚连长说得兴起,禁不住伸手扶住一名新兵的肩膀,从车厢板上站了起来,伟人般的目光飞快从新兵们脸上扫过,右手高举,然后猛力往外一挥,“新战友同志们,神奇美丽的西藏高原在向我们招手,火热的军旅生活在召唤我们,保卫祖国边防、维护西藏社会安定的历史重任将落在我们肩上。让我们牢记父母的嘱托和人民的期望,当好兵,尽好责,完成好各项急难险重任务,向党和人民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吧!”

  “好!好!好!” 新兵们热血沸腾,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闷罐列车运载满怀豪情的新兵们晃晃悠悠抵达兰州,餐毕集合时,罗一川他们车厢少了名新兵。新兵团团长左手插腰,右手指着营长的鼻子臭骂:“你这个肉头,被大米饭涨晕了还是涨傻了?连个新兵都看不好,还当个球的营长。耽误了登车时间,老子把你的脑壳拧下来当球踢!”

  营长垂着头一声不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很不好看。待团长气咻咻地转身离去,他才抬起头,寻找那位名叫张建忠的新兵的接兵干部:“你他妈的是木桩啊?兵整落了你还站在这儿!马上去给老子找回来!”

  接兵干部立正回答一声“是”,赶紧着急上火地跑开了。几分钟后,他在兵站厕所发现了正痛快淋漓又痛苦不堪拉着肚子的新兵张建忠。张建忠跟在接兵干部身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那张白白嫩嫩的脸让大家一下子想起了在县武装部送行时有位母亲拥着儿子嚎啕大哭的场景。现在,那张白白嫩嫩的脸和它所属于的张建忠这个名字再一次烙在了大家脑海深处。

  营长来不及训斥张建忠,只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下达了“向右转,齐步走”的口令,带领仁和县籍新兵直扑车站而去。

  火车就这么开开停停,第十一天,终于到了格尔木。

  格尔木矗立在戈壁滩和盐碱地上,迎着呜呜吹刮的寒风瑟瑟发抖——那自然是当年的格尔木,远不及现在这般繁华热闹。不过,繁华也好,寒酸也罢,格尔木几十年来一直站在几乎可以嗅到西藏气息的地方,以青藏线上进出西藏中转站的名义,眼瞅着一批批神情疲惫、行色匆匆的人们从身边一晃而过,惟一的区别在于,行人们脸上的颜色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日益红润、自然、自信和悠闲笃定。

  接兵干部们分别指挥自己带领的新兵下了火车,背上背包,拎好行李,全部转移到火车站对面的一片空地集中。在这片开阔地上,新兵们每人领到了一件份量不轻的毛皮大衣。橄榄绿的涤卡布背面,是柔软温暖的羊羔毛。这让很多新兵兴奋不已,他们充分领略到了当兵的优越感。在那个年代,毛皮毫无疑问是富足的代名词。

  开阔地一侧,整整齐齐的停放着上百辆解放牌汽车。“我们部队的车,来接大家的。”龙刚自豪地向手下的二十五名新兵介绍,“马上进西藏了,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像坐火车那么舒服。”

  罗一川心想,这都到西藏门口了,还有啥子不舒服的呢?不晓得龙大连长又在故弄啥子玄虚。他暗暗嘘了口长气,一种即将到家的美好感觉在心中弥漫,让他觉得浑身轻松,心情舒畅,精神振奋,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故乡……”

  “高兴个球,不在路上拉稀摆带地哭鼻子就不错了!你还吹啥子口哨?”龙刚斜了罗一川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嘲讽之色,“青勾子娃娃(四川方言,勾子即屁股,青勾子指人没长大,不懂事),雪域高原很快就会让你长醒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章5  大力士赵红军
后来的事实证明,龙刚的预言相当有道理,绝不是异想天开、空穴来风、蒙人吓人的诳语。从格尔木到拉萨,一千多公里路程,几乎等同于罗一川经历过的十八载春夏秋冬那么漫长。这段漫长难熬的行程,让罗一川突然明白了很多此前从未思考过的人生命题,差点使罗一川成了哲人。用罗一川自己的话说,“我操!到阎王殿转一圈回来,还不成大半个哲人那就是怪人或者废人了。”

  运兵车队沿青藏公路向西藏进发。这条1950年动工、1954年通车的公路,曾经全是沙石。罗一川他们经过的时候,正在大举铺筑沥青,一些路面已经硬化。寒冷的冬季,修路工们全都放假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只留下大段大段坑坑洼洼的路面,任由老天爷辅以冰雪,考验过往车辆的性能和驾驶员的技术。

