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妇人身后的四名随扈,以惊讶的眼光望著展风驰,不知他是何方神圣?竞让总管发这么大的脾气。
“狗奴才!竟然敢用刀对著贵客!平常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客人既然会上门,千万不可以外表的贵贱去分别,你真是狗眼看人低!”
小恨掩嘴呵咭呵咭笑上老半天,为展风驰双眼厉色一瞪,吐了吐舌头挨著阿爹的大腿一副赧然样。
贵妇人慌忙检襟叙礼道:“妾身陈凤娇有礼了!这个奴才不懂事,请展大爷海涵!”
挨打的护院,是第一次看见展风驰前来钱庄,总管陈凤娇却一口道出其姓氏,就知是钱庄的顶级贵客,唯有总管一人才知晓其来龙去脉,莫非那柄宝剑就是信物?
陈凤娇年约四十来岁,长得十分秀气,人虽娇小却有下让须眉的率直个性,指著后方四名随扈怒声道:“你们都瞎了眼?见了展大爷还下请安?快将童车推进来!”
四名随扈立即朝著展风驰作揖叙礼,那名挨揍的护院忙著推车,一千人等拥著总管和贵客入门而去。
第六章 千手飞凤
一间豪华密室,外面有十名护院大汉持刀戒备森严。
展风驰抱著小恨和陈凤娇分宾主坐定,待二名丫鬟送来三壶香喷喷的茗茶及一盘精致点心之后,陈凤娇手抱英雄拳问候道:“展大侠的‘刺客子鬼剑’盛名,震惊江湖,如日当中!妾身今日有幸亲炙,如有待客不周之处,请看在主公的面子上,下予怪罪!”
展风驰作揖回礼微笑道:“想不到经济繁荣的‘荆州城’中,以金很为记的‘通宝钱庄’总管,居然会是一位体形娇小的贵妇人?且是名震武林十大先天辈一等一的暗器、轻功高手!江湖人称‘千手飞凤’而下名!”
陈凤娇闻得赞誉,双眸精芒四射,而脸颊却一片绯红,嫣然道:“还是难逃展大侠的慧眼湛照!您如何得知妾身的底细?请用茶,妾身很有兴趣听听我所露出的破绽,怎会一下子便被认出来了?”
展风驰轻啜一口茗茶,顿觉口齿清香,微笑道:“这是春雨龙井的上等好茶!陈前辈方才故意装出面红气喘的样子,步伐却轻灵无比仍保持雍容大度貌,您伸手打那护院的一巴掌,就露出武功底子了!”
陈凤娇掀开杯盖品茗,侧耳倾听著,又问道:“这又怎么说?”
展风驰微笑道:“您纤柔修长的五根手指,根根指头关节上有长茧的痕迹,这是暗器高手经年累月苦练的结果,在江湖中有这种能耐的高手很多,若是妇人可就寥寥无几了,我在细思之下,便笃定您就是武林十大先天辈高手之一的‘千手飞凤’无疑了!”
陈凤娇抿嘴吃笑,她虽已徐娘半老却显得千娇百媚,道:“展大侠竟能以无形无机之态湛测妾身的腕脉,当时睑部只觉一股燥热,却料下到你的修为如此高绝,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展风驰淡淡地道:“是前辈当时凝视了小儿一下,否则我气机探脉的笨拙手法便难逃您的法眼,算是晚辈僭越失礼了,尚请见谅!”
陈凤娇双眸异采一闪,爽朗地道:“展大侠武功高绝并非池中之物!主公‘财神’时常惦记著您,而且吩咐全国一百零八个钱庄据点,必须倾力协助您,不知何时回金凌和他一叙?”
展风驰苦笑道:“我当年抱恨离开金凌城,曾与人立下死誓,生不重回故土,所以对‘财神’沈万三的一番厚爱,只有心领了!”
陈凤娇闻言讶色一闪,随即一敛,又道:“妾身尚懂得不探人隐私的江湖规炬,但你携幼子流浪江湖必然有一番惨痛遭遇,您若想见主公一面的话,妾身可以安排到此碰个头。”
展风驰摇手微笑道:“目前还不是时机,以后再说吧!”
陈凤娇不敢拂其意,便开门见山道:“展大侠,您找钱庄可是存钱?或有别的事要妾身代劳?请直说无妨!”
展风驰从肇囊取出五千两的黄金银票,放置桌面道:“这笔钱请贵钱庄照旧办理,再向前辈打听二个人!”
陈凤娇收妥银票好奇问道:“这是一桩大买卖!您问的人定然和这笔买卖有关,请说吧!”
展风驰正色道:“不错,‘秦门铣’的掌门人秦战,以及‘雷门铣’的一名叛徒俞器,就是这桩买卖的对象!”
