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一接触萧遥湿漉漉的身体;这才惊醒过来;满脸歉然之色地说道:“刚才我一脚把你踹进了湖中;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萧遥笑着说道:“怎么会;你送我去荷花湖中畅游一番;那当真是再快活不过的事情了。”
洪凌波关切地说道:“你赶快把湿衣服脱下来晾干吧;不然湖中冰冷;你当心会着凉生病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绢帕;替萧遥擦拭起了身上的水迹。
其时已是秋天;天气虽已有了些凉意;湖面上又是微风阵阵;但萧遥有真气护体;落水后虽然浑身湿透;但他除尽了湿衣服后便调息运功;不多时;不仅身上的水迹已经被内力完全蒸发;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且额头上竟还热的沁出了点点汗珠。
看到萧遥现在运功如此纯熟;洪凌波心中暗喜;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望着萧遥。萧遥此刻只顾闭目运功;对于洪凌波的凝视竟是浑然不觉;直到将周身水汽运功完全蒸发后;感到浑身暖洋洋的十分惬意;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刚好望见洪凌波意识到一直盯着情郎调息的不妥后;羞怯将头扭过去的那一幕。
萧遥看着洪凌波遍布红晕的俏美脸颊;脑海中不知为何却忽然想起了之前船中那些青春活泼;娇柔可爱的采莲女;以及还只有**岁年纪;却已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的程英和陆无双。想到二女虽然当下尚显稚嫩;但却娇美无伦;如银星皓月;脱凡出尘的样貌;心中登时腾起了一股无名邪火。看着自己已经除尽了周身衣物的身体;一股温热的真气忽然自小腹丹田之中升起;沿着刚刚运行顺畅的经脉;又自行运转了一圈后;才缓缓沉到了丹田之内。而随着这股真气的流动;萧遥也忽然感到浑身热血翻涌;低头一看;下体竟已充血肿胀;如一柱擎天般撑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生理反应;想到刚才脑海中居然出现了程英和陆无双二女稚气未脱、娇美可人的样貌;萧遥顿时自责不已;心中的罪恶感无以复加;不断地对自己暗暗高声吼叫道;你怎能对两个只有**岁年纪的小女孩动此邪念?难道你当真连猪狗都不如;竟想对她们做下那等禽兽之事?你虽然趋炎附势;工于心计;为了成为人上人而不惜一切代价;也并非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若是心中有此邪念;萧遥啊萧遥;那你还配当一个人吗?简直是连畜生也不如。
萧遥自己在心底对自己这一番痛骂;当真是毫不留情;骂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再跳入湖中;索性将自己淹死算了。但洪凌波见他神情有异;待要出言相询时;萧遥却又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于是心中暗道;反正依照此时的光景;再赶去陆家庄也不太合时宜了;况且自己与萧郎此刻也已无心游玩;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再在这南湖上泛舟了;且让姓陆的一家再多活一晚上。想到此处;洪凌波当机立断;让萧遥划船靠岸;为萧遥买了一身船夫的粗布衣后;便与心中大有正中下怀之感的萧遥策马一路小跑;返回了客栈之中。
第六十一章 误斗(四)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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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前一天里各种各样阴差阳错的误会后;这日晚间;萧遥终于又可以安心地与洪凌波同床共枕;同塌而眠了。躺在床上;萧遥心中暗自思量着;经过自己这一日的拖延;凭着陆立鼎在嘉兴这么多年的人脉与经营;如果武三娘和柯镇恶真的如神雕开篇所言;就在嘉兴附近无疑的话;那么此刻;二人便应该已经在陆家庄上作客了。而一旦有了二人的协助;陆立鼎必然性命无忧;陆家庄暂时也不会再遭劫难;那么程英和陆无双……
一想到程英和陆无双二女;萧遥的那颗心顿时砰砰砰地激烈跳动了起来。洪凌波躺在他的身边;察觉出了萧遥的异状后;便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心跳如此剧烈?是想到了什么吗?”
