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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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家事-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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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吸气声在背后响起。凭空出现的暮暮瞪大了眼睛:“哥哥,你在做什么?”
  一万种理由呼啸着在他脑中驰过。最后他淡定地道:“好吧,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你讨厌!你竟然对师尊做那种事情,你是,你是想独占师尊!你最讨厌了!”暮暮失控大叫。
  九煓在沉睡中一般的动静是惊不醒的,此时又喃喃唤了一声风意。
  “。。。。。。你看,你是想师尊以后去找那个风意呢,还是留在我身边,也就是留在你身边?你自己选了。”未岷长篇大论把“师尊不做我的妻子就会离开始煌宫去做别人的妻子”这个道理灌进暮暮脑子里。
  最终暮暮委委屈屈道:“好吧,我帮你就是了。。。。。。你最讨厌了!师尊最疼的是暮暮的,呜呜。。。。。。”
  然暮暮却越帮越忙——也许也并不能怪暮暮,总之,上一秒他以为已经是极苦了,下一秒九煓又刷新了他的极限。她要他娶妻生子,她质疑他是否是个断袖,以及她说欲离去。。。。。。他再无法按捺。
  那场突然的表白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他想象中的表白要比那气氛温馨千万倍,语言动人千万倍。那是一场再糟糕也没有的表白,带来的结果也糟糕无比。那扇在脸上心上的一掌尚可,直到她说出:“我所爱的人,他尚在这一间。他姓沈,名碧,字风意,居天界,司枯荣,号青帝。你虽是好,差他还差太远。。。。。。”
  这话一字一剑,把他那颗颤颤巍巍探了个头的真心劈的四分五裂,又切成片,剁成丝,加了油盐酱醋大火爆炒。
  原来她心中那人,竟是威名赫赫的青帝沈碧。
  也是,他们并立于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传说里,原是极适合的。而他,与他们相比一个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人物,所拥有的一切也全是拜她所赐,他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能让她留下来?
  未岷想静一静,想恢复理智的自己。可用尽一切办法都是徒劳。反倒是心意愈发明朗:迄今为止他二分之一的生命是在她的陪伴下度过。九煓对于他而言,除了是心之所向之外,还是师,是友,是亲,是他人生的组成部分。他想她果真走了,便是活生生血淋淋撕了他的血肉。
  所以,他不能让她走,哪怕,对她展现出他黑暗的那一面。
  所以,他接过她送上的药,欣然喝了下去:孽火啊,剧毒啊,甚好甚好。到时候我病得七倒八歪,看你还忍心走。
  他做了酸酸苦苦的小心眼螳螂,没防到暗中颠覆风云的黄雀。
  未岷想象得到身中孽火之毒后滥用法力的下场,但他想象不到柔弱的她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如何在危机重重的外界生存。
  对他而言,这想象不到的恐惧远甚于这想象的到。
  “无事,等寻回她我立刻好好休养。”他这样对劝他的暮暮说。一开始他也是这样想的,可到后来,形势由不得他了。
  等寻回她。。。。。。我再死。他这样对自己说。心里不是没有懊恼。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做,他与她之间本该还有无数的美好。
  可是苍梧雪原上,这懊恼又变成怒己不争:为什么我的力量这么弱,为什么我护不住她!
  若有来生,我必要无敌的力量,我必要将天族施加于她和我的折辱十倍百倍返还回去!!生命的最后,他愤愤地想。
  可是脱出轮回之人哪有什么来世。从汤谷中保住神识亦不过传说中的事情。
  有那么多的遗憾,最大的一个,便是你终究不肯回应一声我所想要的。要带着这求不得之苦入葬么。魂飞魄散之际,未岷的心亦灰了。
  可是九煓竟然追了上来。他终于从她的眼中看到他想要的,浓烈的凝聚成了血。
  虽然晚了些,却也够了。停下吧,不要追上来了,不要追上来了!汤谷在望,他开始惊慌。他能狠心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孽火吞噬,却不能够看到她在他面前消亡。
  汤谷之中,他看到她被伤的面目全非,他看到她扬起漫天的的血,他看到她纵身要跃入光华湖。但是他什么也无法做。
  我必回来,我必回来!这个信念在他残存的意识中凝聚成钢。
  许是她的血真的起到了作用,许是这钢铁般的意志,他当真熬过了日月洗练,转世重生。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他使用禁忌之术夺舍附体,不断地替换着修为更高的身体。他想早日拥有强大的力量。前世苍梧原的记忆是他永远的心痛与耻辱。
  附体到皇甫韵和身上只是个巧合,然而获得他的记忆后,瞬间,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未岷是想得到无上荣耀与强大力量之时再出现在九煓面前的。可是隐约探听到的青帝沈碧突然归隐的真相让他无法镇静:草,没看出来,你也挺狠啊,不过这招虽死犹生本君抢先用了,你不过东施效颦,她定不会伤心的,一点点也不会的,绝对的。。。。。。
  青帝去了他的计划更加顺利这是意外之喜,挑唆了几句天帝把他的老对头任词踢下凡间。诛仙台上与她匆匆一瞥,未岷几乎无法自持。之前他万年的呵护照料全白费了,她的羸弱憔悴比之归始涯下初见之时更甚。——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他??他远远尾随着她,看到她在得知真相后崩溃大哭——他感觉心中也冒出了个个和太液池一样大的池子,只不过里面的水,全是酸的。
  他要回到她身边,他不许她再伤心——为谁都不行!
