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那颗脆弱而多情的灵魂正挣扎在爱和被爱之间,一如多愁善感的女人般无法超越自己的情感。于是,她好心安慰
道:“男人只是逢场作戏,图个风流快活,你又何苦呢?”
“噢,Lily!我爱死他了。有时我都想去阁楼拴根绳子上吊算了。” 这个外表强势的人,有时自卑而又伤感。
她盯着那张脸深深地看了一眼,没有做声,绕过他,走到一匹旋转木马跟前,旁若无人地将紧裹臀部的鱼尾裙摆高高撩起,一直捋到臀部,小试身手,但还嫌羁绊,于是索性一把将裙扯到腰部,奶油般丰满的臀完全暴露出来,里面只穿着一件巴掌大的桃色丁字裤衩以及黑色的袜带。她很顽皮,双手按在马背上,用力一撑,叉开大腿,倏地一下跃身坐了上去。
“啪!”她伸手按下启动开关,木马伴着清脆的音乐徐徐升腾,上下起落,“你的男人和别的男人没什么区别。”她打牙缝里不阴不阳地蹦出一句,“脱光了都一样。”
尽管她侧对着他,但能想象到他的表情,火一点就着。果不其然,列奥顿时勃然大怒,冲上来,一下按掉开关,冲着她吼道:“你怎么能拿他跟那帮俗人相提并论呢?他是多么尊贵,他是我的大恩人,我的福气都是他带来的。只要他高兴,我替他擦屁股都行,他是我的真爱,你懂吗?”
他像个任性的大孩子,扯着嗓子对着她声嘶力竭地咆哮,这让她觉得很可笑,于是将食指轻轻地贴在唇上,“嘘!”示意他小声点,“你不怕别人听见吗?!”
他掐着细腰,没好气地驳道:“我装了三层隔音玻璃,全进口的,杀了你都没人听得见!”
“唿!”她的唇齿间溜出一串不以为然的口哨,接着,仰着头咯咯大笑,“正好解脱了!”随后,又按下开关,若无其事地玩起来。
她已经彻底被他百般宠爱坏了,根本无屑他的轻狂躁动,抑或怒火盛焰,有的只是冷眼旁观,对他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心,有时反而像蝎子一样伺机将毒液蜇入他的体内,令他痛入骨髓,但又不足以致命。人便是如此奇怪,越是被她伤害,他反而越是想靠近她,渐渐地,她成为他习惯的依靠。
他无奈地看了看她,心情沮丧极了,像只斗败的公鸡,垂下头说:“上帝,你把我的心都说乱了!”接着,往后一仰,“嘭”,把自己掷在一个海滩充气垫上,呈个“大”字躺着。
“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她微仰着头,美眸半开半阖,骑在马上,上下翻飞,一头迷人的卷发像瀑布一般散落在腰际,调皮地舞动。赤裸的大腿夹在马鞍上,升降之间的摩擦,令她的喉间忘情地发出细若游丝的呻吟,媚软无骨道:“爱是做出来的。”
◇欢◇迎访◇问◇。◇
第11节:爱慕宫的豪华夜宴(4)
“你这个骚婆娘,给我下来!”看见她自得其乐的样子,完全不顾他的感受,他的怒火再次点燃,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像拧小鸡一样把她从马背上揪下来,“你会让男人发疯的!”
他很大力,弄痛了她,她一边唏嘘不止,一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这里有男人吗?!”
瞬间,一丝悲哀掠过列奥的眼底,他垂下头,一度缄默不语。她也意识到话说重了,于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以认真的口吻说道:“在爱情中,要么是个骗子,要么是个受骗者。” 倏尔,她的双眸变得冰冷如刃,直勾勾地盯着他,声色俱厉道:“他给与的一切,你都是应得的,但唯独爱情。”
他微微一怔,但紧接着就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她细长的胳膊来回晃悠,刨根究底地央道:“为什么?为什么嘛?”
“你知道为什么的。”对他,她从不掩饰,向来一针见血,“从开始就是一个畸形,必然以悲剧收场!”
果然,点中死穴,他一下子崩溃了,无措地看着她,口中念叨着:“你是对的,我们的爱情从开始就是一个畸形。”他将她轻轻地揽入怀里,无力地把头贴在她的肩膀上,喃喃低语:“Lily,只有你对我说真话。可是,这是我无法改变的呀!”