  罗一川乘坐的那辆解放车同别的运兵车一样,整个车厢被篷布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除非撩开挡在车厢尾部的那截篷布,否则根本无法看清车外的天地。车厢里总共装有二十六个男人——当然,这只是罗一川的说法,并未得到龙刚的认可。龙刚一直固执地认为,真正的男人实际上就他一个,至于那二十五名新兵,不过全都是些青勾子娃娃而已。龙刚和青勾子们把背包全部打开,层层叠叠地铺在车厢中,如果能在下面生上火炉,那这车厢便完全有了炕的意思。

  马上进西藏了,躺在车厢里养养精气神,等到下车,部队就在眼前!新兵们兴奋地憧憬着,慢慢地,相互间说话也多了起来。白白嫩嫩的张建忠吃了几次药后,肚子已经拉得不是那么厉害,但精神状态仍旧有些疲软。

  “没事吧,张建忠?”龙刚走到车厢前端,蹲下来看了看张建忠的脸色,关切地询问;“要不要再吃点药?”

  张建忠虚弱一笑:“没得事,连长,我刚才已经吃过药了。”

  龙刚抬起头,眼睛同罗一川的目光碰到一起,然后又碰了碰另一名新兵的目光:“罗一川,赵红军,你们两个到前面来,照顾好张建忠。”

  “是!”十几天闷罐火车坐下来,新兵们已经或多或少地了解了《内务条令》关于军人言行举止的一些基本要求,罗一川和赵红军用规范的军语回答龙刚,愉快地接受了连长下达的命令。

  赵红军高大魁梧,身体结实,有一把子匪夷所思的牛力气。在格尔木,他曾经露过一手,将在场的接兵干部和新兵们全都震得瞠目结舌,艳羡不已。

  那天,营长带领一百名仁和县新兵出公差,从仓库往解放牌汽车上搬运主副食。营长告诉大家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主副食都是供新兵们在新训期间消耗用的。既然自己要吃,大家也就蚂蚁搬家一样格外卖力。五十公斤一袋的大米,新兵们往背上一驼,就兔子一样朝解放车奔去。

  力气活这玩艺儿,拼的就是力气,小伙子们真是不赖!营长抽着烟,在一旁观看,心情惬意得很,自在得很。正这么闲适着,突然,一幅从未见过的精彩画面闯进了营长眼睛:一名新兵像少林武僧挑水一样,双手平举,各拎一袋大米,神态自若,健步如飞,到了“解放”跟前,双手往前一挥,两袋大米便飞进了车厢。营长猛嘬一口香烟,伸手一指赵红军,兴奋地大叫:“哎,那个兵,那个兵,你过来过来!”

  赵红军跑步上前。营长围着赵红军转了一圈,上下左右细细打量,然后摸了摸他的胳膊腿儿,满意地说:“嗯,不错不错。在家练过几手?”

  “报告营长,我没学过扁卦(四川方言,意为武术或功夫),只是每天没事的时候,喜欢举我们家的石磨耍。”

  “可惜啊可惜,咋就没人发现你这宝贝呢,要是早整去搞举重,说不一定已经为国家挣回好多枚金牌了。”营长摇头叹息一阵,继而话锋一转,“不过,当兵也很好,坯子不错,早晚把你炼成块优质钢。对了,你是哪个接的兵?”

  “我接的噻。”龙刚站在一旁,得意地接过话茬,“本人除了当伯乐,没其他爱好。”

  “看把你能干的。那……伯乐敢不敢跟千里马过几招?”

  “他?这么个大力神,我看有点玄,一拳过来估计够我受的。”

  “赵红军,跟龙连长整一架。”营长狡黠一笑,使劲挑唆,“不要怕,他在你面前就是只蚂蚁,你象腿一伸能把他踩扁了。”

  “我,我不怕,我打架从没输过。可这跟连长干架,我不敢,不敢!”赵红军看看龙刚,又看看营长,一脸憨相地搔着脑袋,嘿嘿一笑。

  “有什么不敢的?当兵的死都不怕,还怕连长?现在我命令你,跟龙连长整一架。赢了,我给你个口头嘉奖;输了,你给大家唱首歌;不敢打,哼哼,那你就学三声狗叫。”

  赵红军当然不愿意学狗叫,只得放大了胆子,向龙刚说一声:“那我就得罪了哈,连长。”

  龙刚多少有些心虚,却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右手潇洒一挥:“没事没事,军人嘛,服从命令是天职,听营长的没错。不过,你娃娃下手别太狠了哈,老子可受不了你一砣子(四川方言,指拳头)。”

  眼瞅着有热闹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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