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关兄弟有什么富贵朋友啊,大家族的人也就陆公子跟我们猎户有来往,还有个王公子都很少来的。”几个在院子里帮忙的街坊邻居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边说这话,院门口又进来一群人,为首之人身材高壮,黑乎乎的活像一只大狗熊,偏喜欢敞着怀,露出一大片护胸毛,长相甚是凶横。身后五六人,各个胳膊上刺青画龙,一个个走起路来肩膀左右摇晃,仿佛螃蟹一般。
“关妹子,你郑哥哥我看你来了,听说你爹死了,你郑哥哥我也很难过……”
看见这几位进来,几位街坊邻居无不心惊胆战,这仙遗十虎怎么也来了,听那意思还是来看望关馨的?几个街坊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都不敢看向郑宝有。
“这位好汉,我关馨与你素不相识,我爹去世,也不劳你挂怀,我还要忙些事情,你请便吧。”说罢一转身,就回了屋子。
“哟呵,有气质!我喜欢!这屋子里有什么事情要忙的,我来帮你一起忙。”郑宝有想要紧随关馨进屋。却听得“砰”的一声,屋门已被关馨摔上,紧接着就是铁门栓穿过栓孔的金属摩擦声。
“小女子闺房,谢绝他人进入,好汉请回吧。”关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郑宝有被关馨不卑不亢的应了两句还关了门,觉得脸面大失。但究竟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破门进入闺房,他毕竟只是地痞流氓,而且缺少级别高些的保护伞,所以无法太嚣张。
陆羽在床上听得真切,心中怒气陡生,打定主意伤好之后要找这个姓郑的算账,以前也曾听说过仙遗十虎,只是未曾有过任何冲突,甚至在街上擦肩而过也互不认识。自己答应关勇照看关馨,就不会让关馨受到半点伤害,陆羽从来都是这样的男人——言必信,行必果。做不到的事情从不轻诺,许诺下的事情,宁可失去生命也要完成。
眼前自己的状态令人焦急,通过刚才几人的对话,陆羽知道关勇已经去世了,院子里面的街坊大概是在协助关馨治丧。在这种局面下,自己却根本无法行动,又有地痞来捣乱,王浩呢?王浩在哪里?
冥冥中似有天意,就像是听见了陆羽的召唤一般,王浩从院门外走了进来,郑宝有正在琢磨着怎么搞点事来维护一下面子,看见王浩进门,登时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冲着房门讪讪说道:“那关姑娘,我们就先走了,需要帮忙你就来找我哈。”说罢看向自己几个跟随一摆头,紧迈小碎步,走向门外,经过王浩身边时,郑宝有还在大黑脸上堆起一副笑容,躬了躬身,这才灰溜溜离去。
王浩冷冷地看着这一群痞子,未发一言,虽然知道陆羽和关馨一家平素不曾与这种人有所往来,但毕竟此刻场合特殊,关勇的灵棚正在搭建,明天就是发丧的日子,闹不清情由,王浩也无意向这群地痞发难。
看着几个痞子三步并作两步溜到了街上,王浩这才扫了几位街坊一眼,向大家点了点头,然后走向关馨的寝室,他知道陆羽躺在屋里。在门口站定,王浩低声问:“关姑娘,羽哥怎样了?”
“陆大哥醒了,但是好像不能说话。”关馨打开了房门,把王浩请到了床边。
“你可算醒了,这都不省人事七天了,都快急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叔叔临终也没说个明白,还有一个死人是谁?你的刀穿透了他的脚……你不能说话就不必说,我来问你,你只管用眼睛回答是或否,‘是’你就眨左眼,‘否’你就眨右眼。”
陆羽缓缓的闭上了左眼,然后又睁开,眼里有赞许之色,王浩的脑子是真的聪明。
“那个死人是敌人,是否?”
陆羽眨左眼。
“关叔叔是被他打伤的?”
陆羽眨左眼。
“那个死人是被你打死的?”