她沉默不语地抚摩着列奥那瘦长的脊梁,不禁哀从心生。上帝不仅创造了女人、男人,还有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的人,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人类的行为中究竟有多少是由人类自己控制的?又有多少是预设的?可怜的人类完全不得而知。在她看来,列奥和自己出双入对,双栖双宿,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的一场秀罢了,列奥是个真正爱她的同性恋。
“你看中名誉吗?”她淡淡地问。
“当它们是我应得的时候。”列奥不加思考,脱口回答道。
良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强笑道:“下去吧,他们见不到你,会到处找的。”
“烦都烦死了,让他们找去吧!”列奥不耐烦地把头调了一个方向,依然贴在她的肩上。
“乖,听话!我们一起下去吧,今天你还要唱主角!”她的轻言慢语很管用,很快,他们便十指紧扣,手拖着手,出现在楼下大厅。
“看,那就是龙坤!穿唐装那个。”她眼尖,一眼从人群中发现了龙坤,抑制不住兴奋贴在列奥的耳畔旁细声细气道。
列奥立刻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龙坤年过五旬,身材矮胖笨拙,穿着一件简朴的普鲁士蓝唐装,走起路来像鸭子一样。他似乎和同伴正在争论着什么,显得很激动。
“哎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尹大公子和龙总吗?”她佯装不经意间发现了他们,立刻露出职业性的迷人微笑,优雅地上前招呼道。随后,为列奥引见道:“这位是金地集团新上任的市场执行总监龙大人,这位是我们奥迪逊大中华区总裁,列奥先生。”
“幸会,幸会!”列奥用地道的中文,双手作揖招呼道。他是个语言天才,这个犹太人后裔精通英语、俄语、法语、德语和阿拉伯语,不仅通晓中文,而且颇有造诣,说起场面话来像孔老夫子一样文绉绉的。
此时,恰巧欢快的圆舞曲响起。她对着那位市政要员的公子妩媚地伸出涂着丹寇的葱指,娇滴滴道:“尹公子,我能请您跳支舞吗?”
“Lily小姐,那当然是在下求之不得的啰!” 尹公子顺势一把搂住美人的水蛇腰,随着活泼的律动翩翩舞向大厅中央。
终于,只剩下列奥和龙坤独处了。列奥笑吟吟道:“龙大人,早就耳闻您的大名了,今天您的到来令我爱慕宫蓬荜生辉呀。”
“哪里哪里,列奥总裁太谦虚了,我是一个粗人,今天能参加这么隆重的晚宴,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肥头大耳的龙坤长着一对间距较宽的鱼泡眼,虽然步入暮年,但讲究的小分头梳得一丝不乱,油光可鉴。或许是被眼前华丽的场景震慑住,龙坤的言谈显得拘谨而笨拙,处处显出低调,掩藏得很深。尽管如此,为人精到的列奥还是看出了这个老狐狸露出的蛛丝马迹,爱慕宫的奢华似乎点燃了这个金地集团新任市场总监虚荣的篝火,他的微笑里充满了渴望。
心思缜密的列奥有着精明的判断力,对龙坤面部的细微变化自然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笑道:“龙大人,这边请!我领你四处看看。”
在列奥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喧闹的大厅,朝爱慕宫后花园走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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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地下酒窖里的秘密(1)
4.地下酒窖里的秘密
这次宴会的目的就是彰显爱慕宫主人的威望和权势。在这里,人人都能享受到珍馐美味和奢靡生活的乐趣。高贵冷艳的华灯下,充满幻想和律动的约翰?施特劳斯《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在爱慕宫大厅里轻盈地跳跃着,但庸俗的现实和意境相差甚远,容不得人有太多幻想。一到晚上,道貌岸然的大亨们就变成了野兽,肆无忌惮地一杯接一杯如水般地狂饮烈性酒,脾气变得好斗而凶暴,而那些艳光照人的女伶白天谈笑风生,到了晚上则一片鬼哭狼嚎,成了享乐主义者纵欲的工具。
这些女艺人往往素质很高,且拥有一流的身段和惊人的美貌,但时常陷入捉襟见肘窘境。为了维持生计,年轻的姑娘们经常来这里拉客做生意。像所有富人地区一样,这里暗藏着毒品、暴力、腐败和肮脏的娼妓,资产阶级的丑陋和伪善在爱慕宫的夜色下昭然若揭。
整晚,她扭动着细软的水蛇腰穿梭于那些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中,极力保持着高贵端庄的仪态和迷人的微笑,和宾客们寒暄客套,忍受着社交上的约定俗成和不堪忍受的附庸风雅。
凌晨时分,一阵隐隐的疼痛悄袭而至,从小腹中央渐渐蔓延到子宫深处,她立刻意识到出门前服的止疼片的效力已经过了,在翻江倒海般的绞痛来临之前,她必须想办法抑制住或暂时缓解。于是,她一边强装镇静地微笑着,一边迅速离开人们的视线,朝爱慕宫底层退去。
地下室的楼梯,狭长、逼仄而高耸,阴晦潮湿的石壁渗着冰冷的寒意,她迟缓地盘旋而下。地下负一层是宽敞的钢筋水泥车库,停放着爱慕宫的私家豪华车。越往下,光线越暗,只有一两盏弱不可及的小射灯发出晕晕欲睡的幽光。
“怎么这么长呀?”她扶着墙壁,在昏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高跟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咔哒,咔哒”,在寂静的黑暗中回荡着。很快,痉挛般的阵痛袭遍了全身的神经末梢,就像有人拿了把刀子深深地扎进她的腹部,拼命搅动着,她感觉到浑身的关节全松开了,月经汩汩从两腿中间涌出,她表情痛苦不堪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身子蜷曲成一团。难忍的疼痛令她感到晕眩和虚脱,无望浸透了整个灵魂,“天哪,谁来救救我吧!”
