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侧写师-读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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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侧写师-读心者-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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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专案组组长摇了摇头,“连开锁公司都很少,不过所有的开锁公司在我们这里都有备案,我还真没印象有谁能穿得起这种鞋,还有车。”
  “没什么奇怪的。”一直安静的杜丽突然说道,“他可能是哲学系毕业,但是经历很坎坷,以前可能做过修锁开锁的工作,但是因为某种机遇,他现在是成功人士了,所以,他有地位,可是又掌握着那种技巧。”
  “本县的成功人士就那么几个人。”专案组组长皱了皱眉,“我这就安排人去查他们的底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说着,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那暂时就到这里吧。”唐贺功摊了摊手,“秦玲继续去分析那些食材,实在不行就调几个厨师过来一起弄。”
  “食堂的大师傅已经在帮我一起弄了。”秦玲说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转头剧烈地干呕了起来,就在大家不解地看着这一切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转回了头,“不过,大师傅的方式我建议大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这样说分明就是想让我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唐贺功笑着问道。
  “大师傅亲口尝了从那些死者胃里取出来的每一样食物。”
  这一次,所有还在会议室里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其古怪。
  “大师傅说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的习惯,通过那些食物辅料的用量大概能知道这个厨师擅长的是哪种菜系。”
  “别说了。”唐贺功摆了摆手,“今天我们去外面吃。”
  回到住处没多久,杜丽就敲开了郑岩的房门,把一份资料递到了他手上,说:“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郑岩皱了皱眉,“你知道我有阅读障碍。”
  “是关于衔尾蛇的理论。”杜丽有些无奈,“之前我讲的那些放到这个案子上好像不太合适,所以托朋友又查了一些资料,这是他传过来的。据他说,衔尾蛇这种生物还代表了‘自我参照’或‘无限循环’,尤指那些能恒常自我增生的事物,以及循环周期性的自我发展,其中一个例子就是传说中的不死鸟,它在自我焚灭的过程中自我繁衍,你也可以理解为重生。衔尾蛇的图案交织多重意义,而最主要的符号意义,发展自符号本身的外表形态。符号中的大蛇正在咬噬、吞食自己的尾巴,这是一种宇宙循环观的精神体现:建构与破坏的往复,生命与死亡的交替。从生态的角度推测,大蛇需要吃掉尾巴才能生存,而它的尾巴又为它带来无限的粮食,这是另一种永恒更生的循环模式。”
  “太复杂了。”郑岩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凶手的生命行将终止,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再生?”
  “这样理解也没有错,但是我想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含义。”杜丽摇了摇头,“L县的经济很落后,在经济落后的地区往往伴随着另外一种东西的强盛,那就是政治。我刚刚也查了一下L县相关的资料,发现这个地区在政治上一直抓得很紧,政治学习一直是L县放在首位的工作。”
  “你是说?”郑岩有些难以认可杜丽的推测。
  “哲学系毕业的人通常的工作是老师、公务员、新闻从业者。他们不太在意自己的生命,更关注精神层面和仕途层面。”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这个人的仕途可能进入了艰难的抉择期,或者是瓶颈,他需要一次重生才能走上更高的层次。当然,也希望我们的推断是错误的。”郑岩坐在床上,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下了唐贺功房间的号码,“头儿,我建议去查一下L县政府和事业单位最近有没有换届选举、人员变动的计划。”
  04
  “我叫郑岩,现在在H省L县公安局招待所,现在是北京时间……”郑岩侧过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犹豫了半天,还是懊恼地躺回了床上,“管他是早上还是晚上,总之,现在是5点。”
  说完这句话,他才伸手抓过了一旁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愣住了。那是一组他从未见过的数字,根本不符合中国的电话号码规律。
  “你好。”他接起了电话。
  “咯咯咯咯。”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才是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大懒猪,该起床了。”
  郑岩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彻底弄愣了,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那个,你打错电话了吧?”
  “打错了?”对面的女孩子也愣住了,“不会啊,是这个号啊。你是不是郑岩?”
  “我是。可是,你是哪位?”
