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开始乱了起来。
虽然傲霜雪早对池中天芳心暗许,但那也只是埋藏于心里的,并没有直白地说过。换而言之,即使有爱意,也是悄悄地。
然而现在池中天突然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真让傲霜雪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池中天居然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喜的是池中天想娶自己。
不过,当傲霜雪反应过来这是池中天的醉话之后,心情又有些平静了。
“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傲霜雪是不信的。
她所奉行的真理便是“一个醉人,连自己说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保证说出的话是心里话呢!”
虽然有些悖论的感觉,但细想起来,也是经得起推敲的。
“好了天哥,你醉了,快睡吧!”傲霜雪轻轻抽出自己被攥的有些生疼的手,然后给池中天盖上了被子。
“我没醉。。。我。。。嗯。。。”又嘟囔了几句之后,池中天显然抵抗不住醉意了,伴随着极其轻微地鼾声,睡着了。
池中天睡着之后,傲霜雪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安然入睡地意中人。
记忆中,傲霜雪觉得自己好像很少这么仔细的看看他。
想想这个男人从小对自己表现出的关爱,那种情投意合的感觉,以及长大后对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愫,种种的迹象都让傲霜雪深深地爱上了池中天。
只不过他们还年轻,没经过太多的事,所以“爱”这个东西到底是怎样的,他们并不理解。单纯的互相喜欢就是爱吗?
不可知也。。。。。。
这其实也与池远山和姜怡筠的想法不谋而合了。情投意合的年轻男女一起经历一番各种事情之后,会明白许多旁人教不会的道理的!
呆了一会儿之后,傲霜雪也有些倦意了,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伸懒腰,扭头把烛灯吹灭之后,正要起身离开,转念一想,又怕池中天醉醺醺的半夜万一醒来又吐又折腾的,所以干脆就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把池中天往里面又推了推,而后自己沿着床边和衣而卧了。
这一晚,按说应该结束了。
但是偏偏不,越想平静的呆一晚上,越是不让你如愿。
现在,丑时刚刚过去。
这个时候,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做梦的时候。
不过练武之人有个习惯,那就是睡得再死,只要有动静,都会jǐng觉起来,这是多年修习内功所致。
当然,喝醉酒的不在其列。
池中天早已睡熟,虽然鼾声没有了,但是均匀的呼吸声足以说明。
傲霜雪此时也已经快进入梦中了,毕竟她也累了。
突然!傲霜雪猛地睁开眼睛。因为她在朦胧中突然听到了一丝微弱声音,特别微弱,但对于傲霜雪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足够听见了。
此时傲霜雪只是睁开双眼,并没有起身,因为她在判断这个声音到底是什么。
渐渐地,听出来了,这是脚步声,确切的说,是一个不太会武功的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慢腾腾地,像是一步一步挪动一样,来到了窗前。
傲霜雪心想这里是雍门府,难道会进贼?况且就算是进贼,那怎么能摸到这间屋子?要知道,这可是客房,哪有贼会去客房偷东西的。
想到这里,傲霜雪突然脑子里一闪,马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八成是雍门雨晗那丫头要捣鬼。
果然,这个念头刚落,傲霜雪就听到细微地“呲呲”声,扭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小竹筒从窗户上插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傲霜雪笑了。
太低级了,这是江湖上最低级的最下三滥的方法了。
一只空心的竹筒,一定要竹子做的,因为竹子质硬、脆,不易折断。然后一端削尖,便于刺进窗纸,而后把有毒的粉末放入其中,外侧用火星引燃,待产生气体后之后用嘴一吹,把毒气沿着竹筒内部吹入房间,用来达到目的。
这种行径虽然各大门派不屑使用,但了解一定是要了解的。
我不指望这个伤人,但也不能让这个伤到我。
所以看到这之后,傲霜雪屏住呼吸,然后不声不响的起身,下床,缓缓走到窗前,抽出随身携带的素帕,团成一起之后,放在了伸进来的竹筒口处。
果然,没过一会儿,窗户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此时,竹筒正斜斜的耷拉在小孔处,显然是外面的人已经把手松开了。
接着,就传来了一阵跑动的声音,咳嗽声也渐渐地消失了。
傲霜雪此时把手帕取下,然后把竹筒抽了进来,一边低头笑一边心里暗自说道:“小丫头片子,跟我玩这个,你还嫩的很!”
