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气看来已经消失的一分也没有了,我正对着杨越泽胸口的伤口踢个结实,他居然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解气,想补一脚,他却忽然把我按下,我尖一声,不是吧?这家伙也太没人性了,我都这样了,他难道还想要与我那个?
他撕烂我的衣服,抓住我的右胳膊,还不待我骂出声,他忽然低头含着我的伤口极力一吸,吮出一口乌红的血吐在一边,接着又去吸第二口,我准备了一肚子要攻击他的脏话硬生生吞了回去,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想活了……”
他不理会我,继续着嘴里的动作,直到那血色变红才停住动作,颓然的倒在我身旁。忽然,我什么都说不出,也想不通了!心中对他那没莫名的悸动和微妙的情愫又涌了出来,搅动着我原本就慌乱的不知所措的心。
杨越泽也坐在那里有些发愣,似乎再后悔给我吸毒。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孤独狼狈,好像是头受伤的野兽,我暗叹一声,离他远远地,暗自摸出剩下的几个橘子用干净的丝帕裹着滚了到他身边:“爷,先吃些果子充饥,我再去拾些柴火取暖。”
他不理我,我也不指望他会跟我说话,于是自己自话自说:“那我出去了。”
一会功夫,我忍着伤痛抱满了一把柴禾,扔在火堆旁,用从那个三妹那捡来的那把刀砍断,加了一小把进去。
山洞又亮了许多,我发现那包裹着橘子的丝帕纹丝未动。
不对,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怎么呼吸那么重脸色那么红?是被我的伤毒反毒没解还是急怒攻心呢?我大着胆子走近他:“爷,你没事吧?”
他在那里不作声,我看着他可疑的红晕也探过手去,他发烧了?!
我只得用水给他浑身擦遍,不断绞着丝绢,敷在他额头。他干脆闭上眼睛不理我。
………【第六十五章 偷看小妾洗澡】………
入夜后,我累了一天,身上又有伤,浑身乏得一动也动不了了,本想睡得离杨越泽远一些,免得他对我动粗,可我实在不放心他,晚上潮气又重,两个人靠得近些也好,万一先找到我们的是敌人而不是台放他们,或者来了野兽,我也可以拿他当一下挡箭牌。
哎,也不知台放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
清晨,我在一片鸟鸣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杨越泽还在一边死死的睡着,我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退烧了。
我扭动着半边麻木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外。晨曦的阳光透过树叶射进我的眼中,我微眯了一下眼,我闭着眼睛听着鸟儿鸣唱,脚下那汪溪水潺潺,曲折萦迂,溪边不知名野花林立,花红叶青,五彩斑斓地飘于溪水面上,顺着清澈见底地水流,恬静前行。昨天逃命受伤未注意,不想这入秋的时节,竟也有如此美景。
我吸了一大口芳甜的空气,心情好了很多。我活动了下受伤的两只胳膊,疼痛减退了许多。蹲下身子,我就着溪水,漱漱口,洗了一把脸。
看到脸上那块灰了的纱布有些黯然的失神,侧脸看,只见颈子衣领上都是灰,想是昨夜柴火的黑烟熏的,回头看看山洞,杨越泽似乎还在睡,便索性脱了外衣,留着肚兜,用泉水擦擦身。
嗬,好凉的水,抬头只见一只鲜绿的小鸟停在对面探出地苇子上。转着小脑袋,好奇地不停看我,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好可爱,我便吹着口哨和着它的叫声,它似乎对我更感兴趣了,啾啾叫着,我也啾啾和着。
玩得正欢,那小鸟忽然啾地一声飞走了。我扭头一看,原来杨越泽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如玉似雪容颜沾着血迹,滑稽又可笑,他的白袍也染红了。此时正半倚在洞壁上,狭长的美目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收了笑脸,赶紧地穿上那破烂的衣服,冷冷道:“爷什么时候醒的,看人家洗漱,怎么也不出声。”
杨越泽在没了平日那万年不变的笑意,哪怕他对着我假笑,我也舒服点,可他偏偏平静地偏过头:“是你要光溜溜地出现在我眼前。还来怪我。”
哈!他这是在变相地骂我不知羞耻吗?我暗自气恼,穿好衣服,那衣服昨日被我自己扯的稀烂,只能勉强遮遮羞。我走向他,在离他两丈远远地地方停下来,问道:“爷昨夜烧了一晚上,今早就会找我的茬了,看来是好了?”
