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正说着小话儿呢,一曲舞毕,新曲再起,跳舞的人群也因此换过一轮,维尔莉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人物,并将其指明给赫蒂看。
休息区距离舞池有一定的距离,而且,跳舞的人总是在不停变换着身姿,所以,赫蒂并不能看得十分分明,不过,大致面貌总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清纯不如贝蒂,娇媚不如你,美艳不如母亲——这种货色怎么敢如此肖想嫁进皇室?”
赫蒂的评语犀利非常,令维尔莉特差点喷笑出声。
好容易忍住笑,维尔莉特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儿,说道:“你呀,真是挑剔,她的长相在帝都已经算是极不错的了。如果不是波普多家族的财政情况实在太糟糕,想来也是追求者众多。”
赫蒂盯着正在绕圈圈转悠着跳舞的人群,眼看着那位被她连批三级的艾琳…波普多换了不下四个男舞伴。不由摸了摸下巴,暂时认同了维尔莉特的评价:“嗯……看来还是有点魅力的嘛……”
“没长大的小丫头一个。有什么魅力可言?”姐妹俩正议论着呢,维多利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两人身后评价了这么一句,吓了赫蒂一大跳。
“咦?母亲,你怎么回来了,玩得还尽兴吗?”赫蒂笑着端茶送水,扇扇递帕,很是小意殷勤。
“也就那样吧。帝都也不见得比佩兰省好多少——这里的男人没有一个让人有聊天的兴致。”
赫蒂闻言,嘻嘻一笑道:“您只要与霍曼德先生有聊天兴致就好,其他男人嘛,最好连看也别看。”
维尔莉特也早从赫蒂的信件中得知维多利亚与格雷…霍曼德之间已然走上正轨的亲密关系,如今听了赫蒂的调侃,同样嘻嘻笑起,神色轻松而愉悦。
维多利亚见状,娇媚地白了她们一眼,慢悠悠地扇着羽扇道:“他倒不管我,你们心急什么?”
赫蒂吐了吐舌。目光在三人身周转了转,纳闷道:“贝蒂呢,贝蒂哪儿去了?”
“你倒是关心她——她的年纪可比你大上好几岁呢。别像是看着骨头的小狗一样围着她转,免得打扰人家,”维多利亚调侃着自家女儿,声调轻柔妩媚。
“贝蒂是斯诺子爵与斯诺夫人托付给我的,我自然要为她负责,”赫蒂鼓了鼓面颊,再问道,“母亲,您如果知道她在哪儿。请快点告诉我,我总要确认她的安全才能放心。”
维多利亚对她这副管家婆一样的性子没辙。横眼一把,说道:“我回来前刚见她往东边露台的方向走过去。应该是想出去透透气吧。”
赫蒂闻言,当即起身,脚下轻巧却迅速地在人群中穿行,直往维多利亚指示的方向而去——宅邸的舞会厅极大,光是露台就有八个之多,东西南北各两个,维多利亚既然没有明确的指向,赫蒂自然只能两个露台都找过去,才能保证没漏看或错看。
走进第一个露台,只见两对情侣左一边右一边,各自说着小话,赫蒂的目光巡逻一阵,没有发现目标人物,便走了出来,向第二个露台走去。
没走几步远,便看见艾琳…波普多贴着墙边,步履匆匆地朝着赫蒂的目标方向而去,并且,先赫蒂一步,走进了露台。
这一下,赫蒂的兴致更高了,微一扬眉,轻而快地向东边第二个露台走去,期间,更是借着墙边厚重的红色围帷充分遮掩身形,以期让更少的人注意到她的行踪!
靠近露台入口,赫蒂一眼注意到这个露台的灯光比前一个露台昏暗许多,再一细观,原本四盏灯竟然只有一盏亮着——也不知究竟是巧合,还是谁有意为之!
露台的窗虚掩着,赫蒂小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露台外有一男一女正在低声絮语,他们贴得极近,男人的手贴着女人光|裸的背,轻轻滑动,显然是别有暗示!
这是在调|情呢,还是在偷|情?
赫蒂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揣测着——从体型、发色以及衣着等各方元素综合来推断,赫蒂猜出那女人应该正是今天舞会的主人,萨琳娜夫人,至于那男人是哪位,赫蒂便一点头绪也没有了。
赫蒂看了几眼正在腻乎的男女,备感无趣地移开视线,专心寻找艾琳的身影,不过,碍于她躲藏位置的角度关系,她没能找到艾琳,所以,只能耐心地等待再等待。
时间大约过去了七八分钟,萨琳娜夫人终于与自己的情|人依依不舍地分别,在亲吻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那名衣着华贵的男子居然翻过露台的围栏,沿着外墙,爬了下去!
