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天山风雪
再次走向市集,朱怀珉才知道,自青浦江一役后,皇帝落水受惊,正在静养。为了以防意外,皇宫大内戒备森严,防守的固若金汤。
联系了旧部,朱怀珉依旧做男装打扮,一路向京城而去。
正德十六年,朱厚照死于豹房,享年三十一岁。
“东方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令狐冲躺在板车上,脸色蜡黄。
“我们去少室山。”
“少室山?”
东方白拉着车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她额头上渗出的汗渍浸湿了头发,密密麻麻的汗珠在眼帘上晃动。东方白顾不得擦汗,她的心全部在令狐冲的身上,只要他安全,即便让她立刻死了,她也愿意。
迎面过来了几个庄稼汉,手持锄头,三言两语地聊着。
“听说,皇帝是被人杀死的。在豹房内,被一剑穿胸。”
“谁知道,皇帝死了,也是有福气的,还有那么多陪葬。”
“那可不……”
东方白手一顿,皇帝死了?那三妹?分别半年有余,连她的一丝消息也无,不知是生是死?
“东方姑娘,那些人说什么?”令狐冲隐约间听人说什么皇帝死了,有些惊心。
该不该告诉他呢?东方白有些矛盾,令狐冲最尊师重道,若是让他知道三妹是宁王之女,不知作何感想:“那些人说皇帝被刺杀身亡。”
“什么?”令狐冲猛地坐起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
“一国皇帝被杀,天下又要乱了。”令狐冲有些吃惊。
“你觉得刺客该怎么处置?”东方白想了想,问。
令狐冲有些迟疑,他慢慢躺下来,说的有些漫不经心:“刺杀皇帝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心里发凉,东方白有些苦涩,她突然觉得身后的人有些陌生,是不是他的潇洒都在救美和喝酒上:“若是那刺客是你重要的人呢?”
“这?”令狐冲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心里话,“皇帝纵然不贤明,也是一国之君,该有大臣明鉴,也不该置天下安危于不顾。”
心被什么撕扯着,东方白笑了,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也会如此吧,你我之间到底算什么?
“如果皇帝无德,刺客与皇帝有血海深仇,也杀不得吗?”
“不管什么仇,皇帝就是皇帝,皇帝死了,天下大乱,即便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该危及天下人的安危。”
“是么?你果然……是华山弟子……”
天山上,白雪皑皑,天地之间密不可分,几匹雪狼哀哀地走着,寻找食物。
突然,一道光闪过,几匹雪狼安静地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哈哈,这下有口福了!”一个身穿虎皮,头发乱糟糟的老人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跳了出来。他翻了翻气息全无的雪狼,快速地扒下狼皮,捆在一起,拖着一只狼轻盈地回了山洞。
“徒弟,看为师带什么来了?”
山洞内,白衣男子坐在石头上,闻声看向老人,沉静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徒儿,今日为师给你烤狼肉吃。你内伤很重,雪狼对恢复内力有好处,师父给你煮了喝。”
“多谢师父!”
老人哈哈大笑:“徒弟呀!师父都给你说了名字了,你也该告诉师父了吧。”
白衣男子一愣,神思有些恍惚。名字么?自她杀死皇帝后,朱怀珉这个名字也随着消失了。从今天起,她只有一个名字,祝承明,承袭明天的生活,忘却过去。
“徒弟?”老人晃了晃手,召回思绪飘远的人。
“祝承明,我的名字。”朱怀珉神色一凛,前方的雪景把天串联在了一起,分不清是雪还是天。可是朱怀珉却能一眼看得清,前方的风景清晰透明,甚是可观。
“啊?”老人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简单地说了,他还以为要纠缠很久呢?唉,想他天山道人,远离尘世五十余年,一直隐居在雪峰,好不容易碰上个人,还是个闷葫芦,一点乐趣也没有。不好,好在……
在天山,朱怀珉只能通过日月来判断时间的更替。看着山洞中的划痕,已经一个月了吗?
天山道人永远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他拿着一只野獐子形象全无地滚进洞来,拍拍身上的雪花,手舞足蹈地说:“小明,吃了獐子肉,就要开始练武了,为师的衣钵就靠你传承了。”
朱怀珉无奈地笑道:“师父,给您说了多少遍了,不准喊我小明,太老土了。”
“难听吗?我怎么不觉得?”
