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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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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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梁文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黑暗中我慢慢睁开眼。

    望着窗外淡淡的月色,在沉沉的黑暗里显得那么地渺茫,想起多年前的无数个夜晚,自己亦是整夜望着窗外茫茫的黑暗,一直看到天亮。只不过,那时是在炼狱般的冷宫,现在是在繁花似锦的棠梨宫;那时的自己是弃之如敝屣的外人之子,如今的自己是炙手可热的金枝玉叶,那时陪伴着自己身边是唯一的亲人母亲,如今能给自己点拨的常太妃,亦走了……

    突然觉得腮边凉凉的,我抹了一把,满手都是湿的。

    撑起身子,又抹了一把腮边,两只手都是湿的。

    流泪了?我双手使劲在脸上胡乱抹,谁知越抹越多……

    我颓然捂住脸,任泪水汹涌而出……

    不知道到几更天,才昏昏睡去。

    在寝宫里呆了几日,除了给先皇诵经之外,哪儿亦没去,只是诵经的时候,我亦会为母亲和常太妃念叨一会。

    由于太妃遗言丧仪从简,宫中并未大操大办。

    康靖王守灵三日后太妃便入殓皇陵。

    看到皇宫内满眼的白色,心里亦如大雪铺满,白茫茫空落落的一片。

    皇兄日日到宫中陪我坐一会,见我无恙才放下心来。

    数着日子,兰贵妃亦该回宫了。

    我问皇兄,“兰贵妃回宫了么?”

    梁文敬看我一眼,淡淡道,“回来了。”

    “右相大人没有大碍吧?否则,兰贵妃怀有身孕,身子怎吃得消?”

    “大约是思女心切。现在倒是好些了……”

    “哦……”说不清为什么,有些怅然,“太妃去了,康靖王是不是亦该回西南边疆了?”

    梁文敬拨着茶盏里浮在面上的茶叶,没有回答我,只不经意道,“康靖王常年在西南边疆,迄今还孤身一人,朕总觉得是朕耽误了康靖王的婚事。”

    我心下一跳,端着茶盏的手有些颤抖,不敢看皇兄的脸,只低头道,“皇兄日理万机,康靖王亦是为了大梁的基业,甘愿镇守边疆,怎能说是皇兄耽误了?再者婚事乃你情我愿,强求不来的,缘分不到而已……”

    半晌,他徐徐道,“朕亦是认为如此。但是有缘未必能走到一起——比如你与朕——不过,康靖王年龄不小了,朕不能坐视不理,朕已经给他指了一门亲……”

    心里怦怦跳着,良久低低道,“皇兄,今非昔比……康靖王亦该成家了……”

    眼角的余光感觉到梁文敬定定看向我,“你不想知道朕给他指的是哪门亲么?”

    我心下奇怪,禁不住抬头问道,“不知道是哪个名门望族?”

    梁文敬起身,负手而立,看着我淡淡道,“京城名媛千金颇多,仰慕康靖王的亦是趋之若鹜。康靖王是朕的皇弟,朕挑来选去,还是认为右相大人的**楚心兰比较般配。无论家世,年龄,相貌,楚心兰皆是最好的人选。长公主以为如何?”

    我手一抖,茶盏险些从手里掉下去。难道皇兄现了什么?还是就是如他所言右相**楚心兰正是上上人选?如此一想,心里愈跳的厉害,喉咙干涩,我端起茶盏喝口水掩饰道,“皇兄选的,自是最好的。这样康靖王和皇兄一样,也就很快有孩儿了。到时臣妹就是姑母了……。”

    他默默看我一会,我起身笑道,“皇兄?”

    梁文敬上前握住我的手,半天才低低道,“卿卿,皇兄想问你……”他突然欲言又止。

    我诧异道,“皇兄,你想说什么?”

    后背却阵阵凉,看皇兄难以启齿的模样,莫不是要问康靖王和兰贵妃的事情?要真刨根细问起来,那晚上的事情并不是没有破绽。只是自己担了下来,梁文敬若是不追究,别人不敢言语,难道事情还没完?若是他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回答?是抵死否认还是如实托出让梁文敬成全兰贵妃和康靖王?……

    虽然双眸看着梁文敬,强自镇定,心里却已是百转千回,冷汗渐渐沁身。

    周围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才听见他悠悠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难堪,“卿卿,皇兄是问你,你与皇兄已有过夫妻之实,为何亦不见你有……”

    我先是一愣,原来不是问康靖王与兰贵妃之事,心下一松,待反应过来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却比刚才听到兰贵妃的妹妹指亲给康靖王更让我震惊。

    惊愕之余,我放开他的手,转身快步来到窗前。直觉心如擂鼓,脚步酥软,耳边嗡嗡乱响。

    窗边习习凉风吹过,才有些了些许的清醒。

    若是梁文敬不提,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即使是和乌洛在一起的时候,亦没有想过这个事情。虽说对男女之事已不陌生,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

