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关紫渔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往前跑了两步,然后一脚就踢了过去。
论武功,卢鹤彰当然高过关紫渔不少,但是之前被池中天那一掌拍的还没完全恢复,因此倒也不能太大意。
“呼!”关紫渔一脚从卢鹤彰面前扫过,那一阵劲风刮的脸生疼。
紧接着,关紫渔又是一脚踢过来,她从小就是练外家功夫的,力道那是相当大,丝毫不逊于男的。
卢鹤彰再一次躲避开后,马上看到了她的破绽,等到关紫渔再一次一脚踢过来的时候,卢鹤彰忽然间身形一转,飞速绕到关紫渔的侧面,然后右手握拳,猛然打在了关紫渔的肩膀上。
关紫渔一心想着进攻,下盘根本不是很稳,这颇有劲道的一拳打过来,登时被打的歪倒在一旁,狼狈地摔在地上。
这一拳卢鹤彰打的不轻,关紫渔觉得自己的臂膀失去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断了,还是脱臼了。
趁着这个空档,卢鹤彰飞快地跑到池中天面前,yīn笑了两声之后,就举起了剑。
此刻,池中天低着头,一手用剑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肚子,双目紧闭,身体摇摇摆摆,好像随时要歪倒。
“小子,对不住了!”卢鹤彰说着,举起手中的剑,猛地朝池中天地脖颈处扎去。
“不要!”关紫渔挣扎着抬起上半身,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地吼叫。
“啪”一声不大不小地闷响传来,卢鹤彰发现自己的剑却无法前进了。
一只手,正紧紧地抓着卢鹤彰的剑身。
这只手不是别人的,正是池中天自己的,他在最后关头奋力伸出手掌,握住了这一剑。
这也许是天意,因此此刻,卢鹤彰的剑尖,距离池中天的脖颈处,也就不到两指的距离了。
就是这小小的距离,卢鹤彰却无法再进一步。
“小子!你找死!”卢鹤彰一边恶狠狠地使劲,一边还故意地转了转剑柄。
池中天抬起脸,一边露出一个笑容,一边依然死死地抓着剑身。
握住剑身的手,此刻已经开始出血了,开始是一滴一滴,慢慢地就开始一股一股地流出来,可想而知,池中天的手只是肉掌,用肉掌攥住一把铁剑,如何能吃得消。
更何况,卢鹤彰还故意使坏地转动剑身。。。。。。
“你杀不了我,你信不信。”池中天挤出了一句话。
卢鹤彰哈哈一笑,然后说道:“我杀不了你?这句话,你还是留着给阎王爷说吧!”
说完,他忽然抬起右脚,朝着池中天的头部踢去。
“啪!”面对此刻已经强弩之末的池中天,这一脚轻而易举地踢在了池中天的额头,顿时,池中天的额头上裂开一个大口子,鲜血再一次汨汨地冒了出来。
但就是如此,池中天只是脑袋向后仰了一仰,腰板却没有弯下,而且抓着剑柄的手也没有丝毫松开。
“我跟你拼了!”关键时刻,关紫渔终于站了起来,连跑几步之后,整个人犹如飞鹰扑兔一般朝着卢鹤彰扑去。
卢鹤彰听到后面的声音,赶紧一个转身,松开手中的剑之后,猛然挥出一拳,正好打在了关紫渔的肩膀处。
但是,这一下却没有把她打飞,因为关紫渔的两只手也紧紧地抓住了卢鹤彰的胳膊。
“贱人!我宰了你!”卢鹤彰想奋力抽出手掌,但是却没抽出来。
“公子!动手啊!”关紫渔忽然大喊一声,这一声把池中天从浑噩中喊醒了。
第三百二十回…无奈而返
池中天挣扎着用握着那把剑的手,奋力回转,向着卢鹤彰的腿扎去。
卢鹤彰听到关紫渔的喊声之后,心知不妙,猛然又感觉到后腿处有一阵凉风,顿时头也不回地就是一个后甩腿,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把铁剑瞬间就被卢鹤彰踢飞了。
“哈哈!想暗算我!”卢鹤彰已经知道自己把一把剑踢飞了,登时趾高气昂地大笑。
“啊!”就在卢鹤彰刚刚踢飞那把剑,转而想甩开关紫渔的一个间隔中,他突然觉得后腿猛地一疼,然后那条刚刚踢剑的腿,就失去了知觉。
池中天此刻奋力地站了起来,一手握着承影剑,一边努力地笑着。
卢鹤彰紧接着下身一软,马上就瘫倒在地上。
其实,刚才池中天去扎他的腿,那不过是个障眼法,他断定卢鹤彰无暇转身,一定会用腿来踢,那么,自己另一只手握的承影剑,则正好派上了用场,趁着卢鹤彰的腿还没收回的时候,拼尽刚才积攒的所有力气,一剑挥出,承影剑锋利之极,削铁如泥,何况一条肉腿了。
“啊!”卢鹤彰的惨叫声顿时响起,而关紫渔则是赶紧松开卢鹤彰的手,因为她发现池中天刚刚站稳的身形,好像又要倒地了。
这一刻,冯破山终于奋力地将缠着他的最后两个雪鹜宫的人一剑击杀,然后一扭头,看到卢鹤彰的状况之后,便飞快地跑了过来。
“丫头!你去帮武阳!”冯破山一把扶住池中天,将手中的龙泽剑递了过去,嘴里焦急地喊道。
关紫渔听了之后,猛地一点头,接过剑就冲了过去。
这时候,卢鹤彰飞快地在大腿根点了几下,算是止住了血,挣扎着想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冯破山先是把池中天扶坐在地上,紧接着一脚飞过去,将卢鹤彰踢倒,然后蹲下用手卡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拿解药来!”
