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头一次结婚,当然不知道。费费怒吼。
然后和抠抠转头找别的酒店,果然处处人满为患,想结婚,要排队!顿时二人对婚姻还忐忑不安的心变得坚不可摧。
这是一个排队的国家,上学排,看病排,取钱排,交费排,挤公交排,现在连结婚也要排,以后产房里要排,如果死亡也可以排,排不到就不让死,多好?抠抠感慨万千。
后来费费抠抠只好又转头找东方,经理一脸宽容,一副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的样子。抠抠不得不把婚期从十一推到七月,定后抠抠和费费默然对望,暗自感怀这婚姻列车的终点到底是何等曼妙所在,问世间到底有多少痴男怨女,非要挤上这趟不归路。
多年后他们明白婚姻就象等观光电梯,外面的人排着队等进去领略沿途风光,里面的人却早被上上下下震得七荤八素,只等一开门就狂奔而逃。
主持人在台上侃侃而谈,纵横二人恋爱史,求婚史,听上去全是费费的血泪史,二人呵呵直笑透着傻气。抠抠心中有些焦燥,那种焦燥越了喜悦,她在想从今往后便是妇人,妇人这个词,象孙悟空给唐憎画的一个圈,防止各种妖魔鬼怪进入,意味着她将不好意思再去跟其它异性眉目传情,从此一心吃斋念佛,和费费终老一生,闲人勿进。
抠抠心里有点失落。
彦昔和卫秦坐在一桌,中间隔了马凯等人。马凯是费费和卫秦的死党,他是三人行中的社会老师,学识渊博,上至天文地理,下至苍井空优。一脸越时空的沧桑,连头都配合着清澈见底,如一颗快过季的毛桃。桌上几个圈子里的朋友,都带女携男,勾肩搭背。彦昔和卫秦各坐一隅,目不对视,好似不共戴天。
刚才收礼钱,卫秦递来一个厚厚的红包,彦昔一摸就知道是二千,差不多是他一个月工资,彦昔有些心疼。
主持人比新人还激动:最后,大家共同举杯,祝这对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彦昔起身举杯,斜倪一眼卫秦,正没心没肺地对着舞台举杯,彦昔心中喃喃,白头到老,我会不会等到白头到老,还结不了婚呢?
闹完洞房,费费和抠抠均是长吁,二人被当猴耍了半天,闹洞房多么体现人性的险恶,有仇的报仇,无仇的整蛊,手段用尽,招招狠毒,把新人当走资派斗,吃黄瓜,裤管滚鸡蛋,最后一个节目让二人在被窝里扔出小内内,抠抠把RooM一词按字母用伦敦腔朗读出声,莺啼婉转,啊……噢……噢……恩……费费高呼一声爽啊!这场直播A*片总算谢幕。
彦昔留下没走,说闹洞房我没参与,洞房之夜想见证一下。费费一声长叹说已然”精”尽人疲还是来“日”方长,说罢钻进卫生间洗澡了。
抠抠对着一屋狼藉也不打扫,脸上的妆也顾不得御,新娘妆配海绵宝宝家居服显得别有妖娆,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逐一清点红包。彦昔,你也来帮忙。
抠抠手指在计算器上纤纤翻舞,地上的红包扔得花团锦簇。好了,算出来了!抠抠往床后一倒,一共九万零六百。恩,一共4o桌,一桌十二人,平均一人才一百多,天啊,这些带亲戚来的,估摸把私生子也带来吧,真他令堂的狠啊。
彦昔躺到抠抠旁边,哎,可以了,吃顿饭就赚九万,你老知足吧。
抠抠哀嚎,赚个毛啊,光酒席就是一千三一桌,四十桌去了五万二,烟酒去了一万多,还剩不到四万,我单位还有他单位那么多未婚男女,以后不得都还回去啊,还不够都。按现在通货膨胀的度,哎。
抠抠突然翻个身,灵光乍现,我看,最好他单位和我单位的未婚人士搞个联谊,多成几对,这样以后随份子就用送一次,省钱。
你也太会算计了吧,叫你抠抠真没错。彦昔忍不住吼回去。
作者题外话:今天在修改,修
………【剩女清仓(2)】………
抠抠是大家给取的外号,真名叫陈亦珂,这么一诗意的名字配给她是多么糟践汉字。抠抠和彦昔和媛媛是中学同学。抠抠金钱至上,连最喜欢的动物都是两只猫科动物,一是招财猫,二是金钱豹。她的人生至上理想就是躺在床上数钱,数了睡,醒了数,如此反复直到含笑九泉。
媛媛毕业后就去了法国,是实打实的爱国女青年,从小就立志只嫁外国人,绝对不祸害国人,黑夜给了她一双黑色的眼睛,她注定用用它来寻找白人。
有次一起探讨如果可以选择死亡大家怎么选,彦昔说希望在至爱的男人怀里安祥而死,媛媛说她会死在异国他乡让洋老公或杂交后代把骨灰带回来给家乡的植物施肥,抠抠双眼放光,张开双臂,如果可能的话,中大奖,让五百万的现金换成钢甭把我砸死吧。
