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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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鹰-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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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茨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拳,也丧失了反抗的关键时机。远处,忽然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凯茨绝望地大叫起来:“瑞德!瑞德!”

    伯克狞笑着站在台阶上,凯茨倒在一旁。他紧紧抓住凯茨的脚踝,把她往门里拖去。凯茨挥舞着手臂在空中漫无目的地乱打乱抓,却丝毫也没有伤到伯克。她的退悬在空中,没有借以发力的基础,所学过的防身术都变得毫无用场。

    你的退,弗拉德!用你的退!用左退踢他!

    把他的身体作为支点,汲取力量吧!

    突然间,凯茨完全停止了对伯克的反抗,任凭伯克摆弄自己。伯克愣住了,凯茨抓住这生死攸关的瞬间,抡起左退冲着他的脑袋狠狠踢去。一下,两下。伯克的脸上鲜血四溅。他抬起左手捂在脸上,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抓住凯茨脚踝的手也松开了。凯茨腾出右退,当胸一脚直端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伯克应声向后倒下,摔到地下室的楼梯上。凯茨嘴里仍然高喊着:“瑞德,瑞德!”

    她听到了卡瓦利尔冲上街道时发出的尖厉的声音,接着看到了梅森的脸,他将车撞到了围栏上。梅森冲出汽车的同时,伯克从地下室猛冲上来,举起血淋淋的拳头,像一只被困的野兽一样咆哮着,仿佛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熊。瑞德朝凯茨大喊,让她逃到一边去。他双手端着手枪,蹲下来,指着伯克的胸部,手臂由于紧张微微发抖。

    瑞德大喊:“站着别动!警察!”枪响了。接着伯克咆哮着冲下台阶,一只胳膊就像来回摇摆的窗门。梅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侧身闪过伯克的直拳,高高举起手里的警棍,向伯克的手臂狠狠地就是一棒。伯克痛苦地大叫起来。梅森毫不手软,一棒又一棒地打在那只已经血肉模糊的胳膊上。伯克脸朝下趴在地上,疼昏过去。梅森冲上前来,把伯克的双手反剪在后,铐上了手铐。几秒钟后,伯克又苏醒过来,脸上的肌肉由于痛苦扭曲着,双眼死死瞪着凯茨,鲜血顺着脸颊和胳膊滴落到台阶上。瑞德站起来,枪口顶着伯克的太阳袕。

    “狗杂种!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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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次盛况空前的缉捕,警局的气氛与以前大为不同,每个人都在为将罪犯逮捕归案而激动万分,大家都想到牢房去看一看。那天没有人愿意早些回家,就连值晚班的人也闻风而来想看个究竟。警局的看守所里越来越挤,越来越闹,负责监管的警官终于失去了耐性,叫大家都滚出去。他们叫来了警局的外科医生。伯克仍然戴着手铐,没人愿意冒险给这个大块头拿掉手铐。医生们初步诊断后从布赖顿总部叫来一辆救护车。四名五大三粗的穿制服的警察连推带搡地把伯克推进救护车,直奔总部医院。布莱克赛已经接到通知,伯克拍完X光片后,将直接送回约翰大街警局的看守所,等待审讯。

    汤姆…麦金尼斯把凯茨扶进他的办公室,关上门。麦金尼斯的声音在玻璃后面嗡嗡作响。“凯茨,你真走运。如果梅森警官晚来一会儿,你就已经横尸街头了。”

    “不,汤姆,是伯克早到了一些时候。当时我已经感觉到他正在过来。我就是那时抓到他的。”

    “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知道伯克会来的,汤姆,他从没打算逃跑。”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凯茨。”

    “没什么,汤姆,他只不过比我们预料的要早到一会儿,更强壮一些。我还真怀疑他是否服用了什么东西……”

    “我不这样认为,医生很快就会找出结果的。我们可真是太掉以轻心了,差一点就犯下了弥天大错。你真是万幸,弗拉德。”

    “他毕竟没有那么聪明,不是吗?没有用埃斯哥特货车。”

    “不,梅森在三条街以外的地方看到了它。他和我们用无线电联络后就立刻去追你。你当时至少应带着无线电吧?”

    “我认为伯克不会那么蠢。”

    “无线电呢?”

    “我用不惯那东西,汤姆。”

    “这是你没有死掉的理由吗?”

    “不,先生,只是一个事实。我已经告诉了你,我以为伯克在一小时以后才会来。我计算过的。”

    “现在,你只有重算一遍了,凯茨。不到明天上午的报纸出来,你就死活不相信你会有危险。无论如何,在你开始跑步之前,你和梅森警官就已经商定好了,他会在车里跟踪你。你同意了,对吧?”