  他苦思了几日,终于想出了个回到她身边又不使天帝生疑的法子。
  去往始煌宫的路上,未岷一拍脑袋想到了这法子的漏洞:若是九煓认不出他怎么办?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和以前相去甚远,又是夺得别人的身体,她,能认出来么?
  走在了始煌宫的千重长阶上,未岷还在想这个问题,倒把近乡情怯丢到了一边。而一抬头,她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这一世怎么长成这么一副模样,未岷?”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视生死如无物的他竟想落泪:呜呜,你果然认得我,呜呜。。。。。。
  他用尽所有的控制力忍住将她拥入怀中的**,按照原来的计划问她:“那么,我以后就唤你九九,可好?”
  之前漫长的求不得,未岷固执地将原因归咎于与她的师徒名分上。如果不是师徒名分在,她如何会迟迟看不出他的好来。他愤愤地想。因此,现如今的新生,他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错误延续下去。
  至于她的心思残留在沈碧身上几分,新搁在他身上又几分,经历了死生挈阔,他怎会执念于此?!她可是为了他不惜以命相随,沈碧死的时候可没见她这样!所以,定是他的分量比较重,不不不,是已经取代了沈碧了,定是的!
  。。。。。。
  而今,一切尘埃落定。未岷坐于那四野八荒的至尊之位,面上是柔和的笑。
  现下又有个问题。我该怎么跟九九求婚呢?九九,嫁给我。太普通。九九,未岷以此身为聘,四海八荒为礼,求娶于你。是不是太外道了?嗯,九九,未岷允诺归来,许你长乐无忧,你可愿嫁给我?呃,会不会太酸了些。。。。。。
  “天帝陛下,天帝陛下?您对这事儿有何谕示!”任词一眼就猜出这货在想些什么,想起四海八荒对他的婚事的窃窃私笑,他恨不得把手上的玉笏砸到那张脸上。




☆、求婚

  这几日我发现未岷有些神思不宁;似乎还有点躲着我。我想他许是有些什么心事;愈发留心了他的一举一动。便在他即位之日的前一日;听说他急召诸族之主议事,我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偷偷跑到他们议事之处听墙角。
  “我原本打算阿暖百岁宴那天;都是自己人;当着大家的面跟九九提亲——结果被任词给抢了先!然后我又想着即位大典之上当着四海八荒跟她求亲,可是又一想;九九是不喜欢太高调的。如今倒找不出个合适不突兀的时机、美好又别太矫情的场景,以及不太高调也别太低调的求亲方法——你们帮我出出主意?”
  “。。。。。。天帝陛下;您急召我们来说是有要事相商——就这事儿啊?”
  “是这事儿,怎么;妹夫,你认为这事儿算不得要事?”
  “怎么会!这自然是要事,要事!四海八荒一等一的要事!”
  “乐游君,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等没有节操了,嗯?”
  “青帝殿下,您这话就过分了。您应当理解为下级当与上级保持同样的认知与思想。咳,诸次君,关于帝上所说的这事您如何认为?”
  “啊?呃,正所谓是处青山埋忠骨,何必费心挑时机!求婚这种事儿,你在,她在,你愿意,她愿意,这不就齐了!”
  “诸次,这是我的大喜之事,是处青山埋忠骨,这是什么比喻?!”
  “啊,不好意思,最近在熟悉冥族文化。在冥族的传统文化里,这是极吉祥的话儿呢!”
  “说了半天也没有个靠谱点的建议!众卿家,你们就是这样分君之忧的么?”
  “其实,我觉得诸次说的很对。”我从藏身之处慢慢蹭出来:“何必挑什么时机。未岷,我愿意做你的妻子,你可愿娶我?”
  我看到四张膛目结舌石化掉的脸。
  许久,乐游与诸次架起未岷往前一扔:“还不快去!”
  而任词开怀笑道:“咱们无所不能的帝上,竟然是被女人求婚的!这事儿有载入史书的价值!”
