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塞缪尔暗叹一声,作出了一步退让:“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不好阻止,不过,我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就能将所有线索都处理干净,效率之高,出乎意料。”
“那是,”赫蒂闻言,一挺胸,骄傲非常,同时,又忍不住向塞缪尔抛了个可爱的媚眼,调侃道,“专业处理各种问题事件,你要是有什么麻烦事,只要是在海上发生的,尽管来找我,一定给你个优惠价的哟~”(未完待续)
218
身处南方疆域的佩兰省已是天寒地冻,飞霜积霜的时节,处于北方的帝都自然也是一片冰天雪地。
维尔莉特第一次进入这座人类帝国的心脏,便是这样的严冬时节,真正感受到了来自帝都的森然“冷意”,只不过,与自然环境的严酷相较,她在人际关系上,还是迎来了颇为热情的款待——不只因为弗兰克及特纳子爵的面子,也因为维尔莉特自身不可抗拒的特殊魅力。
虽然维尔莉特是随同奥贝尔的返程而同抵帝都,但是,她并没有没羞没臊地让奥贝尔照料自己的生活,反之,维尔莉特展示出令人惊讶的独立——当然,独立的前提在于,赫蒂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援,以及弗兰克的先期安排。
特纳子爵早年间曾在帝都买下几处房产,历经时事变动,一些不动产已然转手,不过,仍然在帝都保留了一处房产,处于居住环境十分怡人的埃弗里拉街区——能在这里置产的,大多是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魔法师、祭司等人物,寻常人等不敢轻易打扰,故而,环境尤其清幽。
房子不大,前后却有大片空地被开辟成花园,种上各色美丽的植物,便纵是万物休戚的冬季,花园中依旧有着长青绿意,为这单调的冬日增添几分美丽姿色。
午后时分,一阵轻柔的乐声从一间外墙爬满紫青藤蔓的向阳房中传出,乐声时快时慢,节奏并不流畅,显然应该是个初学者在弹奏。
约摸六七分钟过后,乐声稍歇,继而响起的是同样一首曲子。只不过,这一次的弹奏显然流畅娴熟,充分展示出乐曲本身的精致柔美。
“啪啪啪。啪啪啪……”坐在维尔莉特身边的少女满面仰慕地鼓起掌来,双目晶亮有神。万分专注地望着维尔莉特,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维尔莉特伸手轻揉着少女的发顶,看她舒适地眯起眼来,不由温柔笑起:“玛丽殿下,您看,这首曲子其实并不困难的,不是吗,您所缺少的不过只是熟练度而已——如果您能多多练习几次。必然能弹奏出同样优秀的作品。”
“不,不,不,莉特,你才是最棒的,”少女的双手紧握着维尔莉特的另一只手,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得无比真挚而诚恳。
维尔莉特已经被如此称赞了不少十次,早已习惯了不与少女争辩相关话题,只是将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放到琴键上。然后偏首笑着邀请道:“尊敬的殿下,请问我是否有荣幸与您合奏?”
“当然,这一向是我最期待的时刻。”少女欢喜说道,开开心心地将手摆上琴键,跟随着维尔莉特的引导,开始了一曲两人合奏,纤长的指间有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地在黑白琴键上飞扬着——同样飞扬的还有两人的好心情。
在帝国,能够被尊称为“殿下”的,必然是与王室相关的人物,而且。还必须与正当执掌皇权的皇室一支有着极其亲密的血缘关系。
维尔莉特此时正在接待的这位娇客正是所有人公认的“殿下”之一,玛丽…奥尔塔科什。现任国王同父异母的弟弟,唐纳德亲王膝下唯一的子嗣。
玛丽殿下的到访并不是独自成行。而是有唐纳德亲王的陪同,只不过,究竟是玛丽殿下陪同唐纳德亲王,还是亲王陪同殿下,这便是只有他们父女俩才知道的小秘密了。
维尔莉特在自己的琴房招待玛丽小殿下的时候,唐纳德亲王自然也由弗兰克亲自接待——与前者的轻松愉悦相较而言,后者的相处气氛便显得严肃而沉闷。
两个老男人——或者是中青年——各自手握一杯加了冰块的醇酒,坐在阳光明媚的房间中,讨论的却是并不怎么明媚美好的话题,以至于,连室温,似乎都降了好几度,变得不那么温暖如春……
“我听说,有人找上了乔治——这应该是一个极好的反击机会,不过,以乔治的胆量,我很难相信他会同意这样的合作。”唐纳德把握玩着手中的酒杯,却是一口没喝,如果有人细心观察还会发现,杯中的冰块不仅没有因为室温而融化,反倒随着时间的流逝,杯中冰块还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弗兰克却是与之相反,虽然面色依旧严肃,但是,无论是从肢体语言还是遣词用句,都可以看出,他比亲王殿下要更加地闲适自在:“无论子爵大人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相信,那都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且有正当理由——正有如您所做的一切决定一样。”
“如果是让我来做决定,你们就不会这样窝窝囊囊地在那个乡下地方藏匿了这么多年!”唐纳德亲王的语调未提,但声音却越显冷冽,似乎可以直接将人冻伤。
弗兰克却只是微微一笑,回了一句道:“无论过程如何,就算是您也不得不承认,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或者,您觉得,您有可能做得比乔治更好?”