    吹了半天风,我终于转过身,垂眸淡淡道,“皇兄,你我是兄妹,如此已是逾矩,或许是上天不许吧。”

    梁文敬良久没有作声,慢慢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语调苍凉,“卿卿,朕贵为天子,有时却不如一百姓过得舒心踏实。朕后宫嫔妃无数,能与朕交心之人却没有;千方百计想诞下朕的皇子,却屡屡夭折……上苍待朕何其凉薄……”他看着我,眼底漆黑,不辨喜怒,“朕有时觉得,是不是朕此生积德不够,上苍才如此惩罚朕……”

    我唯有沉默,终究还是抚上他的胸膛,轻轻靠在他的胸前,满眼是泪,“皇兄,或许,这就是命啊……”

    那晚,梁文敬留了下来,我亦没有顾忌宫中的规矩让他走。

    抚上梁文敬宽阔的胸膛,我心下五味杂陈,闭上眼睛,狠狠心,就这样沉沦吧……



………【捉*IA】………

    梁文宣随我走进亭台,在桌前坐下,烟翠早已端上茶。

    “皇兄,此次回宫,怎不见嫂嫂同来?”我啜毕茶,开口道。

    梁文宣神情一滞,短短一瞬间恢复常态,淡淡道,“为兄志在边境,日子清苦,娶个嫂嫂还不是跟着受苦?再说,哪家千金愿意跟着为兄受苦呢?”

    我笑道,“皇兄一表人才,丰神俊朗,怎会无人倾心?”

    梁文宣凝眸看我,忽而一笑,露出一口皎洁白牙,“初见皇妹,以为皇妹是沉默寡言,想不到……呵呵”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拎起茶壶替我斟上水。

    我端起茶水,刚递到嘴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烟翠,“本宫的帕子怎么不见了?”

    烟翠忙道,“是不是公主在来时的路上丢了?奴婢这就去寻。”说完退了出去。

    亭台里只剩我和康靖王两个人。

    “皇兄,臣妹闲来无事,偶抚琴作乐,可否为皇兄抚上一曲?”

    梁文宣先是愕然,忙道,“皇妹有此心意,为兄当是洗耳恭听。”

    我笑笑,在琴前坐下,“皇兄不必诧异,臣妹虽不才,一些曲子还是会的。容臣妹为皇兄抚上一曲,看皇兄知道是何曲子吗?”

    “好,甚好。”梁文宣静静看我,笑道。

    手抚上琴弦的一瞬,我想起了兰贵妃那日泪如雨下的哀哀诉求,,“臣妾心中的良人,只有康靖王啊……身边没有康靖王,臣妾此生了无生趣……只求此生见到康靖王……”

    我轻叹一声,自己,终究是心软了。

    一曲《秋风词》如泣如诉,在幽深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忧伤。饶是亭台内烛光通明,亦是有了淡淡的哀愁。

    一曲下来,梁文宣半晌未言,漆黑的眼眸似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教人看不清。

    “皇兄——”我轻轻唤道早已神游的梁文宣。

    他回过神,连连点头,“皇妹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如此一曲,倒叫为兄刮目相看了。”

    我微微一笑,“皇兄可知这是什么曲子?”

    “《秋风词》,一曲男女相思的曲子。”烛光下,梁文宣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浓眉微挑,淡淡道。

    “皇兄果然好耳力。”我赞叹道,随即轻轻吟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梁文宣眼中雾色越浓,漆黑的眼底辨不清神色,只微微点头。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皇兄可知此诗是否对应此曲呢?”

    梁文宣一滞,抬眸看向我,遂起身在窗前负手而立,半晌淡然道,“皇妹亦喜欢此诗么?”

    我点点头,“皇兄久不在宫中,而我亦是才来宫中而已,臣妹在宫中无说话之人。去看望太妃时,偶遇楚如兰兰贵妃。兰贵妃蕙质兰心,琴艺出众,臣妹自愧弗如——这诗,便是她教臣妹的。”我便淡淡言道,在听到兰贵妃的名字的时候,他身子一僵。

    只淡淡“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恰好此时,帘子被掀起,烟翠进来,怯生生道,“公主,帕子未寻到,怕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哦,那可不是普通的帕子,说不定哪位妃嫔拾到却不知道是本宫的呢。你再去寻寻。”

    烟翠转身出去了。

    沉默片刻,梁文宣转身道,“时辰不早,皇妹亦该安歇了。为兄这就——”

    话音未落,帘子又被烟翠掀开,“公主,帕子被兰贵妃拾得,兰贵妃不放心,打听到公主在此,特给公主送来。”

    “快快有请。”

    烟翠应声出去,帘子再次掀起,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的粉色身影走了进来。

    “臣妾拜见康靖王,给长公主请安。”

    言毕起身,一双眼睛却是掩饰不住的渴望,直直望向眼前的康靖王。

    兰贵妃的到来让康靖王极是震惊,几乎手足无措,看向我的眸子里有不解,疑惑……

    片刻醒悟过来,赶紧还礼,“臣弟见过贵妃娘娘。”

    兰贵妃毫不掩饰对康靖王的深意,眼眸处竟是一派痴愣神色,亦不知避讳,与刚在长清宫时的神色截然不同,不禁心底暗叹,得多大的定力才能在皇上等众人面前掩饰得如此好?

