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阴阳师- 第6部分

　　　　因为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天色也晚了，村里人很快就各自回家，只留下王芳的父母在这儿照顾她。

　　　　“小晨，刚才因为小芳的事忙活了半天，倒是把你忘记了，把衣服脱下来，让我帮你看看李婶留下的印记还在不在。”王潮叔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道，难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惦记着我的事，挺难为他的。

　　　　我照他的话把衣服脱掉，果然肩膀上李奶奶留下的掌印已经消失，一想起小雪的事，我就不禁头疼。

　　　　“王潮叔，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芳截肢吗？”穿好衣服，看着依然昏迷的王芳，我不忍地问了一句。

　　　　王潮叔默默地坐到床边，摸索了一下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吧吱吧吱开始抽起来。

　　　　“以前听人说过驱邪符，但我们村里并没人懂那东西，老一辈人倒是有几个懂的，但现在都不在了，现在真后悔当初没好好学，把祖宗传下的瑰宝都丢得一干二净了！”王潮叔很是懊悔地说道。

　　　　其实这也不怪他，到了如今这个年代，还有几个年轻人愿意学那些老古董？很多人都向往着大城市的生活，王潮叔能留在村里当请神人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他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驱邪符不就在我脑子里吗？尽管我不懂得画符，但王潮叔懂啊！

　　　　激动之下，我二话不说一口气就跑回外婆家，把之前画好的驱邪符拿来，这都是我依葫芦画瓢画出来的。

　　　　“这是什么？”看到我手里拿着的符纸，王潮叔一脸好奇。

　　　　“这就是驱邪符啊，我不知道如何加持法力在上面，所以就只能照着模样画下来。”我兴奋地解释了一下。

　　　　王潮叔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小子没骗我吧？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哎，是不是真的你画一张不就知道了，反正小芳现在都这样了，试一下也无妨啊！”

　　　　看我说得信誓旦旦的，王潮叔也有些动摇了，从抽屉里拿出朱砂黄符纸，开始准备画驱邪符。

　　　　我在一旁看得非常仔细，想搞明白他说的法力加持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因为在我看来，王潮叔画符时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所用材料也是常见的朱砂黄符纸。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画完符咒后，王潮叔念叨了一句，转身慢慢地把驱邪符贴到王芳脚上。

　　　　这次倒是没出现什么大动静，但驱邪符很快就烧了起来，我从始至终眼睛都没眨过一下，看着黄符纸一点一点烧完。

　　　　王潮叔刚开始也显得非常紧张，但很快就露出笑容，因为王芳脚上的尸毒已经逐渐褪去，等符纸烧完时，皮肤已经完全恢复到正常颜色，连伤口都缩小许多！

　　　　“小晨，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要是没你这驱邪符，小芳这只脚可能就保不住了。”确定没问题后，王潮叔很是感激地说道。

　　　　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叔，你要真想谢我，就教教我如何把法力加持到符咒上呗。”

　　　　话音刚落，王潮叔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持住了，似乎我这个要求让他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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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拜师
　　　　“不是我不肯教你，而是祖上有规矩，术法除了本门之人，绝不能外传他人，就算是父子，只要儿子没入门下，父亲也不能擅自传授他术法。”王潮叔的语气非常正式，像是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要如何才算入门？”我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脑子里只想着先把东西学到手。

　　　　“入门也不难，就是拜入我门下，当我徒弟。”

　　　　“那简单啊，我还以为多难的事。”说着，我就要跪拜王潮叔，认他当师傅，但却被他拉住了。

　　　　“虽说上千年过去，入门仪式也早已不像古时候那么繁杂，但也不能如此轻率，况且拜师之事也绝非小事，你还是回去和你外公外婆商量一下吧。”王潮叔说得很真挚，并不像是在糊弄我。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在农村就是这样，拜师认义父什么的都显得非常严肃，要经过深思熟虑，不像是大城市里边，随随便便见到有钱人就能认干爹。

　　　　回到外婆家，和两位老人说了一下拜师的事，他俩都沉默了一会儿。

　　　　“小晨，外婆不求你将来能当大官，只希望你能安安稳稳过日子，而且拜师学艺是很苦的，你现在重心还是要放在读书上。”外婆语重心长说道。

　　　　在他们看来，学习术法就是要天天和鬼神打交道，是件非常危险的事，但我不一样，拜师的主要目的就是学会如何加持法力，至于要不要当请神人，那是另一回事。

　　　　“外公外婆，你们就放心吧，我只是和王潮叔学些防身用的小皮毛，以后也不会去当道士的。”