  “那就没错咯。”对面的声音又恢复了欢快,“我是慕雪啊。”
  “慕雪……”郑岩费了点力气才想明白慕雪是谁,“哦,是你啊,这是你的新号码?好奇怪的电话号码。”
  “那当然啊,我现在在美国嘛。”慕雪笑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听起来好像很累?”
  “一向如此。”郑岩苦笑了一下,“最近在忙一个案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还是多久没睡,对了,现在是早晨还是晚上?”
  “如果你问我这里的话,是晚上,不过,你那里应该是早上才对,我是特意选这个时间打给你的。”
  “谢谢。”郑岩长出了一口气,“对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事?”
  “没事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了吗?”慕雪好像是一下子躺在了床上,郑岩听到了床晃动的声音。
  “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担保人和推荐人,同时,你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这句话终于让郑岩有些清醒了过来:“这件事情你可要保密。”
  “我知道,除了教授和教务处的人,我没对任何人说过。”慕雪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老年人,怎么这么啰唆?对了,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已经通过入学考试了,现在是你的小师妹了,是不是应该恭喜我一下?”
  “恭喜恭喜!”
  郑岩打了个呵欠,随口说道。这点小动作却并没有瞒过电话那头的慕雪。
  “切,心不甘情不愿的。”郑岩仿佛看到慕雪不屑地撇了撇嘴。
  “算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昨天晚上肯定又没睡好。记住了,这是我的电话,你有空的时候记得打给我。”
  “知道,知道。”郑岩苦笑了一下。
  “那个,我们的秘密,你会保守下去的吧?”慕雪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秘密?”郑岩再次愣了一下。
  电话那头依旧先是传来了一声轻笑,然后才是慕雪清脆的声音:“那好了,我明白了,不聊了,拜拜。”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郑岩握着电话,有些意外,从慕雪的声音中,他已经感觉不到她的积郁,看起来离开了那个让她感到巨大压力的环境,她的确迅速地调整好了状态。
  又或者,她将过去成功地隐藏了起来。
  更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然顺利地通过了那个考试。他给她推荐的那个老师向来是以严苛著名的,犯罪行为学科成立到现在已经有将近20年的时间,在这20年里,只有10名学生顺利考入并成功毕业。
  这几个学生的下场都不怎么好。除了郑岩在中国的公安系统任职外,还有4名学生任职于美国联邦调查局,至于剩下的5名,现在都被关在美国各州的监狱里。
  “也许,这就是你的命。”郑岩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唐贺功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郑岩苦笑了一下,“这么早,有事?”
  “嗯。”唐贺功阴沉着脸,说道,“有新的发现。”
  “找到凶手了?”
  “又找到了一具尸体。”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在目前这种天气,在之前的案子还没有破获的情况下。
  L县专案组组长也许是太过急切地想要侦破这个案子,竟然完全忽视了天气的因素,从武警那边借调了一条警犬过来,试图寻找凶手留下的线索。
  他的莽撞也并非没有收获,误打误撞之下,这条警犬在距离案发地点不远的树林里翻出了另外一具尸骸。
  Z小组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当地警方已经尽可能采取了措施阻止相关线索的遗失。但郑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有价值的线索恐怕已经湮灭殆尽,那具尸体在地下埋藏的时间至少在5年以上,肉体已经腐烂,只剩白骨,随身的衣物也已经被腐蚀得所剩无几。
  “恐怕没有尸检的必要了。”秦玲叹了一口气,“尸源很难确认,死因恐怕也很难判断。”
  “我大胆猜测一下。”唐贺功皱了皱眉,“她可能是个女性,死因是窒息。”
  “为什么?”秦玲和郑岩都不解地看着唐贺功。
  “很简单。”唐贺功在尸骸边蹲了下来,“你们看还没有完全湮灭的衣服,这是胸罩吧?”他拿起一块衣服的残骸递给了秦玲。
  “不太确认,但有极大的可能是。”秦玲接过那块碎布摸了摸,从里面抽出了一根已经生了锈的铁丝,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他从泥土中用力拽出了一只只剩一半的鞋,“女式的高跟鞋,这就基本可以判定死者的性别了。”
  “那为什么说她是窒息而死呢?”秦玲还是有些不解。
  “你仔细看看这具骸骨的姿势。”
  “姿势?”秦玲和郑岩看着那具骸骨,猛然间同时瞪大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具骸骨,暂时无法复原她生前的状态。但这具骸骨显然是刻意被摆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的整个身体向后弯曲,形成了一个圆形,踝骨已经扭断,双脚插进了嘴里。