卢鹤彰此刻心里恼怒的要命,眼看刚才就要取了池中天的小命了,谁知道这转瞬之间,人家非但命还在,自己的一条腿竟然还没了。
“没。。。没有!”虽然下半身剧痛,但是他嘴还是很硬。
“啪啪!”冯破山一出手就点了他的几个穴道,紧接着就开始在他的怀里摸索起来。
摸了半天,除了摸出两串铜管钥之外,什么也没有。
冯破山不甘心,又仔细地查了一边,靴子里,缠腿里,甚至连那条断腿上的靴子也找了一边,但依然毫无所获。
“噗!”这时候,池中天忽然狂喷一口鲜血,把冯破山吓了一大跳。
“小子!你怎么样!”冯破山扶住池中天,大声地问道。
池中天抿了抿嘴唇,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觉得,难受。。。。。。”
“你试试看用内力调息!你的内力不是很厉害吗,你快试试,看能不能把毒逼出来!”冯破山喊道。
池中天苦笑一下,然后说道:“不。。。不行,我浑身无力,根本运不了内力。”
“娘的!”冯破山听到这话,气的大骂了一句。
“嘿嘿!小子,你活不了多久了,最多三个时辰,你就魂归了,哈哈!”卢鹤彰抬起头,狰狞地说道。
这时候,冯破山根本没心情再跟这个卢鹤彰置气,他开始飞快地转动脑筋,想想怎么才能救池中天一命。
那边武阳有了关紫渔的加入之后,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几个雪鹜宫的弟子眼看无法占到便宜,又发现卢鹤彰已经这样了,只能虚晃几招之后,飞快地逃跑了。
他们跑,武阳和关紫渔自然也不会去追,他俩飞奔过来之后,急促地问道:“公子怎么样!中的是什么毒!”
冯破山摇摇头道:“三叶蚀骨散,霸道之极,整个西北武林无人不知,此毒取三种毒叶的汁水,混以蚀骨蚁的毒素调治而成,中毒者先是浑身酸麻疼痛,继而骨头变软,最后全身无力,筋疲力竭而死。”
“我没让你跟老子说这个,我是问你怎么救公子!”武阳听了冯破山的话,顿时气得破口大骂,一时间也忘了身份和礼节。
这时候,池中天忽然摆了摆手,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嘴唇蠕动地说道:“不可。。。不可对前辈无礼。。。”
“公子!”武阳看到池中天这幅半死不活地模样,鼻子一酸,一串眼泪就流了下来。
“别哭了!哭是救不了人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雪鹜宫,看看北灵萱有没有办法!”冯破山说道。
此时此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去雪鹜宫,恐怕池中天只能等死了。
“那这个人呢?”关紫渔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卢鹤彰。
冯破山想了想说道:“让他在这里听天由命了,现在管不了他了!赶紧走!”
话音一落,武阳和关紫渔就赶紧抬起池中天,然后冯破山收拾好其他的东西,三个人就开始快步朝着雪鹜宫的方向走去。
因为池中天的交代,所以他们也没把马牵出来,现在只能依靠两条腿了。
关紫渔抬着池中天的腿,在后面走,此刻的池中天哪里还有平时那副潇洒英俊的样子,满脸鲜血,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一只手已经血肉模糊了,而另一只手,正紧紧地攥住承影剑,剑身上的血正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仿佛是承影剑流的泪。
关紫渔实在不忍再看池中天,她只能抬头看着武阳的背影,借以转移视线。
三人 大概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累得不行了,也难怪,刚才经历一场恶斗,连口气都没喘,现在又抬着个人,不累就怪了。
冯破山知道现在绝对不能休息,现在的时间对池中天特别珍贵,早一点到雪鹜宫,就多一分希望。
“来!咱们换换!”冯破山走过去将手中拿的杂物一甩,对着关紫渔说道。
关紫渔现在也撑不住了,她知道不能逞强,赶紧依言让开。
等到武阳累的时候,关紫渔就去替换,然后冯破山累了,武阳再去替换。
就这样,三个人换来换去,再加上有一股气撑着,倒也坚持了很久,玉珠峰脚下的亭子,已经能看得到了。
第三百二十一回…死马活医
“快点!马上就要到了,加把劲儿!”冯破山此刻正走在前面,一边两脚不停,一边焦急地催促。
就在几个人走到一处大石堆附近的时候,冯破山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白sè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冯破山正待有所动作,却不料听到一声:“别紧张,是我!”
