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推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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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推理2-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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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深邃的井(4)         

  “这么神奇啊……”我感叹道。   

  “呵呵,不信的话你可以在家里做个试验,先将一只生鸡蛋扔进一碗普通的水里,鸡蛋肯定是沉在碗底的。但只有你往碗里加盐进去,鸡蛋就会浮上来了。原理是相同的。”夏时俏皮地说。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呢?就为了布置不可能犯罪,扰乱警方视线?”我进一步问。   

  “当然不是,凶手应该不可能事先算计到10点会有人来封井。”   

  “那是怎么回事呢?”   

  夏时再次饮了口红茶说:“首先,凶手就是死者的丈夫岑杰。刚刚你也注意到了吧,小超说楼上的电脑鼠标坏了。我想鼠标的电线就是凶器的可能性很大,他们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纠纷,岑杰在情急之下顺手拿起桌上的鼠标电线勒死了他太太。然后为了布置成妻子是在外被杀害的,他就把尸体扔进了不远处的井里。”   

  “那为什么岑杰又要让尸体浮起来呢?是想尽快让人发现吗?”   

  “不。”夏时坚定地说,“因为岑杰有强迫症。”   

  “强迫症?”   

  “嗯。”夏时点点头继续说:“强迫症是一种复杂的精神疾病,主要表现为强迫意识和强迫动作,患者明知强迫症状的持续存在毫无意义且不合理,却不能克制的反复出现,越是企图努力抵制,反越感到紧张和痛苦。比如强迫洗涤、强迫检查、强迫回忆等都是典型的强迫症症状。简单地说,就是凡事都会无意识地强迫自己依照某种规律去做。   

  “而那个岑杰,很明显就是强迫症患者。反复检查门是否关上、反复洗手、擦得一尘不染的茶壶、过于纠结花瓶的摆放位置,这些都是强迫症的典型症状。”   

  “那和案子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一头雾水。   

  “当然有关系。”夏时睁大眼睛说,“我刚刚也说过,强迫症里有一种‘强迫检查’,患者通常对明知已做好的事情不放心,反复检查,如反复检查已锁好的门窗,反复核对已写好的账单,信件或文稿等。   

  “既然要布置成‘妻子是出门后才被坏人杀死的’,那么警察来问话的时候,岑杰就必须准确地说出妻子出门时的穿着,要和发现尸体时的一致才显得合理。我想钟悦灵应该是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才被岑杰杀害的吧。而岑杰将尸体扔到井里后,强迫症发作了,他开始拼命回忆妻子当时的穿着,‘是黄色的连衣裙吗?还是蓝色的?’其实他心理很清楚妻子当时穿的是黄色连衣裙,可是由于‘强迫回忆’和‘强迫检查’同时作祟,他越想越不放心。而认尸的时候尸体是裸着的,看不到衣服。怎么办?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再重新回到井边,让尸体浮起来再查看一遍她的穿着。   

  “没想到回到井边的时候,岑杰发现井口已经被铁丝网封死了。但他还是依照原来的计划,把盐洒进井里,看到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尸体浮了上来,这才放心离去。最后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弄出了一个不可能犯罪。”   

  “竟然是这样……你真细心。”我由衷地感叹。   

  “还有一点,你们检测出尸体的死亡时间是10点到12点间吧,其实这是错误的。”夏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盐水具有保鲜作用,尸体真正的死亡时间其实更早,应该是在9点之前吧,这样一切都对上了。等尸体的解剖结果出来,就应该能知道真正死亡时间了,表面的东西往往是靠不住的。”   

  “好的……我马上回去等报告。”我急促地说,“哦,对了夏时,你是什么时候想到凶手是用盐让尸体浮起来的?”   

  “哦,这个啊……”她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红茶说:“当回忆起小超要吃菠萝的时候,岑杰却不肯切给他吃。那是因为,吃菠萝前先要将其浸泡在盐水里一段时间去除涩味,这样才能尝到菠萝的甘甜。但是岑杰家里的盐已经全部倒到井里去了吧,他还没来得及买新的,所以根本没法弄菠萝。”   

  “原来如此。”这句话也就意味着我对这件案子所有的疑问都已经解开。“太谢谢你了夏时,那我先走了,马上去逮捕岑杰。”   

