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世间事,并没有“隔行如隔山”那么夸张,知与不知、懂与不懂、会与不会,常常只隔一层纸……
此时的穆子春,与那穆逢奇和白脸狼之间的交流、沟通也是这样。
但要捅破那层纸,还得从野狼沟的群狼与牛河湾人们之间的纠葛说起——话说自打那日本鬼子占领了牛河湾,有很多的老百姓纷纷逃进了野狼沟,来与那群狼“争地盘儿”,人与狼之战,狼与人之争,不仅与日骤增,而且越演越烈。
那“狼王子”穆逢奇,每次遇到人与狼相残、狼与人血搏的情景之后,都会十分伤心地跑到人们的跟前,又是比划、又是嗥叫的,只可惜他那“语言”实在是太模糊了,不仅别人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就连那穆子春也没有办法完全弄得明白……
那穆子春也曾突发奇想:要借助于那“狼王子”穆逢奇、以及那“狼王”白脸狼,在人类与野狼之间,搭建起交流与沟通的桥梁。
他们和它——穆子春、穆逢奇和那白脸狼,一直在为那件非常神圣、非常奇特的事情,忙碌着。但那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那是需要时间的,甚至需要很长一段时期去“磨合”。
于是,问题又来了:若是平安无事的时候,还倒好说;一旦有紧要的事情发生,尽管那穆子春急得抓耳挠腮地,仍然没有办法弄懂那穆逢奇的——那种跟“狼嗥”还没有多大区别的语言。
那穆子春整天价愁眉不展。
那“狼王”白脸狼,与它那“狼王子”穆逢奇,也跟那穆子春一样地着急。
于是,那白脸狼与穆逢奇,急中生智——一起谋划了一个“游戏”。
当然了,“玩”起那游戏,白脸狼觉得挺简单;穆逢奇以为穆子春一看就懂的;他和它都没有想到:那穆子春还是整不明白……
穆子春也觉得这“戏中有戏”,他想:它们“娘俩”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这一回,那穆逢奇和白脸狼,似乎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了:一会不行,两回;两回不行,就三回、五回地,反反复复地与那穆子春“游戏”……
亲身体验、感受,加上好一番观察、揣摩、思忖之后,那穆子春已经意会到——那“狼王”和它的“王子”,的确是在向他示意什么。
可琢磨来、琢磨去地,穆子春还是没有琢磨出来,那白脸狼和穆逢奇——到底是在向他示意什么呢?
这时,还是那处于人狼之间的穆逢奇,想出来一个“逆向思维”的玩法——只见他“噌噌噌”地跑到那白脸狼的跟前,拉起它就朝着穆子春走了过来。
穆子春把眼睛睁得圆圆的,盯着他和它……
奇怪的是,那穆子春一边盯着,一边正在苦苦地思索着,他既没有伸胳膊,也没有抬大腿,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可那“狼王”白脸狼见了他以后,却慌忙转身,仓惶地逃进了丛林里去了!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又反复演示了无数次。
那穆子春眼睛突然一亮,他“啪”地一拍脑门儿,一下子就把他在皇宫里练就的那“善解人意”的功夫,运用到了“善解狼意”上来了。
于是,也就是在那一瞬之间,他似乎一下子就把那“狼王”白脸狼及其“狼王子”穆逢奇,在他面前“表演”的那“游戏”,给翻译了过来!