她像一朵被诅咒的百合,天使无瑕般的美丽容颜和年轻张扬的活力掩盖了她虚弱的身体。她经常全身疼痛,更糟糕的是她患有先天性全身脏器位置不正,这是一种罕见的并会危及生命的疾病,怀孕和分娩随时都会置人于死地,患者需要服用大剂量的止痛片。随着耐药性发生,她服用的剂量越来越大,维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从刚开始的一天二三粒药,发展到一天二三十粒,后来变成一天二百粒唯寇锭,数量惊人。
有医学资料说酒精能扩张血管,加速血流,从而对抗血管收缩和子宫平滑肌的痉挛;像安慰剂一样能改变妇女的疼痛阈值,或者减少消化道的活动从而使子宫放松。的确,酒精的灼热能缓解她的痛经,但结果是她喝得越来越多,过量的酒精往往让她不省人事。
她咬紧牙,紧攥双拳,扶着墙摇摇欲坠地强撑着站起来。她甩掉脚上的高跟鞋,肿胀的脚趾摆脱了鞋的束缚,完全舒展开来,踩在冰彻体肤的石阶上,疼痛也似乎随之减轻了些许。现在,她急需一大瓶伏特加来麻痹喘口气都会疼的神经。
爱慕宫最底层是蜂窝煤式的甬道,粗糙的褐土洞顶矮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几乎紧贴着头皮,呈拱形向后延伸着,间或悬吊
着一盏老式小煤油灯,孱弱的灯光宛若一抹昏黄的浊月,半明半寐;参差不齐的砖墙上挖凿出一排排小壁龛,鸽子笼大小,大多是2…4瓶酒并排摆着,下方订着一小块木牌,上面标着酒出产的时间,酒瓶上面落满了厚厚的尘埃,爱慕宫地底下珍藏了各种各样年代久远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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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地下酒窖里的秘密(2)
酒窖里,窄而逼仄的回廊众多,像羊肠小道一般,弯弯绕绕,没有一条笔直朝前的,宛若进入了迷宫一般。她忍着痛,摸索着前行,深处有一长廊,那里码着成堆的装啤酒的橡木桶,靠墙的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开了口的藏酒。
前面黑漆漆一片,就见一缕昏黄的幽光从一扇虚掩的门缝里透出,那里是洗手间,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隐隐飘过来。她路过,但很快,耳朵捕捉到了一种微妙的喘息声。
“什么?”黑暗中,她莫名一阵紧张,心开始怦怦直跳,鬼使神差地调转头,透过门的缝隙,朝里望去。
“列奥!”她几乎在一念间顿悟,那暮年男子标志性的花白额发顿时让她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她推断那个衣着华丽但骨肉全无的魔鬼就是那辆接走她和列奥的黑色豪华劳斯莱斯的主人,鹰眼、钩鼻,耷拉的三角眼里泛着绿豆大小如刽子手般阴戾的邪光,融合了狂暴、凶狠的魔鬼性格,令人不寒而栗。
黑暗中,她眼前蓦地一黑,整个人便浑然不知地跌倒在地窖潮湿的地面。
窗外,鸟鸣啁啾,一片绯红的黎明。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威尼斯枝型吊灯,16世纪意大利古董家具,自己躺在有四根帷柱的大床上;紫色薄沙的鸳幛掖在金色的长丝流苏里;深沉富贵的紫檀木家具光润如玉,墙壁则是热烈而性感的威尼斯红丝绸壁纸,空气中弥散着玫瑰的馥郁浓香,连梦似乎也变得像咖啡般的醇香弥久。
她尝试着抬起重得不能的脑袋,但很快便又无力地瘫在天鹅绒软枕上。她眯着又赤又涩的眼睛呆滞地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旭日,内心苍白得就像一片旷野,孤寂、隔绝、荒凉、遥远。眼泪水不由得顺着眼角默默地往下流。这时,刚巧被推门而入的列奥看见,吓坏了,慌忙走到床前,“Lily; Lily!”
“列奥。”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噢,我的宝贝。”列奥顿时手忙脚乱,把她重新按在床上,“别动,别动!好好躺着。”于是,她乖乖地躺下。
“哎!”他长叹一声,怜惜地将她额前的刘海捋了捋,顺到耳后,神色凝重地说,“吓死我了,昨晚下半夜你抱着肚子在地上痛得打滚,黄疸都吐出来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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