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玉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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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玉落谁家-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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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两位嫂子都知道,你不过是舍不得宝姐姐出嫁,说几句傻话罢了,哪里会真的和你计较,看你出这么一头大汗,仔细出去吹了风,着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探春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宝玉让他擦汗,自己又一手一个揽了熙凤和李纨,嗔道,“二位好嫂子,快别逗他了,仔细他又犯了魔怔,到时姐姐妹妹都不分了。”说的王熙凤李纨也不由地笑了。宝玉看两人并没有认真恼他,也松了口气,这珍珠鱼目的话却是不敢再说了。

    却说宝钗这里离了宝玉等人,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正见到薛姨妈正在那里看着丫头婆子们将宝钗的嫁妆装箱,薛姨妈虽然有心多为宝钗准备些嫁妆,但毕竟是为妾,这嫁妆也是有规制的,大楚律法,妾室若出身于良家,所带嫁妆不得超过三十二抬。也就是说不管良妾贵妾,嫁妆最多也只得三十二抬罢了。不过,这薛姨妈和薛蟠也算是极其心疼宝钗的了,那箱笼打的比寻常人家都大着一号,里面绫罗绸缎、四季衣物、金银玉器首饰等等都装的满满当当。

    “妈妈,这些东西让她们看着去装罢了,怎么你还在这里守着,哥哥去了哪里?刚才不是还在?”宝钗在院门口看着薛姨妈带着丫头们忙碌不停,到底心中不忍,扶住母亲让她做到了一旁树荫下的罗汉床上,亲手倒了一杯香茶奉上。

    “你走不大会儿,你哥哥就被首饰铺里的黄掌柜给叫走了,好像有人去铺子里闹事,说咱家的赤金首饰作假,里面都是黄铜,不过是镀了层金,因此叫你哥哥过去看看。”薛姨妈对此不是太在意,想他们薛家做了多年的皇商,虽如今不比往昔,但也不至于在这些首饰上做手脚,想来其中定有误会。再说即便有点什么事,凭着四大家族的联系,想来也不难解决,更何况如今女儿即将嫁入太子府,薛家自然不会将一些寻常闹事者看在眼里。

    “妈妈,哥哥性子鲁莽,可让妥当的人跟着?”宝钗可没有薛姨妈那么乐观,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大意。倘或哥哥再出点什么事,难保不会重现当年选秀的情景,连累自己进不了太子府。

    “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哥哥如今也知道分寸,岂有在惹祸的道理。再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咱家首饰铺子里的东西再不会造假的,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也就是了。”薛姨妈喝了几口茶水,笑呵呵地拉着宝钗,拿出嫁妆单子来给宝钗细看,一边又叹气道:“你父亲还在时就将你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留下来,说是将来做你的嫁妆,如今,东西攒了一大堆,却很多都是不能带的。为娘能给你的,也不过是这些了。”

    “妈妈还说这些做什么?”宝钗也不禁红了眼眶,父亲只怕是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心看重的女儿到头来却是给人做妾的,别的不说,那些早早备着的上等黄花梨的木料却是用不上了,为妾者嫁妆不得超过三十二抬,嫁妆中不得带有家具,这是规定。更何况作为太子的妾,甚至还不如平常公侯之家的妾,因为皇室中更是重视规矩,有些东西是为妾的绝对不能用的,以后她的吃穿用度都必须依着规制而来,一旦逾越就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唉,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说这个做什么,没得白惹你伤心,说起来进太子府为妾真是有些委屈你了,不过如今太子尚未娶亲,府里不过是几个侍妾同房,你进了府地位就是最高的,再加上太子有如此看重你,你以后好好侍奉,得了太子的欢心,升位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等将来太子继位,你的造化只怕不会低于你元表姐。”薛姨妈说的高兴,丝毫没有看到宝钗眼里的一丝黯然。她博览群书,自然知道历史上那些惨烈的皇室倾轧、內帷争斗。这一入太子府,她的生活中只怕就再也不会有大观园中的吟诗作对,姐妹笑谈。她必须打足了精神去面对那明争暗斗、血雨腥风。

    正在宝钗和薛姨妈各怀心事的时候,一个小厮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大声喊道:“太太,太太,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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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却说宝钗和薛姨妈在院中谈及宝钗为妾之事,自然是免不了掉一番眼泪,宝钗虽心中难过,少不得再安慰母亲一番。正在此时,一个小厮大喊着“太太不好了”从外面跑进来。薛姨妈这里正给宝钗收拾嫁妆,听这小厮喊得不像,不等他站稳,一巴掌打了过去,只把这小厮打的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薛姨妈指着那小厮骂道:“没眼色的东西,没见我正在给姑娘准备嫁妆吗?不说说点好彩头的话,说什么太太不好了,我好着呢!没得扯你娘的臊。”

    “妈妈。”宝钗忙扯住了薛姨妈,那小厮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睑处还有些淤血,身上的衣服也沾有血迹,不觉心下起疑,“这好像是跟着哥哥的富锦,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薛姨妈这会儿才有点醒过神来,在宝钗搀扶下在罗汉床上坐了,这才冲着那小厮道:“以后说话注意点!先起来吧,你才不是和你家大爷出去了吗?怎么弄成这副德行?你家大爷呢?首饰铺那边的事情可了了?”

