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缸·花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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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缸·花床-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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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应对每一束艳羡我的目光,我直奔202。

  礼貌地敲门,听到樱子在里面说“请进”。

  推门进去,我的心随即重重地击了一个鼓点儿——樱子,一身白风衣!正是刚才路灯下的那个女人!也就是那个穿红睡衣不穿内衣的媚女!那个昨天早上被我成功偷窥到乳房的女人!!

  爱尔兰的风笛的背景音乐就袅袅而起了,爸爸的,真是时候。

  我的心瞬间激动,象冬天,冻僵的手正好伸进一个赤裸而暖软的怀抱。看来,真的是上帝的安排呢,这一场艳遇……

  樱子示意我坐下,甜笑着:“根伟哥,上车之前,在街上,我就看到你了,本想邀你一起坐车来,怕人看到说闲话,就提前来了。”

  我微笑:“你绕道城南也是怕人家说闲话是吗?”

  “是的。”樱子说完,低下了头。

  不知趣儿的男人才问为什么,我说的是:“我就不问为什么了,你习惯喝什么样的咖啡,我为你服务?”

  樱子再笑:“我已经作主,为我们都点好了,全是加了方糖的,你不反对吧?”

  我笑:“绝不反对,我还要感谢你呢。”其实我有点烦,我是不愿受人,特别是女人支配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我长得美。

  香美的咖啡,精美的音乐,让我很放松。而三尺之外的樱子,这个穿白风衣留长发的樱子,散发着只属于她自己的体香,又让我紧张。是的,她比早上更美,比早上穿黑皮夹克时多了几分柔媚和温雅,我特别喜欢她微微笑时,鼻子根儿皱出来的细纹儿,是一种很真实很自在的的美。

  我坚信,咖啡杯沿儿似挨不挨地贴着我的嘴唇的样子,在女人眼里更迷人,樱子,两个胳膊肘儿支在精致的桌面上,看我时候目光都有些迷蒙了。

  我假正经:“樱子,你打算让我把那演讲稿写成什么样儿啊?”

  樱子:“那个不急,我4月15日参加本公司的选拔赛,25日参加复赛,五一参加全市决赛,所以,你只要四月十七八号交给我就行了。”

  “具体内容?一定要和你们的工作有联系吗?”我心里说你说得天细我也没心陪你看。

  “不一定,只要能体现积极的人生态度就行了。”

  “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你应该去参加演讲比赛。”我适时拍马。

  “我只是声音好听吗?”樱子一笑,白牙儿半露,把唇衬得很艳。

  “我的意思是,从你这么美丽的身体里发出的所有声音,一定都非常迷人。”我这话有点儿不怀好意了。

  樱子不说话,笑着微眯了一下眼睛,甩了甩长发。

  “用力甩嘛,我听不到头发发出的声音。”我逗她。

  樱子笑出声来:“怪不得如达说你是个有意思的男人,信了。”

  “你们经常合伙儿谈论我吗?”我试探她。

  樱子摇头:“我不和男人合伙干什么,我有自己的做人和做事原则。”

  我抿了一口咖啡:“怪不得我是个男人,我做人做事都没原则。对了,你和男人喝咖啡也是原则以内的事儿吗?”

  樱子想了想:“和你是原则以内的。”

  我连说“谢谢”。

  这时,手机响了,是如达的。

  如达:“你怎么没在家呀?不是答应晚上帮我做事儿吗?”

  “陪朋友吃饭呢,一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樱子问我是不是有事了,我说:“事儿不大,帮人忙。”

  樱子:“你还是个热心人呢。”

  我笑:“是啊,人,体表温度还三十六呢,心脏在皮肉里包着当然更热了。”

  

第十章  朋友提议我去当鸭子,呵呵

  樱子咯咯地笑声出来。

  又坐了一会儿,樱子催我走。我同意了,并体贴地对她说,我先走,她晚会儿再走。

  樱子有些感动地点点头,不说话,只是微微扬了下巴,半绽了红唇,用留恋的目光绕着我,我,又在她的脸上窥到了一丝淡愁。如果不是已经站起来了,我还真舍不得走了。

  经过吧台,我顺手把帐结了,二百块钱。别以为我有多怜香,我主要是想给樱子制造一回联系我的机会:如果她想走近我,她一定会还我钱的,我想。

  我到家9点。然后给如达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一会儿骑摩托车过来,在楼下等我。

  我说干吗呀,你上到底要去哪儿?

  他笑而不答。

  我10分钟后下了楼,如达已经到了。

  我一脚蹬到他摩托车前轮上:“再不说干吗,我不去了?”

  如达嘿嘿笑,低声说:“陪我当小偷去,城墙不是倒了吗,我想偷二十块老式蓝砖,太重了,你得帮我。”

  “什么什么?偷砖?”我在他腰间捣了一拳,“你也太财迷了吧,又不是金砖,留给你未来的儿子当枕头啊?”

