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珠叙说一阵,转眼看见苟师长,脸上神色立变,冷声喝道:“你们还稳起干啥子?想挨锄脑儿嗦?还不给老子按倒整!”八个宪兵见委座发怒,都如梦初醒,慌忙将苟师长牢牢按住,两个举着锄头的宪兵便一齐将锄头抡了下来。
苟师长眼见无幸,吓得“唉哟”一声惨叫,屎尿齐流,双腿之间一片狼藉,顿时臭气四溢。两个宪兵各打了一记,便再打不下去,放了锄头,却都将鼻子捂了起来。
旁边的一个宪兵连忙捂着鼻子向阮明珠报告:“委座,勒哈安逸了!姓苟的老二只挨了两锄脑儿,屎把二都骇出来了!”
阮明珠也捂着鼻子走远,头也不回的斥道:“硬是泼烦得很!还来打啥子报告?给老子老起锄脑儿嘿起捶!”
院中众人都远远散开,乱纷纷的骂:“姓苟的老二硬是不落教吖!给老子乱屙屎嗦?”“死砍脑壳的苟师长,跟老子屙啪屎狗都臭得死!”“他姓苟,当然屙狗屎了,狗屎却未必逗臭得死狗,我看最先臭死的还是人。”“你说得还有低丁道理,你切试一哈臭不臭得死。”“跟老子勒克台叫臭哦!把他跟老子甩倒茅厕头!”
却有人着急道:“遭了!老子屎也胀忙了,快点迢茅厕哟!”旁边的人将那人一顿臭骂:“你跟老子台是‘见人屙屎屁股痒’,也不看一哈勒是待哪点!”
那人却骂道:“你给老子莫把老子的路挡倒起!老子要改手!老子屎胀起流了!”旁边那人道:“你给老子屎胀了台挖茅厕,逗是流到裤裆头,也是该球遭!”
那人憋红了脸,拼命从人群中挤出,急急如漏网之鱼,直朝院子后面的茅厕奔去。
然而众宪兵一直恼恨苟师长“整人”,此时终于可以借机打还,有委座这样的大官出面,也就再无顾忌,个个扭头屏气,按住苟师长,那两个宪兵重又提起锄头,将锄头反握,高高举过头顶,一“锄脑儿”打将下来。
苟师长疼得哭爹叫娘,连声惨号,杀猪般的惨叫声迎合着两个宪兵锄头起落的节奏,最后干脆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院中之人见此惨象,无不心惊胆颤,离阮明珠近的都远远的躲了开去。
彭文龙先见苟师长屎尿齐流,心里大感解气;后则见情敌被打得死去活来,倒也有些可怜,更也有些害怕,便躲向一边去了。
阮明珠见打了有十来计,便一摆手道:“停倒起!”那几个宪兵意犹未尽的问:“委座,为啥子不打了?将将台打十来哈。”
阮明珠道:“老子要打他哪时候都可以打,过两天老子还要他住点事,那二十锄脑儿给老子记待勒点!”那八个宪兵连忙道:“是!委座英明!”
阮明珠道:“把勒点扫干净点,把姓苟的老二抬到外头切洗一哈,硬是泼烦得很!”
第五十九章 明察秋毫
那八个宪兵连声答应,六人将苟师长抬到院外清洗去了,另有两人用灰将苟师长遗下的屎尿掩了,待吸干秽物,便拿着扫帚将污秽清除干净。众人也都各自落座,一时失了趣味,低声的闲聊。
正在众人意兴索然之际,只听一人大声惨号:“徒弟啊,我求饶了!我再也不敢冒充你出来了!”正是那胖道士赵通玄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赵通玄被老道拧着耳朵,正往外走。另有一人却紧跟二人身后,埋首而过,正是苟袍少。
阮明珠大声道:“赵老师请留步!”那老道便拧着赵通玄转身道:“阮家小姐,贫道还有他事在身,不便久留。”阮明珠道:“赵老师你留个一天半天的噻,要不要得嘛?我还要麻烦你一哈!麻烦赵老师帮我们柳司令选一块建学校的地皮,还要请你住个法事,选个黄道吉日,这样开工台顺风顺水。你放心,你是我们柳司令的好朋友,啷克都不得亏待你。”阮明珠娇声娇气的肯求,好似在向那老道撒娇。
那老道见她提及“柳司令”,推脱不得,道:“原来是这样,柳司令与贫道是老朋友了;那也好,贫道就再耽搁一天,为委座把此事料理了也罢!”赵通玄却哼哼唧唧的道:“徒弟你把我放开!你这样揪着你师傅在大家面前很好看么?”
那老道见院中之人都莫明其妙的看着自己,哈哈一笑,这才将赵通玄放了。
但众人心里仍是糊里糊涂:“啷克赵通玄叫老道‘徒弟’,又说自己冒充老道士三?莫非勒个老道士三台叫‘赵通玄’。跟老子硬是拽兮兮的,呛徒弟的成了师傅,呛师傅的硬是搞成了徒弟。跟老子勒是啷克回事?”