    薛姨妈虽如此说,那富锦也不敢起来,只一手捂着脸,跪趴在地上,听的太太问,慌抬起头道:“太太,实在是出了大事了?大爷他……他只怕……只怕不好了。”富锦说完这句话,只跪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你说什么?”乍一听薛蟠不好,薛姨妈和宝钗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异口同声地开口询问。“说说吧,你家大爷又惹了什么事了?”薛姨妈有些头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道。这个薛蟠真真是她前世的孽障,专门回来讨债的,整天除了闯祸就是闯祸。前两天钗儿还说过他,让他这几日消停一些,这又惹了什么祸端啊?宝钗也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哥哥怎么总是不听劝呢?在外斗鸡走狗、不管生意上的事就不说了,可这好色鲁莽就是惹祸的根源,这京城如何比得原来在金陵时候,到处都是达官贵人,一个不小心,只怕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哥哥怎么就不知道收敛收敛,也让妈妈和她这个做妹妹的省省心。

    “富锦,没见太太问你话呢?还不快说。”看那小厮趴在地上发抖,宝钗不由地大了声音道。

    “回……回太太话,大爷他……他……”富锦吞吞吐吐,话都有些说不连贯了。

    “你不会说话了怎么的?”薛姨妈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厮素日里看着倒也伶俐,怎么今天竟结巴起来,莫非薛蟠真惹到了什么大人物?想到这儿,薛姨妈的心也有些提了起来。

    没办法,富锦眼一闭心一横,抬头哭着回道:“太太,实在是大爷不好了,这会儿还在首饰铺子的后院停着,衙门里的人都已去了。太太和姑娘还是过去看看吧!”

    “什么?”薛姨妈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身子晃了两晃,忙一手扶住了罗汉床的束腰,指着富锦骂道:“你这该死的奴才,真正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了,先说我不好了,这会儿又来咒你家大爷,看我不叫人打死你。”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叫人。

    那富锦哭的伏在地上,只道:“太太,我说的都是真的,大爷他……确实被人打死了,如今衙门里的人在那儿,不让抬回来,还停在首饰铺后院呢!”

    “被人打死了?”若说刚才薛姨妈还能安慰自己是这小厮不会说话,那这会儿听他明确说出来,只觉得胸口一窒,两眼一翻,立时便晕了过去。

    宝钗还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富锦的话,却看到薛姨妈已经晕倒在罗汉床上,忙坐下身去,一手揽住薛姨妈的身子,叫道:“妈妈,妈妈,你醒醒。”旁边早有丫鬟婆子围了上来,有捶胸顺气的,有端了茶水的,还有掐人中的,好容易将薛姨妈酒醒了过来。只听得薛姨妈惨叫了一声,“我的儿啊!”立时便捶床大哭起来。余者下人立在一边,也陪着掉眼泪。倒是宝钗,陪着薛姨妈哭了一会儿,渐渐清醒过来,道:“妈妈且先别哭了,如今不过是富锦那么一说,咱们还是过首饰店去看看吧!而且既然还有衙门的人,少不得让人去和姨妈说说,请琏二哥也过去一趟。”

    薛姨妈听宝钗说的有理,忙拿帕子拭了拭泪,遂叫了两个心腹婆子去王夫人那里,又吩咐了几个老家人去自己哥哥王子腾那里,请他们叫人过去帮着打理衙门里的人。这边宝钗也叫人备好了轿子,自己带了莺儿,和香菱一起陪着薛姨妈往首饰铺而去。

    却说那薛蟠是如何出了这种事的呢?原来薛蟠听了黄掌柜的汇报,说那位顾客一口咬定了那首饰是在自己铺子里买的,黄掌柜也看了,首饰上面确实有自家铺子里的印迹,而且账本上也确实登记了这价值千两的黄金首饰的出售情况,因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接了首饰来看,却发现那套首饰虽然造型精巧,那所谓的黄金、七宝却都是赝品,看来价值不过十两。黄掌柜是记得这套首饰的,分量、珠宝绝对不会是这位顾客拿过来的这样,因此认定了这人是借着这套首饰来敲诈,拒绝退货。可那人不依不饶,硬是要黄掌柜去找东家过来,否则就要去报官。黄掌柜虽然知道自己东家的背景,但在这京城之中,有背景的人不可胜数,那枚铜钱顺便在街上一砸,砸到的不是公侯,就会是王爷,要不也是和公侯王爷有关联的人,因此并不敢怠慢,慌忙来请薛蟠。