他点头:“还有些没力。你且过来扶我。”
“那爷适才是怎么起来的?”我警觉地站在哪里,心想我才没那么笨。他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我要是有力气,早就走过去打你了。”
我哦了一声,慢慢走过去,抬起他的手,扶他站起来。没想到他突然电光火石地反手扭过我的双手在背后,将我拉近,紧贴在他地身前。还好他顾及我的左手被砍右手只是中毒,所以扭的是我的右手,要不扭左手的话,肯定废了。
我愤恨的转头瞧他,只见他的凤目闪着无比的寒意。紧盯着我的眼:“下次若再对别地男人那浪样儿。我就拧断你的手。”
我冷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倔强的不看他。他加了几分力气。我痛叫出声,忍住胸中的惶恐和眼泪:“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你这个笨蛋。”
这厮看来完全不相信我有这么好心,他眼中戾气加深,手中又加重了力气,我的手快断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流出来,心中大骂杨越泽这个大混蛋,大恶魔,忘恩负意,恩将仇报的贼人,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只好哽咽着点点头。
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当真?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吼了起来:“你有病啊?我说了你又不信,不说你又要扭断我地手,你不如给我一刀还痛快,不用这么来欺凌侮辱我。我苏碧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堆,他终于松了我的手,我泪水涟涟地揉着酸痛的右手,推拒着他沾了几滴血的前胸,可他却揽着我的腰肢,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他地黑瞳深不可测,真如魔鬼般阴狠,忽然他的俊俯向我,我吓得偏了脸,紧紧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他的气息吹在我的脸上,然后他的唇落在我的未受伤的那边脸颊,和我地眼上,我一下子愣住了,他竟在吻去我地泪水?!
那日后,我愈加觉得杨越泽是个怪人,一般人的话,肯定会对我感激涕淋,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要娶我为妻,在不济点,起码也会给我大量的金银珠宝吧?
谁会象他?恩将仇报,差点拧断我本就受了毒伤的手,末了又那样柔情,什么意思?
在外面磨蹭了一会,我冷的受不了,只好钻进洞里。再一看地上的橘子皮,那家伙还是很没出息把那几个橘子给吃掉了。我很不屑的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希望台放他们早点来。
许久不见救兵,那颗橘子剩下的果子被我们不到一天就摘完了。我开始上天入地的觅食,摸了些鸟蛋,又用匕首削了根树枝做了拙劣的叉子,捋起了破烂的裤管,在溪水中捕来捕,连只虾米都弄不到。
杨越泽终于看不下去,芊芊手指自树枝上折下一节数枝尖,往水里随随便便的一扔,我只听极短的“嗖——”一声,就看到两条翻着鱼肚白的笨鱼。我高兴的欢呼一声,跳进冰凉的河水里也不觉得冷,我捡起那两条大鱼,献宝似的举到头顶给杨越泽看,他也难得的扯出我们落难来第一丝笑容。然后我兴奋的拿着匕首刮鱼鳞,挖肚肠,忙得不亦乐乎,然而无论我到哪里,我做什么,总觉得杨越泽的视线跟着我,如芒刺在背。
晌午时分,我终于弄好了那两条鱼,虽然我又累又饿,但还是首先毕恭毕敬地为杨越泽献上那条较大的烤好的鱼,然后坐得离他远远的,再也顾不得形象,大嚼大啃起来,味道真不错,要是有盐就好了,肯定是人间极品。
当我连鱼骨头也差点吞下去的时候,偷眼望去,杨越泽纤长的玉指轻轻捏着乌黑的树枝,不紧不慢地轻咬着还剩三分之二的烤鱼,长长的睫毛如香扇半卷地轻掩明眸,好像是一个美丽的大家闺秀,在秀秀气气地吃着饭。
美男就是美男,落难到这地步,依然吃像好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忽地一抬浓密的睫毛,敛艳的目光平静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忽然觉得我上了火,老子弄的这么辛苦,他到是惬意,于是瞥瞥嘴,嘲讽道:“大将军一定吃不惯这种粗东西吧,看你都没什么胃口,我一条鱼吃完了,您还没吃一半。”
他仿佛完全没理解我话里的酸意,而且还回我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来:“无妨,在这荒山野地,我受着伤,有劳你作出这样的野味已是不易了,我也没的那么多讲究,当年从兵的时候,我吃的苦更多。”
我想起昨天给他敷额头,擦身子驱热时,无意间瞥间他身上那些触目的伤疤,就可想而知他所受的苦了。
他看着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笑着掰下半条鱼:“阿碧没吃饱,多吃些吧。”
我木然的走过去接着,咬在嘴里特不是滋味,那在我的麻药里放“三步颠”的是谁?那为了活命在林子里险些把我牺牲的人是谁?那早晨差点拧断我手的人是谁?我抹掉额头出来的冷汗,见鬼了!