  如达拽着我上摩托:“别废话了哥,我真有用,还真和儿子有关。”

  我嗬嗬地笑话他胡扯,他一加油门儿,直奔城南。

  春夜疾风,还真有点凉呢,一说话整个口腔呼呼儿响,都给灌凉了,于是就不再说话。

  到城南往东一拐,黑咕隆咚的,被砸倒的电线杆儿还没扶好呢。而月牙儿,瘦瘦地,刚从东边的天空站起来。

  摩托车刚在断墙前停下,不倒的墙头边上忽地站起来俩人,把我和如达吓了一跳,但那两位吓得更厉害,咚咚地就跑了,好象是一男一女一对恋人。跑这儿找爱情的感觉,真有他们的,也不怕墙再倒了砸着他们可笑的海誓山盟。

  如达拿出一个很大的蛇皮袋,交给我,让我撑开口,他慌得孝子一样往里填砖。

  月光浅淡,所有的砖块儿都黑呼呼地,就象棺材模型。

  如达一边往袋子里填砖一边颤颤地问我:“哥,你说,这样做我们会遭报应吗?”

  我用脚踢他:“什么我们,是你会遭报应吗。”

  “好好,是我。”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佛祖。哎,我说你,别整天报应报应的好不好,你把你爷爷给你留下的那几本佛经扔了不行啊?我可是读圣经的,只有上帝才是万神之神,知道吗带毛儿和尚?”

  “算了吧你,咱们还是各信各的吧……哎,几块了?我这人可不贪心……”如达停下来。

  “没查。”

  如达嗯嗯地不满地夺过袋子,一颠倒头,砖们就呼地从袋子里冲了出来,散发出浓重的潮霉味儿。

  “哎哟!”一块砖,重重在落在了我的脚面上。

  真不知道如达这小子到底要用它们干什么。

  4月3日

  今天早上6点半我就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向对面看,看樱子是不是又红衣裹裸。是的,偷窥一个熟人可比偷窥一个陌生人有意思多了。但站了能有十分钟,也没看到她出来,只好又去锻炼身体。

  荞麦下到锅里,刚端起我的自制饮料,如达又把电话打来了。

  “啥事儿?”

  “中午我来接你,在家等我。”

  “还不够用啊?白天也偷砖啊?”

  “不是,你跟我回天堂庙,我得去我们家坟地一趟,一个人怯呼呼的。”

  我明白了:“哈,你小子弄砖原来是搞迷信活动啊,”我笑,“请哪个大仙看的啊?想达到什么罪恶目的啊?”

  “见面再细拉吧,”如达嘿嘿一笑,低声,“哎,哥,演讲稿给人家写好没有啊?”

  “和尚念经秃子也哼哼,人家还没催呢你秧秧(罗嗦)个啥劲儿啊?”

  如达不怀好意地笑着:“怎么样,你看这个樱子?”

  “不错,挺入眼。”我嗯着。

  “那,和人家交个朋友吧?人家可是黄花少妇。”

  我用鼻孔笑:“什么叫黄花少妇啊?”

  “就是第一次结婚且婚期不超过一年呗。”

  “我看,你们一个村儿,这么熟,你们交朋友不是离床更近吗?”

  如达叹气:“这小娘们儿不和我深交,嫌我是农村人,再说,你长得比我帅。”

  我哈哈地乐:“你也承认我比你帅了?行啊,交朋友当然可以,人是怕孤独的动物嘛,但是,你也知道,我没钱,和女人打交道可不能白嘴儿说白话儿。”

  “你不觉得男人和女人长得漂亮都是某种资本吗?人家呀,可能还拿钱养你呢。”

  “养我?哈哈,那我不成了鸭子了?”我笑着,心却扭了个结儿:不会吧?我会堕落成男妓?最不要脸也就是当当她的情人吧?

  如达笑得嗤嗤的:“男人当鸭可贺呀哥,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当鸡,但男人当鸭的那可是人中的大英雄呀。”

  “别放屁熏人了,见面说吧。”我挂断手机,把杯中饮料一口啜完。

  手机再响,是樱子的——

  我说:“早啊樱子。”

  樱子声调软软的,好象刚起来:“早啊,根伟哥。昨天夜里,你怎么不吭声把帐结了啊,弄得人家一夜都不自在。”

  我笑:“男人不结帐,不配世上晃。就别提这事儿了。”

  “不行不行,请你办事还让你花钱,成什么了。快说你住哪儿?”

  一听她问我住哪儿,我忽然决定和她开个玩笑:“我就住在水利局家属院的门面楼,你呢?”

  樱子惊讶地啊了一声:“不会吧?我就在水利局对面的碧沙小区啊?咱们离这么近啊,你住几楼啊根伟哥?”

