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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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秘案-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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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但随着枪械的流行,棒老二们后来也换上“汉阳造”“德国造”之类的新式武器,虽然不拿“棒棒”了,但大凡打家劫舍之徒,仍然被人们称为“棒老二”。

  (注:浑水袍哥在不同地方有“棒客”、“刀客”、“啯匪”、“棒老二”、“大棒老二”等等诨名,以“棒客”和“棒老二”最为常见。本书一律以“棒老二”或“棒客”称之,读者请务须注意。)

  袍哥在民国时期泛滥,到后期“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已经混淆不清,更为突出的特点表现在袍哥和军政商等各界建立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得以长盛不衰。

  据说在三四十年代,光在川军中就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参加过“袍哥”。个别队伍里更是清一色的袍哥,部队上下以“哥子”“老弟”相称,被人戏称为“袍哥军”。

  军阀内战时,袍哥也是其中的主要力量,“袍哥军”的战斗力普遍较强。袍哥势力的取向决定着各大军阀的成败。

  这时的袍哥,与后来香港影片中常见的的“黑社会”组织如出一辙。不过对江湖上的一些礼节和道义,还是很看重的。

  比如要入袍哥的条件,三教九流均可加入,但须“身家清、己事明”,其余则“不择巾巾片片”。其成员号称“上齐红顶子(有官职的人),下齐讨口子(要饭的叫花子)”。

  但实际上由于袍哥宣扬“忠孝节义”、“五伦八德”,反对“奸盗邪淫”。因此,最初凡偷盗扒窃、衙役、娼妓、鸨母、吹鼓手、跟班、看门、烧水、烟、修脚、擦背、男旦、男妓、演宫娥、彩女、幺姑、妻子偷人、母亲再嫁等都被认为是下九流的下贱之人,不准参加:“要想加入不能够,除非二世把胎投”。后来由于袍哥泛滥,这些限制也就不那么严格了。

  而剃头匠曾受清王朝指使强迫汉人剃发,裁缝曾为清政府强制给汉人缝制象征奴隶的马蹄袖衣服,更是受到歧视,也不能参加。

  而抢人劫货的土匪、流氓之类反而欢迎入伙,并允许抢皇粮,劫富官和为富不仁者,大凡是被认为不忠不义之人,都是不能加入哥老会的。此外妇女一直到清末才被允许参加哥老会。

  解放前重庆曾曾因放映一部电影,被认为电影里有侮辱理发业的内容,而引发小商贩们全体罢市,聚众捣毁影院、烧影片,逼使停映的事件。

  理发匠们要求参加袍哥却不被袍哥公口允许,双方差点发生大械斗。后来袍哥方面的龙头大爷出面作出让步,允许从事理发业的人参加袍哥才算了事。

  袍哥中有很多是大奸大恶之人,也有不少侠义之士。概因其宗旨本是“反清复明”,又提倡“仁义礼智信”,具有积极的正面意义,因此虽然龙蛇混杂,泥沙俱下,但瑕不掩瑜,总有正气凛然的侠义之士。

  袍哥在历史上对四川的诸多方面都有过重大的影响,辛亥革命的成功就与袍哥等帮会有直接关系,孙中山先生当年正是加入了洪门之后,才得以借助其力量实现了推翻帝制建立共和的目标。

  袍哥因为产生于四川,因此也打上了鲜明的四川烙印,其行为方式与习俗与四川本地风俗相互影响,形成了独特的袍哥文化,其影响之广之深,至今依然清晰可见。

  比如袍哥的某些切口至今还沿用在四川方言之中,如“搁平”(事情办好了,双方都满意)、“拉稀”(不敢承担责任)、“臊皮”(丢面子)、“天棒”(无法无天的人)、“落教”(按规矩办事)、“扎起”(大力支持维护)、“放黄”(不认帐)等等。

  这自然是由于袍哥人数众多,影响很大,他们使用的不少“切口”便逐渐融入到方言之中,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四川方言。

  由于以上原因,现代史学家或语言学家要研究四川近代史,就一定要提及袍哥。甚至可以认为这是了解四川近代社会和历史的必修课。

  话接前文,说到让马大麻子在本地出名的第二个原因,这就与他一生的运数有关了。

  这小子是家中的独苗,长大之后父母双亡,无人管教,以至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参加红军无缘,入伙袍哥没份,正可谓高不成,低不就。

  这小子从此便自暴自弃,跑浑摊,打烂仗,不务正业,自甘堕落,头顶长疮,摇一摇,脚底都能流出坏水,算是坏透底了;更是常常跑到汉中等烟花繁华之地,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这个败家子把祖上的家业败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无家可败时还未罢手,顺便欠了一屁股根本就不想还的糊涂债。