陆羽没眨眼,看着王浩的一脸困惑,稍后,陆羽两只眼睛都闭了起来,这不好解释,人所周知陆羽没练过武功,而那人能够打伤后天三重的关勇,最简单的逻辑也可以认定那人的武功高于关勇,那么,陆羽是如何杀死他的?陆羽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
王浩似乎知道陆羽的想法,按捺下自己的好奇,说道:““羽哥,下面是我要告诉你的一些事情,你听着就好。那天晚上我俩下了一盘棋,随后我练了一阵的功夫就回家了,第二天我告诉我丁师兄你认输了,可丁师兄坚决不信,也不知他从何处得知你弹得那个吉他好听,所以第二天傍晚他就带了护卫与我一起来找你,结果河边和你的住处都没找到你,我以为你在关叔这里,就找了过来,结果关姑娘说关叔也没回家,我就猜测你们又去松鼎山脉了。我丁师兄催得紧,我只好连夜去找你们,却不料看见了那样的惨景,我把你和关叔叔送了回来,那人身上东西不少,我都拿了回来,尸体被我就地埋了。关叔回来后又撑了四天四夜,终于没撑过去。临终前只说拖累了你,还说是你要求的千万不能找大夫来,事情就是这样。
陆羽的眼神里面有了一丝欣慰,有这样的朋友,这样的兄弟,是何等幸运的一件事。
王浩又道:“街坊们商量,明天起发丧,三天结束丧事,我会尽力帮忙。”
“今晚上是否需要我在这里?刚才我看见一些痞子也来了,是不是来找事的?”
陆羽左眼连续眨了两次。
“关姑娘,今天给羽哥喂水了没有?”王浩又问关馨。
“哦,还没呢,”,关馨从旁边小桌上端起一个粗瓷碗,拿一只调羹舀三分之一调羹的水,凑向陆羽的唇边,稍稍倾斜,一滴水就滴入了陆羽的齿间。
“开始的时候才难,那时候我跟关姑娘一起上阵,我负责撬开你的嘴唇,她负责滴水,多了怕呛着你,少了怕渴坏你,难着哩。”
王浩笑着给陆羽讲述他昏迷当中发生的事,陆羽的心中对王浩和关馨充满了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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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年之约
陆羽恢复到能够开口说话的时候,关勇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三天。
此时距离这次经脉爆裂已经足足有十三天之久。
陆羽的颈项和四肢也能稍微活动一些,这些天陆羽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作,却知道关馨怎样照料着他。这些日夜里,关馨几乎始终陪在床前,有时帮他翻身,有时用湿热的汗巾为他擦拭身体,陆羽的身体上未着片布,深秋的气温已经比较低了,关馨为他擦身子的时候,总是小心地揭开一部分被子,擦过那一处后再轻轻为他盖好。最让陆羽感动的是,关馨还用一个紧口的兽皮袋接他的排泄液,有几次一时间接不到,关馨的一只小手就握在那里,另一只拿着袋口套在那里等待,直到接到了接完了才拿出来。最让陆羽难为情的是,这天早晨他的那话儿居然无耻地硬了,一柱擎天,坚硬如铁,将被子撑出了一个凸起。关馨以为发生了什么病变,还伸手进去摸了摸,攥了攥,显得有些惊奇而又茫然的样子,忽然间小脸通红。
所以陆羽今天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叫做晨勃,是男人的本能,你还小,告诉你你也不懂。”说过之后陆羽也觉得老脸有些红。不过陆羽已经打定主意,既然关馨已经对他做了这些,无论如何也必须娶了她作为妻子了,这桩婚姻,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证是否是因为爱情。
见陆羽能说话了,关馨高兴的浑身一震,攥在陆羽小弟弟上的手也同时一紧,陆羽喉咙里条件反射般的呻吟了一声,干咳一声道:“馨儿,我暂时没有嘘嘘的要求,那个……”陆羽想让关馨把手抽出来,却还有些眷恋被那只柔软的小手握着的感觉,又想到女孩刚刚没了父亲,这个时段实在不适合想这些旖旎之事,陆羽这一刻矛盾之极,好在关馨也听懂了他半句话的意思,左手和拿着皮袋的右手都离开了陆羽的被窝,充斥在房间内的尴尬气氛这才消散。
关馨第一次听陆羽称呼她为“馨儿”,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就轻声说道:“陆大哥,我爹临走前让我这一辈子都跟着你,要我听你的话,要我做你的……”,说到父亲,关馨的眼眶又噙满了泪珠,话没有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陆羽吃力地伸出手,道:“馨儿,把你的手给我。”
陆羽握着馨儿的小手道:“馨儿,如果你不反对,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这是关叔的遗愿,也是我的想法,从今往后你就跟我一起过日子。不过一来你现在还小,还不适合生儿育女,二来你还需要给我岳父大人守孝,所以我们俩再等三年,这段时间里我也要为我们家赚些家底,三年后,我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你看行不行?”
关馨听了陆羽这样说,伏在陆羽的被子上痛苦失声,陆羽吃力地把手放在关馨的头发上,轻轻地爱怜地抚摸着。
半晌,关馨的肩背的抽动稍稍轻微了些,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陆羽问道:“陆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爹他为什么被人打伤?”
