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缸·花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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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缸·花床-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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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慢慢地悬了起来。我发现,现在,我发现,他身上有越来越多的疑点。他经常一个人发呆,有时还会叹气。接电话时也会避开我。可是,当我问他有什么心事没有,他总是极力否认,装出非常阳光的样子让我看。我还发现,他极少有朋友,我到广州几个月,从没有外面的任何人来过我们家,这,对一个年轻的男人来说,是多么地不正常呀。所以,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沉重的心事。而最让我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好象也没有以前健壮了,一处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性爱不如以前和谐而美好了。他,表现得越来越力不从心,更多的时间,他只是用他的温情满足我,而不是那种最让我激情勃发的方式。我现在极少能享受到男女间的那种飞翔般的高潮了。

  更让我不安的,有一天深夜,他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去了外面,我只隐约听到“你们先避一下”这一句。天哪,他,我爱的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我停了下来,本章又完了。

  “是啊,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惟妙咬了一下嘴唇,叹了一口气。

  “我们抓紧时间一直往下读嘛,这样好知道答案?”我想接着再读,早整完早心净,我也好专心挖我的葬缸呀。

  “不急,就这样挺好。慢慢地知道一个答案,有时反而会更好一些。”惟妙摘掉墨镜,揉了揉双眼,“我的眼这两天老是有点发痒。”

  “是吗?这应该是好事儿,眼睛快复明了吧?”我放下日记,心里欣喜得很,但一想到葬缸,又欣喜不起来了。

  天一黑,我的心就开始翻腾了,因为,我想再次看到惟妙那美妙的身子。天底下,只要眼不瞎,没有哪一个男人会拒绝看到一个美女的裸体。

  9点多,我用杀虫剂喷杀了为数不多的几只蚊子,然后,躺在床上看着书熬时间,等着惟妙打过跆拳擦洗身子。

  叔本华对人的生命或者说命运,也是有他自己的看法的,他说,人年轻时遐想未来生活的时候,就象是坐在戏院里的儿童,热切盼望着大幕的开启,也不管演出的是什么,就是瞎高兴。之所以高兴,就是因为不知道演出的是什么。反过来说,一个知道自己命运的人,比如我,应该是戏台下等着幕布缓缓的老人,心底的悲凉,大到了没有人可以理解的地步了。唉,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使自己更快乐呢?女人,看来是不能够的,也许只有爱情了。可是,爱情,对我来说又是如此遥远……那么,堕落呢?能让我更快乐吗?也许,至少堕落时是快乐的吧?我的命运如此短,也许,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更适合堕落的人了。可是,堕落的人是不配得到爱情的……唉,他爸的,这哲学书真是不能看,没一点儿实用价值,远不如狗肉。我觉得,几百年来,人类对哲学的研究并没有进步多少,至少,对给人类带来幸福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帮助。哲学,已经堕落成了一个乳罩儿,托住的,是日益胀大的乳房,它,有点儿不堪重负了……

  没有蚊子的房间挺静的,静到我都后悔杀死它们了。

  十点了。我又光脚下了床,无声地挪向惟妙的窗前——

  惟妙正盘坐在床上,用手轻轻地抚摸杨杨的一条胳膊,神色很专注。这让我觉得自己很肮脏,比让蚊子消化过的黑血还要脏。她那样疼着我的儿子,我却还要这样偷窥她。这和以前看到樱子的半裸体不一样,那是无意,这是有意。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管不住。按说,我应该让自己的心灵煎熬一下,而让自己放弃这种脏如满身油污之鼠的做法,可是,我又怕这一煎熬自己的心理会受损,进而身体受损,进而生命受损,所以,我主动原谅了我自己。

  抚了一会儿,惟妙下了床,站了个很安静的姿式,然后,迅捷地突出一拳,接着急踹两脚,十分凌厉。我正欣赏,惟妙忽然闷闷地收了拳脚,重新坐到床上,一伸手,屋里便黑了。

  真丧气呀!原以为今天会看到惟妙更多更美的内容呢。我扔掉睡衣,光溜溜床上一躺,准备睡觉。这时,手机响了,竟然是樱子的!

  “哥,干什么呢?”

  “准备睡觉呢。你怎么还不睡呀?”我压低了声音。

  “我害怕,睡不着。你现在是不是在天堂庙如达家呀?”樱子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是啊。好好的怕什么呢?”我翻身趴在床上。

  “我现在也在天堂庙呢哥,一个人。”

  “什么?你怎么过来了?”我坐了起来。

  “老公公又病了,她们全在医院呢,叫我看家呀。”樱子叹了一口气,撒娇软腻腻,“哥哥,人家想你想得厉害,不如,你现在过来吧?”

