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了什么?”那老和尚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崔先生。
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后对着那老和尚说道:“什么都懂了,但是不能说。”
一旁的蔡寒冬和易欣星俩人则是眨了眨眼睛,心想着这崔先生懂什么了?那老和尚什么都没说啊?他怎么就懂了呢,而且怎么也学那老和尚打起了哑谜呢?
他俩自然不清楚这崔先生已经看破了这股玄机,但是那老和尚却笑了,他笑的挺开心,以至于两撇儿长眉毛都颤抖了起来,只见他此时才完全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望着那崔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翻,然后对他说道:“果然有慧根。”
那是自然,崔先生没说话,心里面却挺高兴,不是因为这和尚夸他,而是因为对于未来,他现在已经不再迷茫了,这正是‘悟’的力量。
只不过,那老和尚说出了那句话以后,竟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对崔先生微笑道:“只不过,你懂,还行,必须要他懂才可以。”
他?他是谁?崔先生眨了眨眼睛,见那老和尚望着自己说出此话后,便问道:“那个…………”
老和尚摆了摆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不可说。”
一句话又将崔先生到嘴边儿的言语噎进了肚子里,崔先生满腹狐疑,但见这和尚如此,只好作罢,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中,只等以后再琢磨,那老和尚见崔先生也挺配合,便又微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语重心长的说道“是福是祸,皆出因果,是非对错,孰能无过?仕途迷茫,自身过客,万般烦恼,行善最乐,沉沦解脱,出自选择,南无阿弥陀佛。”
说罢,他便长叹了一声,合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崔先生一行人都挺纳闷儿,这老和尚怎么说睡就睡呢?过了一会儿,崔先生忽然紧皱了一下眉毛,然后叫了一声:“不好”
要说,崔先生这双眼睛,是可以看得见魂魄的,就在刚才,他忽然见到那满面笑容的老和尚后脖子的地方向上浮出了一股‘气’这股气并不是别的东西,崔先生觉得,这应该是魂魄的一种形态,于是,他慌忙上前,探了探那老和尚的鼻息,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但见那老和尚,坐在杏树之下,面带着微笑,已经圆寂了。
死了?蔡寒冬和易欣星两人跟着轻呼了一声,怎么就这么巧为什么他会死?
崔先生则挺平静,他对着蔡寒冬说道:“你去叫寺庙的人过来吧,说在树下看到他师父死了,不,说圆寂。”
那蔡寒冬没怎么见识过死人,特别是这么离奇的死法,他的腿肚子都有点转筋,不过听崔先生这么一说,依旧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来的方向跑去。
崔先生和易欣星毕竟是经常跟脏东西打交道的人,在他们的心中,死亡并不可怕,因为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所以两人都很镇定。
易欣星对着崔先生说道:“老崔,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是怎么死的?”
那崔先生望着面容十分安详的老和尚,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只怕,是属于自然死亡,不过我没有看到他的魂魄,或者说,他的魂魄离体后没有成型,也没有去阴市。”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可能,魂魄离体后怎么可能不成形?不去阴市?那他去哪儿了?”今天的惊讶实在是太多的,本来他的脑子就不怎么灵光,现在又出了这么一码子的事儿,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那崔先生想了想后,便伸手指了指西边的天空,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那儿。”
易欣星顿时没话了,他即使再傻也能明白崔先生的意思,其实他早该想到,只不过不敢承认,这个老和尚死亡以后,没有去阴市,没有留人间,就只能有一个去处了。
要说佛门弟子为何修行?是修今生么?不,他们修的是死后,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而已,深修佛性,明万般事理,得无上法者,可脱离六道轮回之苦,不沾红尘是非地,从而尔蹬极乐彼岸。
