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香还是了解我,确实,我打算让人到温家去看看。”
“为什么?”雍门子狄好奇地问道。
“我怀疑,那些失窃的税银,应该就在温家。”
“怎么,你怀疑是温如抢了税银?”
“就算不是他抢的,税银也一定在他手里。”池中天说道。
“池将军,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很显然,用税银陷害邵津,是一箭双雕的妙计,既能栽赃邵津,又能把税银的罪名转移到邵津身上,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陷害他。”
听完池中天的话,雍门子狄和雍门震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半天之后,雍门子狄才说道:“池兄,你的话虽然有道理,可毕竟是猜测,而是,就算真是温如把税银弄走了,他也不会放在家里的。”
“不,他肯定会放在家里,因为这东西他不敢放在外面,他一定要放在一个自己随时能看到的地方,不是说他现在中风了吗?一个中风的人,只有把东西放在家里,才最安全。”
“好吧,我说不过你,我帮你就是了,回头我找个常去温如家的人问问就行了。”
“明天,这三件事我都要知道。”
“第三件可以,前两件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毕竟我查这些事情,不能太过明显,所以会慢一些。”
“我只有五天的时间,我还得赶回去准备我的婚事。”
“我一定尽快,你放心!”
“好,那我就告辞了,明天我等你的消息。”
“池兄,留下来吃饭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雍门子狄挽留道。
“算了,等我成亲那天,咱们好好喝,我还得去一趟别的地方。”
“也罢,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
从雍门家出来之后,池中天的心情也好多了,他相信假的真不了,早晚都能抓到破绽。
第二天一大早,雍门子狄就派人给池中天送了一封信,里面是一张图纸,画得歪歪扭扭,但显然能看出来是一户人家的地图。
当然,肯定是温家的地图了。
中午时分,叶落回来了。
池中天派他去那条小路上查探,但叶落回来之后告诉池中天,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肯定是被人清理过了。
这条线索看来是找不到了,池中天很是沮丧,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好消息。
先前,他请金驰派几个地头熟的人去怀县打听,打听出了一个让池中天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怀县巡防营的将军,竟然是温如的表弟。
说起来,也是巧合,烟云堂派去的这个人,在当地人头很熟,到了怀县就请朋友喝酒,席间,朋友就叫了一个人来坐陪,而这个人就是怀县巡防营的将军,姓张,和京城的安康侯是亲戚。
而安康侯,就是温锦温如兄弟的父亲。
这件事,池中天昨天还特意请雍门子狄代为打探,现在看来,倒是省事了。
只不过除了这件事之外,别的也打听不出来,怀县县令已经被罢官了,至于税银丢失的事,也没几个人愿意谈论,大多是闭口不谈,或者是一句不知情。
送走了烟云堂的人之后,池中天马上把叶落给叫来了。
“叶落,这是温家的地形,你看看,晚上走一趟。”说着,池中天把纸递给了叶落。
看了几遍之后,叶落就把纸随手给撕成了随便,掌心用力一握,碎纸就成了粉末。
“庄主,主要到什么地方去查?”
“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能去的地方都去。”池中天嘱咐道。
第两千一百零九回…刚知便来
“庄主,属下明白,您放心。。”叶落说完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这件事‘交’给叶落去办,池中天就放心多了。
叶落出去之后,就马上去准备了,他知道池中天给自己安排的这件事很重要,丝毫不能马虎大意。
到了半夜,叶落就悄悄地出去了,他是翻墙离开的,没人注意到,除了池中天。
池中天看着叶落离开之后,也回到房中换了一身夜行衣,随后就离开了。
京城里不比其他城镇,即便到了夜晚,也能遇到一些巡夜的士兵,当然这难不到叶落。
没多久,叶落就来到了温家。
温锦和温如是兄弟俩,他们兄弟俩都没有成亲,但因为他们的父亲安康侯体弱多病,所以这兄弟俩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这两人整天无所事事,温如好歹还有一份差事,温锦就更差劲了,什么事儿都不干,每天就是‘花’天酒地,朝廷发的那点例银根本不够,没钱了他就去找他爹要,找了几次他爹也给不起了,他就想办法找别人借,起初有人看在他和太子是亲戚的份上,还多多少少的会给一些,到后来发现太子根本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索‘性’就不借了。
这个时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进入梦乡的时候了,可对于温锦来说,此时正是玩乐的好时候。
他的屋子很大,因为他屋子里的‘床’特别大。
并排至少能容纳十几个人同时睡觉。
按风水来说,卧房都不能太大,因为太大的卧房,聚不了人气,容易让人的‘精’气神过分消耗,以至财运气运都不佳。
但温锦不管这些,因为他有个爱好,就是叫上四五个‘女’子,来陪自己睡觉,每一晚都是如此。
起初他还‘花’钱从外面的青楼里找,现在没什么钱,他就把眼睛盯在了家里的丫鬟上,所以温府的丫鬟是苦不堪言,却也反抗不得。
“你俩快点,磨蹭什么呢!”
