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野岛三太郎少佐才醒过神儿来似的,只见他仰起头来,向空中巡视了一会儿,又向据点的四周看了一会儿,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挨着院子围墙的那棵大杨树上——因为,他已经发现:那树枝儿,叫朦胧的月光“印”在了地上,微风之中,那趴在地上的树枝儿的影子,在轻轻地晃动。
于是,那野岛三太郎,“嗖”地从身边儿一个鬼子兵的手里,夺过冲锋枪,咬牙切齿地,冲着那棵大杨树的树尖儿,“嗒嗒嗒”一串儿火光飞出枪口;“嗒嗒嗒”又是一梭子子弹飞了过去……
那野岛三太郎,先是躺在地上,向那大杨树上开火儿;然后,又一骨碌爬了起来,蹲在地上,向那大杨树上扫射;后来,又站了起身来,向那大杨树上狂扫滥射……
随着那棵大杨树“稀里哗啦”地——枝折叶落的声音,忽然“啊呀呀”一声怪叫之后,一团儿黑乎乎的东西,从那棵大杨树的树尖儿上栽了下来,“扑通”一声闷响,落在了地上。
从那大杨树上,被野岛三太郎扫射落地的,不是野狼,也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那狼孩儿、“前狼王子”——穆逢奇……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穆逢奇被击落坠地的一刹那,那湾北据点的四周,忽然狼嗥顿作,惊天,动地,惊人魂,动人魄,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那野岛三太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紧似一阵、一阵凶似一阵、一阵狠似一阵的狼嗥,吓得浑身颤抖,两腿发软,“扑通”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爬不动、起不来了!
片刻之后,那野岛三太郎缓过神儿来,见势不妙,就像条件反射似的,“叽里呱啦”地嗥叫了起来——虽然,他那嚎叫声,与狼的嗥叫声,混杂在一起,很难分辨得清楚,但他却是在声嘶力竭地下达命令:
“开火、开火、所有火力,统统的、猛烈的、开火……猛、猛、再猛烈些……猛烈的、大大的……吆西、吆西……”
刹那之间,那湾北据点的明碉和暗堡,一齐开火儿,枪声大作,炮声隆隆,火龙翻飞,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顿时,人吼、狼嗥、抢鸣、炮响,互相交织在了一起,那湾北据点内外,一下子就乱成了一锅粥了!
真也是邪了门儿了,那枪林弹雨,根本无法阻挡群狼围攻那湾北据点的进程!
——难道那野狼沟的群狼,真的会“刀枪不入”吗?
其实,“刀枪不入”只是一种虚幻,抑或是一种美好的愿望。那枪林弹雨阻止不了群狼围攻据点,也是另有原由的。
其实这原由很简单:那据点的明碉暗堡,都是建在固定的地方的,而且那炮火,又都是漫无目标地胡乱扫射;况且那野狼沟群狼的行动,又是非常地迅捷,它们不仅能够敏捷地躲避那看似非常疯狂的炮火,而且早已经有许多的野狼,潜伏在了那碉堡的抢眼底下。因此,那疯狂鸣吼的枪炮声,除了为小鬼子们自己涨胆儿之外,反而却成了为那群狼助威加油的“战鼓”声了!再有就是,那据点修建的明碉暗堡,是用于对付人的,所以全是围绕交通要道而建的,恰恰“让开了”那群狼的进攻路径。
只顷刻之间,那怒吼的狼群,便以排山倒海之势,扑进了那湾北的据点,与那里的小鬼子们,展开了触目惊心、震魂动魄的血拼、肉搏大混战……
那湾北的小鬼子的据点,很快就被群狼完全占领了。
此时此刻,那小鬼子的洋刀洋枪,早已经失去了它们的威力和作用;在愤怒的群狼面前,那些耀武扬威的“大日本帝国”的将士们,竟然不敌一群野狼——他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似乎只片刻之间,这场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的、在全世界都是空前绝后的、战寇、驱寇的“特殊战斗”,就结束了。
当然,那野狼沟的群狼,也付出了很是沉重的代价,伤亡也很是惨重,但它们却是这场殊死之战的绝对的胜利者!
它们——那野狼沟的群狼,面对那些死去的同类,一会儿仰天长嗥,一会儿低泣如诉,凄凄怨怨,悲悲惨惨,哀哀切切。
它们,虽然取得了胜利,可它们好像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似的,迟迟地,不肯离去,一直在那湾北的据点里,“守候”到次日的天亮,才不得不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而那新任“狼王”白额灰狼,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它,一边嗥叫着、啜泣着,一边一步一回头、两步两回首地,极不情愿、极不甘心地离开那湾北据点的……
到了后来,牛河湾的人们每每提及此事,都在为那白额灰狼的怪异举止,感到纳闷儿;也都还在心灵的深处,为它感到揪心。
那一年,秋天还没有到满洲的时候,日本鬼子就彻底完蛋了……
小鬼子完蛋了,满洲的秋天格外美!