苟袍少眼见自己的叔叔被委座痛打,知道自己决然讨不了好去。这小子早就想逃走,无奈看见院外石级两边都围着“委座”的宪兵,自己一人实无这个胆量。这时见老道揪了赵通玄直拖将出去,便埋着头跟着两人身后往外就走。不料赵通玄求饶之声将众人吸引过来,一时间进退两难,连忙往旁边的人群里钻进。
阮明珠早将他看见,大声喝道:“给老子滚出来!躲啥子躲?”苟袍少好似惊弓之鸟,面无人色的人群中钻了出来,跪在地上哀求:“委座啊,苟师长虽然是卑职的幺爸,但挖别个祖坟的事和我莫得关系。委座你切查嘛!”
阮明珠冷笑道:“你给老子硬是不晓得锅儿是铁倒的嗦?你敢跟我的副官搬手劲儿?你晓不晓得她是哪个?”苟袍少冷汗直流,连连磕头:“属下点都不晓得噻!所以台会得罪她噻!委座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噻!”这小子一副伶牙利齿,拼命为自己推脱加讨好。阮明珠轻蔑地道:“不是老子小看你,逗算你恁克的杂皮再来十个八个,也不是她的对手!”苟袍少连忙应声:“是!是!”
阮明珠喝道:“以后给老子规矩点!看倒她逗是看倒我,她的话逗是我的话,听倒没得?”
苟袍少点头如小鸡啄米:“听倒起了!要得!要得!”阮明珠又道:“你们挖出来的东西,明天中午之前必须给老子送到勒点来,另外加上现大洋两千块。其余的我来帮补。看来勒个苟东西是走不得路了,你帮他切住勒些事情,哪个喊你是他的侄娃二噻?听倒没得?”
苟袍少一时为难道:“我幺爸怕莫得恁多钱哟!”阮明珠道:“把你们花在吃喝嫖赌的钱都给老子拿出来,莫必还不够嗦?”苟袍少见阮明珠柳眉倒竖,眼看又要发作,便慌忙低下头去,再也不敢争辩。阮明珠厉声道:“晓得逗好,快点切办!明天办不好老子的锄脑儿认不得人哈!”
苟袍少诚惶诚恐的应道:“是,是!”如遇大赦般匆匆退下,少不得自去苟师长面前讲述一番,再去追缴众宪兵挖掘抢掠的赃物,并绞尽脑汁凑齐钱款。
阮明珠忽地又想起一人,又大声道:“将将还有一个遭老子把脸抓了的老二,哦对了,是个络耳福,络耳福你给老子钻出来!”彭文龙在人群中听见委座呵斥,知道她说的正是自己,心道:“老子不逗是抱了你一哈,婆娘家硬是小气,莫非你还要找老子算帐嗦?老子不出切,嘿嘿,你找不倒老子逗只好算了。”因此他躲在人群中装聋作哑,众人也都四处寻找,却不知他躲在人丛中,好似乌龟似的缩头缩尾成了一团,却也没人将他认出来。
阮明珠叫了几声见没人出来,骂道:“给老子你逗呛乌龟浪克躲倒起嘛,下回看倒你,老子非吃你的茹不可!”彭文龙心道:“老子勒时候确实呛个乌龟,大男子八叉,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你要吃老子的茹,莫非老子逗送过来给你吃嗦?再说老子不是你手下的人,浪克要哈戳戳的出来噻?”
曹显花见阮明珠下不来台,走上去低声道:“大姐,你逗莫再说了噻。”李涵芳也上来,劝阮明珠道:“姐姐,他们都遭你骇怕了,不晓得躲待哪个旮旮的怂起一砣,算了嘛。”彭文龙心道:“噫!幺妹儿你硬是说得对头吖,我们两个硬是想到一起切了,嘿嘿,看来我勒辈子硬是要和你扯起耍的咯。”
阮明珠道:“妹妹你硬是不晓得唛?勒些臭男人没得一个是好家什,大姐勒是跟你们出气!”李涵芳笑嘻嘻的道:“大姐姐你真的好凶!勒些人遭你打整惨了,勒克气出得硬是安逸!”阮明珠笑道:“他们非要逼老子出手,老子出手逗不照闲咯!”李涵芳又赞道:“两个姐姐你们都嘿有本事!曹姐姐的力气好大,男娃二都拿你没得法!”阮明珠低声道:“妹儿,你也莫奇怪,曹姐姐是练家子,本事好得很!”李涵芳吐出了舌头:“怪不得她力气恁给大!姐姐,二天你教教我打拳,要不要得?”说着拉着曹显花的手,连连摇晃。
曹显花笑道:“你看你大姐把我说起呛个怪物!妹儿你还相信嗦?”李涵芳笑道:“曹姐姐你硬是谦虚,我晓得你武功好得很!姐姐,二天别个欺负我的话,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哈!”曹显花笑道:“刚才啷给多的男娃二争倒起抢你,一个二个的巴心巴肠的想来卫护你,还用得着姐姐出手唛?”
第六十章 九空空教
阮明珠道:“妹妹你硬是不晓得唛?勒些臭男人没得一个是好家什,大姐勒是跟你们出气!”李涵芳笑嘻嘻的道:“大姐姐你真的好凶!勒些人遭你打整惨了,勒克气出得硬是安逸!”