    相比之下,康靖王已从刚开始的震惊中平静下来,脸色淡淡,对兰贵妃道,“时辰不早,臣告退。”

    说完转身绕过兰贵妃,便要走。

    “文宣——”兰贵妃急切地喊道。

    一句话让梁文宣生生停住了脚步。

    兰贵妃哀哀道,“你忘记我了吗?不要走。”

    梁文宣脊背僵硬,却并不回头,良久艰涩道,“臣听不懂贵妃娘娘在说什么。”

    兰贵妃再也忍不住,一个转身一下从后面拥住梁文宣,泪如雨下,“文宣,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兰贵妃,我是兰儿。”

    我叹口气,悄悄掀起门帘走了出去,吩咐烟翠道,“刚才兰贵妃拾得的帕子不是本宫的,兴许落在宫里,本宫还有一样东西要赠与康靖王,且让兰贵妃替本宫陪康靖王说说话,本宫这就回去取。”

    我沿着石阶缓缓走着,裙裾拖曳在石板上,飒飒有声。

    烟翠跟在后面,忍不住小声道,“公主,为何不多呆一会?”

    我明白烟翠的意思,遂淡淡道,“想来这样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什么人爱在寒冷的夜里尾随凑热闹。若是真有,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想起兰贵妃已有一个月身孕,心里一阵不舒服。既是有了皇兄的孩儿,为何还要钟情于康靖王。

    后是一叹,这世间,最是男女之事说不清。

    等我从宫内回来的时候,却现亭台那里围了不少人。灯笼照得四下里很是明亮。

    我心下一沉,回头看烟翠,她亦是一脸惊恐不解。

    “你去寻帕子的路上都遇上谁了?”

    烟翠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碰上谁,这黑灯瞎火的,就是碰到兰贵妃了。”

    “兰贵妃身边的人呢?”

    “兰贵妃就一个人呢。”烟翠答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说要给公主亲自送来,说是冷,身边的丫头回去取加厚的披风了。”

    我心下了然,恐怕是兰贵妃支开了下人。

    顾不得多想,我与烟翠匆匆而去。

    到了门口,才看清,竟是皇后的贴身侍女在外面。

    见我过来,齐齐行礼,“奴婢拜见长公主。”

    我淡然问,“康靖王还在此吗?”

    “在。”一个胆大的侍女抬眸看我一眼,迅低下头去。

    “本宫让兰贵妃在此等候,兰贵妃亦在里面吗?”

    那侍女眼里闪过一丝惊疑,小声道,“在。”

    我点点头。

    烟翠忙上前给我挑起帘子。

    眼前的景象倒是唬了我一跳。

    兰贵妃跪在地上嘤嘤哭泣,康靖王呆立在一旁,皇后则是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端着茶盏气定神闲,旁边是几个眼生的嫔妃。

    见我进来,兰贵妃如见了救命稻草,“长公主,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后略显惊讶,将茶盏轻轻放下,起身道,“长公主——”,随后对着兰贵妃嫌恶道,“做下如此下作、有伤风化之事,谁能为你作主。”

    我登时明白了,必是康靖王与兰贵妃在此幽会之事被人揭开了。皇后闻风而动,抑或是早已是伺机而动,正抓了个现形,我心底自嘲一下,离开的时候还道“若是被人现则是他们的造化”,如今转身的功夫便应验了。看来,两人缘分真是不够啊。只是不知道皇后抓到了什么把柄。

    我没有理会皇后,只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康靖王,“皇兄,让你久等了。此番回朝,卿卿不曾备得礼物。素闻皇兄在边境含沙吃苦,守得大梁边境平安。臣妹亦是大梁的臣民,对皇兄感恩不尽。这个盒子里面是皇上赐与我的一把黄金宝剑,是皇上赐予我防身用的。如今在大梁皇宫,我自是用不到,就转赠给皇兄。还望皇兄收下臣妹的一片心意。”

    听我如此说,康靖王的眼里已有隐隐的泪光,神色复杂,感激,愧疚,悔恨……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只双手接过去,紧紧捧握在手里。

    再回头的时候,皇后的脸上已有讪讪,不复刚来的神气。几个妃嫔见状也垂眸不语。

    我俯身扶起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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