  “以后再说吧,再见。”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哈哈大笑。我不急,慢慢钓这小妮儿吧。

  早饭后,正拉着儿子的手做那套“打马过天河”,老孟又来了,手里提着黑瓦蛐蛐罐儿,乐得,一脸的喜刷刷:“根伟,快来看,我捡了个宝贝!”

  我把脸凑过去,只见里面有只小蟋蟀,个儿一大点儿,驼背细腰,象个病人,就刺他:“哪弄来的这是,油炸过的一样,能养活吗?”

  老孟哈哈一乐,得意:“小子,你不懂啊,这是‘异形超品’里的‘龟鹤形’啊!我养蟋蟀十年,第一回收养到这种好虫子!”说着,眯眼儿摇头地就作上诗了:“顶阔身驼背似龟,足长头凸病如危。慢似懒步头伸缩,斗尽场中独占魁啊……”

  “有这么神吗?到底哪来的?”我再次掀开罐子,再看,还是个病歪歪。

  “就是在倒下来的城墙砖头里边啊,我去那边遛着玩,听到这蚰蚰叫声出奇,就把它翻出来了。啊呀,我这蟋蟀协会的会长这一回可有面子了,我敢说,在城里,没有一个人的能比过它。想想吧,从六百年城墙里边蹦出来的蟋蟀,它得有多神勇啊!”

  我坐下吃饭:“城墙有六百年,它就跟着有六百岁啊?你没喝假酒吧?”

  老孟嘿嘿地笑着,压低声音:“别说其他的了,确切消息,下星期,有外地的朋友来咱们城里斗蟋蟀,你参加吗?”

  我想想,答应了,反正卡上有九千多块钱呢,输几个也无所谓。

  老孟把几粒小药丸给我,叫我每天晚上喂“红麻头”一粒。我知道,这东西,相当于兴奋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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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想不到他用青砖干这事儿
十点,如达骑着摩托车,驮着我和那袋子青砖去天堂庙。出了城,过了护城河,向南一公里就是天堂庙。

  除了村北,天堂庙三面儿都让一条小河抱着,水清得好官儿海瑞一样。这弯河不但裙着半个村子,一掠之间,又和护城河连上了,河里一年四季水不断,鱼虾也不断。

  如达忽然回头感慨:“我都有十几天没钓鱼了。”

  “嘟囔个球,谁不让你钓了。”

  “没空儿啊。”如达懒洋洋地。

  其实这家伙钓了鱼也不吃,他说,他就喜欢杆子一抖活鱼挣扎那一瞬间,比足球临门一脚的快感更强烈。我相信,因为足球没有生命。

  暗香盈面,绿树迎抱。四月的天堂庙正荡在花海里,不时看到女人和老人隐约在路边果园,大概是在给果树授粉吧。如达没有果园,不是他不想种,是他们家的分的几亩责任田全是盐碱地,根本种不成果树,当年,殷保成说他们不算是村子里的人,孬好给他们点地就算对起他们了。如达家也有一小块儿肥地,但,也不能种庄稼,因为,那是他们家的坟地。

  果园里,不时有高高的庵子矗出来,以前听如达说,那是村民为了看果子搭的高脚庵子。为了看得远,扎的木头架子比果树还要高出一大截儿,然后再在高架子上搭出庵子,遮风挡雨,风味十足。

  我叭叭地拍着如达的肩:“有空了带我爬爬这高脚庵子吧?”如达笑着回头,我看到他一嘴白牙,咧得好嚣张:“行啊,那上面啊,有味道得很哪!”

  如达家的坟家地村北,也就是在庙岗子东北角百十米的地方。如达说他一个人不敢去坟地,主要是因为他的母亲就吊死在庙岗子上了。

  到了一个丁字路口,本应向东一拐直达坟地,但如达的摩托却一直开向村西的一座孤院,他的家。刚到院外,我就看见一个妇女推着一辆轮椅,顺着平展展的柏油路缓缓而来,车上,堆着一个弯脖儿昏睡的男人。

  这妇女有四十来岁吧,皮肤白净,修眉俏眼,好象还化过淡妆,风情不逊城里女人,当年,一定是个美人。

  如达赶紧下车,支好摩托车赶紧跑过去,俯在车前问那女人:“常乐婶儿,这几天俺叔咋样啊?”

  那妇女先看了我一眼:“还不是那样儿。唉,两个儿媳妇儿没一个偎边的。你咋得闲回来了?”

  如达恭敬地:“收拾一下院子,都是荒草啊婶儿。”

  女人噢了一声,推着车缓缓过去了。从后面看,腰身真还不算臃肿呢。

  我刚要收回目光,那女人又回了一下头,拧了我一眼。

  我心里笑了一下,得意。

  如达关好院门儿,我低声问他:“那轮椅上瘫的就是殷常乐吗?”

  如达恨恨地:“是他娘的。”

  我在他肩上戳了一下:“那你还象条狗一样哈叭他老婆啊?呵,你还是个人吗,你都不如老鳖,人家还有个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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