  “你不怕让人捉奸啊?”我笑着打趣她,其实心里想的是庙岗子上我和桃子被柳玉春逮到的那一场好戏,怯呀。

  “怕什么呀哥,不给你说了嘛,家里就我自己。你来嘛,人家想你想得睡不着呀……”樱子的柔媚之音欲甚,我决定跑一趟。人家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因为我和桃子的事柳玉春并没让我留下伤疤,所以,这回也无所谓怕疼不怕疼了。

  “5分钟后,你给我开院门吧?”我开始掂短裤。

  “不行啊哥,这我不敢。这样,在我们院子西北角有棵树,你顺着树爬过来行吗哥?对了,我们家院子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等我吧。院子里没有狗吧?”

  “有狗,只是样子凶,一点儿不咬人。我在院子这边给你搭个梯子等你。快呀哥……等你了……”樱子的声音都有点儿颤了……

  

第81章  樱桃好看不好吃;黑痣难看不能吃

  我故意很响地拉开房门,然后,脚步通通地走过院子,又哗啦哗啦地打了院门锁,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是的,我知道惟妙不定能睡着,我就是要叫她听到我出去的声音,明天,我就说是如达有急事叫我的就行了。

  其实如达家离殷常乐家应该还不到两分钟的路。但是,我刚出院儿没走几步,就远远地听到有摩托车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道车灯,就赶紧闪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后面,没多大会儿,一辆摩托车就闪了过去,是两个男人。速度很快,我不敢肯定是如达,但,那绝对是两个年轻男人,有足够体力的男人。

  那两个男人过去后,我才匆匆地走向殷常乐的家,按樱子所说的,果然在他们家院子西北角找到了一棵什么树,粗如大腿,离院墙不过半尺,手扒脚蹬,上院墙应该不是难事。可见,墙外种树决不是好事,皇帝的宫墙外种树可以让皇帝丢命,一般老百姓的墙外种树,则有可能让男女偷情成功。

  树皮很光滑,如果再有点儿温度,特别象皮肤,爬起来的感觉很妙。我轻而易举地就上了高高的墙头,夜风凉爽爽地从我的腋下抚过。月牙儿的光线比昨天更黯淡,院子里一片漆黑,四下里也很黑。这样的天色,真的适合偷情呀。

  院里的墙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梯子搭了上来,我赶紧借梯下墙。

  脚刚一挨地儿,樱子的手就拉住了我,也不吐一个字,匆匆地往楼上小跑。一条狗也跟着跑,狗尾巴拨楞个不停,都扫住我的腿了也不呜一声。这真是天下最好的助兴狗。

  樱子拉着我一直上楼,然后,进了一个房间,樱子叭地反锁住房门,这才叭地打开了台灯,然后,一下子返扑到我怀里。这时,我才听到了自己以及她的通通的心跳声。天下事,凡是有味儿的,哪有不让人紧张得要死的?

  我和樱子同时倒在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双人床上。

  这是樱子卧室,看装饰,看摆设,就是在城里也是上等。殷常乐家果然有钱。

  我和樱子狂吻在一起。其实,狂的只是樱子,我并没有狂。我狂不起来,除了害怕,我还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跳墙过来迎合樱子或者说放纵自己,对我追求惟妙来说绝对是一种大大的心理障碍。

  樱子算是个浪漫的女人,床头柜上,居然还摆着一盘红樱桃,灯光下,鲜红娇艳得象一堆雪里的童话。

  樱子的手伸向我的下体,热辣辣的身子整个地送过来。我掀起她的红裙子,果然,没有内裤设防……

  樱子做得激情盈射,而我的状态总是不佳,甚至有些勉强的意思。也可以说,这是我们偷欢以来,我表现最不够浪最不够漫的一次。

  好在樱子最终是来了一次的,但她很不高兴。也许她认为,她冒这么大的风险和她所得到的快乐太不成比例了。

  “你……你怎么了嘛?”樱子捧着我的脸,看得很仔细。

  “害怕呀我。”我拍拍她的肩,笑,“以后有机会了好好给你补射。”

  “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不行了。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了她了?”樱子不信,用两条腿别我的一条腿。

  “哪能啊。她一个瞎子,能有多大的魅力。”我把脸偏开,烦她这样审视我。

  “我才不信。哪天,有机会了,我要去看看她。”樱子固执地再次捧住我的脸。

  我伸手捏了颗樱桃,送进嘴里,马上皱眉:好看不好吃,酸。

  27日

  我真是他爸的泄气!

