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已经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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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已经落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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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一直提心吊胆地来到二楼,哆哆嗦嗦地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里果然只有文静一个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静静地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在看书。开门声并未打断她的思路,我悄悄地来到她身后,卸下伪装,轻轻地说:“文静,生日快乐。”

不安的回忆(3)
骆文静咋一听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我,差点叫了出来:“啊!你,你怎么……你怎么进来的?”

  “嘘……小声一点。呵呵,当然是有你的室友做内线帮忙。”

  “啊!她们,怪不得她们今天怪怪的。你们串通好了?”

  “想不到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买了礼物送进来,给你个惊喜。怎么样,惊讶吧。”我洋洋得意地卖弄着。

  “你们真坏。”文静的脸涨得通红,“你也太冒险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我这么丑的女人谁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谁会发现?”

  “油嘴滑舌……哎,不跟你说了。”

  “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吧。”我掏出了礼物。

  “是什么?”文静好奇地拿着小方盒问道。

  “猜猜看。”

  “我猜不到?”文静打开了手中方形的锦盒。

  她缓缓地打开了锦盒,不敢相信似的看了看我。而我已经单膝跪地,静静地看着她惊慌的眼神,平静地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骆文静毫不犹豫地从锦盒中取出戒指戴上,从那一刻起,我明白:这个女人我会爱她一生一世。

  ……

  结婚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大学里,不过文静已经在《时尚先锋》就职了。

  婚礼那天,正好是论文答辩的第二天,正属于毕业生“没事找事”的惆怅阶段。

  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到了,以前给文静写过情书的几个小子缠着我非要把我灌倒。但当他们见到身披婚纱的文静时,还是羞答答的不敢说话。当年我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见到文静就脸通红,连说话的勇气也没有。

  我不知道这位笔锋犀利的《时尚先锋》才女究竟看上了我哪一点,我既无才又无财,长相一般,身高一般,K歌的嗓门更是烂的不能再烂。从骆文静答应和我交往直到她去世,她也没有告诉我她是为什么喜欢我。她唯一说过的就是她相信感觉。

  不管她的答案如何,我只知道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结婚后的日子简直可以用神仙眷属来形容。我毕业后顺利地应聘到了《时尚先锋》的子刊《体育画报》工作。单位里我们妇唱夫随,在家里甜蜜温馨。

  ……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

  2005年5月,具体的日子我不记得了。实在是不想去记住。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愿意用付出一切代价。

  下班后我来到医院的妇产科。文静说她不想吃鸡了,从生完孩子到现在几乎顿顿都有鸡,都快吃吐了。但是岳母比较保守,死活按照她们家乡传统的一套对待坐月子的女人。我偷偷地带了些文静最喜欢吃的来给她打打牙祭,还得避开岳母。

  我悄悄地进了病房,文静正在逗着我们的小宝宝。我冲她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不安的回忆(4)
我从没有想象过骆文静这样文静地女人看见好吃的也会双目放出恶狼般的凶光。我接过孩子在手中,文静急急忙忙打开食盒,狼吞虎咽起来:“我妈出去电信局交电话费了,待会儿她还去银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逗弄着怀中的小宝宝,说:“快看看妈妈的馋嘴像,你爸爸认识妈妈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呢。”

  “讨厌……”文静作势要打。

  我把宝宝放进摇篮里,对文静说:“今晚可能要加班,不能在这里陪你了。”

  “没关系,有我妈在这里呢。”文静虽然有些失望,但表示理解。都是同行,她理解报社的事情忙起来就没个完。

  我略带歉意地说:“等你出院了,我有个惊喜给你。”

  “真的?”文静笑嘻嘻地看着我,晃了晃手中的戒指,“我不相信,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惊喜?”

