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见我答得正经,老李却又笑了起来,指着我叹道,“你的大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哟。”
“投笔从戎,在军中屡立战功,仅用月余时间,从下士积功特升为中校营长。你这经历,可是要叫许多人眼红呢。”
他扳着手指说道,仿佛对我以往的经历知晓的一清二楚一样。
从他的话里听不出褒贬,我便只沉声答了一句,“只是尽到军人本分罢了。”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又翻看起放在面前桌上的一份文件,摇着头叹了声,“不过你的笔试成绩,似乎不怎么好啊。”
老李的这句话只叫我心里一跳。
自己笔试成绩不好那是早有考量的,此时被老李在面试时提起,不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意思。
本着多说多错的心思,我索性闭口不言,只做出一副正经庄严的模样,等着他接下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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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问答老李
第197章 举国皆战,举国死战
我又洋洋洒洒的说了许多,若不是被李将军出言打断,我怕是还要一直的说下去。@樂@文@小@说|
他向着身边的其他几位将军笑着叹息道,“到底是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敢说话。”
又指了指我的身后,看着我的眼睛里噙满了笑意,“你要是再说下去,邓先生都要等着急了呢。”
我忽然想起,在这场不过才一刻钟左右的口试里,我要面对的可不只是李将军一人的问题。
而我心里想说的话这时也早已说完,再往后却也只能靠着胡扯来凑数了。
李将军这个时候打断我的“演讲”,却也正是时候。
连忙微微转动身子,将面孔正对着李将军所指的方向,一位正颔首看着我的中年将军。
就像李将军说的,这位戴着副黑框眼镜,颌下留有短须的中年将军,确实要更像是一位先生。
邓先生看着我,却没有去翻动他面前的签筒。
“你为什么要投军?”邓先生看着我,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邓先生为什么要问这样的一个问题,却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打鬼子。”
“为什么打鬼子?”邓先生紧接着问道。
“救中国,救自己。”我直视着邓先生的眼睛,缓缓吐出了这样六个字出来。
“救自己?”邓先生眉头一扬,眼神如电般向我扫来。
我没有回避邓先生的目光,只尽力使自己的目光显得纯净无垢。
同时口中答道,“日寇猖獗,犯我中华。覆巢之下,焉得完卵。”
“现在的你,能做得到?”邓先生反问一声,话里似乎带了几分嘲弄。
我却仿佛没有听出邓先生话里的讥讽,只是看着他认真答道,“所以,我想要进陆大。”
邓先生的问话极快,根本不给我反应思考的机会。
而我的答案也几乎是脱口而出,紧紧连着邓先生的问话,就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原以为邓先生在问完这些简单的问题以后还会问些其他的什么问题,像是具体某场战例的战术布置,像是某种大形势下的战略分析。
但叫我没有想到的是,邓先生在问完这些话以后,却已经伸手在拿放在他桌上的下一人的资料。
“你可以走了。”在邓先生的口中,同时也冷冰冰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不明白邓先生话里具体含义的我,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此次口试已经光荣的失败了。
杨院长似是看出了我面上的疑惑,对我笑着解释道,“是回去等参谋本部的消息。”
听到杨院长的这句话,我终于松下一口气。
连忙起身立正,对着屋内的诸位长官再次庄重的敬了军礼,然后才转过身准备离去。
“吴雨。”
等我走到房间门口,正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喊我名字的声音。
是邓先生的声音。
“到!”
我立即大声答应,同时原地转身立正,脚下的马靴在地板上踏出了清脆的响声。
邓先生双手支在桌子上,盖住了大半的面容,叫我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只露出藏在镜片后锋锐凌厉的眼神,叫我心中不由一凛,身子站得更加笔直了几分。
“照你方才所说的,中日之间必有一场全面大战。”
邓先生双目中猛地精光乍现,叫我仿佛感受到了只有在战场最中央才能感觉到的冷厉杀气。
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如果战争就在明天爆发,你觉着,胜负如何?”