萧遥尴尬地说道:“没有;只是想到明天便要赶去陆家庄与人厮杀;心中颇为期待罢了;没有别的什么事。”萧遥慌乱地随口答了两句后;又说道:“咱们早些睡吧;养足了精神;明天才能好好斗一场。”
洪凌波并没有听出萧遥言语中的异状;轻笑了一声后;说道:“没事的;以你现在的武功;想要与陆立鼎放对;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你无须紧张;明日一切有我呢。”
萧遥听了这话;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第二天正午时分;两人吃过了午饭后;便做起了准备。临行前;李莫愁曾留给两人各一套冰魄银针;每套都有二十四根。但洪凌波心系萧遥安危;便将自己的那一套银针一分为二;取出十二根银针交给萧遥;让他以备不时之需。萧遥本想拒绝;但想到武三娘和柯镇恶不仅武艺可能要高于自己二人;到时候对付起自己这个女魔头弟子有必定不会手下留情;多准备一些也是有备无患;因此便收下了。只是;不管对方是何人;萧遥心中始终不愿伤了他的性命;因此手中的三十六根冰魄银针就没有喂以剧毒。一切准备停当后;两人便身负长剑;神情严峻地走出了客栈。而在走出客栈的那一瞬间;萧遥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感。
二人纵马疾奔;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坐落在南湖之畔的陆家庄。临到近前;两人才发现此时的陆家庄门前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已经紧紧地关上;虽看不到庄内的情况;但庄外已然寂寥冷清;再也没有昨日里那种门庭若市;笙歌鼎沸;高朋满座的热闹景象。见此情景;洪凌波不由欢喜地说道:“看来;陆家庄里那些碍手碍脚的人都已经走光了。萧遥;我先进去查探一番吧。”
洪凌波说这话的本意是想听一听萧遥的意见;但萧遥看着仿佛空无一人的陆家庄;心中却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着。自那日在湖上偶遇了泛舟游玩的程英和陆无双后;不知为何;便总会有意无意地想起她们二人;而二女那似楚楚新月、亭亭如玉般娇俏玲珑的容貌和身形;更是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无论如何无法忘怀。他担心万一陆立鼎没有找到武三娘和柯镇恶;此刻庄内又再无他援;恐怕陆家庄今日便免不了一场灭门之祸;而那娇小可爱的程英和陆无双表姊妹两人;恐怕也……想到这里;萧遥顿时自惭不已;心中羞愧难当;不敢再接着往下想去。而他心中如此这般想着;对于洪凌波的话竟一时间置若罔闻;没有一点反应。
看到萧遥出神地望着陆家庄;也不回答自己的话;洪凌波却以为他是平生初遇大敌;心中有些紧张;八成是正在认真思索着待会儿搏斗之时的应敌之策;因此只是微微一笑;按髻向前徐行了两步;然后自己纵身下马;将缰绳塞到了萧遥的手中后说道:“萧遥;你带上我的这匹马;先在附近等我一会。师父行事有个规矩;杀人之前;要先在对方家中墙上或是门上印上血手印;一个手印便杀一人。我这就先去在墙上印几个手印;好教陆家庄的人知道;自己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手中。等我印完了掌印;探明了陆家庄内的情况后再来找你。”
萧遥听洪凌波如此说来;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自己也纵身下马;手中拉着两根缰绳;说道:“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一些;我去前方湖边上的柳树林中等你。”说着;两人便分道扬镳;洪凌波使出迎风拂柳步;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萧遥的眼前;而萧遥则牵着两匹马;走进了湖边的柳林之中。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渐沉;苍云凝重之时;洪凌波才回到了柳林之中;与萧遥回合。一见面;洪凌波便语气凝重地说道:“我已一间间屋子地查探清楚了;那些前几日来陆家庄参加宴会的武林中人;此刻确实都已经全部离开了。萧遥;你准备一下;咱们再过一盏茶时分便杀进去吧。”
其时林中天光昏暗;四周杨柳微动;不时有阵阵微风穿林而过;吹在身上让人不寒而栗。此刻萧遥听洪凌波提起庄内情景时;却似乎并没有见到武三娘和柯镇恶二人;心念一动;便赶忙旁敲侧击地问道:“那庄内此刻有多少人?”
洪凌波说道:“师父曾经专门告诉过我;生活在陆家庄中的陆氏兄弟;加上各人妻子等总共是九个人;因此我刚才便直接在墙上印了九个血掌印。谁知;印完掌芋;我在庄内四处查探;却发现连带长工婢女总共也不过只有三个人而已。当时我心中奇怪;师父又有命在先;要杀尽庄中上下老小;因此便想找出那其余六人的踪迹;于是悄悄地偷听庄中各人的对话;想要知道这庄中主人去了何处;为何我一圈转下来始终未曾发现;这直直花了我一个多时辰的工夫才弄明白;原来师父的仇家陆展元和何沅君夫妇早在三年前便已经过世了;不过也好;这却也省的咱们动手了;现在掌管陆家庄的正是陆立鼎夫妇;此刻他们居然不在庄中;听仆妇们说是去城里办什么要紧事去了;估计晚间才能回来。不在庄中的还有他们的女儿陆无双和那陆展元的贱女儿程英;想必此刻是孝子家家出去玩了。等会我们灭了陆家庄;若是她们还没回来;再去寻来杀掉就是了。”