  我的心里涌过一阵甜蜜,凑到她的耳朵边,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坠。

  文静笑着说:“哼哼,我已经不怕痒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想在投入紧张的工作前寻得片刻的宁静。我们以前谈恋爱的时候经常玩的把戏现在一点也没有落下,我的心中再次涌起幸福的潮水。

  可惜时间不早,我看了看表说:“我得走了。”

  文静像个孩子似的晃了晃摇篮里的宝宝说:“快,跟爸爸说再见。”

  我“扑哧”一声笑了。宝宝似乎正准备入睡,被文静搅翻了美梦十分气恼,开始痛哭。文静手忙脚乱。我急忙抱起孩子,轻轻哄她入睡。别看文静平时工作时干练果断,生活中的表现简直像个低能儿。

  孩子在我怀中睡着了。文静仍然笑嘻嘻但略带歉意地看着我说:“你辞职吧,我雇你当保姆。”

  “你休想,等着,今年年底我就爬上副总编的位置,以后管你。”我假装狠狠地说,并轻轻地放下孩子。

  ……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报社的事情终于了解。采访的对象忽然把时间推迟到后天,这整整多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来准备。忽然电话响了,是岳母来电。我接了,还没说话,就听见她喘着粗气说:“秋云,来医院,快。”

  我的心开始下沉了,急忙问道:“妈,什么事?”

  岳母说:“快过来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心急火燎地赶到产房,岳母的口气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我在路上不断拨打着文静的电话,可是始终没人接听。

  到了医院后,岳母急匆匆地拉着我,说出了一个天方夜谭:“孩子丢了。”

  我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孩子丢了?

  “是文静丢了还是小宝宝丢了?”我一下子给弄糊涂了。

  “小宝宝丢了。文静一觉醒来就发觉孩子不见了。她喊了我,然后自己去找了。”岳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一般。医院丢孩子的事情我听说过,不过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急忙问道:“文静呢?”

  “文静在病床上,你快去看看她。”

  我的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岳母断断续续地描述着事情的经过:文静一觉醒来,却发现孩子不见了。她以为是岳母或者护士抱走了,当时岳母在洗手间。回来说没有看见孩子,问了护士也说没有抱走。这时大家发觉不对劲,值班护士经验不足。当即吓得脸色惨白。

不安的回忆(5)
文静比较镇定,当即询问走廊里的病人,有人说大约8点多见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医生,走进过文静的病房。不到半分钟就抱出一个孩子,朝着西面的走廊走了。

  文静住的是妇产科6号楼四楼特护单人病房,走廊两边各有一个出口,出口处有两部电梯。当时她熟睡,所以没有发觉。

  值班护士通知了护士长,护士长比较经验老到,马上通知全院的保安对抱着婴儿要离开医院的男子进行扣留。岳母此时已经慌了手脚,而文静依然十分镇定地拉着一个保安赶到监控中心,想要调出出事的时候病房周围的监视录像寻找偷窃者。

  然而赶到监控中心却发现负责监视录像的两个保安死在中心大厅,喉咙上一大滩鲜血,都已经凝结。看上去显然是死去多时。

  文静此时才感到事情不妙,而随他同去的保安急忙通知院方报警。保安调出监视录像发现从8点以后妇产科6号楼的所有摄像机已经停止工作。显然凶手在8点杀了两个保安之后,停止了监视器的运转,然后潜入病房偷走了孩子。

  当我赶到医院时,警察们已经封锁了医院,并正在仔细盘问走廊上的目击者。

  我看见文静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空空的婴儿床。似乎没有看见我走进来。

  我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观察到她的嘴唇在颤抖。她没有流泪,转过头,以往深情的眼神已经被深深的惊恐所替代。她看着我,缓缓地说:“我们的孩子丢了。”

  我搂着她安慰道:“我知道了,警察正在找呢。放心,不会有事的。孩子很快就找到了。”

  文静摇摇头,惨笑道:“警察已经找过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也让我辨认了其它婴儿。都没有。他好像带着孩子凭空消失了。他杀死了保安,然后偷了孩子,这都是经过仔细策划的。没那么容易抓到。”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文静猛地扑到我的怀中痛哭起来。认识她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哭得如此厉害,甚至可以说没有见她流过眼泪。我忽然发现这个女强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业界尖兵的风采,只是一个柔弱的妻子而已。

  我紧紧地搂着她,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绝不能再失去一个。

  事实如文静所料,警察盘查了目击者的供词,基本断定是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进了病房,而且戴着手套,无法套取指纹。他抱走了孩子在走廊的西面拐了个弯,独自一人上了电梯,然后就不知所踪。查遍了全院也再没有找到他们所描述的这个人。