这妥妥是偷|情的节奏啊!
赫蒂只觉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萨琳娜夫人可不知暗中有这诸多人偷窥,她理了理发型,再整了整衣服,继续风情万种地回到舞厅中来。
随着她的离开,不多时,艾琳…波普多也从某个角落钻了出来,冷笑两声,快步离去。
赫蒂长长叹息一声,正待起身,却没料想,她才一动,竟看见第三个人从露台角落冒了出来——贝蒂竟是这场诡异戏目中隐藏最深的第四者!(未完待续)
223
赫蒂依稀记得自己许久以前读过这样一段小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且先不说诗的意境如何,至少,它的所陈所述却正可以与此时的经历相呼应——你在看别人的时候,又哪里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免不了地,赫蒂微微一颤,左右巡逻,不由担心,是不是还有第六个人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正看着她,正看着他们?
赫蒂正疑神疑鬼之际,面色苍白的贝蒂已经脚步沉重地向女士休息区走去。
赫蒂见状,忙几步追了上去,伸手揽过贝蒂的肩膀道:“嘿,贝蒂,放轻松,是我,赫蒂——你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舒服,要不然,我们提前回去休息休息,怎么样?”
贝蒂满眼惊吓地看着赫蒂又看了看她冒出来的方向,一脸惊疑不定。
赫蒂微笑地拍拍她的肩,抚抚她的背,声音柔软而缓慢,带着某种特别的安抚意味:“不用担心,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也都不会发生。”
去往女士休息区的路上,赫蒂注意到艾琳…波普多走到萨琳娜夫人身边,很快引起了后者的注意,并且,与她相谈甚欢,令所有人都注意到她们之间已经建立良好的关系。
对此,赫蒂只是轻笑,挽着贝蒂,细说一些俏皮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图让贝蒂的脸色更好一些,神情更从容自然一些。
维多利亚是最能揣摩人心的。而维尔莉特又是最善解人意,所以,不用赫蒂多说什么。她们便自动配合,轻松交谈一阵。再寻了个恰到好处的理由,提前告辞。
……
寒冷的冬日里,还能有什么比一杯温暖的热饮更能舒缓神经的呢?
当然,最好还要搭配上美味的小甜点——恰到好处的甜意能够让人产生一种由衷的幸福感,令一切不安与心悸通通远去。
贝蒂如今便是享受这般恰到好处的安抚,她双手捧着圆杯,隔着杯壁汲取热饮的温度,轻轻叹息一声道:“谢谢。赫蒂,莉特,谢谢你们。”
“只要你感觉舒服了就好,”赫蒂耸耸肩,在点心盘里看来看去,挑了一块咸味的小饼干放进嘴里,像是小老鼠磨牙一般,细细地磨蹭着,丝毫没有形象可言,却别有一般独特的可爱模样。
维尔莉特见状。无奈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却是没有说什么指责的言语。
贝蒂见状,轻轻笑起。双手在杯壁上来回搓弄两下,然后握紧它,脸色瞬间严肃下来,说道:“赫蒂,当时你也在那儿吧——我是说,萨琳娜夫人在露台上那会儿。”
赫蒂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圆睁着大眼睛望着贝蒂,就像一只进食过程中受到惊吓的小松鼠一般,显得格外无辜。
而后。她眯眼笑了,喝了口奶茶。将饼干吞咽下去后,才回答道:“是哪。我在呢,不过,显然,你们都没注意到我——无论是你还是艾琳…波普多。”
维尔莉特闻言,目露惊异,目光在赫蒂与贝蒂间徘徊几轮,却并没有轻易出声打扰。
赫蒂笑眯眯地继续说道:“从时间进度上来看,我猜,应该是你先到露台上透气的,然后,萨琳娜夫人才到——是吧?”
贝蒂深深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以她的个性,若是看到露台上有那么一对明显关系亲密的男女,她是绝不会再靠近露台的。
赫蒂见状,起身,向前几步,落座在贝蒂身边,倾身拥抱一下她,同时拍拍她的手臂,安抚道:“放心,你隐藏得极好,无论是萨琳娃夫人还是她的男伴,抑或是艾琳…波普多,没有其他人发现你的存在,所以,你不用担心因此而名声受损——现在,我们所应当关心的是,那位男伴是谁,艾琳…波普多为什么需要如此暗下窥探?”