温锦光着上身,半躺在‘床’上,正盯着两个在脱衣服的‘女’子。
这两个‘女’子也是温家的丫鬟,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没办法。
就在这两个‘女’子将衣服刚刚脱掉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找死呢!”
在这个时候,没人敢来打扰温锦,谁来打扰,谁就是不想活了。
敲‘门’声没有停,而且还更加急促了。
“去,看看是谁!”温锦说道。
刚刚脱下衣服,这马上又得穿上,不过这俩丫鬟却很开心。
“侯爷!”
俩丫鬟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温锦的父亲,安康侯。
安康侯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看就是侯府的护卫。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安康侯六十多岁,本来身体还行,但这俩儿子不争气,非但不能孝顺他,反而还得拖累他。
“谁啊?”
温锦这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等他穿上衣服下‘床’的时候,就看到了安康侯。
“爹?你怎么来了?”
安康侯看到温锦衣衫不整的样子,再扭头看看两个脸‘色’不对的丫鬟,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你们下去。”
“是,侯爷。”
等两个丫鬟下去之后,安康侯慢慢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你真是个‘混’账东西,你喜欢‘女’人为什么不找个正经姑娘成亲?家里的丫鬟也敢染指,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忌讳吗!”
“爹,什么忌讳不忌讳的,伺候人的就是伺候人,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那是伺候,陪我睡觉也是伺候,这事儿你别管。”
“你!”安康侯一生气,连连咳嗽了几声,他身后两个护卫赶紧走过来将他扶到了桌旁坐下。
“你看你,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吓跑什么,喝点水。”温锦走过来给安康侯倒了一杯茶,但是安康侯根本没喝。
“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我听说你弟弟中风了?怎么回事!”
温锦一愣,然后答道:“哦,你说这事儿啊,是啊。”
“是啊?温锦,你弟弟中风了,这么大的事你非但不告诉我,而且自己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还有心情在这玩‘女’人,你还算个人吗!”
“爹,你知道什么,这事儿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不管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温如呢?他在哪儿,我要去看看。”
“爹,他中风了,躺在‘床’上也不能说话,你别去了,免得伤心。”
“别废话,前面带路,你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看着安康侯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温锦大气不敢出,谁知道老头儿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
“好,既然要看,那就看吧,不过,只能你自己跟我进去,他俩不行。”
“前面带路!”
“走走,真是拿你没办法。”
温锦回到‘床’边将剩下的衣服穿好之后,就带着安康侯出去了。
温家并不算大,四进院落,温锦径直带着安康侯来到中间一进院落,在靠左边的一间屋子‘门’前,停了下来。
“爹,弟弟就在这里。”
安康侯看了一眼,怒声问道:“中风了,为什么黑灯瞎火的?不知道找几个人陪着吗?”