  监控中心的保安是被利刃刺破了喉咙当场死亡,现场并未找到凶器。

  一个星期后,文静从医院搬回了家里。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警方时断时续地发过来一些侦查的最新进展,由于文静和我都是传媒界工作的,而且此案还牵涉到两个保安的死,反响极大。因此当地警方相当重视。他们还盘查了案发前后进出医院的符合作案者条件的人,但是都没有任何结果。

  最令他们头痛的是凶手的作案动机。

  当天晚上医院未出现其他刑事案件,也没有发生大的失窃案,显然凶手杀死保安,终止录像监控就是为了偷婴。然而凶手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杀人,就是为了偷一个婴儿?骆家家境不错,有勒索的可能。可是都一个星期了,也没有人和我们联系索要赎金。

  因此警方断定是仇人所为。可是我们想来想去觉得以我们两家的为人,不可能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不安的回忆(6)
在经过长达半年的侦查,警方终于不得不承认凶手做事不留痕迹,棋高一着,半年来此案没有任何进展,加上此时风头已过。于是他们将此案束之高阁,消极地等待着最新的线索。

  与此同时,文静在那次打击之后整个人彻底地垮了。茶不思饭不想,夜里经常被噩梦惊醒。岳父岳母不放心,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文静并未消极地等待。她在暗地里找了很多家私家侦探社,当时比较有名的是福光私家侦探社。探长名叫许建文,在侦探界小有名气,时常帮助警方破案。

  当时这些侦探社是文静唯一的精神寄托。她一有空就看邮箱,然后给他们发邮件,询问最新进展。

  许建文似乎有一些进展,他约文静见面要详谈。

  我不太放心,陪文静一起去赴约,但是许建文始终没有出现。而事后我去福光侦探社打听,得到的消息是许建文已经失踪。侦探社已经报了案。

  文静唯一的精神寄托似乎也消失了。从此她更加封闭自己,时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出来。长期营养不良已经使她瘦的不成人形。每当回忆起这件事情时,我最最不想回想的就是许建文失踪后这段日子,最最不想让文静那段日子里精神恍惚,骨瘦如柴的形象浮现在脑海中。

  忽然有一天,文静开始大口吃饭,呼呼大睡,每天出门逛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和在家的时候都很正常。也不像以前一样,见到别人的孩子就盯着。我和岳父岳母都感到非常不对劲,更加不敢放松警惕。我白天去上班,晚上陪她。岳父和岳母则白天陪她。我们始终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2006年5月,文静有一天晚上忽然对我说:“秋云,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仔细想了想:“不知道。”

  她说:“是孩子一周岁啊。”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对,呵呵,我都忘了。我这个爸爸真粗心。”

  文静说:“我们去饭店给孩子过生日好不好,我不想告诉爸妈。”

  我点点头说:“好的。”

  我们在枫叶路旁的酒店开了一个小房间,点上一根蜡烛。文静闭上眼睛,双手交叉,默默地祈祷着。

  然后文静吹灭了蜡烛。

  黑暗的房间里我们静静地看着对方。

  我忽然想起刚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看见别的情侣去旅馆包房间,觉得很新鲜,于是也去旅馆包了一夜。

  一开始我们躺在床上看电视,谁也不提洗澡啊睡觉啊这类敏感的字眼。就这么一直看着电视,如果那一晚上没有停电,估计我们会看电视直到凌晨。

  12点左右,旅馆忽然停电了。屋中一篇漆黑。我们默默地看着对方,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她躺在床上睡着了,我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我们发现自己紧紧地搂着对方,衣衫完好无损,相视而笑。

  事后我才知道,我们进旅馆前,文静偷偷地把旅馆的保险丝换了,电流过大立刻烧掉。旅馆并没有备用保险丝,附近也没有五金店。文静说她想考考我的人品,如果我趁着黑暗想要越轨,那她就永远不原谅我了。

  此时我们又处在相似的环境中,我不由得想到,自己总是被文静算计。她的心智不但在我之上,在同行的佼佼者中也是出类拔萃。因此,孩子的丢失让她有很大的挫败感。让她完美的人生规划出现了重大缺憾。她的心结也就无法解开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头有些晕。脑海中最后一个声音是文静在说:“对不起,秋云,原谅我……”

  当我醒来时,身边已经围满了警察。 。 想看书来

地震(1)
文静已经在10个小时以前从这家饭店的顶楼跳下了繁华的枫叶路。

  那天晚上她点的蜡烛中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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