    “是的,先生。”

    “你也答应过跑步时会带着无线电,虽然这可能会暴露身份。你要在明天早上将这点写进报告里。”麦金尼斯停了一下,肩上像是卸下了重担。他拉开一个怞屉,拿出一小瓶酒,接着问凯茨他应该为她做些什么。

    凯茨说:“给我升职?”

    麦金尼斯差点没哭出来,他倒了两杯酒。“喝了你的威士忌,然后填完你的报告表格。别再多想了。我说过,从你加入到我们中的那一天起,就是一个错误。你已经证明我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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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森正坐在一张桌子旁,埋头填写那些没完没了的表格和材料。凯茨在他旁边坐下。梅森抬头打了个招呼,什么也没多说。凯茨拿起一只圆珠笔,开始对付令人生厌的文字工作,一边写,一边咒骂着官僚主义,皇家警察局,还有保守党。没过一会儿,她就再也写不下去了。凯茨对梅森说了声谢谢。

    “我只是做我的工作,弗拉德。”

    “我知道,”凯茨说,“谢谢你做得这么漂亮。”

    “算了吧,凯茨。”

    “你救了我的命,彼得。”

    “是瑞德救了你。”

    “大概是,”凯茨说。接着她问自己能否请他喝杯咖啡。

    “为什么?”他说,“感到内疚,是吗?”

    “我只是想说谢谢。”

    “如果你想那么做,你可以明天早上送我到南安普敦。你可能记得,我的汽车已经报销了。”

    “你今晚在哪里过夜?”

    “我已在你公寓里定了房间。”

    “如果你愿意,你就去。”

    “不怕我会强坚你?”

    “不,彼得。”

    “为什么这么想?弗拉德。”

    “因为伯克,我想。也许因为莫伊拉说的的确有些道理。我不能原谅你对她所做的,但是她是正确的,你做的和伯克做的不一样。”

    “我们之间说话的语气转变得很快,对吗?”

    “不,彼得,你仍然是个强坚者。”

    “但是还可以睡在你的小沙发上……”

    “如果你敢靠近我,我就杀了你,你知道我会的。”

    “我敢吗?看看你对伯克都干了些什么?”

    “他不过是罪有应得。”凯茨说。

    俩人没再多说什么,又各自低下头对付那些要命的表格和报告去了。写完以后,俩人出去逛了一圈,在格蕾普斯酒吧喝了些威士忌,然后坐出租车到了海边,散了会儿步,然后回到凯茨的公寓。

    俩人走上楼梯,凯茨在前,彼得在后。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恐惧感,不会再汗毛倒竖,满肚的怒火也已经了无踪影。她似乎听到遥远的什么地方有个声音在呼唤她。但是现在单独和一个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怎么能去那儿呢?彼得大大方方地坐在她的沙发上,凯茨坐在另一端,新倒的粉红色的文森特酒放在膝头。她看着彼得,喝起了酒。

    他们又开了一瓶文森特酒,屋里回荡着轻柔的音乐。彼得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他说,当伯克向他走过去时,他没有动,是因为从内心深处他恨不得自已被他揍一顿。

    “但是我的身体本能地躲开了。我自己并没有决定要向旁边让,但它就发生了。接下来我就狠狠打他,直到他倒下为止。”

    凯茨陷入了深思。“彼得,我对拘捕的过程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自己踢他的脸,他的牙齿满是鲜血。我没想到他摔到地下室后,还会起来。”

    “因为他很愤怒,”彼得说。她又倒了一些酒。他抬起头向上看着。“最后的结果出人意料地简单,是吗?你觉得伯克最后是不是完全失去了控制吗?你认为这是他之所以犯错误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凯茨说,“我认为……”她想说点关于加雷斯…博克斯的话题,但是电话响了,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就像是刀子捅破了皮肤。“讨厌!”

    “我来接电话?”彼得说。她点了点头。

    “喂?”

    是警局值班室。麦金尼斯和布莱克赛刚打过来的电话。又有一具尸体。在齐彻斯特发现了一具女尸,死亡时间大约在十二到十五小时以前,遭到过强坚,但是发现没有津液。胳膊上有烙痕。

    “麦金尼斯两分钟后来找我们。”彼得说。

    他们站在外面等汤姆,风已经变小了,但是夜幕已经降临,潮湿而又陰沉。他们很快就清醒过来。探长的车灯照到湿淋淋的街道,俩人一起上了车。

    “伯克九点半被送回了约翰大街。他说他不想请律师,但是我们给他找了一个。他知道我们因为攻击你而逮捕他,他坦白了五名,其中还弄错了一个南安普敦的姑娘。对第六个他却只字未提。”

    “我们怎样知道她的,探长?”