　　　　听我这么说，两个老人才放心了一些，准许了拜师之事。

　　　　第二天一早，我刚刚睡醒，就听见大厅外的忙活声，打开门一看，外公手上正抓着一只大公鸡往麻袋里塞。

　　　　“外公，大早上你抓只大公鸡干嘛呀？”我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还能干嘛？你小子拜师，我们总不能空手去吧，该送的礼还是要送的，这是规矩。”

　　　　说话间，外婆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肥猪蹄，不用想也知道这也是送给王潮叔的。

　　　　村里人就是这样，对这些事情非常看重，虽不像古时候所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对师傅还是非常尊重的。

　　　　吃过早饭，和外公外婆一起到了王潮叔家，王芳这丫头已经清醒，看到我们拎了这么多东西来，脸上露出很是吃惊的表情。

　　　　“大叔大婶，你们这是干嘛啊？！”

　　　　王潮叔也是一脸苦笑，按照往日村里的习俗，他这礼是该收的，但外公外婆都算是他的长辈，再加上我昨天又救了王芳，所以他现在也有些纠结，到底该不该收这些东西。

　　　　“既然拜师那就要有拜师的样，可不能坏了规矩。”外公不容分说，把公鸡和猪蹄都提了进去。

　　　　“叔，从现在起我就是你徒弟啦！”一想到马上就能学术法，我也挺高兴的。

　　　　我算是王潮叔第一个徒弟，所以在这个收徒之日，他也穿的很喜庆，至少目前来说，对我这个即将入门的徒弟还算是满意。

　　　　“还差最后一步，等拜祭完祖师，你就算是正式入门了。”王潮叔笑着说道。

　　　　对这些仪式我还真不陌生，电视里不常常都有演这些，不过我还挺好奇，不知王潮叔说的祖师是哪位老神仙。

　　　　拜祭祖师时，王潮叔和我单独进了一间小屋，这间屋子平日里都是锁着的，我来他家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进来，里面摆放着五花八门的器具，包括桃木剑、墨斗、罗盘、黄符纸等，应有尽有，感觉都可以去开一家小店了。

　　　　“这些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先辈人留下的，有些甚至都是百年的古董，这几年我也很少用到，一直都存放在这儿，等入门仪式结束后，我也给你挑几件，算是入门礼物吧。”王潮叔指着琳琅满目的法器说道。

　　　　我心里大喜，没想到刚入门就能有礼物，这师傅还真拜对了！

　　　　入门仪式说得很正式，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给三清神像上几柱香，磕三个响头，然后王潮叔再讲了一遍门规，主要就是要求不能用学到的术法为非作歹之类的。

　　　　“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徒弟，平时就不要再喊我叔了，该喊什么你自己明白吧？”

　　　　“明白了，师傅！”

　　　　我这声师傅喊得很大声，王潮叔听得似乎很享受，笑着点点头，带我过去开始挑法器。

　　　　“基本的东西你应该也知道，和平时电影电视剧里讲的差不多，我也就不多啰嗦了，做我们这一行，桃木剑是必备的。”说着，王潮叔就从架子上取下一柄桃木剑递给我，看上去做工倒是挺精致的。

　　　　“铜钱也有驱邪除魔之用，昨晚为了救小芳，你的那个观音挂饰坏了，这枚铜钱就算是给你的补偿吧。”

　　　　王潮叔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木盒，盖子上都已经积满灰尘，不知这东西多少年没人动过了，里面放着的正是一枚古朴的铜钱。

　　　　“师傅，这铜钱有什么来历吗？我怎么感觉这枚铜钱好像很不凡，比这把桃木剑要更加珍贵。”我拿着铜钱细细端详。

　　　　“你小子的确是有些眼光，那桃木剑只是我从店里买来的，一把也就二十来块钱，但这枚铜钱据说是我太爷爷的随身之物，到现在也有上百个年头了。”

　　　　我吓了一跳，想不到这枚铜钱还是个古董，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收了。

　　　　“你就放心收着吧，这也是你应得的，论起价值，你那件观音挂饰可不比这铜钱低，送你挂饰的是个相当了不起的高僧啊！”师傅感叹道。

　　　　这样说来，我的运气着实不错，一个云游和尚来外婆家化缘，谁又会想到这居然是个得道高僧。

　　　　收下铜钱后，师傅又挑了两三个小物件给我，分别是桃木手链和一个小巧的八卦镜。

　　　　“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加持法力啊？”这才是我最渴望的，故而一直都惦记在心里。

