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进来了!”
白喜坦诚地说道:“我担心你。”
孔宣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过语气还是略有些责备,“下次不准不听话。”
白喜不服气地说道:“干嘛要听你的话啊!”
孔宣却面色凝重地握起白喜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冷异常,他担忧地问道:“小喜儿,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白喜摇摇头说道:“没有啊。”
“你体内的寒冰之气……”
“你说的是它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凉凉的很舒服,还能抵挡这洞窟里的炎热,也挺好的……”
“等出了这洞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孔宣一脸的严肃,“是来到洞内才感觉到的么?”
白喜点头。
孔宣的手附在白喜的腹上,白喜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静静地站在那里,只见孔宣的眉头越皱越深,“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发作了,看来我们现在只能暂时留在这蚩尤冢里面了。”
白喜不解地问道:“‘它’是什么?”
孔宣道:“是‘寒蚕’,我原本打算找到将它逼出你的体外的时候再告诉你的,可没想到它发作得这么快。”
“寒蚕?”白喜望向孔宣,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孔宣叹了口气,“这是从洪荒时留下的一种虫子,现在已经极少存在了。因为它们总是想方设法地去寻找宿体,找到宿体后便慢慢侵蚀他们,宿体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寒蚕释放的寒气充盈,直到某一次彻底被冰封,寒蚕才会从他体内出来,而这个宿体却再也醒不来了。小喜儿,你无意中吞食的正是这种虫子,它本应该在你的体内沉睡一段时间,可也许正是这蚩尤冢的炽热让它提前醒来。”
“孔雀,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正是它的宿体,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它冻死对不对?”白喜问道。
孔宣虽然极不愿意这是真的,可却不得不承认,“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从你的体内逼出来的。”
白喜却笑了出来:“没关系,生死有命……那我还能活多久?”
孔宣沉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这寒蚕的寒气竟然能让你抵挡这蚩尤冢的炙热,它应该是一只已经成年的寒蚕,恐怕……”
“哦……”白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原来那只旋龟骗了我这么多呢!什么‘水玉’,我竟然真的信了,真的是有点笨呢!小的以后一定好好跟随明王大人,多见识点世面才不会那么容易被骗。”
孔宣搂过她的肩膀,深情款款地说道:“以后有我,再也不会让别人骗你了。”
白喜一把把他推开,正色道:“不要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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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谁是你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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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楚寒蚕的事情之后,白喜问孔宣道:“孔雀,你在无间深渊找到残月了么?她知道白寂的在哪里么?他告诉你了么?”
面对白喜一连串的问题孔宣说道:“她还算念一点师徒之情,最终还是告诉我了,当时月儿和白寂分头逃走,月儿将我引到了这蚩尤冢,而白寂则回了首阳山,他现在应该在等残月与他联络。”
“什么?首阳山?”吃惊之余,白喜鼻子酸酸的,“他怎么会回到首阳山……”
孔宣叹息道:“大概他以为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回到那里去吧。”
想到首阳山和山上的白寂,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过去,白喜声音哽咽了起来,“也许,也许他在等我……等我回去,我出来玩太久了,他一定会着急的,我们快去首阳山吧。”
孔宣拉住就要往外跑的白喜说道:“不行,你现在出去,体内的寒蚕之气没有了压制会便会大力残肆你的身体,我们要等你体内的寒气下去才可以离开。”
白喜急不可耐地说道:“这还要等多久啊!白寂走了怎么办?”
孔宣道:“等多久也得等啊,小喜儿,至于白寂——无论他藏在天涯还是海角我孔宣都会帮你找到的。”
“唉……”听了孔宣的话白喜叹息道,“谢谢你,孔雀,我觉得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孔宣笑了笑说道:“傻瓜,谁稀罕你还了。”
白喜忽然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们在这里说话,他们在里面能听到么?”她想起了上次在这蚩尤冢中听到的从无间深渊里传来的声音。
“小喜儿,你大概还不知道穿过封印的另一边跟这边的蚩尤冢是一样的,通常这边会被称为外冢,而那边叫做内冢,在内冢可以听见外冢的声音,而在外冢同样可以听见内冢的声音。上次我们来蚩尤冢的时候玄夔和穆熙恰巧就在另一边,所以他们可以和我说话。而这次内冢里空荡荡的,所以不会有谁听见我们说话的。”孔宣突然贼笑道,“怎么,小喜儿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怕被听到么?”