陈凤娇惊讶道:“原来是秦战!他在三年前创立‘秦门铣’,招揽一些绿林魔头为其效命,并在湖北地界迅速扩充势力,当然不容我方小觑!妾身除一年一次与他会面谈论商务之外,并不了解其底细。此人深居简出,而且周遭都有大批高手暗中保护,所以很难近得了身。”
“俞器呢?”展风驰又淡然问道,
陈凤娇黛眉一蹙,抚腮沉吟道:“不对呀!俞器本身就是秦战的得意助手,又怎会是雷严老狐狸的弟子?这其中必然有诈!”
展风驰知道经营钱庄必须八面玲珑以招揽生意,所以消息灵通,对他也不用说谎,睑色一沉忙问道:“前辈!俞器会不会是雷严故意布于秦战身边的内奸?因下听雷严的密令,所以欲除之而后快?”
陈凤娇一拍额头脱口道:“雷严老谋深算有此可能!但这就有待您去查证了,妾身只知这些实情而已。不过……‘雷门统’有官方在撑腰,您反而要特别小心提防才好!”
展风驰双眼异采一闪问道:“前辈何时能与秦战见面?”
陈凤娇听出话中之意便道:“每年春天,双方必须订定存放钱庄银两的契约,虽是例行公事,但妾身自会安排和秦战见上一面,到时候就通知您了!”
展风驰感激道:“多谢前辈关照!晚辈绝不会拖累钱庄。”
陈凤娇笑得开心,豪气千云道:“主公‘财神’要求部属全力支援您,您可谓是得天独厚之骄子!秦战这个人妾身感觉不是单纯的火铣制造商,他一身的草莽气息,倒像个绿林大盗!而‘通宝钱庄’却还不将他放在眼底!”
展风驰微笑道:“秦战很有可能是出身绿林,要不然怎会招揽一些绿林魔头替他效命?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又叫臭味相投,物以类聚!”
陈凤娇要展风驰等候一下,便转身在右侧墙壁上扳动一根烛台,匆闻一阵机械齿轮的转动声音,那座五尺宽的墙壁倏地滑动隐入夹层之中,露出厂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方格木箱,占满五尺范围。
在旁边玩要的小恨见状十分好奇,便趋前顺手抽出一格木箱,想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玄机?
“咻……”声音连响,竟然从两侧夹层中各激射出数排密集的箭矢——
“小心!”陈凤娇脸色骤变,大暍一声:
稚童小恨吓得呆立当场。
展风驰为这种突发状况不知所措,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难瞬间抢救,眼见孩子就要命丧矢箭之际——
“唰——”
一条七尺软鞭飞速卷住了小恨腰间,倏地拉开,让他脱离险境。
“咄……”矢箭射中墙壁的声音回荡室内。
展风驰惊叫一声,电闪而出抱住了小恨,孩子吓得几自在其怀中颤抖不已,展风驰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受伤,不由吁了一口气,却已汗流浃背了。
陈凤娇撤回七尺软鞭卷入袖中,也在额头上擦一把冷汗,赧然道:“对不起!孩子总算脱险了,全怪妾身一时疏忽,忘了有稚儿在旁边玩要,就别责怪孩子了!”
展风驰对著小恨严厉教训几句,连忙朝向陈凤娇作揖称谢道:“前辈所施展的‘流云飞鞭’乃当今武林一绝!精准如斯、捷若闪电的一鞭,果然快过飞箭,让晚辈见识了!”
陈凤娇浅浅一笑,走向那面墙下,在其中抽出一格,取出—份资料,又另外打开一格拿出一张密函,递给展风驰道:“展大侠,这是秦战身边三大绿林高手的详细资料,看完之后再还给妾身。另外这封密函,却是刘国师交代给你的!”
展风驰拿著资料及密函详阅一遍,看过后置于桌面喟然长叹道:“光是如此详细资料的取得,就必须花费下少人力及财力。依此类推,难怪‘通宝钱庄’自开办以来生意兴隆,在同业中信誉卓然,屹立不摇!”
陈凤娇收回资料册放回原处,肃容问道:“展大侠要如何采取行动?若需要妾身援手的话,别客气!就当成自家人吩咐!”
展风驰诡异微笑道:“前辈,对付掹兽必须先扳其利牙再迎头痛击,您的诚意在下心领了!您只要敲定和秦战的会面时间,并容许带我随行就行了!”
陈凤娇豪迈笑道:“小事一桩!就包在我的身上……而您的小儿子就暂住钱庄这里,免其奔波之苦吧!刘国师留给您的密函,可有重大事交办?”
展风驰蹲在地上握著小恨的双手,仔细叮咛道:“孩子!住在这里要乖乖地听话,别再好奇乱闯祸端了!”
小恨惊魂甫定,连忙摇著一双小手喊著道:“孩儿再也不敢顽皮了!”
展风驰双眼杀机燃炽,恨声道:“恩师查明了俞器身分,竟是我的仇人!”
陈凤娇知道这种事不能打破沙锅问到底,随即牵著小恨的手亲昵道:“小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乖乖地别让你的父亲外出办事分心喽!”