——那“游戏”的大致意思是说:在人与狼的领地之间,是有一条“界限”的。
这条界限,就是“狼王”用它那分泌物,界定出来的。
人们平时只知道这儿啊、哪儿啊的,是狼的地界儿,却不知在人与狼的领域之间,真的会有具体的“界限”。但狼们是知道的,所有的狼,只要一嗅到它们“首领”的那种分泌物的气味儿,就都会遵守、并誓死捍卫这条“界线”的。
虽然,有时人们也会传说“人狼有界”,却是没有办法看得到这个“界”的……
那穆子春想来想去地,突然灵机一动:要是把这条“界”标记出来,让人们也能够看到它、知道它、遵守它,人与狼之间,互不犯僵,不仅能够减少人与狼之间的争端和相互残害,而且还能够相对地和睦相处。
穆子春想:这,不论是对于人,还是对于狼,都是有好处的……
于是,穆子春就把那“狼王”白脸狼、“狼王子”穆逢奇与他一起所做的“游戏”的界线,一五一十地记了下来,然后再按照这条“界限”去做标记。
那穆子春在做标记时,及其精心,也很是有创意的:他在树干上涂上白灰,再在涂有白灰的树干上,悬挂上一只只用“狼尾巴草”编成的蝴蝶结;在没有树木的地方,他就用石头堆成石人,再把石人的身上涂上白灰,而且还在每个石人的头上,绑上一顶用“狼尾巴草”编织成的小草冒儿……
果不其然,那条常人看不见的“界限”,如此醒目地呈现在人与狼各自的领地之间后,在“互不越界”的情况之下,人与狼之间的相争、相斗、相互残害的现象越来越少了。
可是,“勘定”的界限的标记,就快要做完了,穆子春这才想起:已经有好长一段儿时间,没有见到那“狼王”白脸狼了,不仅这界限需要继续勘定,而且,在他心灵的深处,也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穆子春也不得不承认:在他的心里,的确是有点儿放不下那“狼王”白脸狼了。
他几次向穆逢奇打听它,只可惜他依然没有办法完全弄懂穆逢奇说的是什么。
但他却产生了一种预感:可能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在、或即将发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二、人狼情深惊飞梦
二十二、人狼情深惊飞梦
一旦遭遇闹心的事儿缠住了身子,抑或事物格外繁忙的时候,那种被称作情感的东西,就像东北老乡第一次吃南方的菜肴那样——清谈得“寡然无味”。
人,是这样;狼,也无法例外。
前段时间,那穆子春与穆逢奇,一直按照那“狼王”白脸狼勘定的人与狼之间的界限做标志。
他忙。
它更是没闲着。
不知“人和狼一样”与“狼和人一样”——哪种说法更确切一些?
其实,人和其他的动物,虽种类有别,体现或表达情感的方式与形式也大相径庭,但其道、其理都是相同、相近乃至相同的——闲生情,雅生趣;性润情,品润调。说白了,就是被一些颇有品位的人挂在嘴边上的“闲情、雅趣、品位和情调”……
当穆子春把“狼王”已勘定的界限,全都做上标志的时候,突然想起——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到那白脸狼了。
他想:这些天,它咋不勘界了呢?它,到哪儿去了?不知它最近“过得”咋样……
他想着它,心里没有底儿似的,招惹起了心烦意乱。于是,他就想继续去做标志,可是已经没有勘定的“界线”了。
他没法再做下去了,没的做了,就闲了下来——人闲,心也就闲了,穆子春闲了起来,唯一可做的,只有惦记那白脸狼了。
心里觉得牵着、挂着、惦着,总觉得放不下……
——那种真情,那种感受,只有有过切身体会者,才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思着、想着、念着,想见见不到时,心里就会发慌、就会空落、就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似的……
——那情,真真是滋于心田的真情;那感,真真是发自情的深处的反应。
现在,那穆子春,就是这个样子:他深深、深深地,陷在了那情、那感之中了,以至于不能自拔……
那穆子春,虽然活在群狼的世界里,但他对于狼世里的一些事情,还不是很清楚。
直到现在,那穆子春还不知道——自从那白脸狼前腿儿落下了残疾、变成了“瘸腿儿”狼以后,它的那“王位”就开始动摇了。
终于有一天,那白额灰狼的被李小华打瘸的那条腿儿,完全康复了。这时,它要夺取“狼王”之位的心思,也像秋天的果实一样成熟了起来。于是,它立马儿就向那白脸狼发出了“决斗”的通牒。
——这是那野狼沟里,群狼竞争“王位”,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
野狼沟里的狼,自有它们的规矩。
在野狼沟,只要有狼挑战“王位”,都是要向现任“狼王”以及群狼发出“决斗”通牒的。
而且,“决斗”规则,是由挑战者来制定的。
在收到“决斗”通牒后,如果现任“狼王”放弃了决斗,那不仅仅意味着放弃了“王位”,而且还会被新任“狼王”率领着群狼,赶出这个群体,就会使它走上永远不归的孤独之路。
——这,是白脸狼竞争王位时的“决斗规则”。
可这一次那白额灰狼的“决斗规则”却不同了:现任“狼王”要是放弃了决斗,不再是被驱逐出这个群体,而是被群狼撕碎、分而食之。
那白额灰狼的“决斗规则”,显而易见的,就是逼着白脸狼选择“决斗”,或者说就是不给白脸狼留有任何的生路!