这个老和尚,他尔蹬彼岸了,易欣星和崔先生对视着,虽然说以前也听说过,有高僧圆寂之后成佛,但是那毕竟只出现在传说或者听说之中,不想今日竟然让他们亲自的遇见这种事情,实在是大开眼界。
这个老和尚的年龄已经无法考证了,因为老僧深居于此,从不出寺,连身份证都未曾有过,据说当时建国后办身份证的时候,工作人员见这和尚的年纪实在太大,风烛残年,看上去已经没有多少活头,而且此处偏僻,老和尚想犯事儿也不可能,于是便行了个方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过去了,之后,也就忘记了此事,后来听寺庙里的人说,他们也不清楚这和尚有多大岁数,现在这间寺庙的主持对崔先生他们说,自己小的时候,这个老和尚就教过她**,那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的了。
而上一任主持,也是这般说的,寺庙相传,这位老僧是这间寺庙的建庙者之一,由于文革时期文献的丢失,以及现在的僧人多半是后来出家的和尚,所以,这庙的年月也就没人知晓了,只是那主持说,曾经听那死去的老僧偶然提起过,这棵杏树,就是建庙时所种,日月飞梭,年轮增长,现在此树已经高耸挺拔,都说人间过一年,年轮长一圈,估计,只有这棵树能知晓那高僧的年龄了吧。
和尚不同凡人,对他们来说,圆寂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这代表着脱离苦海,步入极乐境界,更何况是如此大德,经过了漫长的年月,终于修得正果,大师是自然死亡,但由于这老和尚是此间寺庙的精神支柱,所有的僧人都是他的后生晚辈,他生前以神通或多或少的帮助过他们,现在他虽成正果,但是众僧心中都十分不舍,在方丈的带领下,众僧双手合十口呼佛号,跪倒在地拜了三拜,之后,那方丈才打点起着老僧的后事起来。
崔先生一行人,心里面也挺敬佩这只有一面之缘的高人,于是便也跪在地上诚心行李,并且帮着寺庙开始料理后事,高僧之死,那附近的寺庙都要通知到的,还要作法事,之后才能送到火葬场,崔先生他们想要在这庙里等到那一刻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忙到了晚上,三人才告辞。
出了寺庙,天色已经黑了起来,这间寺庙不属于县城的地段,完全属于乡村,所以,周围没有丝毫的灯火,三人到也不害怕,便慢悠悠的走着,直到那月亮从云中露出了头脑,淡淡的月光将这乡下的土地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
就像是柔和的灯,崔先生抬了抬头,然后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星星了呢?”
另外俩人没言语,可能他俩还是觉得这件事挺蹊跷,那崔先生见两人不说话,便笑着对他俩说道:“想什么呢?”
那蔡寒冬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那位大师曾经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永别,说实在的,我很难受,为什么会这样呢?”
崔先生半边脸微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蔡寒冬说道:“那是因为你空有一只眼睛,能看透因果,却看不破人生。”
人生如苦海,能够自然死亡不失为一种解脱,特别是以后不再进入轮回受苦,其实崔先生心里面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要说人啊,都有自己的追求,最欣喜的事情莫过于追求达成,现如今那老和尚成了正果,这也许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没什么好悲伤的,况且,崔先生出于职业习惯,也怎么都悲伤不起来,葬礼,他主持的多了,见到死人便不由自主的职业病发作,这老和尚九十以上属于喜丧,就算是寻常人家,也要好好的操办一番,就连纸钱都要用红色的。
蔡寒冬想不通,那是因为他也许并不知道这老和尚现在去了哪儿吧,崔先生笑了一下,没再对他说什么,便又望了望老易,见他也低着脑袋在想什么,便问他:“你怎么也这样儿呢?你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么?”
崔先生的言下之意是‘这位大德去的地方,凡人永远都去不了’,如果把地府比作一间小旅馆,那这大德去的地方简直就是一间五星级酒店,而且还是永久入住的,比起人间不知道要高到那里去了,可老易现在看上去,为什么还要有这种表情呢,难道这老伙计是嫉妒了?
只见那老易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不,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崔先生问道。
月光之下,那易欣星抬起了头,任凭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在想,这一切竟然如此巧合,会不会,那位老人家,活了那么长时间,是什么让他坚持下来的呢?难道,就是在等这一天么?或者说,是在等我们?”