白喜撇嘴道:“谁有什么悄悄话要跟你说!”
“那你要说什么?”孔宣问道。
白喜故作神秘地说道:“你猜我在蚩尤冢外面见到谁了?”
孔宣打了个哈欠一点也不感兴趣地说道:“哪路神仙这么早就到了?”
白喜摇头,“不是神仙,是妖君离安。”
孔宣也有些惊讶,“怎会是他?”
白喜咬牙道:“当然是他!孔雀,真是多亏了你的五色神光了,要不然我一定没这条小命见你了……”
“他欺负你了?”孔宣问道。
白喜愤恨地说道:“他倒没有是没有欺负我,可是他杀了白寂一族,打散了青泽的魂魄,还……还对我娘出言不逊,所以我恨他。”
“你娘……”
“我娘就是花牙,是他定下亲事的还委屈回去的王后。”
“可是……你爹却不是他……”
白喜瞪着孔雀,孔雀讪讪地笑道:“其实——我恨离安他爷爷……”
“啊?”
“那老东西当年偷袭过我,太卑鄙了,所以孙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孔宣说道。
白喜扶额,这只孔雀果然是洪荒以来第一只孔雀,自白喜出生以来虽然没怎么下过首阳山可也知道离安已经做了好几千年妖君了,至于他的爷爷……
“那后来你杀了他?”白喜问道。
孔宣摇头道:“被他逃了,后来再听说的时候就已经被燐磬杀了。”
“孔雀,你说离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旁边还有一个很老的妖怪,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白喜担忧地问道。
孔宣道:“三界将乱,妖族怎么会不掺上一脚呢!”
“可魔族若是真的打破封印攻入人间界的话,他们也会跟着遭殃啊!”白喜道。
“妖族可未必这么想……”孔宣转头看着那个封印,叹了口气,“这封印若不是出现缝隙,残月也出不来,这封印支撑不了多久了……一场浩劫马上就要来了。”
白喜道:“燐磬上神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的,他们是神仙,享八方供奉,保四海平安,一定会有办法的……”
孔宣在心中苦笑,若是这群神仙真的有办法的话,一万多年前就不会让他孔宣带着魔族将三界搅得天翻地覆,那一战的魔个个勇猛,可是除了自己如今几乎全都消失殆尽。正是因为经历过那样的浩劫,才知道安平的可贵,无论是对于人间界还是对于无间深渊。
白喜的脸上开始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渐渐地她开始觉得冢内越来越热,孔宣喜道:“寒蚕之气终于开始褪去了,白喜,我们快走,要不然等寒蚕之气褪尽你会受不了的。”
出了蚩尤冢已是月照当空,寡淡的月色下,山上那些枯木更显阴森,不知名的鸟高声怪叫,白喜紧紧站在孔宣的旁边。
孔宣道:“怎么,害怕啦?”
白喜撇撇嘴,“我才没有。”话语间却却一点底气也没有。
孔宣正要带着白喜离开,身后却传来了残月的声音——“师父,请留步。”她笑盈盈地走到他们面前。
孔宣问道:“还有何事?”
残月道:“师父,你们竟然还没走远,徒儿好开心啊,徒儿想跟您一起去首阳山,当然,还有师母。”
“谁是你师母!”白喜对残月也有怨恨,若不是她白寂或许也不会走这一步。
残月嘻嘻笑道:“当然是你啦,虽然你比我还要小上千岁,不过月儿可是很懂事的,不会乱叫的,对不对,师父?”残月说完讨好地看着孔宣。
孔宣笑道:“残月,虽然你说的很对,可是,你不可以跟我们一起去首阳山。”
残月嘴角勾勒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身后张开火红色的翅膀,她飞到空中说道:“师父,虽然月儿告诉了你白寂的下落,可是月儿现在想去把他带走了,他对月儿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师父,看你能不能追上我了!”说完红色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孔宣拉住白喜说了声“扶好我。”便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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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皓月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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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离孔宣和白喜时而远时而近,虽然是朝着首阳山的方向,可孔宣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残月似乎在故意引他们追一般。
“不好!”孔宣突然说道,然后便带着白喜折向蚩尤冢的方向。
“怎么了?”白喜不解地问道。
孔宣只说了三个字——“中计了。”
回到蚩尤冢外,孔宣和白喜见到一个穿红衣的小狐正扶着白寂坐在洞口,白寂似乎受了很重的伤,那只小狐狸紧张地看着他。
白喜走到他们面前, “白寂……白寂?”
