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愣愣地看着……
就见白锦堂把食指伸起来,压住嘴唇,轻轻地发出来一个音节——“嘘~~”。
白玉堂别过那个叫安妮的酒吧女,驱车赶往C大的心理系。通过学校的老师,他找到了许教授身前带过的几个硕士生。
“啊?你是展博士的那个帅哥男朋友!”其中一个女生认出玉堂后,一脸兴奋地说。
白玉堂笑:“记性不错么,我想你们给我讲一下许教授。”
“许教授?”几个学生面面相觑,“要讲他什么啊?”
“讲什么都可以,性格,为人,脾气还有生活习惯之类的,对了,他是有心脏病是不是?”
“是啊!还挺严重的呢。”几个学生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许教授啊,为人很刻板的,平时都不苟言笑。”
“对啊对啊!他对展博士最看不过眼了!”
“何止啊,他看年轻的博士都很不顺眼的!”
“他要求也很严!还有洁癖!!”
“对啊!我上次只是忘了半个引号,他就把我大骂一顿!”
“………………”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很多。
白玉堂原本紧皱的双眉渐渐地分开,脸上出现了笑意。
跑出学校,冲上驾车,飞快地向公孙的公寓驶去。白玉堂兴奋地连方向盘都快拽下来了,“猫儿,我们都被耍了!”
白锦堂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一脸惊诧的展昭:“小昭,你没事吧?”
展昭突然站了起来,来回走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冷静……有联系的……”
白锦堂也不敢出声,就盯着原地乱转的展昭。
“混蛋!”展昭很难的地狠狠骂了一声,“我们都被耍了!”
转身开门走出房间,而这时,电梯门开,白玉堂也风风火火地冲了回来。
“猫儿!”
“小白!”
两人看到对方时,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我明白了!”
有些惊讶地对视了一会。
“你也……?”
双双点头。
Dididid……展昭的手机响起——是无法识别的号码。
接起来:“喂……我是……你想怎样……好!”
挂掉电话,展昭对着白玉堂一笑:“猜是谁打来的?”
白玉堂摸摸下巴:“张博义!”
“聪明!”展昭伸手狠揉白玉堂的头发,“狐狸露出尾巴了!“
白玉堂冷笑着拿出手机,“耍了我们这么久,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对不起我白家列祖列宗!”
拨通电话:“喂!王朝!带着兄弟们都过来!准备收网!”
数字凶手 28 执念(本案卷完结)
电话的确是张博义打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展昭明天一早9点,单独到S市码头一艘废弃的货船上见面。货船的船号是TX512,张博义要展昭带上那些记载着赵爵旧案件的机密档案,作为交换赵爵的条件。并警告展昭,如果带着警察来,就杀死赵爵,这样的话,那上百个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都会变成杀人魔王。
次日早晨九点,展昭如约,单独出现在了码头。
沿着码头走着,在极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那艘船号TX512的货船。
展昭上了船,走下船舱。
货船已经废弃了很久,陈旧的船舱很大,堆积着草料和废旧的遮蔽用布料……霉味混合着旧机械的油腻味,刺鼻异常。
展昭走到船舱里,就见船舱的中央,蹲着一个纯白的人影,他正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脖颈上结构复杂的吸音器——是赵爵。
赵爵抬头看到展昭,朝他笑了笑,继续低头画画。
展昭向他走过去,赵爵蹲在地上,抬手,拿木棍指了指展昭的身后。展昭猛地回头,就见身后三四步远的地方,站着有些尴尬的张博义,抬起的手上,拿着一块湿的手帕。
愤愤地扔掉手帕,张博义狠狠地瞪了赵爵一眼。
展昭皱着眉看着他:“我劝你还是去自首比较好。”
“少废话,我不可能去坐牢!东西带来了么?”张博义伸手。
展昭把拿在手上的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他。
张博义接过袋子,有些着急地打开检查。
“你要这些资料干什么?”展昭突然问。
张博义一愣,有些警觉地看展昭。
展昭突然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被苹果砸,却只有牛顿发现了地心引力??”
张博义的脸色开始发白。
展昭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开合着嘴唇,说出两个字:“天~赋~!”
身后突然有一些骚动,回头,就见赵爵边捶地板,边大笑不止,虽然不能发出声音,但是从他扭曲的表情和不停耸动的肩膀,还是可以看出他有多高兴。
张博义怒目圆睁,瞪视着展昭:“你想说什么?”
