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个女人打工,真的没问题吗? 。。
阎烬
古铜色的繁复的秒针与时针分针一起回归12时发出齿轮咬合时的清脆。钟摆暗黑如被吞噬的月,亘古不变地来来回回。看不出年代的歌特式挂钟低哑地吟唱,极其缓慢仿佛进行着一场轮回。
挂钟的提醒让若离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微微蹙眉,随而哀怨地望了眼面前一脸无辜的君澈。平时总会记得在十二点之前收拾好一切关门休息的,但今天顾着和这个新招的男人聊天竟把时间错过了。
十二点以后的客人总是比较难伺候的啊。
似乎是为了响应若离的担忧,在第十二声钟敲响时,木门呕哑着旋开一个角度,泻进一片夜色。幽幽的黑暗张着口,吐出一个男人来。
一头火红而张扬的短发恣意却不显凌乱,剑眉星目,暗红的瞳仁里似燃烧着焚天的焰火般闪着狂妄与桀骜的光。硬挺的鼻梁下有一道浅浅的唇沟,朱红的唇瓣线条分明。左颊边纹着血红火样图案,妖妖娆娆地一直延烧至下颌左支。红底黑纹的名贵华装胡乱地套在精练的躯体上,领口随意的翻开,前襟象征性的扣了一颗雕花精致的钮扣。
如此嚣张的外表无非宣扬着两个信息:
这是一个贵族!
这是一个没有贵族自觉的贵族!
男人极没形象的窜上若离面前的吧台椅,把手中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盆重重的一放,仿佛刚刚跑完马拉松般的喘着:“花。。。花店里的死变态。。。让我。。。送的东西。”
自己倒了杯水,牛饮而下后便瘫在椅子上喘息。
“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在新人面前注意点形象啦。”若离踢了踢男人的椅子,转头对君澈说,“这个曾经只有皮相出众如今连皮相也输给你的傻瓜叫阎烬。
(小声)是个只会撒钱的肥羊哦~~~”
君澈扫了阎炽一眼,瞳仁里闪过一丝了然,便重新挂上了温润的微笑。
倒是阎烬在注意倒君澈时竟惊诧得跳了起来,
“你。。。你是。。。”
直到看清君澈那不带温度的笑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神色一清,转头咋呼呼的问若离:
“阿离,招来这么一个小白脸干什么?你想转战牛郎市场吗?”
“啊哈。。。啊哈。。哈哈。。。怎么会是牛郎呢。。。”若离脸上完全没有被猜中心事的尴尬,对着君澈厚脸皮的陪笑,
“只是服务生而已啦~~~呵呵~~~”
“是吗?说起来,阿离你的店本来就没有确切的定义,他这样动机不明地突然出现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误会吗?”阎烬挠了挠本就凌乱的红发。
若离敏锐地捕捉到了“动机不明”这个词,阎烬是想暗示自己什么呢?
“会吗?我给阿离带来麻烦了吗?”君澈依旧温雅的笑容带了几缕无辜与凄楚,无瑕的双眸含着担忧波光粼粼地望向若离。
“不会!!没有!!绝对没有!!”若离萌了,被萌倒的若离没有原则。
夙鹤
修长的手指托起被阎烬扔在吧台上的花盆,琉璃的盆身透出渗骨的寒凉,碧绿的花茎破土而出,颤颤地支撑着硕大无朋的花朵,一枝独秀。
“带一株假花来干什么?”柔软的指腹摩梭着光洁的花茎,君澈绕有兴味的挑了挑眉。
“阿啦,不愧是君家的少爷,一眼就看出来了呢。”一袭广袍带袖的白衣不沾一丝烟尘,银色的长发漫不经心地散着似乎随时准备着被风撩起。不知何时立于面前的男子绽开一个妩媚的笑,细狭的桃花眼溢出莫名的情愫,恣意地打量着君澈。
“夙!你是属猫的啊?!每次进来都没有声音!”若离手忙脚乱地抓住差点滑落的玻璃杯。
“夙!既然你自己会来干嘛要我赶命似的在12点把花送来?!”阎烬气得一跃而起,直逼夙鹤风华绝代的身影。
夙鹤不紧不慢地坐上阎烬跳下的椅子,直接无视其*的双眼,侧头看着若离,
“小小离,我听说你家黑店招了长工就赶来了哦。”(阎烬:“夙!你干嘛坐我的位子?!”)
若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第N+1次的提醒你,不要因为我家小店的招牌是黑的就叫它黑店!”(阎烬:“快点起来啊,本大爷为了帮你送东西都累死了!”)
夙鹤讨好地拉拉若离的衣袖,
“小小离你好有眼光哦。君家少爷很有行情的咧。”(阎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的防守线有多厉害…”)
嗫嚅着继续开口,“让你家长工在我家花店当个兼职好不?”(阎烬:“…还好本大爷也不是吃素的!”)