    “她姓埃利斯,二十四五岁。发现时已经死了,死因是头部刺伤。胳膊上有伯克的烙痕。但是医生说,没有发现津液。那是一个偏僻的农场,不是伯克通常作案的地方,现场有固得异轮胎留在泥地上的车印,和伯克的货车一样。”

    “天已经很晚了。”

    “不。”凯茨感到恶心。

    他们在老斯特恩向左拐。汤姆…麦金尼斯刚才说,他对最后一次攻击很吃惊。“伯克所做的其它事都很明白,一个典型的全盘招供的人,他为什么要强坚最后一个,对我来说还是一个谜。”

    梅森双手抓住扶手,麦金尼斯车拐得太厉害。“你认为他神经错乱了,是吗?”

    麦金尼斯向车窗外吐了口烟。“神经错乱?”从后座上凯茨可以看到他的脸。

    他们到达警局时已经一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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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金尼斯弄醒了轮纳德…伯克。他很平静,安详,说话慢吞吞的,略带歉意,那只完好的胳膊被铐在椅子上。探长问他,他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他说没有了。

    布莱克赛和麦金尼斯坐在伯克的对面,一个叫戈登的律师坐在他右边。审讯室的门开着,彼得和凯茨站在门外。

    “最后一位,那个金发女郎,我本不想做的。但是他说她不好,她跟着我。他说只不过是再多一个而已,然后他就会告诉怎样住手。他有我的照片。”

    “谁说的,轮尼?”

    “兀鹰。”

    “谁是兀鹰,轮尼?”

    “上帝。”

    “你杀死埃利斯女士,轮纳德?”

    “谁是埃利斯?”

    “你今天早上在哪里?轮纳德。”

    “在布赖顿散步。我到了游乐中心,我喜欢那里的灯光。”

    “哪个游乐中心?轮尼。”

    “码头前的那个。”

    “告诉我们关于上帝的事,轮尼,关于兀鹰?”

    “我不能。”

    “你为什么不能,轮尼?我们是你的朋友。”

    “你们不是我的朋友,你们骗不了我。他告诉我你的情况,我知道你的一切。警察都很坏。”

    布莱克赛接着说:“喂,轮尼,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我是诺曼。”

    “我是轮尼,你是警察吗?”

    布莱克赛迅速扫了律师一眼,“不,轮尼,我不是。”

    “那你是谁?”

    “我不能说,”布莱克赛说。他摇了摇头伤感地说,“不允许我说。”

    “你很伟大。诺曼,和我一样伟大。”

    “对了。轮尼,我们是一样的。”

    “我是复仇天使。”

    “我知道。”布莱克赛说。

    伯克看起来有些迷惑。他摇了摇头。“那么你,你是?”

    “我不能说,我一定不能说。我和你一样,轮尼。”

    “他们也抓住你了吗?”

    “恐怕是的,轮尼。”

    “兀鹰会来的。他将拯救我们。诺曼,他什么都能做。他知道一切——你到哪里去?你干什么?他有一千只眼睛。”

    “我还可以做些事情,轮尼。”

    “什么事情?”

    “我可以让这些人都离开。”

    “你能吗?”

    “是的,你想让我这么做吗?”

    “是的。”

    诺曼…布莱克赛向后拖了拖椅子。他站起来,身子微微前倾。接着他突然站直身子,挥舞着手咆哮着:“走!以上帝的名义,走!”

    凯茨以前曾听过督察对跑退警察的叫唤。但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中传出来,刺击着他们的耳朵。律师吓得哆嗦起来。他对律师和麦金尼斯作了个手势,低声喊道:“走!马上走!”

    麦金尼斯站起来,戈登站起来。探长扶着戈登的肩一起离开了房间。

    “好了,轮尼。”布莱克赛说。他俯下自己大块头的身体,向前探了探身子,直望伯克的双眼。“只有你和我了,轮尼。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是的。”伯克说。

    “我要关上门吗,轮尼?”

    “可以。”

    布莱克赛慢慢地走到门边,迈着大步威武又庄严。律师有些不知所措。布莱克赛笑着低声对他说:“不要担心。轮尼…伯克已经离开了这个星球。我只不过想从他那里得出埃利斯的消息。五分钟,好吗?磁带还转着。”

    考林…戈登微微点了一下头。布莱克赛笑了笑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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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分钟后布莱克赛走了出来,瞪着双眼,暗淡无光。凯茨、彼得、麦金尼斯和戈登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布莱克赛陰沉着脸,一副沮丧的嘴脸。他对麦金尼斯说:“他不上钩,他谈到了前五次攻击,就是闭口不谈埃利斯。上帝还控制着他。他认为我是加布里埃尔,但他不愿谈及齐彻斯特。”他转向律师。“我们在这件事上做的对吧,考林?”

    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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