  未岷脸上有淡淡的窘,还有淡淡的红。他向我走来,越走越快,越走,脸上的红越浓:“九九,谁许你来这里,谁许你。。。。。。”
  语未毕,他已是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借势抱起我在空中旋转:“谁许你这么大胆了!这是男人的事儿。。。。。。我愿娶你,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以下省略一万字)。。。。。。”
  (任词:这傻不拉几的货,当真是他?没得又被人夺舍附体了吧?!)
  乙丑之日,帝登闻天台,受天命。地动,紫云出西方。
  那一日,亘古未现的紫金之云辉映整个三十三重天。我在千重丹墀之下,看他披霞光走向那至尊之位,泪如雨下。
  暮暮笑着给我擦泪:“师尊,不,我可要改口了,嫂嫂这喜极而泣,却也要悠着些。不然他心有灵犀转头看见了,定会心疼的从那上面跑下来呢。”
  我捂住嘴,却无论如何不能控制自己。
  龙吾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即位大典之后自然安排了宴席。我趁着他被众人围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到了那寂寂无人的天之缘。
  正西方天际,那一团浓重的紫金云遮蔽了一方星象,将本该漆黑的夜空照成朱紫。皎洁的太阴星亦被侵染,光华晦暗。我仰头闭目,手指在袖中轻轻掐动。
  “怎么跑出来了,是不喜人多么?”身体从背后被抱住,手指亦被宽厚的大掌握住,中止了掐算。
  “你喝了不少酒吧。”我抬手抚摸他灼热的脸颊。
  他点点头,把脸在我手中蹭一会儿,傻傻笑道:“我方才在宴席上跟龙吾议婚了。现在四海八荒都知道了,你将是我的妻。。。。。。你再跑不掉了。”
  我猛地转过身去抱住他,泪珠擦过他冕服上的星辰。
  “现在知道害羞啦?”他笑道:“那会儿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当着乐游他们的面跟我求亲?我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也很不真实。。。。。。九九这不会是一场梦吧?”
  他拉开我与我四目相对。他的眸子中有脆弱的恐惧:“梦醒了你又不在我身边,我找啊找啊找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九九,九九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九九你永远不会再离开我!”
  我不答,只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他一愣,马上占据了主动。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今日不似以往的温柔。
  “九九。”许久之后,他的唇移到我的耳畔,声音委屈而沙哑:“今天很难受呢。。。。。。怎么办。”
  我轻轻一笑:“给你上最后一课,遇到这种情况呢,就该果断推倒。”说着双手抵上他的胸膛用力一推,他直直倒了下去。
  可是他的眼疾手快拉住了我的手。我猝不及防,一声惊呼跌了下去,被他轻轻巧巧接在臂弯。
  “说你大胆你还愈发得意起来。”他俯身上来,伸手扯我束衣的锦带:“继续大胆给我看,嗯?”
  这日穿的衣服有些复杂,他扯了许久也没完全解决那些带子。我捂眼道:“怎么这么笨,一件衣服而已。。。。。。”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下一秒,丝帛撕裂的声音清凌凌响起。夜风明明不太凉,吹拂在luo露的肌肤上却引得整个人颤抖。
  “不要看。。。。。。我身上有很多伤,很难看。。。。。。”我慌乱地遮挡自己,在他炙热的目光下窘迫难耐。突然间恍然大悟,伸手去挡他的眼睛。
  “好,我不看你。”他含笑道:“你看我好了。”
  他脱起自己的衣服来倒很敏捷。
  我复又把手紧紧捂了自己的眼睛。
  “你是最好看的。”他抱起我,缠绵的吻自脖颈向下。
  “以前似乎也没有这么嫩,是因为在汤谷中受伤的缘故么?”他含含糊糊地问。
  我脑中昏昏沉沉,只有一撮火焰随着他的手,他的唇,忽高忽低,忽大忽小,哪里还会去想他这个“以前”是什么意思!
  “如果痛,要告诉我。。。。。。我控制不了自己了。”他闷声道。
  再醒来之时,面前是他慌张的脸。
  “九九,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哭?是我弄疼你了么?”
  我反手一抹,满手的血泪。
  我忙又摸了几把:“没事。。。。。。有一点点疼。。。。。。”
  “可是你哭的那么伤心,就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是做什么不好的梦了么?”他的眸子黯淡了下去,把我抱的极紧。
  我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我伸手沿着他的面部轮廓游走:“我梦见,我们再次被生死所阻隔。。。。。。”
  “不会了,永不会了,我这不是好好在这里么。”
  “可是,这次,走掉的人是我。”
  他愣了一愣。
  我止住心中颤栗,问他:“未岷,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像你曾经等我一样,等你。”
  “如果是不会再回来呢?”
  “怎么会,你忍心让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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