展昭指指赵爵,笑得人畜无害:“简单地说,他和我是天才,你和许教授是蠢材。”。
“你!”张博义气得全身微微颤动。
“许教授蠢,是因为我和赵爵两天就能学会的东西,他却要花费二十年的时间来研究!”展昭接着说,“你蠢,是自己被下了暗示,还不知道。”
身后的赵爵已经开始笑着打滚了,张博义铁青着脸:“你……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暗示?”
展昭笑:“我只看了一眼画,还有……我想,你要这些资料,是因为想从这里找到解开暗示的关键吧?”
见张博义不语,展昭紧接着道,“不如你问问我。”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展昭耸肩:“因为我是天才咯。”
……身后的赵爵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像是已经笑得内伤了。
张博义突然狠狠地把手上的资料往地上一摔:“你当我是白痴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我就和那个老不死的许彦勤一模一样,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和他不一样!”
张博义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他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尖长的水果刀,向展昭逼近:“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我……”
“你和他的确是不一样。”张博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白玉堂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背后。
张博义回头,就被白玉堂一脚踹了出去,飞出老远后,落在了赵爵的身边。
赵爵赶紧爬起来,走开几步,蹲到一边,继续看。
“那辆黑色的本田是你的吧?”白玉堂冷笑着走到展昭身边,对艰难爬起来,不停咳嗽的张博义道:“你开车只是为了跟踪展昭,想撞的人是我,对吧?”
张博义一愣:“你……怎会知道?”
白玉堂好笑:“说你笨,你还真是不聪明,你跟了展昭那么久,要撞早撞了,干吗非等我在身边时才撞?”看看地上的那块是手帕:“你想要抓他走是不是?”
展昭听到这里也有些微微地震愣。
白玉堂伸手整理了一下展昭的头发,笑道:“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
展昭看他,白玉堂低笑:“那天我在学校吻他的时候,你盯着我的那种眼神……就像是深仇大恨一样。你明白么,是仇恨!”
张博义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没错……我讨厌你……还有他!”说着,伸手一指展昭,“完美得叫人不敢染指……就像……就像……”说到这里,眼中突然闪现一丝茫然。
展昭微微一皱眉,觉得有些异样。
白玉堂打断有些疯癫的张博义,道:“你和那个姓许的,也都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张博义听到这里,突然愤恨地看着赵爵:“都怪那个老家伙!听信了他的什么暗示理论,说要建立什么自己的王国?操着那半罐子满的心理学知识,去暗示那些精神分裂的人,搞什么神……神父……呃……简直笑死人!”
展昭心里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平稳了一下气息,道:“你们并不是被赵爵利用。”
“什么?”张博义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展昭。
“你们是被这整件案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白玉堂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船舱黑暗的帷幔后面喊了一声,“出来吧,真凶!”
张博义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肯黑色的帷幔,又不解地回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掏掏耳朵:“还是那句话,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你是怎么知道赵爵的案件是加密资料的?”
……!……
张博义猛地愣住,随后,震惊之情溢于言表:“难……难道……”
“哈哈~~~~哈哈!”帷幔之后,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笑声,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影,走出了黑暗。
那人手上拿着一只手枪,走到赵爵身边,伸手抵住赵爵的太阳穴,抬头对白玉堂说:“真不愧是白允文的儿子,天生的敏锐……哼,还有你”说着,一指展昭又指指赵爵:“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聪明得让人讨厌!”
“孙庆学,孙头……”白玉堂笑看着他,“你处心积虑了将近二十年,真是执念很深啊!”
孙庆学哈哈大笑:“慢来慢来,先不说别的,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是我?”
白玉堂看展昭,“你先来我先来?”
展昭伸手示意:“你先。”
白玉堂点头,转脸看着孙庆学道:“陈璟的案子,你露馅了!”
“哦?”孙庆学想想:“为什么?”
白玉堂接着道:“那个暗示陈璟去害公孙的,和那个常年在那家私人诊所里给人心理援助的,根本不是许教授,而是你。当然,杀死许教授的,也是你!你是想让他来做替罪羊。”
孙庆学赞许地点头:“全中,但是,你是怎么发现的?”