贝蒂闻言,露出一个不是很赞同的神情道:“赫蒂,这并不是一位淑女所应当关心的内容。”
赫蒂无语望天三秒,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沉默的抗议情绪,而后才道:“淑女也需要防备不良人士觊觎她的未来姐夫,不是吗?我不是在好奇萨琳娜夫人的情感生活,而是在警惕艾琳…波普多借机生事——我想,你应该也十分明白,波普多家族的人是如何难缠的,不是吗?”
贝蒂当即拉下脸来,神情已经不能再嫌弃。
赫蒂见状,便知道自己成功引起了她的共鸣。
果然,这一下,贝蒂便不再论述淑女与否的问题,而是开始形容萨琳娜男伴的模样,以及她所听到的他们彼此的对话——当然,一些缠缠绵绵的腻人情话已经被贝蒂给自动筛除,只保存了具有探索意义的对话内容。
维尔莉特仔细聆听着贝蒂的形容,认真思索着,半晌,她犹豫道:“与萨琳娜夫人关系密切的异性中,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位男士……如果不考虑是否与萨琳娜夫人相关的话,那么,符合条件的男士又实在太多了……”
赫蒂摸着下巴,推测道:“他们既然以这种不可见人的方式约会,显见是男方的身份太敏感,而且,从艾琳…波普多的反应来看,她应该认识这位男士,并且,以她的知,萨琳娜夫人完全不应该与这位男士有所瓜葛——那将是一个丑闻,或是一个把柄?”
“萨琳娜夫人是一个极友好的朋友,”维尔莉特不免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令她受到指责,或是面对难堪,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那是一位成年女性,又经历了两次婚姻,她应该清楚自己的选择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赫蒂冷静得近乎冷酷道,“我们现在最应当关心的是,千万别让艾琳…波普多得以借此影响巴特菲尔德的决定——或许,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助她一臂之力,让她把注意力专注在皇宫里头,而再没有心思关注奥贝尔?”
如此说着,赫蒂觉得这个主意真是棒极了,当即仰起头,以一种既无辜又期待的眼神望着维尔莉特,没有说话,但是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维尔莉特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用一种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纵容口吻微嗔道:“哦,可恶的赫蒂,你就是个小恶魔,天神教导我们要以慈爱与善意去关爱他人——你真是个既可恶又可爱的小坏蛋。”
赫蒂任由她折腾着,却是已经笑得开怀——维尔莉特显然已经会意,并答应了她的祈求——为此,赫蒂甚至快乐地赖进她的怀里,嘻嘻直笑。
维尔莉特拢了拢赫蒂的长发,又用手背抚摸着她的侧脸颊,慢悠悠说道:“明天我就写信给玛丽殿下,我想,她会愿意帮助我们的,在此之前,或许,你应该先征求一下弗兰克的意见?”
赫蒂正在拆解维尔莉特衣带上的一排小蝴蝶结,闻言一顿,嘟了嘟嘴,眼睛滴溜地转了两圈,然后坐起身来道:“嗯哪,你说的没错,我应该先问问弗兰克的意见才是,毕竟,他可比我们更了解这些复杂的关系——哪,我这就去找他,贝蒂,亲爱的,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不用早起,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赖床的乐趣。”
话音还未完全终止,背影却早先一步消失在房门之后,赫蒂的轻快与惬意仿佛具有感染力一般,不仅令维尔莉特开怀,同时,也令贝蒂更加地放松与舒适。
……
清晨时分,时间尚早,但是窗外已是一片明朗,虽然屋里供着暖,但是,不知怎么地,人们还是觉得今天的气温比往前几日还要更冷一些。
依着生理钟时间清醒的贝蒂正如赫蒂所言,在床上又多赖了一会儿,然后,她便发现,自己再也舍不得温暖的被窝,为此,她任性地决定,今天的早餐就在屋里解决吧。
拉铃召唤仆人,如斯吩咐之后,贝蒂打着呵欠先去洗漱一番,等她重新走回屋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一名不请自来的客人——
“嗨,贝蒂,看样子,你睡得很好嘛,不介意我来陪陪你吧?”
赫蒂躺在温暖的被窜中,只露出一颗脑袋,笑容灿烂,一瞬间,令贝蒂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然而,赫蒂却仍旧一副大方模样,掀开半边被子,拍拍床垫,招呼她道:“来来来,快上来,昨天下了一整晚的雪,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这边供暖的温度有点没跟上,所以,今天我们还是在床上多待一些时间吧~”
贝蒂笑着摇摇头,如她所愿地重新坐进床铺里,与她并排躺下,两两对望,然后,两人同时嘻嘻笑开。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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