唐纳德亲王绷紧唇线,沉默了两秒,才又反驳道:“今时不同往日,高原精灵和红土矮人已经行动,我们也在外海找到了合适的栽种基地,错过这次机会,难道还要让大家继续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主神没有改变意志,无论我们做了多少充足的准备,都只是徒劳无功,”弗兰克始终一派淡定,没有因唐纳德亲王的愤怒而紧张,也没有因为他语中各种利益的诱惑而动心,因为,他一直清楚事情最关键的部分在何处——
“今年的狩猎会匆忙结束,已经足够显示出主神的意志——还是你觉得,仅凭我们这些凡人,能够有办法左右世界树的决定?”
“我们不行,并不代表着没有人可以!”唐纳德亲王缓慢说着,一字一顿,似乎每一个字都意有所指。
这回轮到弗兰克沉默了。
不过,弗兰克的沉默只维持了数秒钟,他便突然起身,抽走了唐纳德亲王手中的酒杯,为他换了一个杯子,重新注入酒液,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再放入冰块——亲王殿下原先的那杯酒早已经变成了一整杯的冰块,金黄色的液体不再流动,有如一块凝结了的琥珀一般。
唐纳德没有接手新的酒杯,只是微低首望着它,深深地注视了一会儿,而后自嘲一笑道:“我已经虚弱到连自己的能力都无法自控,还有什么资格去揣摩主神的意志?”
弗兰克慢慢喝了两口酒,感觉浓烈与醇厚从口腔一路滑进胃壁,这才说道:“一切都会好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主神——只要我们依旧坚持我们的信仰,它也必然会回馈我们的依赖。”
唐纳德闻言,握紧拳,再松手之际,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温文表象,一气喝掉半杯烈酒之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说吧,你和乔治又在搞什么鬼——我才不相信你们就打算这样安安分分在地那个乡下地方等死。”
“事情将如何发展,又将走向何方,已经不再是我们所能控制与决定,”弗兰克理智地近乎冷酷,“盖雅女神曾经警示过,永远不要妄图替主神做出决定,当时机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有所指示,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切准备,等待时机。”
唐纳德只觉胸中一阵憋火,好似自己全心全意准备出击一计重拳,却打在一团棉花之中,不仅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自己击打出去的力量也只能闷在自己的身体里爆炸一般。
弗兰克见状,想了想,基于多年同殿战斗的伙伴情谊,还是主动向他作出了些许提示:“狩猎会上,主神其实已经给出了足够的提示——无论是此次高原精灵的到来,还是赫蒂种下另一株世界树幼苗,其实,都是在指示时机即将成熟,所以,你们不用太过急切。”
……
会谈持续的时间并不太久,但是,亲王父女却在特纳家的这座别墅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并且,在分别的时候,玛丽还拉着维尔莉特的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中充满了依恋,在亲王殿下几次许诺下一次来访的时间之后,才不舍地松开手。
弗兰克与维尔莉特站在小花园的外门处目送华丽的马车远去,绕过街角,消失在道路的拐角之后,这才转身回屋。
重新回到温暖的室内之后,弗兰克这才出声说道:“今天早晨接到庄园里传递的最新消息,维多利亚小姐将携赫蒂小姐,以及斯诺家的贝蒂小姐于近日来帝都小住几日。”
“咦?维多利亚小姐和赫蒂要来?为什么呀,不是再过不久就是新年祭了吗,她们怎么会在这种时间来帝都?”维尔莉特在惊喜之余,不免提出疑问,同时,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贝蒂…斯诺的同行——毕竟,以贝蒂的年龄,正应当是在新年祭上参与各种社交舞会的好时机,怎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前来帝都呢?(未完待续)
219 幸福的维尔莉特
魔法拉近世界的距离——只要有足够的金钱或地位,魔法便将成为人们手中最为使得的工具,不仅让生活变得更加滋润,同时,也让人们省时省力。
佩兰城与帝都之间的距离千里万里,如果只是用马车全速奔跑的话,起码得有个一两月才能跑完这二者之间的距离,但是,一旦使用魔法阵,就不过仅仅需要半天时间而已——这所谓的半天时间,并不是指传送过程中所需花费的时间,而是指从住所到魔法公会登记注册使用魔法阵的流程,以及排队等待的时间。
所以,在弗兰克与维尔莉特得知赫蒂等人将要前来帝都的第三天下午,赫蒂便独自坐着马车来到了这座位于埃弗里拉街区的小别墅。
“赫蒂!亲爱的,你怎么来得这么快!”维尔莉特得到仆人通知,匆匆赶到大厅,望着月余未见的赫蒂,惊喜不已,开心地展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并且控制不住情绪地在赫蒂的左右两颊各落一个亲吻。
激动过后,维尔莉特不免左观右望地寻找起另外两个人的踪影,结果却发现,赫蒂竟是自己一个人带着贴身女仆来的!