第五章 马大麻子2
至于他叫什么名儿,他说只记得自己姓马,后面那半截儿他自己都忘了。因此别人只好依其相貌给他定了个名儿,都叫他马大麻子。

  马大麻子混到三十出头,一无所有,穷得叮当乱响,懒得烧虱子吃。俗话说“狗眼看人低”,人要是精神状态不佳,狗子们是能看出来的;况且狗子们一贯拿人当柿子,尽拣软的捏,欺软怕硬;所以要是做人做到马大麻子这份上,连狗都嫌。

  在那个年代,我们米仓山和大巴山上据说都有虎豹出没,村子里为了防止猛兽进村咬伤人畜,几乎家家都喂有土狗。夜里只要土狗们大声叫唤,全村人都会闻声而动,荷铲掮锄,从各家钻出来驱逐野兽。

  大约马大麻子这小子属虎,因此他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总是挨狗子们汪汪。不但有肥壮大狗胆敢向他吱牙裂嘴,连小狗们也对他白眼相加,有时碰见他便会翘起一条后腿,嗤之以尿。

  当然这是马大麻子的自我感觉,狗子们撒尿的时候并不会和人一样因为涉及隐私而有所顾忌,该撒就撒,倒也活得十分潇洒。

  后来我教育我儿子的时候都总是说:“幺儿嘎,老子苦口婆心,喊你作古正今的读书,跟你说了狗毛啷多回了!你硬是还待读望天书嗦?老子硬是要送幅对子给你了。”

  我儿子一听有东西相送,便兴高采烈的问:“老汉儿,啥子对子,你念嘛,是不是夸我的?”我戳戳他的小脑袋瓜,故作严肃的道:“你给老子想得倒还安逸,听倒起,上联是‘进书房你三魂不在’,下联是‘出书房你七魄归来’。”

  我儿子先是哭笑不得,然后就嘻皮笑脸的道:“啷个不是‘进书房我七魄不在,出书房我三魂归来’噻?横批逗来个‘不管三七二十一,出切耍了再说’,老汉儿你乱冲壳子嗦?小心点我不认黄哦!”

  我见这小子口齿伶俐,还兀自强辩,便警告他道:“你跟老子逗切整那些空头罗怪嘛,老子看你二天要懒得烧蛥子吃!”

  我儿子脆声声的应道:“老汉儿,你着啥子急噻!有你恁给能干的爸爸待勒点扎起,二天还不是照样‘菜板上,切腊肉,妈吃肥,我吃瘦,爸爸啃骨头’。再说会烧蛥子吃的还不算懒,怕的逗是蛥子烧都不烧老起来逗吃。”

  我见这小子居然毫不在乎,说起来还头头是道,振振有词,便大声斥责他道:“老子逗供你到十八岁!莫非还养你一辈子唛?你不认真读书,大种告花子都轮不上你!”

  我儿子不以为然的道:“老汉儿,你也说得太老火了噻!公公说的‘鱼鳅黄鳝脚都没得,还不是一样找吃的’。逗算我读书读得嘿们好,那也没得啥子搞头,最多还不是呛幺爸啷克切外国整个啥子硕士的撇撇回来,各人闷倒脑壳迢起切抢别个道士三儿的生意,整起别个勒些老头儿都没得饭吃了,恁克整啷克要得噻?”

  见我气得面色铁青而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补充了几句:“我揞倒再切学公公的木匠,怀者学祖祖的道士三儿你都不高兴的咯,哪逗没得*儿法了,只好学你切背起一个‘变型金刚’给别个当下力包儿噻。”

  我见他振振有词的顶嘴,气得想揍他:“你跟老子硬是安起心的唛?天上晓得一半,地上全知,还嗷倒扳!硬是皮子紧嗦?老子不怕你咻脸,你默倒我把你没得法!老子一哈儿逗用楠竹刷子炒肉丝,给你松皮!”我儿子见抓住了我的痛脚,便得意洋洋的道:“不说逗不说噻,你不准我学你,那你喊我气学哪个噻?”

  我训斥他道:“死告花子!你跟老子一摸到书逗毛皮擦痒嗦?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勒不学,那不学,莫非你硬是想学几十年前的马大麻子?”

  我儿子一听这话小脸就胀得通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似乎是我对他说了过分之极的话。我有些诧异的问:“跟老子你不是嗷倒搬唛?勒哈啷克哭稀烂鲊的了吖?”

  我儿子偏着头叹了口气,满脸不高兴的说:“老汉儿,打人都莫打脸包儿,要打屁股墩儿,你要说我也莫恁克说我噻,你硬是要下黄手嗦?我又不是说不听你的话!哪个想学他哟?”

  我不禁好笑:“莫必马大麻子别个又还撇了唛?”我儿子道:“老汉儿你别说了,我要是学他,那台是木脑壳打花脸包儿——硬是不呛他妈个人哟!”

  我见这小子虽然小人说大话,让人哭笑不得,但知错就改,倒也并非不可救药,就笑道:“你给老子晓得逗好!”

  我儿子就此“知耻而后勇”,一言不发,规规矩矩的去读书或做作业去了。

  可见连小娃娃都晓得象马大麻子那样子的活法惨不堪言,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硬是羞死他家屋先人哟!”