展风驰向陈凤娇作揖告退,留下小恨立即转身掩门而去。
第七章 死不足惜
柳花飞入正行舟,卧引菱花信碧流。
闻道风光满扬子,天晴共上望乡楼。
“北湖一位处荆州大北门西侧,湖面碧澈十分辽阔,一望无际:湖畔垂柳,清风徐徐,显得景致恰人,是春游划船的好去处。”
展风驰一身船夫装扮,在画舫黾端轻轻摇橹,发出轻灵的拍浪水响,卷起一个个的小漩涡,水面飞快地溢开划出一道道雪白浪花。
他望见前方一艘豪华楼船上插著一面“秦”字旗帜,便快速操橹将小画舫逐渐靠近楼船右侧方。
船身右侧粗大的八根拍桨,翻动湖水所卷起的巨大漩涡,竟不能排开展风驰操橹的小画舫,甚至晃动一下都没有,另其他远远闪避的画纺操橹人见况为之侧目,这简直成了不可能的奇迹。
小画舫因为太过于靠近豪华楼船,终于被数名护卫发现,立即大声斥喝,甚至有一名护卫举长矛抛射,虽失去准头落在水面,但这种行为像土匪般,十分嚣张。
展风驰双眼杀机燃炽,从怀中抽出一条黑色蒙面巾套在头上,又将暗藏舟中的“子鬼剑”插于腰问,随即双手高举著橹板腾身而起。
数名护卫俯首望见展风驰蒙面罩头、腰配宝剑,立判是名刺客,便毫不留情地立即射出三支长矛,欲阻止其飞身上船。
展风驰沉喝一声,如鹤冲天的轻功身法一变,若蜻蜓般瞬间飘匆挪栘,脚尖便点踏在对方射至的长矛棍上,三个转折倏地掠上船身甲板,手中的橹板一旋,施展出一招横扫千军,当下就将踯矛的四名护卫击落湖面,卷起了几处浪花,沉人湖底。
护卫落湖,立刻惊动甲板上的所有人等。
展风驰看见甲板上有四十几名江湖人物,其中居然还有一位身穿锦衣卫官服的“镇抚”官吏和四名“校尉”级的官方人物,乃是始料末及。
一名高大魁梧、年约四十的江湖人,持矛排众而出,厉喝道:“在下‘阴魅枪’阴破军!你这个藏头缩尾的刺客是哪条道上的人物?敢来犯我‘秦门铣’的地盘!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镇抚”锦衣卫手抚剑把,随后而出,大打官腔道:“强盗杀人,唯一死罪!犯在本座高川流手中就得抄家灭族,你若放下兵器自捆自缚,就许你不用抄家!”
展风驰目光如炬注视著高川流,嘴角掠出一丝冷笑道:“你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统领……大奸臣‘笑面虎’高见贤的亲侄儿?却不知你是哪门哪派的俗家弟子?”
高川流身边左右校尉个个仗剑齐声暍道:一大胆狂徒!瞻敢直呼高千岁的名讳!”
高川流扬手制止,踌躇满志地道:“鼠辈居然晓得本座和伯父的名字……喔,那也不稀奇,伯父是举世皆知的大人物,所以本座奉劝你弃械投降,才不至于祸及全族!”
“阴魅枪”阴破军躬腰作揖阿谀道:“高大人乃当今武当派年轻辈高手!其师兄毛骥指挥使统辖锦衣卫,权倾朝野无人不识,你这个小毛贼居然自投罗网,简直是买咸鱼放生——不知死活!”
甲板上所有人等,看见展风驰一声不作,以为给吓破了瞻愣立当场,闻言个个哄然大笑。
展风驰二话不说,便将手中十来斤的橹板轻轻掷出,竞捷若矢箭般飘疾射去,直射正洋洋得意的阴破军胸前。
阴破军外号“阴魅枪”,乃是威震山东的响马,手段凶残杀人无数,号称绿林十大魔头之一,受聘为“秦门铣”三大供奉之一,岂是等闲之辈?他瞬间凝劲举著丈二长矛直刺来势汹汹的橹板,半卖弄地精准黥中橹板的圆棍前端。
“嘶!”居然发出一声撕裂绸缎般的声音。
橹板棍端,瞬间被矛尖轻易地从中削开两半。
阴破军本是一睑得意下已,倏地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他在矛尖点削橹棍圆端之际,立刻发现苗头不对,只觉棍端进出七道似有若无的气劲,竟然从矛尖渗人并化为无数细小气旋,再从长矛导人手臂,直袭陶部七大要穴,迫使整个人僵立无法动弹。
阴破军当下才了解,展风驰一出手就施展武当派镇山三大极臻剑招之一——“一剑寒七星”的必杀绝学,暗藏于橹棍之中,但已来不及了。
削成两半的橹棍仍然余劲不歇,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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