  “等一下……”夏时突然沉下脸来看着我。   

  “怎么啦?”我一脸惊讶。   

  “你刚刚好像很拽嘛……笑我是保姆的时候。”夏时低下头,冷冷地说。   

  “我……我有吗?”我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今天……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   

  夏时没有吭声,却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盐罐,将罐口对准我的杯子,猛力撒盐。   

  “喝光!”她威严地命令道。   

  我只好硬着头皮,无奈地将这杯全世界最咸的咖啡一饮而尽。         

◇欢◇迎◇访◇问◇虹◇桥◇书◇吧◇  

第52节:下一个(1)         

  下一个   

  R·钉子   

  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确实神奇得很,走运时,犹若神助,一切顺心得不得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时运不佳的人,却常常抱怨老天瞎了眼,倒霉的事件一桩接连一桩,好像串通好了似的,偏偏冲着你来。   

  张宏斌就属于后者。   

  最近他简直倒霉透顶,似乎全天下最不可能发生的糟糕事儿都让他给撞上了。早上他拿到了人事部的通知书,由于合同到期,公司将不再和他续签新的合同。和他一样被告知卷铺盖走人的其他同事,在收到解聘书的同时,还有一份金额为数不低的赔偿金。只有他一个,是正常的离职,没有任何额外补偿。全球性的经济危机导致大量的公司面临经营困境,裁员被看作是其中一项必不可少的挽救公司命运的有力措施。早在几个月以前,张宏斌就听到了公司要裁员的风声,可当谣言变成现实降临到自己头上时,他才发现这滋味异常难受。   

  还未等他收拾好自己的物品,他忽然发现用来刷门禁的员工卡已经失去效力,从吸烟区回来,仅仅二十分钟的时间,自动玻璃门第一次没有自动开启。他忍不住想骂娘!好歹在这家公司已经服务了七年,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人还没走,茶已凉透。   

  他掏出手机给另外一名平时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让他领自己进去。   

  满肚子苦水无处倾吐的他,草草将两件放在公司用来加班当被子盖的厚外套塞进公文包里,其他小的物品索性懒得清理了,一股脑儿倒进了垃圾桶。本来想发一封邮件和其他同事道个别,却发现笔记本电脑不知何时已被锁住,硬盘里的资料全部拿不出来了。   

  从公司出来,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带着愤恨的情绪,甚至没有回头最后再瞟一眼公司门口的广告牌,那里滚动播放着工作七年以上员工的名字。就在一个月前,他还因为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那个广告牌上而沾沾自喜,可现在,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哪怕背影看上去有点儿失魂落魄。   

  在地铁里,张宏斌靠着立柱摇摇晃晃地茫然瞅着窗外的隧道。车厢里的人不多,这个时间段,都在忙着上班吧?只有自己,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处处都在闹经济危机的环境,想要置身事外是绝无可能的,怀有快速找到一份满意工作的念头,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他点开手机里的联络簿,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哪一个名字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可那些名字此刻陌生得可怕,没有一个信任的朋友。他颓然地关上手机,闭起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那些乱七八糟的聚会其实应该积极参加的,说不定在这个关键时刻就能给自己带来转机。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列车一个紧急刹车。张宏斌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来自后方的蛮力猛然撞击了一下。他睁开眼睛,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背影快速地从眼前一闪而过。他心中一紧,慌忙将手伸进牛仔裤后袋,血液好像瞬间凝固。那家伙偷了他的钱包!扬声器里传来到站的提示广播,座位上的乘客纷纷站起来,朝门口涌去。张宏斌的双肩被两侧的人群挤得前后晃动。小个子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站台上的人海之中,张宏斌只觉得双腿发软,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从头到脚笼罩了下来。钱包里有一万块他刚从取款机取出来的钞票,准备去交房贷的钱。   

  办完挂失手续回到家已经五点多了,屋子里空荡荡的,老婆和女儿都不在家。   

  他一屁股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左右打量着偌大的客厅,感到似乎哪里不对劲。茶几上的花瓶怎么不见了?那是妻子最喜欢的东西,托朋友从印度带回来的。他站起来,四处张望,墙上挂的巨幅照片也不见了,是一幅女儿满月时的艺术特写照,曾经被电视台选为宣传海报的照片。恐怖的感觉立刻席卷全身。他冲进卧室,拉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少了三分之二,妻子和女儿的衣服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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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下一个(2)         

  席梦思旁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纸条,纸条的右上角被电话机压住。   

  “我们离婚吧。我带着晶晶走了,别来骚扰我们。”   

  纸条上的笔迹是妻子留下的,他认得她的字。   

  为什么?她为什么选在今天?   