在这种情形之下,无论如何选择,那白脸狼都是死路一条了。
由于那白脸狼,已经是一只“瘸狼”了,可想而知:它命丧于决斗之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那白额灰狼,也就顺理成章、理直气壮地成了这野狼沟群狼的新“狼王”。
自从白额灰狼当上了这野狼沟群狼的“狼王”,那穆逢奇也不再是什么“狼王子”了。
好在穆逢奇与那白额灰狼,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过节儿,对这新“狼王”又构不成什么威胁……
况且,在那次白额灰狼纠集群狼与李家父子血战,当时作为“狼王子”的穆逢奇,若是下令结果了它的性命,它也就空怀凌云之志了,更不会有现在的辉煌。
因此,在野狼沟群狼“改朝换代”之后,穆逢奇也还没有遇到什么凶险……
只是,那白额灰狼坐上了野狼沟群狼的“第一把交椅”之后,它与那白脸狼的主张,恰恰相反,它极力主张“人不犯我,我也要犯人”。
——新“狼王”白额灰狼的这种新的主张,一下子就使人与狼之间,空前地紧张了起来……
对于“狼世”里“改朝换代”的事情,那穆子春是一无所知的,虽然那穆逢奇也曾多次在他的面前,比比划划,“唧唧咕咕”地低嗥大叫,但他还是一直没有弄得明白——那穆逢奇对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天,那穆逢奇下山去了牛河湾,穆子春就独自上山去,他想去寻找那白脸狼;他想去继续为人与狼的界限做标记;他想……他想为人、为狼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当然了,直到现在,他全然不知“狼世”里已经“改朝换代”;更不知道“前狼王”勘定的人与狼之间的界限,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他在山里寻了大半天,连那白脸狼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这时,他发现有一棵树干上的白灰标记脱落了。再往四下看看,挂树干上的蝴蝶结,也有不见了的……他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起来,他甚至感到了阵阵的心痛!
当他沿着他昔日做出的标记,放目远眺,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柴草棵子里,趴着一只狼。
他的心里一动,想:莫非会是招人心焦、惹人意乱、令人牵挂的白脸狼不成?
穆子春站在那儿,瞅了好一会儿——那狼,依然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就用石块儿“叮叮咣咣”地敲了几下手中的镰刀——那狼,还是那样趴着,一动不动。
他把石块儿撇了过去,那狼没有反应;他又捡起几块小石块儿,撇了过去,那狼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他几乎已经确认——它,就是他白日寻、梦里梦、放不下的那白脸狼。
此刻,他的心开始流泪、流血了,一不小心,让那心语溜出了喉咙:我的天儿吔,你这是咋的了……成天价为那“王位”争来夺去的,明儿那“狼王”咱不当了……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往那狼的跟前蹭。快到近前的时候,他仔细地瞧——发现那只趴在柴草棵子里的狼,好像在不停地发抖。
他想:一定又是为那“王位”之争受的伤……
于是,他就毫不犹豫地,在附近找了一些能够治疗外伤的花草,拿在手上,向那狼走了过去——他想:不论是不是那个“该死的”,都得给它敷药、包扎呀!
可当那穆子春刚刚走到那狼的跟前时,它却“呼”地一下子跳了起来,紧接着一个纵身,“歘”地一下子就向穆子春扑了过来!
穆子春浑身一抖,心中的梦飞走了,“唰”地留下一身冷汗!
穆子春的身子,本能地向后一趔趄,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可令那穆子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狼,却突然“哈哈”地怪笑了起来!
那穆子春闻声,顿时就觉得脑袋发奓、头皮发麻,他十分警觉地抬起头来,看将过去——原来,那是一个“披着狼皮的人”!
那穆子春揉了揉眼睛,细细地再看,更是被惊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那披着狼皮的人,竟然像“康府大少爷康曼富”?
穆子春飞快地向着:他、他、他——那“康府大少爷康曼富”,不是早就死了吗?那么,这个康曼富——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二十三、好汉血拼两群狼
二十三、好汉血拼两群狼
人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不可琢磨:那康府一家,明明是叫穆子春一把火给烧了的,为什么这康大少爷康曼富还活着?
此时,那穆子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一看:那“披着狼皮的人”有点儿像康曼富;再看,那“披着狼皮的人”像康曼富;紧看慢看、详看细看,咋看那“披着狼皮的人”,像那康府大少爷康曼富!
恍惚间,倒是这穆子春,不知自己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已经到了那个世界了。。。。。。
但穆子春是不相信有鬼的。
他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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