  因为长得又矮又丑,马大麻子一直讨不上媳妇,三十好几还是光棍一条。他年轻的时候仗着自己手里的那份家产还没败光,当然还有几个姘头给他暖暖被窝,和他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纠缠得不清不楚。

  但当马大麻子穷得叮当乱响,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连大烟都死去活来地戒了,卷着烟叶子猛抽的时候,这些女人看见他便也都跟见了鬼一般。

  马大麻子见女人都很势利,养个婆娘是养不起的了。落魄郁闷之下只好搞些小偷小摸的事来凑合着混日子。偷偷摸摸的搞了两三年,村子里的人都跟防贼似的防着他。当然到这时这小子本身就已经是一个贼了。

  本来马大麻子浑将黑夜出去做贼还是有些把握的,但可惜的是他人长相过于特殊,乔装改扮都难以遮掩本来面目,办事的时候就颇有些困难。

  村子里的人只要看见一个外形长得和石头碾子或冬瓜差不多的贼,就会说:“马大麻子,你个死砍脑壳的偷二贼,你给老子偷东西偷到老子屋头来了嗦?看老子不整断你两根脚杆!”

  大多数情况下,这个矮胖子确实就是马大麻子,当然有时候可能是一些其它地方来的流浪汉进村子里偷东西。

  马大麻子心想:“黄泥巴擂到裤裆头——给老子不是屎也是屎,你给老子眼睛硬是尖呐,勒克你都还认得出来嗦!老子打捶儿打不赢你,不偷你屋头逗是,你能把老子爪子?”

  这小子能屈能伸,欺软怕硬,从来都是拿鸡蛋去砸豆腐,绝不拿鸡蛋去碰石头。虽然做贼心虚,屡屡失手,却也因此没给人家打断胳膊腿儿,总算落了个四肢完整,保全了一条性命。

  恬退隐忍的办法让马大麻子举步维艰,度日如年。既然村子里的人这样严加防范,马大麻子也只好知难而退,不敢再下手,眼看家里的米缸已经一颗米也不剩,自己也只剩下一条露腚的裤子,这日子也翻到了一九三八年。

  俗话说“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兵荒马乱的年代人命如草芥,平头百姓的日子朝不保夕,却也给了马大麻子这样的人混水摸鱼的机会。而这浑水摸鱼的机会居然是小日本鬼子带给他的。

第六章 乱世废人
那一年被“攘外”和“安内”搞得焦头烂额的蒋委员长痛下决心,不再作固守武汉之想,而是把重庆作为陪都,进行军事大迁移,史称“铁血大西迁”。这是国民党军事政治上的大变动,究其原因,大概主要与重庆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关。

  重庆四周环山,又有长江和嘉陵江环绕阻隔,易守难攻。尤其是长江三峡,山高峡深,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天险。国民党将武汉的轻重工业一阵车运船载一古脑儿都搬到大西南重镇重庆,希望靠着巴山蜀水、天堑鸿沟留住以后翻本的一点家底儿。历史证明,老蒋的算盘儿还真没打错,日本的陆军和海军始终没有攻入重庆,要打击被天险保护起来的国民政府,只有靠空袭。

  从此日军对重庆进行了长达五年的大轰炸,造成几十万平民死伤。这是后话。

  那年六月至十二月间,国军和小日本在武汉开了仗。这次大战从日军攻占安徽的安庆开始到武汉失守为止,历时四个半月,国民党军共打死打伤小日本近四万人。据说这场大仗以后,日本的战略进攻被迫停止,把主力部队抽出去对付占领区共产党的游击战争,从此,正面战场压力减轻,敌后战场日显重要。以武汉会战结束为标志,中国抗日战争开始进入战略相持阶段云云。这是我儿子教科书上说的,我对历史问题基本上是一窍不通,一半除了我祖父口头相传外,另一半都来自道听途说。

  我祖父回忆说小日本虽然没能迅速击败中国,但这些小鬼子却并没有放弃灭亡中国的痴心妄想,随后的几年里,丧心病狂的对中国陪都重庆进行了战略轰炸。

  据我儿子的那本历史书上说:在五年半的时间里,小日本对重庆实施轰炸超过两百多次,出动飞机九千多架次,投弹超过一万一千五百枚。重庆有一万人以上死于轰炸,超过十万幢房屋被毁,市区大部份繁华地区被破坏。据说日本对重庆实施的这次空袭是继德国在一九三七年四月西班牙内战中对格尔尼卡平民实施轰炸之后,历史上最先实行的战略轰炸。

  当然这也是我儿子教科书说的,我对小日本穷凶极恶的印象,仅限于我祖父的回忆。

  大巴山离重庆已经很远,也没有特别惹眼的建筑物,倒没有掉下一颗炸弹,但是听到重庆方面传来的尽是坏消息,村子里人心惶惶,担惊受怕的人们仍然挖了几个防空洞。鬼知道日本鬼子的飞机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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