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原来是入学第一的优等生啊。”
赤司的面貌早在白天的时候就被灰崎记住了，他脸上勾起痞子般的笑容，越发越像个不良少年，“优等生这么晚了也会留在学校么？”
没等赤司回答，他又自己说了，
“也是啊，优等生可是被老师们寄予众望，留到这么晚真是兢兢业业呢——嗤——”
灰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开始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啊——真是没想到啊，向你这样的优等生居然也会知道我的名字。难道说我的名气已经连你都听说过了吗？”
赤司不明白为什么灰崎对他有种——敌意？除非对方和他一样有未来的记忆，否则应该是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态度的。不对，如果对方有记忆，更是不该这样的态度。
脑中分析着种种可能，嘴上赤司却是毫无停顿的给予了自己的回答，
“听部里的前辈们说过，国小时就被誉为不良少年的灰崎祥吾。”
“不良少年？嗤——”
对于这个称呼，灰崎只是嗤笑一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那么，优等生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我是赤司征十郎。”
被灰崎优等生优等生的叫着，赤司可不喜欢这种称呼从灰崎的口中说出来。该说是太讽刺了么？
“嗨——嗨嗨~赤司对吧。”
灰崎听明白了赤司的意思，极为随意的改了称呼。
“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了。”
赤司一边回答着灰崎之前的问题，一边由审视了一番灰崎的现状，“灰崎君身上有伤，还是去医务室比较好。”
“真是善良的优…赤司啊……”
说完之后灰崎不满的啧了声，似乎是把称呼改掉之后就没有那种他想要的感觉了，“医务室？啊？那种东西大晚上的怎么可能还开着？”
灰崎对赤司的话表示不信任。
“帝光的医务室从来不锁门。”
赤司看了看灰崎，提醒道，“夜里是不会有人值班的。”
“知道的真多啊……也是你从部里的前辈哪里听说的么？啊？”
上扬的尾音代表了灰崎的不屑，但是，他也算是预料到了赤司不会回答。
灰崎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在与赤司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赤司听到了他在说，
“人情，我是不会还的。”
赤司不做反应，脑中却肯定了灰崎并没有收到未来的记忆，否则，＇人情＇这种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灰崎对他的话里？
灰崎离开后，赤司正打算回到原位等紫原，但是却听到了篮球撞击的声音。
灰崎先前所处的位置离第四体育馆近，因此当赤司走出来的时候便听到了从那里面传来的声音。
门是虚掩着的，还能从门缝里看见室内的光，并不是十分的强烈，却足够基本的照明了。
空空如也的场地，不断响起篮球与地板碰撞，或者是球鞋与地板的摩擦声。
赤司站在门口，在旁人看来是幽灵作怪的景象对他来说，完全是无稽之谈，通过缝隙他清楚的看到了导致这一切的少年，黑子哲也。
葱白的手就搭在大门的手把上，只需要一个轻轻的施力，就可以推开门让里面的人发现他的存在。
但赤司没有这么做，看着里面的少年专注篮球的侧脸，赤司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并且在不被里面的人发现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了。
“恩？”
刚刚扔出一个篮板球的黑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大门处，凝神看了一会儿，无果的摇了摇头，又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训练。
***
和紫原汇合后，两人总算是可以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拿回了宝贝零食的紫原自始至终都没停过嘴，一包薯片刚刚消灭完，又拆开了一包虾条。
拐过一个弯，刺眼的车灯直射着让两人很是不适应。
眯眼适应了一下，赤司发现面前停着的就是自家的车。紫原也是认识的，他很不耐烦的看着这辆车。
——明明赤仔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回家的。
赤司记得自己是有让司机不要来接的，但是现在……
“征十郎。”
后排的车窗降了下来，出现的面容正是赤司付九郎。
赤司：“父亲。”
赤司付九郎：“上车。”
简洁明了的指示，赤司对此只能向紫原表示歉意，
“敦，下次在一起回去吧。”