“维多利亚小姐呢,贝蒂呢,她们怎么没与你同行?”维尔莉特询问的同时,又发现随同赫蒂一起到达的行李之多超出了赫蒂外出时的一贯准备,并且,其中还有几只箱子明显是属于维多利亚的出行必备装备箱。
所以,不待赫蒂回答,维尔莉特便已经先行整理出自己的答案:“维多利亚小姐和贝蒂去了哪儿了?”
前后两个问题看似相近,但是,赫蒂却是明白,聪明的维尔莉特猜到维多利亚与贝蒂已经抵达帝都了。故而微微一笑,回应道:“母亲拉着贝蒂去了贝尔弗里昂大道——你知道的,华服与珠宝对于女性永远有着最为令人疯狂的魅力。她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帝都最新的时尚。”
维尔莉特同时也笑了起来:“我想也是,不过。能听到维多利亚小姐与贝蒂依旧如此精神弈弈的消息,当真是令人高兴。”
“母亲现在是洪运当头,哪里有什么不好的?”赫蒂摘下手套,一面道,“倒是贝蒂,被那位难缠的波普多先生折腾得够呛,要不然,斯诺夫人与斯诺子爵也不会让她在新年祭将至的现在前来帝都散心。”
维尔莉特在此前与赫蒂的通信中已经得知了这位波普多先生的存在。也因此在帝都了解了一些波普多家族的事迹,故而,此时一时赫蒂提及,便免不了蹙眉不解:“那位年轻的波普多先生怎么依旧停留在佩兰城?新年祭快要到来,帝都密集的舞会不正是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的最爱吗?”
“恐怕是因为他之前惹的祸事的影响力还没有过去?”赫蒂提出了一个假设。
“不,应该不是,”维尔莉特身在帝都,对于这类消息的感知毕竟比赫蒂更加灵通,“早在一个月前,奥尔良公爵就已经出面压下了这件事情——当时。还为此引起了一阵喧哗,不少人对于奥尔良公爵一旦的霸道表示严重的抗议,甚至还将议案提交到贵族议会。意图对公爵大人提出弹劾。”
赫蒂对此却并不在意,随意耸耸肩,说道:“不管如何,反正,他短时间内不会到帝都来,便让贝蒂在这里好好散散心吧——对了,弗兰克呢,他在哪儿,怎么没见到他的人?”
“弗兰克应一位魔法师大人的邀请。正前往鉴赏魔法师大人的最新研发成果。”维尔莉特一边指挥着仆人将行李运到各自的房间,一边对赫蒂解释着。
“哪位魔法师大人?”赫蒂囧然——在埃弗里拉街区中居住的魔法师可不下百位!
“我也不知道。”维尔莉特一摊手,“弗兰克与这里的许多魔法师都有着极好的交情。一天里,起码会去两个以上的魔法师家中拜访,经常出现的情况是,当我们以为他在与琴伦魔法师共用下午茶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奇尔魔法师的实验室——所以,永远不要随意揣测弗兰克的行踪,这是我在帝都学会的第一件事。”
赫蒂翻白眼望天,两秒后,才恢复正常表情,说道:“好吧,既然弗兰克不在,那么,亲爱的姐姐,亲爱的莉特,关于我们之间的交流就可以暂时提前——或许,你可以猜猜我要说的话?”
维尔莉特侧过身来,望着赫蒂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微微发怔:“呃……或许,你是想问我与奥贝尔之间的关系?”
“当然,是的,除了它,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如此严肃认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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