  他长叹一声,身体向前倾倒,整个人呈大字,倒入席梦思里,弹了两下。手臂触碰到电话线,电话机挪动了一小步,键盘上摆着的一摞信件滑落下来,散落在地板上。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外面的天完全黑了,夜幕不知不觉地降临了,对面的窗户里亮起了灯光。   

  他爬起来坐在床沿,双脚踩在白花花的信封上。   

  张宏斌弯下腰,将地板上的信件一封一封地捡起来。每一封都是催债的账单。其中有一张信用卡的账单竟然达到了五万的金额,这准是妻子干的好事。她总是喜欢滥花钱,这也是引发他们争吵的无数导火线中最主要的一个。   

  他将拆开的信又一张一张地扔到地上。没有一个好消息!   

  当他拆开最后一封信时,准备扔信的手指停顿了下来。   

  没有抬头,信的正文只有两行字。   

  “范爱发。   

  如果这个男人死了,你将得到伍佰元人民币。”   

  这是今天唯一一封告诉他,他可以得到而不是失去某样东西的信——一封怪异得让人摸不清头脑的信。   

  一定是某个家伙的恶作剧吧。他自嘲地想,不管怎样,这总算是个好消息,对他来说,即使是个恶作剧,也比那些可恶的账单要让人心情好得多。   

  范爱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不是死亡,和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许是个和自己一样倒霉的男人吧?如果死亡了就能摆脱困境,并且还能给另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处境的男人带来伍佰块钱的收入,那倒不算一个太坏的结局,起码离开这个世界以前,他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如果张宏斌死了,你将能得到一百万人民币。”   

  张宏斌模仿信上的语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旋即将信随手扔在地上,大踏步地走出卧室。他必须先要填饱肚子,才有精力来思考以后的生活。   

  八点钟以后的超市里仍旧人头攒动。每天的这个时候,生鲜区和食品区都会开始打五折出售货品,爱占便宜的顾客专门挑这个时间过来大肆购买。张宏斌曾经对这种行为报以鄙视的态度,可如今自己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希望新的工作机会早日出现,能够尽早摆脱这种讨厌的生存状态。   

  推着推车排队,他站在一位中年男人的身后。他伸头瞥了一眼中年男人的手推车,里面尽是些盒装的饭团和配好的素菜。中年男人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色背景的招商银行信用卡,准备递给收银员结帐,不知何故,信用卡一不小心从手中脱落,滑到了地面上,正好落在张宏斌的脚尖处。张宏斌连忙将卡拾起来,交还给失主。   

  “谢谢!”中年男人露出感激的笑容。   

  张宏斌也点头报以微笑。几乎在将信用卡交给失主的一瞬间,他无意中瞥到了卡背面的签名,龙飞凤舞的三个黑体字。那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反应不过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再次睨视中年男人的身影,稀少的头发,微微发福的身材,他很确定地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他从来没见过。   

  一个小时后,张宏斌消灭完一盒八宝饭,歪躺在沙发上胡乱按着遥控器。   

  他忽然想起卧室地板上那封怪异的信。那个名字……他重新拾起被踩了几个脚印的信,范爱发——超市里遇到的那名中年男人使用的信用卡正是这个名字。   

  翌日中午,张宏斌的信箱里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却装有五百元钱的信封。   

  那男人难道真的死了吗?他突然意识到,那份怪异的信似乎并没有开玩笑。谁会开这种玩笑呢?   

  他站在信箱前,迟疑着是否需要将手中的信封塞回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五百元并不是一个大的金额,就当是路上捡来的吧?他暗暗想道。十分钟后,张宏斌将这飞来的五百元钱全部买了福利彩票,一个号码都没中。他的运气总是这样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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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下一个(3)         

  垂头丧气之时,他接到了银行客服的电话。银行不会为他的损失买单,这是谈话的最终结果。“你他妈去死吧!”挂断电话地前一秒,他恶狠狠地冲着电话那头用力吼叫。   

  家里的定期存折和所有金银首饰全被妻子一扫而空,他这才发现,这婆娘卷走了一切,除了账单。   

  小区门口张贴了一张告示,提醒居民注意,某小区内一位居民夜晚被尾随的歹徒袭击身亡,希望寻找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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