  坐在坑底,背靠着凉丝丝的黄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真是泄气。

  感觉着两个手掌的十根手指指根部位的那种紧缩之间的疼痛,那种老茧初成时的疼痛更让我觉得自己的无用。

  第一棵塔松,东西南北一共挖了四个足够深的大坑,但什么也没挖出来,除了那个无用的水缸。

  我提肝掖肺地干了一个多月,只得到了高皓清给我的三千块钱呀。

  从明天开始,我只能从第二棵塔松重新挖掘了。可是,谁又知道那儿有没有那个神秘的葬缸呢?如果那儿也没有,难道我还要在第三棵塔松旁边挖掘吗?是的,我必须得这么干,如果我想得到那三十万的话。

  我现在开始后悔当初接下了高皓清的这个活儿了,我甚至有点儿怨恨他了,如果当初他不找我,我永远也不知道葬缸这回事儿,也就不用因此让自己整天作贼了。当然,我可能不能一下子得到三十万,可是,依靠自己写稿子挣的钱花起来却是更轻松更阳光的啊。最主要的是,我也可以更坦然地面对惟妙了,也许我也能因此更快地触动她的芳心……总之,我现在对高皓清再也没有了感激之情,我有时甚至觉得他有点儿可怕了——而产生可怕的这种念头的最直接的原因是,今天上午我读了惟肖的那则日记。在那则日记里,惟肖说,她对那个男人的怀疑越来越多,但对他的一切还是无从知晓,她只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恐惧里,等待着有一天,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现实的出现。然后,接下来,也许惟肖只是无意中讲了她和那个男人的一个生活片断,说她难得第一次和他去浴室洗澡,在她为他搓背时,她发现在他的右肩肩胛骨的位置一个拇指大的呈三角形的黑痣,她说,当时,她轻轻地吻着那颗面目有些狰狞的黑痣,体会着一种深深的悲怆与爱怜交织的情感,流下了莫名伤感的眼泪。

  现在,问题,就出在这颗黑痣上。因为,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如达父亲的肩上就有一颗大黑痣,只是,我忘了是在左肩还是右肩。如果,惟肖深爱的这个男人的黑痣所长的位置和高皓清所长黑痣的位置一样,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第82章  那个置惟肖于死地的男人是他?

  因为,这样一来,那个害得惟肖自杀的男人就极有可能是高皓清!如果真是高皓清,那,他就真的是太可怕了!虽然他所做的一切都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给如达打电话求证一下。

  我拨通了如达的手机,用懒散的语气:“这几天找屎吃呢是吧?怎么老不见你人哪?高奶奶的伙食费呢,还给不给了?我可是天天好汤好菜地伺候着呢。”

  如达用更懒的声音回敬我:“哥,我这些天小日子太昏暗了,基本上不敢有什么动作,收入一落万丈啊,你呀,就先垫上吧,等我发大了加倍给你。”

  “好好。对了,我有件小事儿,心里老是硌萦(担心),问问你,给我拿个主意。”我开始编瞎话。

  “咦,就这号熊人也会咯萦事儿?说吧就。”

  “是这样,昨天我洗澡时,发现身上长了个大黑痣,都说这东西能转癌,你说能不能啊?”

  “大黑痣?你别放屁了你,咱俩从小一块儿洗澡多少回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啊?”如达根本不信。

  “那痣,那位置特殊,你当然看不见了,我不是说了嘛,我也是才看见的嘛。”

  “是吗?那长哪儿了?”如达认真了。

  “阴囊下边,就在阴囊下边啦,不掂起那一嘟噜都看不见,有花生米大小,吓人。”我装得声音挺沉重的。

  “是吗?长这地方真他妈的安全,冬暖夏凉的。”如达好象在挠头,“给我说有屁用,我又不是医学教授,去医院吧,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不用了。我只是想问一下,我记得,你老爸当年也长着一个大黑痣是吧,不知他当年是怎么治的?”

  “嗯,是的,长了一个,右肩上。”如达的声音一下子就跌了下去,“他怎么治的,我也不知道啊哥。算了了算了,一提他我就烦,好了,你去检查的时候叫我就是了,挂了。”如达挂了电话。

  看来,我的担心应验了,那个和惟肖在一起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高皓清!虽然惟肖说那个男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可是,惟肖也说过,那个男人的小腹显得很臃肿,胸肌也没有年轻人的强健。也就是说,高皓清为了使自己显得年轻,完全可以通过整容而很容易地做到。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从广州跑到杭州去勾引惟肖?难道是为了复仇?报复惟肖的爷爷当年抛弃了他的母亲也就是高奶奶?天,好象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成立!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高皓清可真的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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