“好啊。”被前半句夸得有点飘飘然的若离笑得暖暖的,“反正君澈每天只为我工作二十四个小时而已,其它时间都归你咯。”(阎烬:“本大爷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送东西的咧!”)
“小小离……”宝石蓝的瞳仁巴巴地望着若离,盛满了无言的委屈仿佛受了伤的兽。精致的五官似乎乘载了莫大的哀伤,凄楚地皱在了一起。如此美丽而易碎的人,让人只想替他受了所有的苦痛,不忍伤他分毫。(阎烬:“你现在竟也自己过来了,这倒底是什么状况啊?!”)
若离一把捧过君澈的脸,狠狠的看了几眼,然后对着夙鹤邪邪地一挑眉,
“嘿嘿……别想再用美人计,我现在对你免疫了!”(阎烬:“刚才还说这株花是假的…”)
夙鹤垮掉了表情一如天空失去了颜色,无辜地蜷缩在转椅上,手指在自己的膝上画着圈。(阎烬:“…可是这株花明明就是有生命的啊…”)
“我说,你不觉得有点吵吗?”若离好心地提醒正沉浸在自己黑暗的内心世界的夙鹤。(阎烬:“…而且好像还不只一个…”)
“有吗?”夙鹤茫然地抬起头,剪水双瞳扑闪扑闪,“好像是喃,怎么会这么吵呢?”(阎烬:“…我说你倒是给本大爷解释清楚啊。”)
“呃…”若离擦了擦头上掉下的黑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好像是因为阿烬一直在跟你说话…”(阎烬:“夙~!~!~!”)。 最好的txt下载网
妖花
夙鹤风情万种的转过身,对上阎烬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毫无虎口拔毛的自觉,热情而媚人的一笑:
“哟,阿烬,你也在,巧啊…”
“巧你个头~!”红毛贵族直接爆粗口,浑身燃起腾腾怒火,握紧拳头的双手青筋暴起。
若离一脸司空见惯的摸出便笺本,准备把暴走中的阎烬即将造成的损失都记录在案。
“这个花盆,哪儿来的?”柔软而清洌的声音蓦然响起,似乎并不带有一丝威严却让已喷发至火山口的阎烬冷却了下来。君澈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貌似不甚在意的询问却透出丝丝的严肃。
确定眼前的阎烬没有了再度喷发的可能,若离微微叹了口气,收好了手中的便笺本。
真可惜,本来想趁机让小店里的大部分陈设进行一次翻新的说。
“喂,你这人怎么不问重点啊?明明就是这花有问题啊,关心花盆干什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消弥了怒气,得不到发泻的阎烬不满的扯着嗓子嚷嚷。
夙鹤却百年难得一遇地严肃了起来,
“和花一起捡到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恩,
是君家的。”君澈细细地抚过碧色的盆身,在靠近盆底的地方镂刻着一个小小的印记,因为花盆本身图纹的缘故显得很是隐蔽,但只要是熟识的人摸到便可分辨出那个精致的代表着君家的暗云闭月图案!
“诶?
夙,你白痴啊,君家的东西是可以随便乱捡的吗?!”仍旧一脸薄怒的阎烬带上了一缕担忧。
一抹微诧一闪而过,夙鹤仍然一幅欠揍的讨好的表情对着若离说:
“我看着这花稀奇啊,就想到要送给我们的小小离嘛~~”
“是看到这花盆贵重便见财心起吧,结果由于花太诡异不敢动它。放在花店里又卖不出去,便想送到我这里来换我家君澈给你帮工。花虽然是假的但是土是真的,所以你嫌脏就让阿烬…呃…冒着生命危险给你送来…”若离漫不经心地说着,头也不抬。
夙鹤的表情越来越生动,精致的五官变得扭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小小离,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好感动~~~”
“暂放在我这儿让我随便帮你解决了这花的问题,然后毫无愧疚感的带走,卖掉,一个人蒙在被窝里数钱?”若离眼角一挑,咄咄地盯着夙鹤。
“…怎么会呢…呵呵…瞧你说的…嘿嘿…”
“我会帮你。”若离轻飘飘的语句打断了夙鹤欲盖弥彰的碎语。
妖花·续
“我会帮你。”若离轻飘飘的语句打断了夙鹤欲盖弥彰的碎语。
“半个月的免费玫瑰?”夙鹤小心翼翼地问。
“一个月的玫瑰,外加这花卖出价的四成。”看着夙鹤迅速垮掉的脸,若离邪邪的一笑。
夙鹤苦笑着认命地点头表示同意。
若离满意地笑着把头转向了君澈:
“澈,既然花盆都是你家的,那就是你的事。
任务下放给你了!”