白寂已经昏迷了过去。
那小狐警惕地看着白喜,擦了擦眼泪问道:“你们是谁呀?你们认识白大哥?”
白喜点了点头,“我们是他……朋友。”
小狐狸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太好了!”
白喜问道:“他怎么了?”
“他可能……可能活不久了……”小狐哇哇地哭起来,“白大哥……白大哥,你们救救他好不好,你们是他的朋友一定要救救他。”
白喜看着这只小狐狸仿佛在看着自己,“你是谁,跟白寂是什么关系?”
小狐狸说道:“我只是一只小狐狸之前被白大哥救了一命,无处可去便跟着白大哥,虽然他不喜欢我跟着他,可他还是让我住在离这不远的山上,也会去看我,可是昨天他回来的时候却满身是伤,昏迷了好久,醒来后让我带他来这里,刚到这里他又昏迷了过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求求你们救救他好不好……”
小狐狸泪眼婆娑地看着白喜和孔宣。
孔宣走到白寂跟前俯下身子看了看,面色凝重地对白喜说道:“是离安,他的手段还真跟他爷爷一样。”
白喜哀戚地问道:“孔宣,他还有救么?”
孔宣叹息道:“白寂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造化了。”
小狐狸哭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白大哥不会死的。”
泪水模糊了白喜的双眼,她看着昏迷的白寂说不出话来,他白色衣衫上满是近乎黑色的血污,原本束起的头发随意披散着。
白喜坐到白寂的身边上,拿出玉梳给他梳着头发,口中说道:“以前你总是让我帮你梳头发,每次还嫌我梳得不好,这次我一定好好给你梳一次,绝不再会偷偷给你的头发打上结……”
白喜一下一下地梳着,可是白寂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眼泪落在白喜手里的玉梳上,落在她的手背上,也落在白寂的发丝间。
白喜哼着白寂常常唱的那只小曲儿——
“月色常常常常照故里
谁在树下寒露中立
你在远方念着我的名字
而我也只能默默地叹息
……”
此刻残月也已经回来了,她对孔宣说道:“师父果然聪明,月儿怎么都瞒不了你呢!”
孔宣厉声道:“残月,你竟敢骗为师!”
残月做了个鬼脸说道“对啊,白寂根本没有回首阳山,我也是才得知他受了重伤,想着先把你们引开然后看他还有没有救,谁知道他不等我回来就自己跑来了,唔,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这只小狐狸带他来的,早知道就不让他收留这只小狐狸了,真碍事!”
小狐狸躲在一边暗自垂泪。
孔宣道:“残月,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残月突然冷笑道:“是师父先让整个无间深渊失望!”
孔宣道:“残月,你不要再执念下去了!”
残月笑道:“执念?是吧,哈哈,可有这执念的不止我残月一个,无间深渊里个个都希望能冲破封印。再说,师父,你曾经不也这样想过么?一万多年前,不正是你带着魔族子民冲出封印的么?师父,你怕了么?”
“残月!”
还没等孔宣说完,残月便笑道:“既然白寂快死了,师父都救不活了,我也没必要在这里了,师父再见!”说完便消失了。
白喜呆呆地给白寂束发似乎没有看见残月也没有听见她和孔宣的对话一般。
“栈栈……”白寂突然轻声说道。
那只小狐狸忙拉住他的手,说道:“白大哥,我在这里。”
白喜刚刚止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他叫你‘栈栈’……”
小狐狸点了点头,“这是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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