我看着邓先生,看着邓先生藏在那对厚重镜片下的奇异光采。
深吸口气索性豁了出去,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切的想法,“如果战争在明天爆发,以国‘军现今的状态,必败无疑。”
在场中众人的面色都有了变化之前,我忽然沉声喝道,“但是中国不会亡!”
攥紧了拳头,面色因激动也感到有些发红发胀。
“因为我们有五千年积淀的民族魂魄,有四万万不屈的华夏悍卒!”
“举国皆战,举国死战,何愁国战不胜?”
说完这句话,整个被用作考场的会堂里静的出奇,我只能听见自己变得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将军们面上的神情各异,明显是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众位将军们没有一个人发话,我却是不好就此离去。
心里面早就被惧意填了个满满当当,我却还得做出个大义凛然的模样来,还当真不是一般的难做。
只得在心底腹诽几句,你们看我这么有想法,干嘛不叫我跟你们一起学做菜……啊呸,学打仗呢?
不过像这样的心思也只能在脑子里转上几圈,却是万万不敢叫它从我口里面冒出来的。
毕竟,我可是还想多活几天的嘛……
还是邓先生最先打破了沉默,深深看了我一眼后,点头示意道,“你去吧。”
“是。”
我沉声应是,然后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只有我自己的心里清楚,在从这扇小小的木质房门里走出的那一刻,我忽然就有了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九位国‘军顶级将官的压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我这一出来,还真像过家芳先前说的那样,有种和小鬼子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最终百死逃生的感觉呢……
找到在外面大厅里等着我的过家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后,便笑着迎了上去。
“怎么样?”过家芳也早就看见了我,率先向我问了起来。
“还能怎么样。”我故作无谓的豪爽一笑,拿手指指着天花板说道,“敌人防守甚是严密,朝天随便放了几枪,打得中打不中,也只有天知道。”
过家芳看我做出这副模样来,却也只好苦笑了。
他也是刚刚从“九堂会审”里面出来,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难度与压力。
谁人心里都没个准头,他自己的想法,未尝和我没有相同的地方。
这个时候再问这种问题,却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倒不如索性不再去想。
和我并肩向外走去的过家芳,忽而揽过我的肩膀,笑道,“肚子正好饿了,请你吃酒,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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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陆大第十二期
1933年11月,经过连续数月的严格选拔考试,中华民国陆军大学第十二期新生,终于正式加入了陆大这所当今中国最一流的军事院校当中。;
非常幸运的,或者用过家芳的话说交了不知什么屎运的我,也成了这十二期新生中的一员。
没错,我,吴雨。
最终通过了口试,拿到了陆军大学第十二期的入学通知书。
过家芳在军事上的天赋要比我高的多,他也通过考试早就在我意料之中,因而在听到他来激动的向我报喜时,并没有叫我心里生出多少波澜。
只是扈安民和仇老三这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最终却被陆军大学拒之门外,倒叫我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当然,如果我们这几人都有戴着眼镜的话。
另有大米和一名叫做秋力行的少校,虽然并没有被招为正式学员,却也被准许以旁听生的身份留在学校学习。
所以到头来我们二十九军共二十三人赶赴南京,最终却只有四人进了陆军大学,这个淘汰比例还是非常严苛的。
虽说一旦进了陆军大学,等到毕业以后定然会分配到委员长最精锐最嫡系的中央军里去。