“生活习惯!”白玉堂道:“许教授是个有经济实力,严重洁癖,很封建的人,而且还有严重的心脏病。”
他不可能住在那种肮脏,到处是妓女和吸毒者的声色场所。我去对面的酒吧问过,那里酒吧女所住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你的诊所,她描述的那个诊所医生的背影,更像你。”
“背影?”孙庆学微微一愣。
“没错!你每天低着头,打扮得和许教授很像,再加上一直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坐诊,所以大家都把你误认为是许教授,唯独那个在上方望着你背影很多年的人,对你的描述,才是最真实的。她说的是驼背的,宽阔的,而不是瘦削的……这是你和许教授之间最大的区别。”
“很好……很好。”孙庆学赞许,“不过只凭着一点,只能算是猜测吧。”
“当然不只这一点。” 白玉堂接着说,“然后我就想,能跟赵爵的案件扯上关系的老头有多少人,那个人要能充分地接触赵爵,或者他的案件资料,才能模仿他犯罪,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白玉堂停顿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请我和猫儿吃面?”
孙庆学一愣,“吃面?”
白玉堂道:“我当时就在想,一个衣食住行都不是很讲究的人,为什么在值班的地方,有那么多只碗呢?”
孙庆学的眼瞪大。
白玉堂接着道:“很幸运的,我在那个诊所里,也找到了很多碗——我猜,这是某种常年保存下来的回忆或者生活习惯吧?”
………………
“哈哈~~~~~”听完白玉堂的叙述,孙庆学狂笑了起来:“好!好好……真是不得了,就因为几个碗……”
白玉堂继续说:“这一切,构成了对你怀疑的基础,接着,猫儿的所得,印证了猜测的正确性。”
孙庆学很感兴趣地看向展昭:“哦?你有什么所得?”
展昭伸手,对着孙庆学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孙庆学一惊。
展昭道:“你虽然有赵爵当年案件的资料,也对心理学有初步的了解,但说到头来,你只是一个粗糙的模仿者罢了。”
“什么?”
展昭一笑:“陈璟在杀死吴昊后,特意对秦家奇做了这个动作,为的,是让大家把注意力引到赵爵的身上。我看过赵爵的档案记录,他在案件中,都会做这个动作。在一般人眼里,这只是一种标志性的动作或者某种习惯,可事实上,这是赵爵所发出的一种指令。被暗示的人,只要看到这个动作,就会完成他的指令,当年白锦堂就是因为这个动作,才发现了赵爵的不对劲。”
孙庆学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换做了阴森森的冷意:“是这样啊~~的确,许彦勤和张博义都不可能知道这些,只有我这个可以第一手接触到机密资料的人,才知道。”
“而最后张博义打来电话,要求拿机密资料来换赵爵,就最好地证明了你才是幕后人!”展昭道。
白玉堂点头附和:“估计那天,你特意叫张博义到你的诊所,告诉了他机密资料的事情,为的,是让陈璟能撞上他,这样的话,就完美地把罪责都推到了张博义和许彦勤的身上。
“呵呵~~~哈哈哈………………”孙庆学放声大笑,“真是……完美的推理……哈哈……”
白玉堂皱眉看着疯狂的孙庆学:“你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公孙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恩怨!”
“因为我讨厌你们这种人!”孙庆学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讨厌你!你爸,包拯,还有你!”抬手一直展昭:“该死的天才!该死的完美!就像天使一样的存在,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是你们的陪衬!”
孙庆学喋喋不休地骂着,展昭注意到赵爵突然微微一笑,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加浓烈。
“特别是你!”孙庆一推赵爵,那枪指着他,“你……允文和包拯都宠着你,把你当天使一样,我就是一个平庸的看管资料的,却总要忍受和你们几个发光体在一起,唯一的用途就是给你们煮面!……可是,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嘲笑我的?你说我完全没有才能,你说我不能研究心理学……你说我一辈子都不是当天使的命……该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天使……”
孙庆学越说越激动,展昭突然一个激灵,对着前方大喊一声:“不要!”
赵爵的微笑绽放。
就见张博义突然拿着尖刀冲向了孙庆学,狠狠地挥刀……血光四溅。
孙庆学捂着不停向外喷射鲜血的颈部,缓缓倒地,躺在血泊中的他死死盯着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赵爵,慢慢停止了呼吸。
“把刀放下!”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