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爷家族那年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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佬爷家族那年那事-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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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听说紫竹重生,一下子震惊得呆住,他父亲感叹道:“想不到,这紫竹还真有灵性,在消失数十年之后,再度涣发出新机,真是匪夷所思啊!不过,这次还真是让小黎受苦了。”朱道明父亲尽管沉默寡言,但当他获知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之后,仍是难掩激动道。

    “竹如其人,这黎家自古以来,都是刚性秉直,宁折不屈,光明磊落。所以,才有这数生数灭的曲难。”朱道明母亲打小听过黎家不少故事,有感而发地赞许道。

    朱道明父亲沉吟片刻,频频点头道:“家宏外秀内刚,是个性情中人,而且处事慎密,是个难得的人才。亏得上天开眼,不负他一片苦心。如今紫竹一出,若是经了时日,待得成林伐取,今后,他想不发财也难了。”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阿弥陀佛!”朱道明母亲双手合十,替我老表暗暗祈祷。正在大家欣喜之际,朱道明的电话响起。他接过一听,见是我老表,关切地问道:“黎哥,你那紫竹现在长势如何?”

    电话里一下子沉寂下来,过了许久,只听我老表用苍凉的声音说道:“道明,这紫竹恐怕要遭不测了。”朱道明闻言,不觉大骇,瞬时愣住。他父母一见,情知不妙,刚刚还满脸春风,刹时僵住。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屏住呼吸。等待着朱道明说话。

    “黎哥,你别急,这紫竹现在倒底遇到了什么情况?”朱道明清了清嗓子。镇定了一下情绪,对我老表轻声问道。

    我老表沉吟一阵。深深叹息一声,把从刘镇长那儿得到的信息,悉数告知朱道明。之后忧虑道:“如此一来,我怕这紫竹就再无生机了。”朱道明一听,暴跳如雷道:“黎哥,他们知不知道,这紫竹可是稀有物种,你为此花费那么多的心血。难道他们就一点不体恤民情?如果被他们这么轻易涂毒,岂不是丧尽天良?不行,我这两天过来走一趟,给他们说明利害,一定要保住林园。”

    “道明,来不及了。我已问过刘镇长,他说路线已定,更何况这紫竹,在他们眼里无只是一个民间传说而已。再说,以它现在的价值。我们根本无从评估。所以,想要保住林园,希望渺小。依我看。只能另想办法了。”我老表悲伤地叹息道。

    朱道明父亲在一旁听得真切,心里真在为紫竹的前途无措间,闻听我老表说到另想办法,心里一动,示意朱道明一眼。朱道明赶紧把电话递了过去,只听他父亲镇定道:“家宏,以现在的情形看来,事确实情紧迫。你若是还有什么办法,只有有利紫竹。只管说来。我们大家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拿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我老表听是朱道明父亲的声音,心里不觉一暖。自从竹林将毁的消息之后。我老表内怕亲人担忧,外怕别人晓知详情,从中发难。数日里,一直不敢隐忍着内心的纠结,没有任何倾诉对象,这会陡然听到朱道明父亲一片关切之情溢于话声之外,怎不感激涕零,他用哽咽的语话道:“伯父,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们成全。”

    朱道明父亲深知我老表处境艰难,听到电话里传出的抽搐声,两眼跟着潮润起来。朱道明母亲一看,心里亦是一酸,从桌上拈起一张纸巾,嘤嘤悲泣起来。

    “家宏,我们不是外人,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只要朱家能够办到,我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尽力周全。”朱道明父亲拿电话的手颤动着,嘴里却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老表沉默少许,开口道:“伯父,既然事已至此,我想一不做、二不休,再冒一次风险,把紫竹移植到你们吴湖来,您看如何?”

    简直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众人闻言,不觉刹时愣住。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在这危急时刻,我老表竟能作出如此大胆的决定。试想,这千里移植,对脆弱的紫竹而言,会给它带来多大的风险,不说这时季因素,就凭水土这一项,它能否适应,就是未知,一旦出现问题,对我老表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家宏,你觉得这种设想有几分成算?”想到这些,朱道明父亲心里一沉,犹豫道:“你可知道两地相隔千里,这温度、土质都有相当大的差异,若是一旦出了什么差池,这紫竹——”老人欲言又止道。

    “伯父,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再多抽一些血,好好把它浇灌一下。”我老表义无反顾道:“所以,我想请伯父为紫竹在吴湖寻一片落脚之地,到时候,我把竹笋给您们带过来。”