陆羽略一沉吟,叹了口气道:“我只知道那个人是你爹的仇人,”陆羽不想将关馨母亲的事情说出来,对关馨来说,真相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反正仇人也已经死了,岳父大人也已逝去,这事儿到底为什么,查都没有办法去查,只能先这样了。”
关馨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今后怎么办?”
“我就住在这里好了,你家房间多些,我也能够保护你,对了,你的武功好像是后天一重吧?”
“是的,我父亲说我悟性比他好,当初他进入后天一重都没有我快。”
“嗯,你还要努力练功,在这个世界上,弱者终究是蝼蚁,人家不来踩死蝼蚁,是因为蝼蚁没有碍到人家的事,可是我们若是也想活的愉快活的美满,就肯定会碍到人家的事的。所以我们要强大起来。”
“说的好!陆羽你已经能够说话了?我再告诉你一件喜事!”
王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话音未落,人已到了屋内。手里拿着一朵开败了的白花,白花下面是一个白色的果实。
“看见没有?在那人身上得到的!今天我拿给师父去看,师父说这叫寒山琼,服用可增加二十年功力!我师父问我在哪找到这奇物,我说是你在松鼎山脉找到的,我师父还一再夸你福泽深厚,机缘垂青呢。”
“呵呵,你居然敢对你师父撒谎,你涨能耐了你。”陆羽揶揄道。
“那我该怎么说?说我羽哥战胜了后天高手获得的战利品?谁相信呐?那样说才会有人说我撒谎!不是,那天你也没告诉我,那高手是不是你杀死的,那家伙蛋都没了,致命伤就在胯下,我看了那尸体的伤势,那么重的掌力,两个我都打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羽哥你告诉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被那高手砸晕了,也许有人在我晕了之后杀了那人。那啥,兄弟,不是哥哥我偏心,这果实关馨正好需要用,我知道这东西对兄弟你来说也是好用途,可……”
“羽哥,你想啥呢,你兄弟我现在就同辈无敌手了,又怎么会跟关馨妹子争东西,我就是想啊,羽哥你说这东西要是给你吃了,你会不会就能够练武了?”王浩打断了陆羽抢道。
陆羽心中异常感动,这兄弟时刻都在想着帮助自己,但是自己在武技方面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别人,连忙说道:“兄弟你的心意哥哥我领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不能练武是因为经脉脆弱,这东西我吃了说不定会死。对了,你怎么上午也有时间来了?”
王浩被陆羽的话吓了一跳,挠了挠后脑勺道:“哎呀,你看,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哦,最近不是就要仙遗大比了吗,师父让我们各自感悟自己的武学,静心备战,就不安排时间教授我们了,所以我就来看看你。”
“兄弟,以后我就住这边了,关叔托我照顾馨儿,我答应过的。”
“咦,那我是不是可以喊嫂子了?”王浩笑问。
“等三年吧,你个小毛孩懂得还不少,三年后,她就是你嫂子。”
关馨已经羞怯的去了厨房。
“还要三年啊,这也太久了……噢对了羽哥,我丁师兄过几天可能会来找你下棋,怎么办?”
“不下,指导你下棋都有浪费生命的嫌疑了,我可没有时间去指导别人。”
“陆公子好大的本领,还没下过,就已经知道是指导我下棋了,实在令本人震惊。我可以进去吗?”只见屋门口卓然立着一位书生,俊俏的面容似笑非笑,像是问询屋内二人。
陆羽又是一阵干咳,尴尬道:“快请进,这怎么一说话就听不见有人来,一上午就两回了,看来以后背着人吹牛也要小心为妙了。”
“见过丁师兄。”王浩按师门长幼见礼后,代陆羽请客人坐下,关馨从厨房出来,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摆着一壶新茶和两个茶盏,给客人和王浩各斟了半杯后,说声请用茶,就回了厨房。
王浩的师兄开口说道:“在下丁玉清,听闻陆公子有恙在身,丁某一直未能亲至探望,今日姗姗来迟,还请陆公子见谅。”
“丁公子客气了,丁公子能拔冗莅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请恕在下不能起身相迎。”
“看样子,陆公子康复指日可待,真是可喜可贺。”丁玉清嘴里寒暄,心中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不是关家么?怎么成了陆羽的“寒舍”了?不过交情尚浅,这样的问题不便相询,便把话题转到爱好上:“前几日去城外感悟山河景色,归途中小清河畔再不见陆公子弹琴的画面,也听不到那动人的琴声,丁某深感遗憾,遂使人打探,方知彼陆公子就是王师弟的好友此陆公子,陆公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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