知道拗不过她他,朱怀珉只得沉默地对抗。
山顶一处,东方白战完雪狼,浑身是伤地回到山洞。
“东方姑娘,你怎么那么傻?”令狐冲心疼死看着东方白,心里盛满了感动。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你死。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喝酒,一起唱歌……”
……
山洞情意融融,充溢着温暖的氛围,东方白忍不住对令狐冲表白了,这一刻,她忘了自己是东方不败,忘了皇图霸业,忘了正邪两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个想要得到呵护,想要得到普通爱情的女人。
天上之巅,朱怀珉一身白衣,飘逸俊美,竟像是羽化登仙。她深深地向天山道人鞠了一躬:“师父的再生之恩,承明永志不忘,定当承袭天山衣钵,将我派武学发扬光大。”
“哎呀,走吧,走吧。”天山道人不耐烦地说,“烦死了,老头子本来好好的,你来了一堆麻烦,快走吧。”
相处多日,朱怀珉哪里会不知道,师父是故意这样说的。有的人明明在意,却装作满不在乎。师父是不想让她难过呀!再一拜,哽咽了声音:“待徒儿完成心愿,再来侍奉师父。”
说吧,她扭头离去,不曾回头一步。
茫茫大雪中,那一抹身影寻不到一丝踪迹,天山道人才无奈地回去,承明心思沉重,必为情所伤,还需要他时时盯着……
来到晋阳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朱怀珉仍一身男装,青衫覆体,玉带束腰,发带飘飘,长剑在手,端的是风流儒雅,俊美不凡。
王殉激动地看着主子,眼内溢出泪花。一年前,主子执意一人上京,把他留在了洛阳,本以为今生难以相见,上天可怜,主子反而比以前更加精神了。
“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朱怀珉倒是平静的多。她虽然与王殉一起长大,但大多是主仆情分,只要王殉无事,也没有什么好怀念的。
王殉镇定了情绪,慢慢道出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属下按照主子所托,联合额仅剩的三名手下去洛阳刺杀任盈盈,谁知道那任盈盈也不容小觑,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身边还有人保护,个个都是高手,属下三番五次暗杀,都没有成功。”
“哦?”朱怀珉讶异,未曾想任盈盈已经组建了这么大的势力。东方白呀,东方白,你在谈情说爱的时候,可知道床榻之侧有一只猛虎在盯着你?
“既如此,此事暂且作罢,有我亲自出手。”
“是!”
“我消失这一年,生意怎么样?可有受到影响?”
“大体上还可以,只是有个别掌柜久不见主子视察,生了二心,若不是潘柯羽整治严格,恐怕他们早就动了手脚了。”
“哼!”朱怀珉锐利的眼神扫过王殉,轻蔑地说,“将那些有异心的掌柜秘密处死。我待他们不薄,处处礼让,银钱也是其他掌柜的二倍,让给他们规定的时间休息,真是忘恩负义。另选一些得力的人补上空缺。另外,整顿所有的店铺,从每个店铺里抽出二成银子重建劫生楼,发展势力。”
王殉一愣,主子从不让他参与店铺的事,一向交于潘柯羽负责,今儿是?
“你不用多想,我自有安排。劫生楼分三批人马,第一批重金聘请武林高手,让他们专门负责刺杀。第二批培训镖师,开镖局,贯通南北以及高丽、扶桑和东南国家的交通,为咱们的生意做前线。第三批寻找一些资质上乘的孩子,无论男女,请人悉心教授他们武艺,灌输忠主思想,我要培养一批为我生为我死的死士。只有这样才能安然地存活于世。”
“是!”王殉一惊,主子变了。以往的主子古怪精明,性格也属开朗,时常和丫鬟说笑,还喜欢跑出去游玩,现在的主子为何如此心狠?难道是王爷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吗?
朱怀珉端起热茶抿了一口:“东方白怎么样?”
“东方白为了求的少林寺的易筋经给令狐冲疗伤,自愿困在少林寺。”
朱怀珉听得不是滋味,东方白性子骄傲,从来不受人摆布,为了令狐冲,她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想必是爱他至深吧?