    朱道明父亲闻言,知道我老表已下定决心,老泪横纵道:“孩子,真苦了你了。不过,请你放心,这找地的事,我和你阿姨、道明,一定会竭尽全力全力,把它安置在最为妥当的地方。至于以后,就看紫竹的造化了。”

    “谢谢,谢谢,有了伯父的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了。”我老表抑住悲泣,一迭连声道。随后,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也烦请伯父费心一番,这事我曾与道明商议过,那就是这紫竹林的竹根,由于它与别竹根不同,材质、颜色都很特别,本来,我最初的想法是,若是紫竹不能复活,挖出它们,做成艺术品,亦是不可多得珍品。鉴于这次事情出得突然,我们也只得把它们提前挖掘出来。到时候,还请您请一些能工巧匠,根据它们材质,打造成型,制成工艺品。那样的话,也算物尽其用。”朱道明父亲闻言,细细一想,不由大喜道:“孩子,你果然是深谋远虑,难怪当初你那么自信地要收回竹林,原来,你早有成算。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哪!道明没看错你。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促成。”

    “那就拜托了,到时候若有情况,我再与您们联系。再见!”我老表在电话里大声说道。

    “嗯,再见,保重!”朱道明父亲一脸慈祥道。

    收起电话,朱道明的父亲顿时陷入沉思,他想不到,我老表在回家之前,早把事情考虑得周全。如今,在面临如此重大的变故时,又能临危不乱,沉着冷静,方能做出如此重大权宜:“太难得了,太难得了,难怪黎家虽然世代单传,却总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基因使然,基因使然啊!道明,你真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以后,你可要多向你这个黎哥好好学习呀。”朱道明父亲望着朱道明,赞誉道。

    朱道明从父亲手里接过电话,想了想,突然惊喜道:“听黎哥如此一说,他岂不是要来吴湖了。太好了,太好了,这下若是把紫竹迁了过来,他也就再无回去的必要了。看来还真是世事无常啊,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了。”

    “对你是好事,可对你黎哥来说,就是一场劫难了。你看你,只顾自己快活,不管他人死活。”朱道明母亲见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又爱怜又恼恨地对他喝斥道。

    朱道明一听,不服气道:“谁说我不管黎哥死活了,过两天我就过去,和他一道移植竹笋去,顺道把他一家人接来吴湖,让他把根扎在这里。”

    他母亲一听,把手里的纸巾丢进竹篓,眼望着自己的儿子,轻声欣慰道:“嗯,这还像是兄弟间说的话。”(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探虚实 知无回旋地
    当我老表正在与朱道明家人通话之际,这时,芳菲早悄悄回到家来。她在一旁静静地伫立着,从我老表与朱家的谈话中,得知那片黎家祖传的紫竹林,即将被横穿龙潭镇的省级大道挤占,而终将不复存在。不由一时愕然,手里拧着皮包,呆呆地怔在一旁。当我老表收起电话,回头见到神情沮丧的芳菲,不觉一惊,按捺住复杂的心情,对她轻声问道:“芳菲,你啥子时候回来的,怎么了?”

    “家宏,别再瞒我了。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芳菲一脸痛惜地望着我老表,言语中透出阵阵哀切:“实话告诉我,这倒底是咋回事?”我老表闻言,见再无法隐瞒,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知芳菲,随后淡淡一笑,对她安慰道:“不过没关系,刚才我已经给道明家去过电话,让他们安排一下,我准备把紫竹转移到那边去。”芳菲听完,缓缓坐了下去,蹙紧眉头道:“家宏,你考虑过没有,这紫竹如此娇贵,在当地都是生生死死、几起几伏,倘若离了乡土,哪还有成活的道理?以我看,你就不要再折腾了,还是好好把做自己的生意做好要紧。”

    我老表听芳菲陡然间,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一时愤慨起来。他压低嗓门,对芳菲慷慨道:“芳菲,你听我说,我这怎么叫折腾来着?你也知道,这紫竹是黎家维持荣耀的根本,若是有半点希望,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更何况,我身上还流动着黎家血脉,即使倾尽心力,我也要想办法让它待续下来!”