三人定睛一看,此人原来是北灵萱。
此刻,北灵萱一身便装打扮,外面简单地套了一件白纱,像是十分匆忙地样子。
“他怎么了?”北灵萱用眼睛一扫,发现池中天的模样之后,眼珠子瞪得滚圆。
关紫渔正要说话,冯破山却抢先一步说道:“北宫主,你为何要派人前来追杀我们?”
北灵萱愣了愣,没有答话,而是急切说道:“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你们赶快跟我走!”
说着,北灵萱一马当先地朝一侧走去,但是方向却并不是朝着雪鹜宫而去。
“冯前辈,这。。。。。。”武阳看着北灵萱的背影,皱着眉头问道。
冯破山叹了口气,然后一咬牙说道:“走!跟上她!”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况且如果北灵萱真的有坏心,那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在此地将他们击杀,也不是难事。
三个人护着池中天脚步飞快地跟在北灵萱的身后,这途中池中天倒是醒了一次,但仅仅是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又昏了过去。
走着走着,几个人便来到了另一处山峰的脚下,北灵萱带着他们又走了一会儿之后,便在一处看起来像是山道入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北宫主,这是哪儿?”冯破山疑惑地问道。
北灵萱一边有节奏地拍了拍手掌,一边答道:“别问这么多了。”
很快,从山道口的里面,跑出来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一身黑衣打扮,看到北灵萱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弯腰行了个礼。
“你们几个,赶紧抬着这个人到我娘那里,我们先走一步!”说完,北灵萱扭头对冯破山说道:“把池公子交给他们吧。”
抬了一路,武阳和关紫渔早就累了,冯破山也好不到哪去,闻言之后,赶紧让那几个人接过池中天,为了保险起见,冯破山让武阳和关紫渔跟着北灵萱先走,而他则随着池中天一起,以免路上有什么变故。
几人商量好之后,就开始分头行动。
冯破山跟在那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后面,沿着一条山道开始向上攀岩,令他惊讶的是,这几个人虽然抬着人,但是走路的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并且还很稳当。
很快,几个人抬着池中天就来到了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这地方到处都是树木,看起来乱七八糟,但是这几人却是很熟悉的样子,没走几步就穿过了树林,来到了几间房屋的前面。
此时此刻,在房屋前面,正站着北灵萱和武阳以及关紫渔,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中年美妇。
“赶快送到屋里。”北灵萱看到几个人来了以后,直接让他们把池中天抬进屋里。
进到屋里,先是把池中天放在一张大床上,然后北灵萱侧身一让,那中年美妇便走了过去,抬起池中天的手腕,手指一搭,就开始号脉。
仅仅几个眨眼的工夫,中年美妇便面sè凝重地将手指移开。
看到这个举动,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里一紧,要知道,号脉是需要时间的,如此快的号脉,只能有两个解释,一是号脉的人不懂脉相,而是脉相已经显露出即将死亡的迹象。
这时候,谁还会去想第一种?
“娘,他怎么样?”北灵萱问了一句。
这中年美妇正是北灵萱的母亲,有名的才女,凌墨烟,她不仅jīng通四艺,对医道也是颇有心得。
“基本上没救了。”凌墨烟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她这话一说,武阳和关紫渔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冯破山激动地走上前,一张脸急的发红:“你说什么?没救了?”
“是,中的毒太重,而且中毒之后他还发力了,导致毒xìng加快。”凌墨烟淡淡地说道。
“呜呜。。。都怪我!我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我为什么要让公子出手!!”关紫渔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猛然间开始嚎啕大哭。
北灵萱此刻也是呆若木鸡,她之所以让卢鹤彰去劫杀池中天,其实本意并非要为难池中天,而是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策,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借的这把“刀”反而现在被折断了。
“北宫主,你一定要救活他,他是什么身份你也知道,如果他死在这里,池远山是不会放过你的!”冯破山喘着粗气说道。
这话虽然有些威胁地意思,但北灵萱却也无心去挑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