    薛蟠原还想着帮母亲理完妹妹的嫁妆,就要和几个朋友去喝花酒,这会儿听得黄掌柜如此说,心里便先有了几分不悦,嘴里便骂了出来,又遭薛姨妈说了几句,自然更是不快。但薛姨妈既然发话了,薛蟠自然不能再说不去,于是只好叫小厮给换了出门的衣服,兴致缺缺的去了。

    要说这日也合该出事,那薛蟠赶到首饰铺前,还未下马,就见到铺子门口停着一辆颇为普通的深蓝棉布马车,车外站着一个面容尚且之妻的小丫头,薛蟠本没有理会,却听得那轿子里忽然传出了一句话,“小雪,你进去看看,爷怎么还没有出来?”那声音娇脆甜润,恰似那黄莺出谷,宛转悠扬,又像那空谷清溪,清澈透亮,只是那么短短一句话,听得薛蟠整个人都酥软了,竟然在马上忘了下来。

    “大爷,大爷,到了!”跟着的众家人小厮看薛蟠呆坐在马上,并不下来,忙出言提醒。薛蟠啐道:“催什么催,爷还不知道自己铺子在哪里吗?”一边说一边在家人服侍下下了马,却并不着急进铺子,一双眼睛只向那乘蓝布的马车瞟过去。富锦、富春都是跟惯了薛蟠的,这会儿看见薛蟠如此形状,如何不知道他又动了什么心思,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挤挤眼睛,彼此都会意了。

    眼看走到了那乘马车的旁边,富锦故意从薛蟠左边绕了一下,一脚踩住了富春的鞋子,富春哎呦一声,身子便向旁边的马车倒去,一头便半钻进了车内,只听得“啊”一声娇媚的轻叫,显然是车里的女子被吓着了。

    “抱歉,真对不住!”富春一边道歉,一边撑着车厢的门直起了身子,顺手将车帘掀到了一边。薛蟠就在车前站着,这车帘一掀起来,自然目光就锁定在了车中女子的身上。却见那女子穿着一袭白色暗花细纱袍褂,下面是一条同色百褶裙,肤白若雪,粉腮酥融,翠发如云,梳着倾城髻。都说宝钗容姿丰美,大观园中数一数二,而此刻的这名女子却比宝钗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兼一对美眸中含羞带怯、娇柔怯弱。不光薛蟠迈不动步子,他手下那些跟着他见惯了美人的小厮们一时也屏息凝神,不敢大声呼吸了。

    那女子似是被看的羞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微垂下脸,拿帕子半遮了,低声道:“这位小哥儿,麻烦帮我把帘布放下。”

    “哦!”富春早已被那女子迷得失了心智,这会儿听得她对自己说话,喜得无可无不可,自然是有求必应,忙上前把车帘摘下,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看不见那女子,众人立时便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薛蟠忙擦了擦流到嘴角的口水,装模作样地清咳了一声,对着马车微施了一礼道:“这位姑娘,刚才是下人失礼了,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既不是有意,公子不必多礼。”那女子说完这一句,便不肯再多说一句话,车里一时静寂无声。薛蟠颇有些失落,刚才的惊鸿一瞥,让薛蟠忽然萌生了一种念头,若能让他一亲芳泽,即便就此死去也是甘心的。可是看看那轻轻垂挂的靛蓝色棉布车帘,薛蟠不觉满心失落。

    “李爷,您怎么出来了?这位就是我们东家。”黄掌柜一边和首饰铺里出来的人打招呼,一边悄悄伸手拉了拉薛蟠的衣襟。薛蟠还沉浸在刚才美女的震撼中没有回过神来,粗鲁地伸手打掉了黄掌柜拉他的手,依旧对着那马车开展着自己的无限遐想。

    “夫人,爷出来了。”刚跟在车子外面的那稚气小鬟对着马车道。

    “知道了,先请爷上来吧!”车里那美妙的声音再次响起。薛蟠不由地向前跨了两步,想要伸手去掀那车帘。

    “你想干什么?”那姓李的男子疾走几步,一把抓住了薛蟠的手甩向一边,狠狠地瞪了他两眼,自顾跨上马车,掀开车帘钻了进去。“夫人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和小雪在客栈等着的吗?”男子温柔的声音传出来。车外的众人随即都明白了,这男人原来是那美人的丈夫,真是可惜了。

    “爷出来了这么久,我有些担心。”女子的声音依旧如勾魂摄魄一般钩住薛蟠的心神。“那套首饰可换了吗?若不能换也就罢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知道爷的心意就是了。”女子轻声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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