    芳菲昂头看着我老表坚定的神情。不觉越是担心起来。她抬起稍显臃肿的身体,站起来,无奈地盯视一眼我老表。蹒跚着走进卧室。我老表一见,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在沙发上,大脑中瞬时一片空白。

    没过几天,我老表找到租房房东。听说房屋已经腾了出来,便乘车回到乡下,望着满头白发的母亲,他踌躇再三,只是搔首不语。我舅母一见,扶住他的手道:“家宏。你今天怎么了?有啥子话,别憋在心里!我们母子间,还有啥子不好开口的?”我老表闻言,眼眶里盈盈转出眼花,他别过脸去,轻轻擦试一阵,转过头来,对母亲哽咽道:“娘,您这么大的年龄,孩儿本不该让你为我们操劳。只是眼见芳菲的身子越来越重,我现在生意又忙。所以,不得已。只得请您过去,帮忙照顾一下芳菲,你看要不要得?”我舅母闻言,用力拍打一下我老表手背,怨声道:“看你个鬼东西,原来是为这事在老娘面前抹眼泪,也不怕别人看见笑话。家宏,实话告诉你,我早想过来。好好照顾一下芳菲,她现在呀。可是我们老黎家的希望呀,只是——”说着欲言又止道:“只是——怕你那房屋太小。不太方便,所以一直不好开口。”我老表一听,破泣为笑道:“娘,你放心,为了起居方便,我已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若您愿意,这两天就搬进去,您看要不要得?”我舅母闻言,不由大喜道:“有啥子要不得,当然要得。这两天,我在家里收拾收拾,过两天,我让人帮忙把家里的鸡鸭也宰了,顺道难给们带过去。”

    “这——”我老表迟疑道。我舅母一见,对他嗔哄道:“这啥子,我这一走,难道把它们丢给黄鼠狼不成。”只听得我老表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我舅母一脸喜色,我老表心里一下子舒畅开来,他站起身来,对我舅母说道:“娘,那我今天先走了。过两天,待我那边家搬好后,我便回来接您。”我舅母一愣,拉住我老表道:“都啥子时候了,慌啥子,吃过饭再走!”我老表笑了笑,对我舅母谎言道:“娘,这几天店里比较忙,我还得早些赶回去。”我舅母眼望我老表近来憔悴了许多,满脸痛惜道:“家宏,再怎么着,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我老表眼圈一红,点了点头,赶紧抽身离去。

    来到镇上,我老表顾不得吃饭,来到办公楼,找到刘镇长。见他正在读报,便敲了敲房门,刘镇长抬头一望,见是我老表,赶紧起身招呼他在办公桌边坐下,倒过一杯茶水,惭声道:“小黎呀,真过意不去,这地刚刚拿回,又要被占用,你说——”我老表看了看刘镇长,见他一脸难色,知道大局已定,便轻声问道:“刘镇长,您可晓得,这修路的事,啥时候动工?”

    刘镇长顿了顿,开口道:“这补偿款已经下来了,若是不出啥子意外的话,我想也就是近一个月的事。小黎呀,你可不要难过,听说这次的补偿费,还是比较可观的。”

    我老表心里一沉,垂下头去,双手来回地搓了搓,对刘镇长深深叹息道:“刘镇长,您也知道,这可不是我的初衷啊!我是想,如此一来,这黎家的根基,到这里,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刘镇长见我老表一脸悲切,心里甚是不忍,过来拍了拍我老表的肩头,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没关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了补偿款,再在城里置一些房产,我看未必不是好事。你可要想开些,哪方水土不养人啊!”

    我老表沉默一阵,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刘镇长,轻声问道:“刘镇长,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事有蹊跷,这路为啥子修得这么巧,偏偏就从紫竹林中穿过,这其中——”

    刘镇长听我老表这一问,不觉一震,踱步过去,掩了房门,脸上现出一片为难之色,对我老表拂了拂手道:“小黎,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正所谓察见渊鱼者不详啊!”我老表听刘镇长话外有音,早觉悟过来,便站起身来,怆然笑道:“只可惜,这紫竹怕是从此真的要在龙潭镇消失了。”

    “啥子,你说紫竹——”刘镇长从我老表话语中听出意味,心里一振,瞪眼望着我老表,瞠目道。

    我老表知道再无回旋之地,悠然一声长叹:“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处处不留人,我自成一处!刘镇长,这官场之中果然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心叵测呀。”

    刘镇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试探道:“小黎,难道你听到过啥子了?”

    我老表看了看刘镇长,讪笑道:“刘镇长,不瞒您说,我也曾经在政府部门当过差,那潘市长的身边也未必没有我不认识的人。所以,从您给我消息之后,我四处打听了一下,这修路改线一说,怕不是子虚乌有之事啊。其中原委,刘镇长可以比我更清楚一些,只是碍于某些人,不好说明罢了。”

    “叹,小黎,你是个聪明人,自古道:‘民不与官斗,官不与府斗!’该放手时且放手,可不能一时糊涂啊!”刘镇长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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