第七十八回…烦事不断
这一晚,除了这点小波折之外,其余的时间,都非常的平静。
池中天努力睁开还有些酸胀的眼睛,然后用手背自然的揉了揉。
醉酒后醒来,总是觉得没睡醒,所以眼睛会很酸。
过了一会儿之后,池中天感觉好一些了,便双手一使劲,撑起了身子。
习惯xìng的一扭头,把池中天吓了一跳。
因为此刻他发现傲霜雪正躺在他旁边,嘴角还含着笑,似乎睡得十分香甜。
这是怎么回事,傲霜雪怎么会和自己睡在一起!
池中天惊愕中四下一看,发现自己虽然外套不见了,但里面的衣服还都算整齐,除了睡觉压出来的褶皱之外,其余的没什么变化,而傲霜雪连外衣都还在身上,除了鞋子脱掉了,其余的都是保持原状。
看到这些,池中天放心了。
池中天对男女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但他是个思想很守俗的人,这洞房花烛夜的事情,只有明媒正娶,拜过天地之后才行。
虽然之前也和傲霜雪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过,但那都是清醒的时候,而池中天现在记得昨晚是喝醉了,所以才有些不放心。
“天哥,你醒啦!”傲霜雪睁开了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眼睛,微笑地说道。
池中天正在胡思乱想,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傲霜雪已经醒了,便说道。
“是啊是啊,刚醒,你怎么没回你房里睡啊。”
“你还说呢。。。。。。”傲霜雪说着,也坐了起来,然后蜷起腿说道:“你昨晚喝醉了,满嘴胡言乱语的,我怕你半夜醒了难受,不放心,所以就在这里陪你了。”
“你这丫头,有什么不放心的啊,这一晚你没睡好吧,看你眼睛都是肿的。”池中天掩盖了心里的感动,亲昵的用手摸了摸傲霜雪的头发。
“还好意思说呢!”想起池中天昨晚露骨的话,傲霜雪就有些脸红。
“你怎么了?大白天的脸怎么红了,很热吗?”池中天疑惑地问道。
“哪有哪有!谁脸红了!行了,赶紧起来收拾吧,要不然一会儿万一雍门公子来找我们,看到我们还没起床,而且我俩还睡一起,会让人误会的!”傲霜雪一边下地穿上鞋,一边说道。
“这有什么啊,我们只是睡到一起,又没干别的。。。。。。”说到最后,池中天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小了。
“你说什么!”傲霜雪突然问道。
“没有没有,赶紧洗洗收拾吧!”说着,池中天也开始穿上外套准备去洗漱。
“对了,天哥,一会儿我告诉你件事情,保证你听了觉得很有意思!”傲霜雪故作神秘地说道。
“什么事情,神秘兮兮的。”池中天一边穿鞋一边说道。
“一会儿再说!”说完,也不等池中天答话,整整衣衫便出门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傲霜雪刚一出门,迎面就看到了雍门子狄。
雍门子狄看到傲霜雪从池中天的房间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出来,不禁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这两人的关系已经。。。。。。
傲霜雪也没想到会出门就遇到雍门子狄,一下子便感到十分的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傲姑娘早啊,我还以为你们没这么早起来呢。”雍门子狄说话也够可以的,直接用‘你们’两个字,就把傲霜雪和池中天栓到一起了。
傲霜雪哪能听不出来这么明显的意思,赶紧解释道:“昨晚师兄喝醉了,我怕他半夜起来万一不舒服,所以就守了他一夜。”
“哦,是这样啊。”虽然傲霜雪解释了一番,但雍门子狄心里显然并未当真。
正巧,这时候池中天也出来了,看到雍门子狄在门口,便招呼道:“雍门贤弟早啊!”