阮明珠笑道:“他们非要逼老子出手,老子出手逗不照闲咯!”李涵芳又赞道:“两个姐姐你们都嘿有本事!曹姐姐的力气好大,男娃二都拿你没得法!”
阮明珠低声道:“妹儿,你也莫奇怪,曹姐姐是练家子,本事好得很!”李涵芳吐出了舌头:“怪不得她力气恁给大!姐姐,二天你教教我打拳,要不要得?”说着拉着曹显花的手,连连摇晃。
曹显花笑道:“你看你大姐把我说起呛个怪物!妹儿你还相信嗦?”李涵芳笑道:“曹姐姐你硬是谦虚,我晓得你武功好得很!姐姐,二天别个欺负我的话,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哈!”曹显花笑道:“刚才啷给多的男娃二争倒起抢你,一个二个的巴心巴肠的想来卫护你,还用得着姐姐出手唛?”
李涵芳脸一红,心里却有些窃喜,抱着曹显花咯咯直笑,眼睛却时不时地望向乌光宗。三个女子说说笑笑,全不把在场的一干男人当一回事。
众人听说曹显花竟然是一个武林高手,心里都自骇然,离得近的都不自禁的往边上走开。苟袍少不停的擦额头上的汗,心道:“希得好没跟她打捶儿,给老子原来她是个练把式!二天离她都要远点,要是挨她一掟子那还不遭中断几匹肋巴?”
赵通玄此时已被老道揪着耳朵回来,垂头丧气的道:“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么?”老道立在场中,向四周扫视一眼,大声道:“众位!今天我们两个要在这里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来!你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赵通玄胀红了脸,粗声粗气的道:“说就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其实我不叫赵通玄,我的名字叫孙道干。你才叫赵通玄,你是我的徒弟。”
众人大眼瞪小眼,都起哄道:“喝别个!怕没得勒回事,别个胡子都浪跟长了,啷克会是你的徒弟,你是别个的徒弟还差不多。”
另有一些人却自作高明的道:“老子早逗看出来你不是真的赵通玄了,只是想看你啷克露马脚杆!你看‘通玄’勒克名字起得好有水平!你各人屙啪稀屎照一哈,你啷克配得起噻?你看看别个又长起呛啥子样子?那硬是逗像画里头的神仙咯!别个本事也比你高不止几篾块噻,你还是师傅?喝别个!”
孙道干连忙争辩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是他师傅,这件事还要从三年以前说起。”老道赵通玄这时打断他道:“你小子说不清楚,还是贫道来吧!是这么一回子事。”两人自行就近找了一根条凳,隔着三尺面对面的坐下,好在众人面前当场对质。
庭院中的人已经看了很久,这时见又有新鲜的事,便都围了过来。只听赵通玄道:“三十年前我带艺投师,做了太白山真武观里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香火道士。后来偷学了正一派的一些法术武艺,反出师门。后来却在一次做罗天大醮的时候遇上了高手,一败涂地。”孙道干嘿嘿笑了几声:“不错!那个老家伙比你还要厉害十倍,是不是?”赵通玄道:“放屁!比我厉害十倍,难道你比我还厉害九倍之多?”孙道干红着脸道:“我是打个比方,你就不要鸡蛋里头挑骨头了吧?”
赵通玄这才续道:“我当时斗他不过,眼看你在旁边观望,也是修道之人,因此请你帮助,但你说帮忙也可以,只要我拜你作师傅,你这不是趁火打劫么?”
孙道干干笑了几声道:“那也怪不得谁,你拜我为师是千真万确之事,所谓‘一日为师,众生为父’,当师傅肯定有不少好处,不然我为何要助你打跑那个老家伙?”赵通玄道:“不错!咱们俩若按年纪来算,我当你爹都绰绰有余,咱们修道之人,本该对名分之事看得轻淡些,所以我当时就应允了你。”孙道干道:“你这老家伙还算条汉子,当时倒也放下了面子,认了我这个师傅。但是后来我们为了‘九空空教’的事又争了个乱七八糟。”
赵通玄摇摇头道:“唉!总是你我两人命中相克,是前世的冤家对头,我们两人使出下三流的手段才打跑大对头,你说既然你我情投意合,便商议咱俩创立一个教门。”
孙道干笑道:“不错,我说因为刚才咱哥儿俩使出下三流的手段才将大对头打跑,所以应该叫‘下流教’,或者叫‘三流教’,大不了就叫‘下三流教’,亦无不可。凭什么要跟在人家什么正一、全真、茅山、嵣狡ü珊竺婧确纾圆欢裕俊
赵通玄大笑道:“你平生所放臭屁之中,唯独这个屁放得有些道理,但我说好是好,但因为我正在寻找一本祖师爷传给我的秘籍。哪知道你却大骂祖师爷是大臭王八。”孙道干笑道:“难道不该骂么?既然祖师爷将秘籍传给你,这秘籍就应该在你手里,岂有再去寻找之理?”
众人见孙道干虽然胡说八道之极,但这一句倒颇有些水平,都不禁来了兴趣,个个伸长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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