但我们这四人毕竟都是从二十九军里出来的,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一起,往后在学校里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送走了扈安民等人,我们四人便带上自己的行李,喜气洋洋的跑去陆军大学报道。
可谁知到了学校才被人告知,陆军大学并没有给学员提供宿舍的规矩,这前面一期期的前辈们,都是自己在南京城里找房子住的。
大家只好数落了过家芳一顿,然后抱起报道后学校配发的学员军装,顺便再次背起自己带来的行李,行李包内却也是大家带着的几套换洗军装。
就这样带着大包小包的军装,又要重新回到钱胖子替我们找下的那处小院里去。当然在我的包里,还有自己的几件常服便服在,这就是与他们三人稍稍有些不同的地方了。
走在路上的我们,将所有的行李都甩给过家芳背,想要说些什么的他被我们几人一瞪,却也只好悻悻的闷头继续走路。
自告奋勇出去打听消息,告诉我们去了陆军大学可以有学员宿舍住的,正是过家芳。
我们几人一路叹着气来到二十九军南京办事处,找到在里面喝着茶打着盹的钱胖子。
当我们提起要重新回到那间小院里去住,拜托钱胖子找房东再续几年的长约时,钱胖子却不住的搓起他那双肥厚的大手,尴尬的告诉我们房子他早就退了回去,而那间小院这时怕也早就被房东再次租了出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四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最后还是我一把揪住钱胖子的衣领,将他从房门口丢了出去,“请”他再去找房东好好谈谈。
前几日我们白天都是去四处探听消息,晚上则拉上扈安民他们去酒馆喝个半死,大家索性就都在钱胖子这里住下了。
后来送了扈安民他们离开,我们也依然留在钱胖子这里。
钱胖子这办事处虽然不大,却也和普通人家的宅子差不多,说白了其实就相当于是钱胖子在南京城里的家。
大家都是军旅出身,什么地方对付不了一晚,是以钱胖子这里不说七八个人,就是十来号人,我们也能在它这里挤上一挤。
可谁知道就在我们挤在钱胖子这里的时候,这小子或许是担心他押在房东那里的几块大洋的押金,又或许是以为我们所有人定然都要卷铺盖回家。
他却早早的就自作主张的替我们把房子给退了!
回来正好被我们拉出去喝酒,几杯黄汤下肚,他一转头竟是把这件事情完全的忘在了脑后。
就刚才他还大言不惭的说,他早就把退了房子的事情告诉过我们,是我们自己忘了,哪能怪到他老钱的头上。
我当时就骂,你他娘是在梦里告诉我们的吧,一把就把他拽起,顺势一脚给丢了出去。
把钱胖子沏好的香茶给每人都倒了一杯,我们四人找来凳子坐下,开始了无聊的漫长等待。
等一个胖子。
“这死胖子倒会享受。”砸吧砸吧嘴,晃着手里早就空了的茶壶,我不由的笑道。
本来只是顺手拿来解渴,可喝进了口才发现,钱胖子这茶水的滋味当真不错。
续了好几遍的水,直到茶水里再也没有了那股诱人的清香劲儿以后,我才无奈的将茶壶茶杯放回了原处。
“改天,得好好敲他一顿。”过家芳看着我笑道。
大米和秋力行也连连点头,显然在这一件事情上,大家已经达成了共识。
“可累死我了!”正说着话,钱胖子终于从外面回来。
天气早就冷了下来,可钱胖子额上却挂满着汗珠,显然是没走多少的远路,倒难怪要叫我们等这样长的时间。
钱胖子刚一进门就直奔他放在桌上的茶壶,像是把我们几个大活人无视了一般。
只是在他端起茶壶发现里面早就空空如也以后,才终于将脑袋向我们几人转来,“茶呢?”
“喝了。”我淡然的回答一声。
“你们就,这么喝了?”钱胖子掀起壶盖仔细看了看,抽搐着嘴角,看着我们的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
我听见钱胖子带着颤抖的声音,不由感觉到几分好笑。
翻了翻白眼,对着他反问道,“还能怎么喝?”
钱胖子回应我的,只是一声声懊恼的跳脚大骂,“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少他娘的废话!”我却是感觉不出钱胖子的心痛,就算猜出了钱胖子这些茶叶的价值不菲,可茶叶不就是拿来叫人喝的么。
对着他笑骂一句,止住钱胖子接下的更多牢骚话,“说说看,房子要回来了没有?”
“要不回来了!”钱胖子梗着脖子喊道。
看到我们四人不善的目光,连忙改口解释道,“那房子已经租给了一家南方做生意的,人都搬进去了。”
“老钱我可是还给你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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