疲惫的挥挥手,没有了喝茶的心情。朱怀珉懒懒的说:“你去吧,等安排好了,我会检验。我先去少室山,两月后,在山庄回合。”
“是,属下告退。”
朱怀珉晃着喷香的热茶,沉思良久,忽而笑了。没什么,不管她心里的人是谁,只要能看着她安好就行了。已经一年不见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和东方白、令狐冲聚聚。等解决了任盈盈和任我行,保证东方白安坐教主之位后,我自会离开,回到天山照顾师父,再收两个好徒弟,传承天山武学。
作者有话要说:
☆、恩断义绝
朱怀珉离开晋阳并没有急切地赶往少林寺,而是转转悠悠去了一趟华山。大致了解了华山的情况,朱怀珉才兜兜转转来到了嵩山脚下。
望着这座千年的古刹,朱怀珉生出一种隔世的感觉。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长了,现代的生活早已远去,回想起来竟有上辈子的感觉。
远远的赶过来一群人马,朱怀珉定眼一看,原来是华山弟子。华山的人怎么来了?对了,令狐冲是华山弟子,华山派来此也不为过。
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朱怀珉理了理衣衫,白玉折扇在手,潇洒地走了上去。擦身之际,朱怀珉忽然出手,几人立刻定在了那里。朱怀珉和尚折扇,悠悠地挑起其中一位年龄尚小的男子,冷冷一笑,问:“我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不然,我把你阉了做太监。”
男子吓得脸色惨败,忙点点头。
朱怀珉满意地拿下扇子,懒散地问:“你们来少室山做什么?”
“来刺杀东方不败!”
“谁让你们来到?”
“师父!”
“哦!”朱怀珉大脑转了一圈,岳不群这个老东西,真是个伪君子,她微微一笑,“你们怎么知道东方不败在这里?”
“师父暗中派人跟踪大师兄,得知他与东方不败交好,才派了我们来。”
朱怀珉暗道不好:“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
“五岳剑派的人都来了,之前,我们来了一批人,已经赶到了山下,我们正要和他们会合。”
“好!”朱怀珉露出兴奋的神情,“我也是为了东方不败而来,你带我前去。”说罢,解了男子的穴道。
男子闻言大喜:“你也是来杀东方不败的?”
朱怀珉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邪气,极尽魅惑,男子的立刻红了脸,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这么美的男子呢!
朱怀珉笑的更欢了,她转着折扇,微仰起头“不错,我也是来找东方不败的。”
“那我们赶快去吧,不要让那魔头跑了。”男子激动地说。
“好!他们就在这儿静候佳音吧,凭我的身手,区区东方不败还不放在眼里。”
“这……”男子犹豫,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到时就说自己杀了东方不败,功劳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师父那里也能露露脸,说不定师父一高兴,就会传自己紫霞神功了。
当那一抹红色迎入眼帘的时候,朱怀珉整个人都愣了:“东方白!”
“令狐冲!”朱怀珉难以置信地看着令狐冲,怒火滔天。
“你为什么不躲?”令狐冲长剑落地,惊慌地看着摇摇欲坠的人。
“哈哈!哈哈哈!”东方白仰天大笑,原来你也会对我拔剑相向。你宁愿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不愿意相信我。
“令狐冲,从今天起,你我恩断义绝,他日相见,便是陌路人。”
东方白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令狐冲,拖着受伤的身子走了。朱怀珉愤怒地看着令狐冲,上去两个耳光:“令狐冲,天下人都可以对她动手,唯独你不可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忘了是谁帮你疗伤,是谁救了你的命,是谁在冰天雪地给你送饭送水。你一味的相信你那个伪君子的师父,伤害关心你的人,我告诉你令狐冲,你这种是非不分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害死你的师娘,你的师妹以及所有关心爱护的人。此刻起,你便是我的仇人,他日落在我的手上,定取你性命。”
追上那绝望的身影,朱怀珉两步跑上去搀住她:“你怎么样?”
“不用你管!”东方白用力推开朱怀珉,靠在一棵树上,“你们都骗我,都骗我!啊!”
强大的内力冲来,朱怀珉忙运功抵制,她努力靠近东方白,将疯狂的她紧紧抱住:“你冷静些,也许只是个误会!”
“误会?哈哈!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对我刀剑相向,宁愿相信那些人也不相信我,这就是误会?”东方白泪流而出。
朱怀珉看着伤心的东方白心痛不已,令狐冲,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回到黑木崖,东方白一直郁郁寡欢,整日饮酒,任谁也劝不了。
朱怀珉无奈,只得派人寻找令狐冲,希望两人和好如初。结果,令狐冲没请来,反而得到了他和任盈盈在一起的消息。
走进奢华的大殿,不出意外看见东方白饮酒。朱怀珉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顺手拎起酒壶灌起酒来。长时间不饮酒,还喝不惯了。
“不能喝就别喝了,样子真难看。”东方白抢过她的酒壶扔了出去,发出破碎的声音。
朱怀珉有些无奈:“为了一个男人失去了自我值得吗?你知道教内有多少事等着你去处理吗?”
“不管你的事!”
“自然不关我的事。是谁告诉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坚强,勇敢地面对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打败。”
“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日月神教呢?你身为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