“池兄也早,你们今天打算去哪,小弟全程奉陪。”雍门子狄怕池中天也尴尬,便抢先一步岔开话题。
“贤弟太费心了,我们已经耽搁了一天,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启程了。”池中天说道。
“池兄这么急着走啊,在多留几rì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啊!”雍门子狄挽留道。
“主要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耽搁了,所以只能辜负贤弟美意了。”池中天语气里显得十分坚定。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强留了,但不知道池兄要去哪,小弟可以安排人送你们一程。”雍门子狄见池中天去意已决,知道他们这些武林中人的脾xìng,所以也不再强留。
“这个。。。。。。”池中天被这么一问,问的愣住了,显然他没想好该不该告诉雍门子狄。
见池中天有些支吾,雍门子狄一下子便明白了,哈哈一笑道:“小弟唐突了,既然如此,那池兄好歹吃过午饭再走,咱们兄弟俩再好好喝一点。”
“没问题!”这个池中天自然不会拒绝了,别人给足自己的面子,自己也不该太矫情。
中午这顿饭,还是只有他们三个人吃,雍门子狄喝了不少,但是池中天因为还要赶路,所以就没喝太多,只是浅尝辄止罢了。
饭后,雍门子狄令人牵出一红一白两匹騋牝马,交予池中天,而后又拿出一叠银票说道:“池兄,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行走江湖用钱的地方多,你千万别客气。”说着,就把银票塞到了池中天的手里。
池中天低头看了一眼银票,只见第一张就是一张一千两的,手里一捏,下面起码还有十几张,这差不多得上万两了,池中天何时见过这么多钱,赶紧推给雍门子狄道:“贤弟不可如此,前rì赠马已经感激不尽,昨天又叨扰半rì,现在怎敢再让贤弟破费,不可不可!”
雍门子狄又把银票塞到池中天手里说道:“小弟一向喜欢武林豪杰,尤其是像池兄这样的俊才,这些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池兄要是不要,那就是看不起我雍门子狄!”
一听这话,池中天为难了,他知道这些话无非都是一些客套话罢了,但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自己还真不好说别的。
想了想,池中天便把银票塞进了怀里,然后拱手说道:“贤弟,这钱我就暂且收下了,就当我是借的,等我办完事,再回来的时候,一定登门拜谢,如数奉还。”这话听着虽然更像客套话,但雍门子狄知道,既然池中天说出这话了,就一定能办到,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如此也罢,那我们就此分别!池兄、傲姑娘,一路保重!”雍门子狄拱手说道。
“贤弟也。。。。。。”
正在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声打断了池中天的后半句话:“就是他!可找到他了!给我上,围起来!”
第七十九回…死缠烂打
雍门府门前此时突然出现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
大约有二十人左右,除了为首的两个人显眼和之外,其余的都是跟班模样。
池中天和傲霜雪回头一看,为首的两人中,其中一个人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再一回想才想起来,这就是在马场那里找麻烦被自己打了一顿的那个什么温什么的人。
不过此时此刻,那温爷的表情极其凶恶,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温公子?”雍门子狄显然认识这个温爷,赶紧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起初池中天还诧异了一下,但马上也就释然了,同在京城,都是官宦子弟,互相认识那是肯定的。
“雍门子狄,我可先告诉你,我等了一天了,昨天就想来,我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看样子那小子是要走了,这事你别插手,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温爷叫嚣完之后,一边指着池中天,一边跟旁边一个大汉说道:“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小子,一会儿给我往死里打!”
别人都还没说话,那温爷就先把话给堵死了,真可谓是狡猾毒辣。
雍门子狄觉得十分奇怪,这姓温的是个什么货sè他心里很清楚,池中天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池中天上前一步指着温爷说道:“昨天打你打的不够狠是不是?”
温爷一看池中天走过来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便把那个大汉让到了前面。
此时,大汉说道:“你打了我家公子?”
“是的!怎样!”池中天毫不退缩。
“哎呀,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是怎么说的。”雍门子狄一看在自己家门前发生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便有些着急。
这可是堂堂太傅府,万一被别人看到有人在门口闹事,那传出去不得把脸丢尽啊。
偏偏雍门太傅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事还真不好解决,别的人都好说,可是眼前这位爷,雍门子狄是真不想惹他。
不过此时池中天却摆了摆手,示意雍门子狄不要说话,然后便说道:“你想怎么样?”
那大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哪只手打的,把手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池中天突然出手了!
“混账东西!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夹杂着池中天愤怒的声音,犀利地一掌就拍向了大汉。
那大汉见池中天动手了,也不慌张,左手一伸,挡住了池中天的一掌。
一个回合过后,池中天心里对这个大汉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此人明显是练过的,绝不是雍门雨晗和阿才那样的角sè。
想到这里,池中天突然兴奋起来,将右手中的承影剑甩给了傲霜雪,然后腾空一跃,左臂收缩,攥紧拳头,然后又用力的打了出去。
大汉见来势凶猛,并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