　　　　不料他只是摇摇头，说不急，在此前还要进行一定训练，如果无法吃这些苦，那也没资格成为一个合格的请神人。

　　　　原来他以为我的目标是成为请神人，不过静下心想想，要是学习术法真那么简单，那村里肯定就不止几个请神人了。

　　　　“小晨，能不能说说，你是从哪儿得到驱邪符画法的？”师傅突然问道。

　　　　稍稍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把请神那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师傅听着也傻眼了，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和任何人说，把它烂在肚子里吧，要是传出去，别人可能会把你当神经病。”师傅提醒道。

　　　　这点我也想到过，如果换一个人问，我肯定是不会说的，毕竟整件事来龙去脉太过玄妙，宣扬出去只会有害无利。

　　　　“难怪昨晚别人都看不到溪里那鬼东西，你却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么说来，你还真是适合干我们这个行当。”师傅笑道。

　　　　……

　　　　当晚，按照事先约好的，师傅带着我上山了，事前我也不清楚他具体要带我去哪儿，但上山走了近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弄清楚目的地——乱葬岗！

　　　　“师傅，这大晚上的，咱们来这种地方干嘛啊？”站在乱石堆旁，我心里七上八下问道。

　　　　“请神人这条路可不好走，很多时候都要靠你自己，今天你就要面临第一个挑战，只有完成了这个挑战，我才能继续教你其他东西。”师傅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葫芦和一张符咒。

　　　　“这是要干嘛？”

　　　　“这个葫芦叫锁魂葫芦，今晚你的任务就是抓一个鬼魂，越强大越好，然后把它封进锁魂葫芦。”

　　　　听着师傅一脸无所谓地侃侃而谈，我却傻愣在原地，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居然让我去抓鬼？鬼不抓我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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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母子鬼
　　　　“师傅，你这不是让我送死吗？这赤手空拳的啥工具也没有，拿什么抓鬼啊，总不可能打开葫芦口，鬼就自己钻进去了吧？！”我都快哭出来了。

　　　　“当然不会让你送死，这不是给你准备符咒了吗？只要把这收魂符贴到鬼魂身上，它就会被收进符咒里，然后你再把符咒卷起来塞进葫芦里就行。”师傅说着就把那张黄符纸塞到我手里。

　　　　“能不能不去啊？”我乞求着问道。

　　　　“还想不想学其他东西啦？想学就别磨磨蹭蹭的，你有二郎真君的庇佑，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早收完早回去睡觉。”师傅没有一点心软。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同时把血瞳睁开。

　　　　血瞳一开，黑夜如白昼，所有东西都是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鬼，但再次和这种东西打交道，心里还是毛毛的，每隔十多秒才敢往前走一步。

　　　　回头看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傅已经消失在我视线之内，这让我更加恐惧起来。

　　　　没多久血瞳又开始流血，这无异于雪上加霜，我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只能睁开一会儿再闭上，一路上走走停停。

　　　　现在我所在的这半山腰，正是村里出了名的脏地方，因为在民国时期，这一带正是乱葬岗，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很多人死后都只是拉到这儿草草埋了，有些甚至连埋都没埋，就这么暴尸荒野。

　　　　我就这么一眼扫过去，已经看到两三个孤魂野鬼在随处游荡，有骨瘦如柴的老人，有走路蹒跚的小孩儿。

　　　　用力捏了捏手中握着的收魂符，深深呼了一口气，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越来越多游荡的鬼魂，有些与我的距离都不足两米！

　　　　“越强大越好，那到底要多强大啊？！”我碎碎念叨着，也不知该挑哪个鬼下手。

　　　　如果挑太可怕的厉鬼，那我十有**对付不了，但如果挑太弱的，可能师傅又不会满意。

　　　　在我左瞻右顾时，却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即使我不对这些孤魂野鬼动手，这些孤魂野鬼也未必就不会对我动手，就如那天的跛子鬼一样。

　　　　就在我终于选好一个目标，下定决心准备要出手时，一个飘舞着长发的女鬼站到了我面前，那双眼睛让我无法直视，因为那居然是一双没瞳孔的眼睛！

　　　　我注意到这女鬼的小腹微微隆起，很可能生前是个孕妇，但孩子没出生就死了，所谓的一尸两命也正是如此。

　　　　“该不会她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