听到洪凌波的这番话;萧遥的心头顿时闪过一丝惊慌之意;暗忖道;听洪凌波的意思;似乎武三娘和柯镇恶两人并不在庄中;难道陆立鼎昨日整整一天都没有寻到这二人?现在还在寻找?若是一会儿他们又是无功而返;这可如何是好?他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神色刻意装作平静自然地道:“嗯;既然陆立鼎他们一家正主都还未曾回庄;我们也不必太急;若是先杀进去;万一留下些什么痕迹;打草惊蛇;走了仇人;岂不因小失大?咱们再等上一盏茶工夫看看;若是陆立鼎他们还不会庄;我们再杀进去不迟;反正我们来都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第六十二章 误斗(五)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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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凄凉;柳林里黯淡无光;枝条轻扬;却似排山倒海的一柄柄长剑随风乱舞。
不远处;湖中舟船早歇;粼粼碧波之中;只余头顶那些铅灰色的浓重苍云倒影其上;一眼望去;满面湖镜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亘古幽池;散发出深邃而神秘的光芒。
站在林中的萧遥手持出鞘长剑;与洪凌波默而悄立;透过如万鬼齐喑的枝条;远望向大门外只点着昏暗灯笼的陆家庄。两人脸上均现肃杀之气;内力缓缓流转间;袍袖衣决无风自动。
突然;一直迎风而立的洪凌波将剑重又负回到了背上;轻轻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刚才前方隐隐传来嘈杂吵闹声;想来是陆立鼎一家已经回庄了;不能再等了;咱们这就杀进去吧;等会儿与敌人对阵之时;你就站在我的身后。若是对方突然有援兵杀至;你就暂时先帮我抵挡一下;待我稍一腾出手来;便会立刻去帮你的。”
萧遥听洪凌波说出这番话时虽然语音略微冷淡;话中包含的关切之意却一点都不淡;如此安排;已是将自己放在了最为安全的地方;不由心中一暖。但萧遥心中一直记挂着程英与陆无双二女;不住地忧虑若是陆立鼎今天仍是不曾找到柯镇恶与武三娘二人的话;只怕陆家庄今日便要难逃大难了;可眼下已到了如此地步;萧遥除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外;也只能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见到萧遥同意了自己的安排;洪凌波轻轻说了句“走吧”;随即便一马当先;向着柳林外走去。一走出林子;她便使出迎风拂柳步的轻身功法;萧遥跟在她身后;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几个纵跃间;二人便已经来到了陆家庄大门外。看着面前高大的院墙;洪凌波深吸了一口气后;双腿微一弯曲;便已纵上了墙头。萧遥紧随其后;待二人跃上墙头后;便赫然看到就在院落中央大堂正中的位置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席;陆立鼎、陆夫人等人均坐在桌旁;向着坐在上首位置的一个两鬓如霜;形容枯槁;额头面颊上满是皱纹;双眼翻白;乍看上去还颇有几分凶恶狠毒之相的老者连连敬酒;只听陆立鼎不断赔话;言语间极尽恭维;那个老者也是自得意满;飘飘然得意忘形;提到李莫愁时;竟是满脸轻蔑之色。萧遥微微一愣;心中登时醒悟了过来;他便是江南七怪之首的飞天蝙蝠柯镇恶。在陆夫人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穿着虽然极为朴素;却干干净净;容貌寻常;像是普通农家打扮的妇人。见此情景;萧遥心中一喜;知道柯镇恶和武三娘终于还是来了。他刚暗暗松了一口气;便听得一旁的洪凌波哈哈一笑;说道:“姑娘今天只取姓陆的一家七口性命;其他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去;省的本姑娘一时失手;将你们通通打杀了!”
堂中各人一齐抬首;只见屋檐边站着一个少年道姑;月光映在她的脸上;看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背插长剑;血红的剑绦在风中猎猎作响。陆立鼎心中一震;知道正主儿终于来了;放下酒杯;朗声问道:“在下陆立鼎;敢问是李仙姑门下弟子当面吗?”
洪凌波嘴角一歪;说道:“你知道就好了;快把你的妻子、女儿、婢仆等人尽数都杀了;然后自尽;免得姑娘再多费一番手脚。”这句话她说的轻描淡写;不徐不疾;竟是半点都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就在洪凌波和陆立鼎两人对答之际;萧遥却忽然听到墙边花丛旁传来了一阵孩童嬉闹之声;待扭头看去时;才发现原来是三女两男;共有五个年纪在十岁上下的孩童在一起玩耍。萧遥仔细看去;心中顿时惊喜不已。原来;那三个小女孩中;其中两个便分别是他日思夜想的程英和陆无双;而剩下的那个小女孩;只见她身穿淡绿罗衣;颈中挂着一串明珠;双目流动;秀眉纤长;脸色白嫩无比;犹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来;论及容貌之美丽、气质之灵雅;比之身边二女;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那两个男孩;一个神色剽悍;举手投足之间精神十足;另一个则轻捷灵动;东奔西走;没一刻的安静。见到这五个孩子;萧遥心念一动;顿时明白了过来;那个姿色较之程英和陆无双还要绝艳秀雅的女孩;十有**便是郭靖和黄蓉的宝贝女儿郭芙了;而那两个男孩;恐怕便是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二人了。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一阵激荡;看着那像是个洋娃娃般纯美可人、同时却又活泼伶俐;神色间还带着几分傲然之色的郭芙;心中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陆立鼎听了洪凌波的那几句话后;只气的浑身发颤;指着洪凌波说道:“你……你……”一时竟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待要持刀跃上与她厮拼相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