夜晚又降临了,我多拾些柴火,好抵御夜晚的潮气。这次杨越泽倒没有坐在那享受,也帮弄了些干草,做了一个厚厚大大的草垫。
我在他对面,隔着火选了个地方,正要扯着那些稀疏的草倒头睡下,杨越泽忽然叫住我:“过来睡吧,下风口容易着凉,敌人来了也不好。”
我一想也是,便点头到他那一头,隔着他一步之遥,正要睡下,他却伸长猿臂,将我拉过到他怀里,我吓的挣扎,心想:完了,又中了他的奸计,他又要打我了。便抱着头,猫着腰,做好防御工作,没想到,许久没有行动,只听他在上方叹了一口气。
………【第六十六章 兵不厌诈】………
我谨慎地抬起头,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将我抱在怀中,拉好我破烂的衣服,自己又褪下那件染血的外袍披到我胳膊上,强行给我扣好,一边在我耳边轻轻道:“你莫要怕我,只要你莫再忤逆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他并不看我,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扣好了又抓过一把枯草盖住我和他自己,然后紧紧抱着我,我听着耳上侧传来的呼吸,动也不敢动,只觉得杨越泽的身子未有的温暖,我的心也不禁柔软了起来。
八宝鸭子,红烧狮子头,松子玉米,水晶蹄膀,高汤越浓越好,我坐在杨家梨园的饭厅内,月娘不地给我停夹菜,香芹给我倒着碧罗春,静梅给我上菜,我的口水直流,正要大块朵颐,忽地迎面来了一个乞丐,抢了我手中的蹄膀就走,我大怒,一把揪住他:“混蛋,你敢抢我吃的?”
那乞丐一回头,竟然是杨官……
我惊醒了过来,浑身地,连嘴边也全湿了…
然后,我警觉地发现我居然躺在杨越泽的怀里,口水全流在他的前襟上,而他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他静静地问道:“你又想起他了。”
他说的是称述句并非疑问句,我窘迫的盯着他胸胸襟前的一片湿润,尴尬的说不出话。
“我说过了,不要再贪恋老二那若有若无的爱,你不懂我的话吗?”杨越泽忽然单手挑我起来。狭长地美目怒瞪着我,牙齿咬的咯咯响。
我尴尬的“嘿嘿”干笑两声,答道:“我倒并没有想起他,只是梦见他跟我抢吃的。”
杨越泽将信将疑的睨着我,似乎想从我躲闪的目光瞧出什么端倪。
正在我们僵持中,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人踩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动。
“有人来了。”杨越泽提着我的手忽然放松,我胸腔立刻涌进新鲜的空气。却因一时呼吸急促发出一阵剧烈地咳嗽。
外面那人显然已经听见,瞬间跳了进来,看着我们这衣衫褴褛“满面春色”的样子甚是好笑。这人人高马大,虎头虎脑的,我从来未见过如此健壮魁梧的男人。他装扮显然不是中原人,一看就是个没心机的笨蛋,要不,刚才怎么会让自己发出响声让我们先发觉呢?
他见我们也看着他,疑惑地挠了挠头,操着生疏的中原话问道:“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杨越泽警惕起来,我感觉他的手已经伸进草堆里,在摸索我刮鱼鳞的那只匕首。
我心中暗自庆幸,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让这个笨蛋首先找到了我们,于是计上心来,抓住杨越泽的手,半边身子借机挡住他摸刀子的手,摆出一副泼妇样,吼道:“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说你真的愿意带我走了。原来早通知了你那该死地婆娘派人来追我们啊?”
杨越泽似乎不解我的疯言疯语,疑惑的瞧着我,那人也疑惑的瞧着我们,似乎在判断我的话,又似乎在看一场好戏。
“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居然这样对我,哎呀。我不活了,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挨千刀的啊——”我扯住杨越泽胸前的衣襟,哭地唏里哗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会找上你啊——哎呀——我的命好苦啊……呜……”我边抹着眼泪鼻涕往杨越泽身上蹭,边偷眼瞧着那人的表情。
那人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蓬松的头发,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心中大喜。看此人地样子只怕武工奇高,要不怎么敢一人单独行动?可惜的是脑子笨了点。你看他同情的瞧着我,显然已经把我们当成了私奔的男女。
杨越泽错愕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半真半假的抓住我的手,也学着我痴怨的吼道:“到底是谁没良心了啊?”他指着那个大个子,学着我适才骂他地神情,完全一副女人样:“我还没问你这人是不是你跟你姘头说好派来找我地呢?”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他地话。样越泽推开我的抓着他衣襟的手站起来,纤纤手指颤抖的指着我,连哭带骂的说:“我当初跟你求亲,你可答应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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