紫原吃着零食，没有回答。没得到紫原答案的赤司出于礼貌也没有动，几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紫原终于松口，
“赤仔下次要请我吃Pocky哦~”
“我知道了。”
赤司点点头，随后钻进了车里。
车窗渐渐升起，墨色的车窗阻挡了紫原的视线，但他还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直到车子从他的视野消失。
“这个口味不好，下次不买了。”
把手中没吃完零食袋子随手扔到路边垃圾桶里，紫原独自走回了家。
☆、第21章 ：计划&番外：独角仙
21：计划
没有主母的赤司家；父子二人又不善柔情，餐桌上十年如一日的安静。赤司坐在赤司付九郎下首，银质的餐具与陶器的器皿无论接触多少次，都不会发出不雅的噪音。
“征十郎，你也升上国中了，明天开始，你就坐到对面去吧。”
赤司付九郎想宣布道。
赤司一直都是坐在赤司付九郎的手边，这不单是一种排位方式，更是一种寓意。赤司位于赤司付九郎的保护范围。
然而；现在；赤司付九郎却让赤司坐到他的对面去。赤司家的这种长方形的西式餐桌是长边各三个位子；宽边各一个，也算是长的；一旦做到对面前，那么两人之间也会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但这种做法也是表明赤司付九郎对赤司成长的认可，他认可赤司能够坐到与他面对面的地方。
“好的，爸爸。”
赤司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然而赤司付九郎听到赤司的解释后，却轻微的僵了下握着餐刀的手，因为本人有意遮掩的缘故，导致赤司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盘中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赤司看了下餐厅里的时钟，从席位上起身对着赤司付九郎告辞，
“爸爸，我先回房间了。”
赤司付九郎约莫觉得赤司离席的平时要早些，他也看了眼时间，如他所想的一样，比平时早了十多分钟，他并没有立刻应下，而是追问了一句，
“是学校里有什么事么？”
“恩，我加入了篮球部。”
刚刚进入国中，有些作息时间他还需要调整过来。
“社团啊，交到了朋友么？”
赤司付九郎随意的问了一句。
“是的，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人。”
赤司如实答道。
“那很好，好好相处吧。不过也不要忘记你是赤司家的继承人，不能光注意社团而忘记了学业。”
赤司付九郎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不会忘的。”
知道赤司付九郎没什么要说的了，赤司行了个礼就上楼去了。
一旁侍候着父子二人的佐藤管家踌躇几番，斟酌几次言辞后向着赤司付九郎问出口，
“老爷您明明很疼爱赤司少爷，怎么这两年越发越疏远的姿态了”
“征十郎是我唯一的儿子，更是赤司家的继承人。”
对于佐藤管家来说着算不上是清楚的答案，但是赤司付九郎本意也并非是回答佐藤管家，他的话语倾向语自言自语，甚至有某种暗示的倾向。
一杯红酒不知不觉间已经空了，他让佐藤管家去酒窖又拿了几瓶其他的度数颇高的酒。
***
“虹村，辛苦你了，这是今天收到的经理申请。”
一军的等人一解散，虹村在嘱咐了赤司等人打扫体育馆之后就来到了教练的办公室。虽然之前说是做好了他们的入部指导就来，但是他身为队长，刚开学的时候事情还是不少的，因此才拖到了现在。
“这么多？！”
虹村在看到教练桌上的一叠申请表格后惊讶的出声，本来以为几十张就已经算多了，但是眼前这叠……怎么说也有几百来张吧？
“我已经看过一部分了。”
教练把三分之二的申请表格拿了下来，“这些都是下午送来的，全是冲着篮球队的队员们来的，哦，还有赤司君他们。他们今年太耀眼了。”
“还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啊……”
虹村上前翻阅着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表格，大小不一，样式不一的字让刚刚训练完的他觉得眼晕。
“所以让你早点来啊……”
教练叹了口气，从虹村手里分出一部分，帮着看起来。
虹村低下头不语。
目光快速的一张张申请上略过，突然他停住了，并拿起眼前的一张申请给教练，
“她对篮球有些了解的样子，虽然不多，但是做个经理足够了，入部理由也没有太花哨。”
“我看看。”
教练接过来，申请上写着工整的字迹，“桃井五月啊……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教练你认识这个女生么？”
“不，只是今天好像有听那个老师提过，入学成绩很不错，人际也很好，是个挺开朗的女生”
教练点点头，“那就她吧，再多选几个，到时候让她们做个面试考核，省得让花瓶混进来”
“收到！”
***
第二天第六节课下课，篮球部的社团活动时间。