原来这呆子也有不呆的时候,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易欣星的肩膀,对他轻声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知道结果了,就像是他那未能开口的天机一样,已经不属于了这股世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研究怎么应对即将到来的那场恶仗,这才是正理。”
易欣星听他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说道:“恩,不想了,对了,这位老人对咱们说的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还有最后的那句,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不是咱们,就多半是那个小子吧,这个并不难猜,被命运选中的人,对了,咱们好像把他给忘了吧,如果不出我预料的话,这小子现在应该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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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章 拜师
第二百四十章拜师
崔先生觉得,事到如今,众多零散的线头,似乎已经开始慢慢的清晰,汇成一条了。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只不过,这个真相,到底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
是福是祸皆出因果,这个因又是从何而来呢?崔先生点着了一根烟,然后望着头顶的明月,想了想,便还是叹了口气,掏出了电话,摁了几个键后将其放在了耳边,但是美国一会儿,他却苦笑了一下,然后挂断了电话,对着易欣星说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易欣星问他:“怎么了?”
崔先生耸了耸肩,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小张还是遇到麻烦了。”
他这话让老易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望着崔先生,心里面想着自己这个兄弟啥时候学会打哑谜了,莫不是下午的时候被那个老和尚传染了?
看来这崔先生刚才是在给张是非打电话,可是为什么电话还没有接通就被他挂断了,而他又是怎么知道张是非这次有麻烦了呢?
要说张是非,现在还真有麻烦了。
此时已经是黑夜,月亮映着那河面,河面上跟着波光闪烁,打眼儿望过去,就好似一条条银链浮动,月光之下,张是非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里,脑袋上还有几根没有摘去的水草,现在的他看上去活像一个水猴子似的,但是他的脸上,确实挂着微笑。
这微笑,是他心中压抑不住的欣喜,这一次,他答对了。
虽然张是非还没有确定,不过他的对面,正站着常天庆以及那个‘崔先生’,从那鹰钩鼻的表情来看,他这次的选择确实正确。
他刚才选的是鹰钩鼻。
那个鹰钩鼻才是真正的常天庆,只见那个鹰钩鼻望着张是非,然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开始上下打量着他,要是放在以前,张是非现在早就会询问对错了,不过现在他面对这个老妖怪,却实在没有这个胆量,下午的时候崔先生就告诉过他,这位大爷喜怒无常性格孤僻,就像是更年期的中年人一样惹不得,所以,他也就只能这样安静的与那常天庆对持着,深怕自己再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接着被丢进河里喝水。
这等待,大概持续了能有个两分钟左右,只见那常天庆冷哼了一声,然后右手一挥,一旁的那个崔先生顿时消失不见了,张是非心中暗喜,果然猜对了
正当他心里面暗爽的时候,忽然那常天庆对他冷声说道:“跪下。”
它这一嗓子来的很是突然,吓的张是非浑身一哆嗦,差点儿跑的心都有了,他心想着,这什么意思?让我跪下?开玩笑,难道答题答对了还要跪下么?
那常天庆见他愣神儿,便对他喝道:“还让我说第二次么?”
不用不用张是非这才反应了过来,现在的他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下跪了,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怕着老家伙反悔,或者恼羞成怒什么的,于是他便慌忙跪在了那个老家伙的身前,一声不吭。
只见那常天庆将右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面仿佛压了一个冰块儿,同时全身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可是他又不敢问,也不敢动弹,而那常天庆却也干脆利落,只见它对着那张是非讲道:“跟着我念,要是念错就杀了你,多说一句废话也杀了你,明白了就点头”
一番话,差点儿把张是非吓尿了裤子,你想想这是什么养的场景,一个强的一塌糊涂的老妖怪,把一只冰凉冰凉的爪子放在了他的头上,并且还放出了如此狠话,张是非听完后全身顿时哭的心都有了,心想着怎么这样儿啊,但是也没办法,为了活命并且变强,他只能这么办了。
于是他颤抖的点了点头,但是由于颤的太厉害,这点头竟然点的跟癫痫差不多,那常天庆自然没有功夫跟他瞎贫什么,只见它自顾自的开始念道:“今日我自愿拜在朱家坎儿常天庆门下,如他日为非作歹,必定死于师父常天庆手中,你的名字。”
这几个字中完全没有夹杂任何的情感,但是张是非的心却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离的这么近,他自然是一字不差全都听在了耳朵里面,虽然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确实他做到了,这老家伙终于要收他为徒了
他大爷的,为了这个差点儿就挂掉了,终于,终于啊,真是吉人天相,老子终于可以变强了常天庆啊常天庆,任你多强,最后不还是没有难得住哥们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