“你别喊,跟我进来!”温锦赶紧拽着安康侯就进去了,临进‘门’的时候,还让那两个护卫就等在‘门’前,不准进去。
进去之后,一片漆黑,温锦十分熟悉地找到了烛灯,点燃之后,屋子就亮了起来。
突然亮起来的灯光,让安康侯的眼睛十分不适应,他‘揉’了好一阵子之后,才缓过劲儿来。
“兄弟,咱爹来看你了。”
屋子里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安康侯走近一看,果然是温如。
温如此时闭着眼睛,脸‘色’十分苍白。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安康侯看到温如这幅模样,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楚。
“唉,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从外面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成了这个样子。”
“二小子,二小子!”安康侯喊道。
喊了几声,躺在‘床’上的温如根本没有反应。
“您就别喊了,他一天没几个清醒的时候,让他睡吧。”
第两千一百一十回…竟是死尸
说着,温锦就给温如盖好了被子。。 “找大夫了吗?”
“找了,可是看不好。”
“这也不像中风啊,中风也不会总是昏‘迷’啊?”安康侯好奇地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找了大夫都看不好。”
“没有去请太医?”
“爹,您别说风凉话了,就你儿子我这张脸,请的来太医吗?”
“‘混’账东西!那你不知道早告诉我!”
在安康侯心里,温锦和温如虽然都是他儿子,虽然都不怎么争气,可是他还是稍微偏向温如。
一来温如是小儿子,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其次,温如多少在禁卫军里谋了个差事,也算有个正经事,比温锦强多了。
“告诉您有什么用,现在京城里谁给咱家面子?爹,你老了,太子现在根本看不上咱们,以前那些人多少还顾及一些,现在,哼哼,都知道咱家跟太子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安康侯被这句话说的心里又是一阵疼,确实,自从德王当上太子之后,他们家就一天不如一天,本以为德王当上太子,他们多少能沾光,不了光没沾上,还倒贴了不少,原本给的例银,减少了一大半,本来安康侯还想着这辈子能不能封个王什么的,现在能把这个侯爷的爵位坐稳就是不错了。
“别的事咱们可以忍着,可是你弟弟这命都快没了,还忍什么,我这就进宫,我去找皇贵妃,让她给温如安排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
“爹,您就别去找不自在了,那太子肯定跟皇贵妃之间都通过气了,人家是母子同心,母以子为贵,皇贵妃正准备着以后当太后呢,这个节骨眼上,她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我可是她亲弟弟,让她帮着找个太医,能有什么!”安康侯气愤地说道。
“行,你要不信你就去,看看你儿子我说错没有。”
“这几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你弟弟这里,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能缺人,我去找太医!”
说完,安康侯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等到安康侯离开之后,温锦忽然长吁了一口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温如,摇摇头就走了出去。
等到他走后,一个人影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正是深夜前来的叶落。
叶落刚才一直在房顶,只是温锦和安康侯之间的对话没有听太清楚。
不过,他现在已经心里有数了。
没猜错的话,这个温如应该是在装病。
不然的话,温锦怎么还有心思玩‘女’人?
而且,安康侯身为他们俩的父亲,居然现在才知道,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叶落准备到别处看看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既然屋子里没人,何不亲自进去一探究竟?
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正好还可以吓吓他,如果做了亏心事,说不定真能吓到他们。
主意打定,叶落就把脸‘蒙’上,走到‘门’前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就轻轻推了推‘门’。
一推之下,‘门’就开了。
他闪身进去之后,就往四周看了一圈,叶落不是普通人,黑暗之中虽然不至于说什么都能看到,但看到一些依稀的影子还是没问题的。
走到桌子旁,伸手往前一‘摸’,烛灯就被他拿在了手里,然后掏出火折子就给点着了。
举着烛灯再一次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间屋子里陈设特别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床’上躺着温如,叶落举着烛灯靠近之后,就把烛灯往前举了过去。
饶是叶落胆大,眼前的一幕也让他‘毛’骨悚然。
躺在‘床’上的温如,双目紧闭,脸‘色’在灯光下都能看到十分苍白。
这活脱脱就像是一具尸体。
叶落浑身打了个寒颤,然后将烛灯放在一旁,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先是盯着温如的脸看了半天,然后掀开被子,将温如的手拿了出来,手指轻轻搭在了上面。
当年在寒叶谷的时候,叶落就学过号脉,但并不‘精’通,但这几年他一直跟着毒郎中沈斻学习把脉,如今,一些简单的症状,已经逃不出他的法眼了。
但是,当他把手指搭上之后,还没过几个眨眼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