君澈似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般笑得从容:
“花盆归我。”
“啥?!”哀叹中的夙鹤猛地抬起头,氤氲的雾气开始在眼内聚集。
反应过来的阎烬一把拎起夙鹤的后领,向门口扯去,回头冲着若离飞快地说:
“阿离,我们今天就先走了,拜!”
哐铛一声关上门,夜空中响起夙鹤惨绝人寰的哀嚎:
“不要,花盆才是重点~~~
把我的花盆还给我~!~!”
还有阎烬的怒喝:
“别再嚎了,很丢脸诶~!”
一轮明月很无语的钻进云层里。 txt小说上传分享
女客·续
玲珑简洁的单人公寓,寂静。
一尘不染的洁白家具有着尖锐却流畅的线条。
厚重的窗帘将本就采光不好的房间捂得严实。
昏黄的壁灯发出晦涩的光,让原本阴暗的房间更添几分森然。
红衣包裹着玲珑的身段,乌黑的长发纠缠在枕边,洁白的床单凌乱地褶皱。
巫如青和衣倒躺在床上,苍白的唇边逗留着几缕细腻柔韧的发丝。
双眼睁开,大却无神。
长长的睫毛上似还凝着末拭尽的泪滴,如同盈盈的朝露,吸尽了晦暗的灯光,却返不出一丝光亮。
她今天去了那个诡异的小店。
她祈求着异世的力量予以帮助。
她换上了姐姐喜欢的火红衣饰。
却始终逃不开那个懦弱而愚蠢的自己。
她听到那个自称君澈的人漠然的轻语。
他说: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他说:
“无知而愚蠢。”
哀恸之后,只剩铺天盖地的恨意。
她恨着姓君的男人。
她恨着聪明美丽的姐姐。
她恨着无知而愚蠢的自己。
那样的一股恨淹没了她,她沉浸着,沦陷着,遗忘了呼吸。
光的阴影中,她绽开一个温婉的笑,目光里却骇人的刺射出一片阴狠与冰冷。
细小的手抓起了洁白的电话听筒,拔下一串熟悉的号码后开始留言,阴暗的角落里响起怯怯的低语:
“…姐…
…是我…
……”
恨意
一道反着光的漂亮弧线,明净的玻璃杯跌向了纹路清晰的木质地板。
干净利落的脆响,瞬间破碎了玻璃,破碎了水花,破碎了灯光。
湿漉漉的水痕模糊了地板的脉络。
四分五裂的碎片折射出扭曲而丑陋的面容。
却没人在意呢。
彼此厌恶着的人们,怒视着,咒骂着,厮打着。
嘈杂的小店内弥漫着仇恨的气息。仿佛浓郁的黑云,死死的缠绕着争吵中的人们,丝丝缕缕,层层叠叠,压城欲摧。
被笼罩着的人们拥挤着,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出,甩不掉。
然后一起沉沦于仇恨与愤怒的深渊,拼命地捂死对方的口鼻,自己也无法呼吸。
而门外,清冷的月光倾泻在冰凉的青色石墙上,阴湿的爬山虎稀稀落落的攀在墙上沉睡,巍巍的小店竟更显出一份静谧与寂寞来。
淌着月光的石阶前,夙鹤优雅地立着,却不向前。轻轻扯住身边人的衣肘,踌躇着:
“阿烬…
……
…你确定我们真的不用等到十二点以后再进去吗?”
阎烬回视着被夜色衬得更显清丽高洁的白色身影,闪烁着不解:
“当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偷听到我家老头说君家解除了十二点的禁制。
夙…
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啊?”
被疑问的眼光盯得不自在,夙鹤嘟囔着开口:
“可是我们以前都是十二点以后才来的嘛…
现在突然在十二点以前出现…
…不是连最后一点的神秘感也没有了吗?”
“拜托~!”
一个白眼抹去了映在火红瞳仁里的白色身影,阎烬一个反手拖着夙鹤向门走去,一边没好气的说,
“那个女人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事物抱有神秘感好不好?
…或者说…
神秘感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根本就很诡异嘛~!”
女客·夜行
涌动的浓雾里浮动着惨白的月光,被白色遮掩的黑暗中传来刺耳的虫鸣,如影随形。
巫如赤一袭红色的风衣,在看不到尽头的夜色中踽踽独行。
青石的地板传来自己的脚步声,空空的回荡着,在层层叠叠的虫鸣的伏围下,孤独地苟且。
暗夜行路,这片诡谧的氛围让一向胆大心细的她也不禁微微紧张了心情。
浓郁的雾气氤氲了周围,一尘不变的路途的在自己的脚下延伸至无限。
巫如赤心中惴惴。
似乎,没有尽头呢。
对自己神经质的恐惧感到好笑,自嘲的摇摇头,继续向着那个小店的方向前行。
茫茫中,似乎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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