还是文艺青年的时候,彦昔和媛媛对她这种拜金极为不屑,每每口伐,抠抠就一声冷笑,哼,看你们尖牙利嘴,多象点钞机!然后一声长叹,等你们以后就懂了……仿佛已经阅尽千帆,红尘看尽。
几年以后彦昔觉得其实三人中貌似最不上进的抠抠才是先知先觉。上帝给了抠抠一双火眼“金”睛,让她能拨云见真,了悟浮生原是浮云,三千世界繁花,有钱才能有瓜。
其实抠抠的感情很单纯,大学期间无聊谈过一个外地的,抠抠当时是随大溜,纯属大家都吃我也不能闲着。毕业后男的回家乡,异地恋只经受了两个月的考验就解体。分手后抠抠只伤感了两天。第三天,抠抠遇见了费费。
费费那天陪马凯到区民政局找人办事,马凯有个远房亲戚退伍想安置在本市,想找熟人吃饭,人说下午有事说改天,大家这么熟了我请你们在食堂吃吧,一行人朝食堂走,刚巧碰见抠抠和同事挽手出来,又碰巧当天有检查抠抠穿的标准套装,好象男人对如此着装的女性会莫名冲动,要不怎么流行制服诱惑呢。
抠抠当天英姿勃,不知和同事说着什么脸上笑意荡漾,小小的虎牙忽闪忽闪,象一道电光火石击中费费的心脏。
费费对抠抠一见钟了情,二见就拼了命,开始狂轰滥炸地追求。一开始抠抠也不上心,以她的条件,追求者众,费费当时不算最出众,设计院的工作,家庭背景也只是中上,父母都是退休的公务员,上面还有个公务员姐姐。这个家境让很多男人羡慕女人垂涎,但到底还算不上殷实。
不过费费这类男人属于天生会讨女人欢心型,说白了就是豁得出去放得开,任你蹂躏任你踩,管你横眉冷对,我自巍然不动――永远匍匐在抠抠脚下,象一支考拉永远抱紧自己的桉树枝,还一脸天真无辜状。
费费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谈恋爱,要说前半辈子也没积累什么经验,可追起抠抠来仿若天赋异禀,秘炼了追妞秘籍一般,招招见血,直取要害。
比如抠抠突然说想吃鸭脖子,费费会趁一小时的午休过江翻桥给她买好,再一路狂奔送到抠抠办公室,度绝不亚于神八。而且一共三份,除了抠抠另外两女同事也有。女同事咂着嘴巴异口同声的赞美,费费你可真懂事,啧啧,抠抠你可真有福气,啧啧。费费说在谈恋爱这件事上,一个人势单力薄,一定要动群众。
比如费费善于自我炒作,一边大张旗鼓的追,一边浓墨重彩的宣扬,弄得人尽皆知,人尽自愧弗如,纷纷退去,只费费一人高歌猛进,余音绕梁。费费说在打击竞争对手的这件事上,一定要高鸣高放,在声势上压倒敌人,兵不血刃。
费费象抠抠一网撒下去的鱼,不是最肥的也不是最俊的,但偏偏是最活蹦乱跳的,最新鲜的,不用捉自己蹦到你锅里,哭着喊着要你吃了他,吃法任选。都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抠抠搞不过他投降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2o1o年剩女这个词大行其道,抠抠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晃下去了,再晃下去就开始跌价了,就好比炒股,高点卖有人接盘,走低再抛就乏人问津。于是抠抠果断的在自己二十七岁的时候把自己清仓了。
………【不收嫖资】………
二人一时沉默无语。
彦昔踢踢抠抠:怎么啦,累了?
抠抠:哎,你说没嫁的时候吧心里有点空落落的,现在结了吧,心里还是空落落的,而且,从今往后,我就是妇女了,要守妇道,妇道这词――怎么想想别扭啊?
彦昔:那说明你潜意识里不想守妇道呗,红杏怎堪寂寞……
抠抠呸了一口:瞎说什么呢,我可是很爱我家费费的啊,对我那么好。
彦昔:是啊是啊,你赚到了,钓到金龟婿了。得意吧你就,也不体恤本姑娘的旱情。
抠抠:切,你就是眼光太高,你要肯凑合,跟卫秦不也结了。
彦昔抬眼望着抠抠,不说话。
抠抠:好吧好吧,卫秦条件也是太寒碜了点,不过,你不是有情饮水饱嘛,说什么真爱至上,什么大爱无疆……结果还不是嫌人卫秦条件差。
彦昔:大姐,你讲理不讲啊,他那是条件差吗,他那是没条件啊,再说了,他关键是不上进,你看他那混吃等死的样,别说我了,谁会嫁他?除了农村想进城换个身份的,连城乡结合部的都看不上他!
抠抠:哎,你说你明明都知道,当初还……算了,哎,你跟他还在……那啥?
彦昔没反应过来:啥啊?