那一年的秋天,牛河湾的树叶儿,似乎特别留恋枝头,迟迟不肯落去。
但秋天毕竟是秋天,树叶儿在怎么留恋枝头,终归还是会落去的。就在树叶落尽之时,牛河湾的人们,才惊奇地发现,在那牛河湾湾北,原来的“据点”里,挨着围墙的那棵大杨树,没有几枝完整的枝杈了,但那仅存的几枝残杈上,挂着两个蓝色的布袋子。
人们让嘎小子爬上树去,把那布袋子摘下来,一看,觉得莫名其妙;再看,不知为何会是这样。于是,就有人请来了那歌谣人满金山——人们都知道了他与那狼孩儿穆逢奇、还有那在野狼群里求生存的穆子春,素有来往,交情非常,所以,就叫他来拆解那两只布袋子里装着的狼崽干儿……
原来,那布袋子里的两只快要风干了的狼崽儿,都是那新任“狼王”白额灰狼的崽子,其中那个稍大一点儿的,是它的 “大王子”,那个明显见小的,是它的“小公主”!
在两次“驱狼逐寇”的行动中,那新任“狼王”白额灰狼的三个崽子,全都充当了逼狼战寇的诱饵……
这正是那穆逢奇、那“智多星”黑背狼与那几只“狼王智囊”,当时以性命作为“赌注”,决定冒险以它们新任“狼王子”、“狼公主”,作为“操纵”那群狼的“导火索”, 利用狼的那种舐犊之情、以及它们那特别强烈地复仇本性,“操纵”了那两起惊魂动魄地“群狼逐寇”事件。
小鬼子完蛋之后,逃离家园的老百姓,又都纷纷地回到了他们世代生息的故土——牛河湾。
当人们知道了那“群狼逐寇”的个中原由之后,在那新的歌谣人满金山的倡议之下,在那湾北的据点里,选了一处背风向阳的“风水宝地”,安葬了那穆逢奇和穆子春;而且还破了牛河湾的“天荒”,在为穆逢奇和穆子春举行“葬礼”的同时,也为那些在战寇、逐寇之中丧生的野狼,举行了空前隆重的“葬礼”!
后来,牛河湾的老百姓,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自发地在埋葬穆逢奇和那些“狼勇士”的地方,修造了一座庙,号称“狼神庙”。
那狼神庙里,供奉着一尊“狼身人面”像,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狼神”。
——只要是见过那“狼孩儿”穆逢奇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那狼神的“人面”,活鲜鮮就是那穆逢奇生前的面孔……
那庙的设计、筹划者,就是那新歌谣人满金山。由于那穆子春和那狼孩儿穆逢奇,把他从那“阴曹地府”里夺了回来,他一直把他们当做“再生父母”……所以,那满金山要终身在那“狼神庙”里,陪伴他的“再生父母”,牛河湾的人们谁都说不出啥来。
还有一个传说,在牛河湾乃至满洲久传不绝:
说是自打那“群狼逐寇”事件以后,曾有一位日本关东军的高级指挥官,带着几个参谋,精心乔装成普通老百姓,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潜入了牛河湾,来到那“狼神庙”,祭奠“狼神”——欲与那野狼沟的群狼“修好”,目的就是,想叫他们日本关东军即将到来的大批援前人马以及给养,顺利地通过牛河湾。
可令那小鬼子一行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却与那野狼沟的群狼遭遇,被撵得屁滚尿流,失魂落魄,好不容易逃了回去,却是个个丢了魂儿似的,一卧不起,没过几日,全都“回老家”去了!
那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对牛河湾、对那野狼沟的群狼,更是胆战心惊,因此,那批急需入关去“援前”的人马及其军需,却不敢再冒然径过牛河湾,只好绕得好多、好远的路程,多耗上好长的时间,绕道而行了。
——可是,那批“援前”的人马和军需,还没有到达关内前线,日本天皇就颁布了“无条件投降”的诏书……
在“祖国光复”的喜讯传到牛河湾后,牛河湾的男女老少齐聚“狼神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载歌载舞地庆祝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情绪高涨之时,那新歌谣人满金山,又领着人们,唱起了一段儿新的歌谣:
小鬼子,
被狼撵,
屁滚尿流心胆寒;
法西斯,
已完蛋,
邻邦友善天地宽……
乌云散,
艳阳天,
有国有家神州欢;
牛河湾,
美谈传;
庙里供奉人狼仙……
后来,人们都说:他们在“狼神庙”聚会庆祝的时候,那野狼沟的新任“狼王”白额灰狼也来了——那天,它没有嗥叫,一直躲在暗处,悄然落泪……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煞尾感言
故事到这儿,打住了。
近一个月以来,捋思路、写故事、改稿子、琢磨和推敲每一个情节或细节,占据了我的所有业余——正常的时候,我会把要上传的章节提前一些定稿的,有特殊的时候,没有办法,只好推迟一两个小时方能上传。直至这会儿,也还没有找到轻松的感觉……
不怕大家笑话,使惯了那只秃笔写稿子,冷不丁地来对这电脑“吆五喝六”的——有时,它不很乖,会惹不少麻烦……也许,它觉得我忒笨,故意捉弄我罢。
故事也是如此,越是推敲,越不合意,虽在事先有较为详尽的写作构想——有时,做起来,与想的有差距,有的时候差距还不小,还要随时作调整。
《玄秘情缘》之《人狼两世间》到现在,煞尾了。
对于能有这样一个平台、能有这样的机会,我的心中充满了感激——非常感谢应该感谢、值得感谢的一切!
热切地期盼着朋友们一如既往地关注、关心、关爱和关怀。还是那句话:尘世俗情品腻了的时候,探究一番“跨越类别”情缘的玄秘,或许给你带来另一种心情。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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