  “衔尾蛇。”郑岩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人至少在五年前就已经制造了第一条衔尾蛇,并且从中获利,五年后,他又制造了一条更大的衔尾蛇。一定还有什么线索。”
  郑岩看着散落在坑中的那些衣服:“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作案,反侦查意识欠缺,衣服都没有带走,或许这会成为我们侦破这个案子的关键。”
  他跳进坑里,徒手将那些残破不堪的衣服拽了出来,递给了秦玲:“或许能从衣服上发现一些线索。”
  “等等。”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秦玲,你能做头骨的3D复原吗?就是利用头骨复原出这个人生前的容貌。”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秦玲咬了咬牙,“条件完备的话,最快也需要一周的时间,得回部里才能做。”
  “那就先去调查这个。”郑岩摊开了手掌,那是一枚工作牌,一家报社的工作牌,那上面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哲学系毕业的人通常的工作就是老师、公务员、新闻从业者。”他想起了杜丽说过的这句话,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次又被她说中了,凶手可能就在这家报社。头儿,就从这家报社查起,重点排查工作发生重大调动的人员,平步青云和跨级升迁的人,尤其是原本名不见经传突然取得了巨大成功的人。”
  “他在鲜血中得到了重生。”郑岩看了一眼那具尸体,说道。
  但是当唐贺功准备将Z小组的意见传达给当地警方时才发现,他找不到专案组组长了。他突然意识到,从一早他就没见过他,来通知他新发现了一具尸体,带着他们到现场来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小组警员。
  “不知道。”那名警员摇了摇头,“组长只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尽快联系上他,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唐贺功嘱咐道,坐上了返回L县公安局的车。
  当他们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另一辆车也刚好驶进了L县公安局的大院。满脸憔悴的专案组组长从车里走了下来,下车的时候身子摇晃了一下,他扶住车门才没摔倒。
  “幸不辱命!”专案组组长看了一眼唐贺功,笑了一下,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唐贺功注意到这个专案组组长脚上的那双鞋已经破了,鞋底和鞋帮之间用绳子暂时捆在一起的。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进了办公楼。
  “他干了什么?”唐贺功这才有空向和他一起回来,同样是面容惨淡的警员问道。
  “我们抓住了凶手。”专案组组长指了指坐在车后一个看起来很沮丧的男人,“L县晚报的副编审,王普宁。”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们怎么搞成现在这样?”
  警员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头儿昨天开完会就跟我们说,凶手留下的线索已经足够多了,你们给我们提供的信息也已经够多了,如果还需要在你们的指导下才能进行接下来的工作,那我们专案组不如就地解散。”他苦笑了一下,用力眨了眨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他说按你们的意思应该继续收集更多的信息后再展开深入的调查,但是他觉得完全没必要那样做,留下了几个人配合你们的工作,带上我们几个连夜对县内的饭店进行了走访。”
  “你们走访了全县所有的饭店?”
  “那倒没有。”警员笑了一下,“头儿带着我们从最大的那家开始走,不过也走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找到了线索,一家中档饭店吧,说那天晚上那几个被害人在那里吃过饭,同桌的还有一个男人,就是他。”他向车里的那个男人努了努嘴,“因为他们总在那家饭店聚餐,饭店老板和他很熟了,告诉了我们他的相关信息,头儿当时判断他有重大作案嫌疑,所以直接摸到了他家,还没等我们问呢,他就全交代了。”
  唐贺功有些沉默,他完全没想过,这个专案组组长会执着到用这样的方式去办案。虽然这是最常规的办案手段,但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做过,甚至对这样的办案模式都有些模糊了。
  “哦,对了。”那个警员在准备将嫌疑人带进楼里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被害人的身份我们基本查清了,据县晚报人力部的人回忆,这些女生之前都在他们那里实习,周一实习期结束,准备返回学校的,所以那天晚上由王普宁——就是这小子,”他踢了那个嫌疑人一脚,“给她们举办了欢送会,谁能想到,他会对她们下手呢?头儿已经安排人去通知被害人的家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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