抠抠一副你别装了的样子:偷情呗。你不是说怕被你妈现了偷偷在外开房嘛。
彦昔有点脸红:咳,偶尔……估计……没几次了。
抠抠:为什么?又吵起来了?
彦昔:也不是……就是越来越……你说当初谈的时候吧是挺对眼儿的,在一起吧说话可以说到哮喘,现在吧,风花雪月都谈完了,谈着谈着就谈到工作啊,现实啊,然后就扯到钱啊,未来啊这些事儿上,烦人。
抠抠:你扯他扯啊?这不找不痛快吗。
彦昔想想,诚实说:基本上是我扯,我也不想啊,就是管不住,反正挺郁闷,一点都不开心,也不想跟他说话。
抠抠:那你们见面干啥,开房,又不说话,那不是……就只那啥。抠抠狠戳一下彦昔脑门,你够出息的啊,你们现在真是纯洁的嫖客和小姐关系啊。我看你连小姐都不如,小姐还有嫖资,你这是免费的。
彦昔猛踹一脚:说什么呢,这么难听。暗道幸好没说房费还是我出的。
抠抠:我跟你了多少遍,女人这一辈子就这几年好青春,你要待价而沽,待价,懂不懂?不是要你一定找有钱的,但一定要找个跟你相当的,要在一个天平上,这样才能平衡,否则,就成了跷跷板,要么你高高在上,要么他高高在上,落差太大,不是俯视就是仰视,不是女王就是女奴,那还怎么生活,怎么河蟹,啊?
彦昔不甚其烦:得了得了,我知道了大姐,今天你新婚大姐,能不能别让铜臭玷污你高贵的新婚之夜呢大姐?
抠抠恨铁不成钢:这是社会现实行不行!哎,算了,你呀,我们几个最有能力的就是你,你可别把你自己糟蹋了。
彦昔睡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抠抠的新婚让她的心中的紧迫感破茧成蝶。
彦昔早上起床精神好极了,抠抠和费费已经去塞班度蜜月去了,临走前让她把屋子打扫干净作为这一个星期在这里居住的报酬,彦昔本想请个钟点工,后来想想反正也没什么事,也不想找卫秦,自己吭哧吭哧干了一天,把这套三房二厅打扫得光可鉴人。
彦昔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自己家里是爸爸当年房改时一套老房子,虽然也是三房一厅,但属于自己的只有一间九平米的小屋,她曾经的少女梦想青春悸动都在那里面,满满当当。现在突然一人住这么大的屋子,彦昔觉得象一支关在笼里的小兽被放出来,四肢百骸都长长了,在沙上打滚,把浴室门打开洗澡,边洗边唱,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一百三十平的地方,在我受退休的时候,我还可以养花
………【人人有本稀烂的账(1)】………
彦昔对着镜子,鼻头上被蚊子叮了一个大大的胞,通红透亮,演小丑都不用化妆。
昨晚陪着母亲大人在院子里散步,碰到爸爸同事的爱人沈大妈带着怀孕的姑娘也在散步。那姑娘打小就跟彦昔不是同一水层的鱼,彦昔送了外号,三高姑娘,个高清高眼光高。读了一个三本,毕业了凭着中上之姿和身高,挤进了南航,当空姐后,眼睛移位到了百会穴,在院子里走路,总摆出一股鸡窝里飞出的凤凰之势,彦昔腻歪之极,见到就绕道走。后来彦昔进了外企,母亲估计在邻居们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有时,彦昔开着车出院子,总能感觉到后视镜里有一对羡慕嫉妒恨的光柱。
后来这姑娘大约是借工作之便结识了一位坐头等舱的大款,把他变成了的姑爷。那姑爷据她妈宣传那是某潮州家族企业的接班人之一,资产过亿,生意遍布北上广,资产遍布海外港,连助理都开宝马七系。姑娘嫁入豪门后,工作也辞了,专心繁衍富二代去了。
钓到金龟婿后,她妈都变成空妈快飞起来了,走路象是驾了祥云一般,飘忽而至,躲闪不及。逢人就表歪理邪说,如女人最好的归宿是找个好男人,女人太能干不行,最终还是得靠男人,诸如此类。彦昔无所谓,可彦昔的妈总觉得句句都是说给她听的,听一回血压就涨停板一回。然后拿着彦昔说教,我不要你找个有钱的,可那个卫秦,绝对不行!
昨晚在花坛边碰见,躲闪不开。两位大妈亲切会晤,沈妈说啊呀小顾还没谈朋友啊年纪不小了得抓紧啊,彦妈说啊呀没办法年轻人要忙事业啊,沈妈又说事业让男人去忙嘛女人还是得爱惜自己,彦妈又说咳这什么年代了女人也得靠自己啊不能当寄生虫嘛。
彦昔一在旁插不上嘴,瞟了一眼沈姑娘,正摸着肚子看天,星光下眼白比月光更白。彦昔暗哼一声,专心和蚊子作斗争,扇得蚊虫乱飞,飞到孕妇旁边,孕妇也加入战斗,二人同时挥来挥去,远观如隔空比武。
最后还是沈妈一路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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