刚从更衣间出来的赤司等人就听说今天部里回来几个女生。虽然每年都会有女经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篮球部的气氛影响，前几届的经理全部都是女汉子，对于前辈们来说这简直比没有还要糟糕。
“听说是今年的小学妹诶……”
几名学长窃窃私语，脸上带着些猥琐和憧憬的笑。
“队长。”
赤司四人进入场馆后并不是立刻开始今天的训练，而是首先找到了虹村。
“啊，你们来了啊！”
虹村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从手中的记录板里抽出四张纸，“这是昨天晚上排出来的你们几个的训练菜单，好好完成，别偷懒啊。”
昨天因为只是刚入不的缘故，赤司他们的训练内容只是循着前辈们的基础部分来做，但最好的训练都是量身定做的，像他们手上这张，粗略看起来好像和前辈们的差不多，但是很多地方都是有经过调整的。
“啊啊……好多……”
本身就对篮球没有兴趣的紫原看着自己的菜单很是不满，“赤仔，以后都要做这么多么？”
“没错，训练是提高实力的途径。”却并不是唯一的途径。
赤司看了看紫原的训练菜单，很合理，没有超出他们承受范围，却又临近他们的极限点上。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训练内容呢……”
对青峰来说，唯一的训练似乎就是不断的比赛再比赛。不过听赤司说这东西能够提高他的实力，他也就没有反对。
“尽人事以待天命。”
毫无疑问，这是绿间所说。绿间在接过训练菜单后就自己找了个位子，已经开始训练了。
“队长，”
赤司喊住了转身离开的虹村，“请问这训练菜单你是制作的？”
“啊，这个啊，没错。不过在今天早上给交给教练过目后，教练也帮着调整了几处。”
虹村正过身来，说完后他拍了拍赤司的肩膀，“幸好不是监督亲自制作，否则……”
虹村意味深长的拖着音，留了悬念却没有给出下文。
赤司没有被虹村的未尽之语勾起好奇心，他只是礼貌的道了谢，然后就和杵了许久的紫原一起训练去了。
“居然不好奇啊……”
虹村挠了挠脸颊，看着赤司的背影。
“哟，虹村，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招呼的是虹村同年级的队员，他进入体育馆后就看见虹村站在没人的一块地方。
“没事~”
虹村摇了摇头。
“该不会是又在想什么恶作剧了吧？”
虹村虽然总是摆着一张严肃的凶恶脸，但凡是同级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其实很喜欢恶作剧，开始几次他们也被这张脸骗了，不过熟悉了也就好了。
“嘛……也不全是吧……”
看着赤司那张做出成熟神情的娃娃脸，虹村就特别想对他恶作剧。
——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虹村恶趣味的想到。
“失败了？”
那位前辈转了转眼珠子，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算是吧。”
虹村依旧在思考着。
他本来是想借由赤司的好奇心引他上钩，然后说出一些唬人的话，看着赤司变脸的。虽然是临时想出来的，但在平时想要小小的整一下学弟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这个临时起意完全没有考虑到赤司可能会有的全部反应，所以，虹村就这么秒速失败了。
“是昨天进来的学弟？那个叫赤司的？”
前辈先是为虹村的失败做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接着继续猜测。
“对啊。”
点头完，虹村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老实说不只是你，大家都很想整一下他们几个。尤其是那个红头发的赤司，是学霸诶~”
前辈偷偷凑近虹村的脑袋在他耳边说道。
“但是赤司君他可不像是会那么容易被整到的人。”
至少虹村是不希望赤司这么快就被别人整到，因为这样会凸显他的失败。
“所以，虹村，你也加入我们吧！”
前辈一下子勾住虹村的脖子，脸上带着贼笑，就像是在坏事的人在做不好的预谋。
虹村晃了晃身体，没能把身上那家伙挣脱开。他摸了下自己的鼻头，明明是天气晴好的四月天，但是他却总觉的有阵冷风吹过。
虹村的犹豫着，一时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人多力量大，要想整到赤司肯定是可以的。他是这么认定的。
……不过，会那么容易么？
不知从哪来的感觉让他不确定起来。
“好吧。”
几番思考过后，虹村还是应下了，刚刚的挫败可是让他很想扳回一成呢。虹村有点兴奋起来了，他觉得自己手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让赤司尝尝他的恶作剧。
不过作为队长，有些事情他还是要首先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