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却是想到若李松亲往,那些个与玄木岛一脉有隙的圣人定会出手阻止,反为不美。而自己反正已经是度过一次量劫之人。是以才有此说。
李松闻言大是感动,道:“妹子有心了,这先天壬之之精蟠桃树一枝,我是誓在必得。不过那成圣契机鸿蒙紫气。我却是不打算使用!”
云霄闻得李松之言,只浑身大震。犹疑道:“兄长,难道你……”
李松叹道:“那成圣契机鸿蒙紫气乃是道祖亲赐,若以鸿蒙紫气成圣,却是无论怎样都逃不开天道的制约,天道之下,既有平衡,也有兴衰,我玄木岛一脉是终也不免消失于历史长河中。”
云霄默然。“平衡”和“兴衰”是道祖天道的两大支撑点,“兴衰”实际上就是“平衡”地一种具体表达方式。“平衡”之事,方才李松已与云霄讲解。而“兴衰”却是早已被洪荒众生灵接受,更在不折不扣的执行。大至教派,小至蝼蚁,皆是如此,是以方才李松才未与云霄提起。以普通凡人为例,刚一出生时,便是一个“兴”的过程,而后慢慢发展,到得三十岁“而立”,发展到“兴”的顶点。而后便盛极而衰,身体各方便的机能都在开始走下坡路,便是一个“衰”的过程,直至死亡结束的那一天,一切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任你在世如何翻云覆雨,也只是红尘世界、黄泉路上一匆匆过客。
那横行天下的巫妖两族,那号称洪荒第一大教的截教,又如何摆得脱这条“兴衰”之路呢?所以凡俗之人才说“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所以道祖鸿钧天道之下第一人,太清圣人太上老君建立地人教才讲究“清净无为”,管你“兴衰”几何,我只是一个看客。
所以玉清圣人原始天尊的阐教才讲究“阐述天道”,将阐教牢牢地绑在天道之上,你天道兴,我阐教便兴;你天道衰,那便是我阐教的命不好!
所以佛教二圣才要建立西方极乐世界,专门修己,西方极乐世界中,不沾染天道红尘气息,自也是想与那红尘“兴衰”隔得开来。
所以通天教主的截教才要“破而后立”,我先打破你天道“兴衰”,然后我便欲“兴”则“兴”,想“衰”便“衰”了。
女娲圣人干脆不立教,圣人乃不死不灭,你“兴”也好,“衰”也罢,我就孤家寡人一个,关我啥事?
所以孔宣建立的儒家,才不论世人之“先天”优劣,只管“后天”教化。一个人的先天乃是“道”来决定,而一个的“后天”却可有诸多改变。“后天”的教化既然游离于“先天”之外,自然那“兴衰”便没有了根植的土壤,所以才说,孔宣地儒家乃是最大的逆天之举。
但以上诸人,却是不能从根本上脱离天道之“平衡”与“兴衰”,六位圣人皆是以参悟道祖鸿蒙紫气而成圣。也就是说,你已经接受了道祖天道的游戏规则,已经身处这个游戏规则中了,你的所有行为,也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游戏规则地一部分,如何跳得出这个游戏规则?
李松也正是明白了这点,所以才不想玄木岛一脉也是经历着这样的一个过程,所以才为着成圣与否之事痛苦不堪。你不成圣,便将被天道地执行者,一众圣人打压;你成了圣,只不过打压你的人变成了道祖鸿钧的天道而已。
李松接着道:“既然天道讲究平衡兴衰,而孔宣的儒家乃是最大的逆天之举,若下一量劫我等玄木岛安然度过,到时天道却又是要怎样平衡?如何兴衰呢?”
云霄想了许久,才缓缓道:“兄长,虽说成圣以后我等仍是逃离不了天道的束缚,但是,道祖鸿钧化身的天道却是只管天下大势发展,亿万年来,道祖也只有在封神大战中,五圣将天地打开的时候才出现过一次。因此,兄长还是需要先行成圣,否则,别说天道兴衰,怕是那几位圣人连手的算计,我等玄木岛就要穷于应付!”
李松道:“妹子所言,我又如何不知?”过了片刻,李松只悠悠叹道:“既然蝼蚁禽兽皆可打破天道束缚,超脱六道轮回而得道。我为那先天甲木之精,混沌生成,自也应该有自己的道!”
云霄自然知道李松所讲的道非是那借助鸿蒙紫气而成圣之事,因此也不打断李松,任由李松继续言语。
李松道:“蝼蚁至下,也可寻找那遁去的一;天道至上,尚且亦有那遁去的一,那为什么成圣之道没有遁去的一呢?谁又确定了我玄木道人找寻不到呢?”
云霄却是担忧的问道:“兄长,前途多险阻,世事有春秋,你可是决定了?”
自盘古大神开天劈地以来,逆天而行者,皆有天劫降临,要么功成脱劫,要么在天劫之下身死飞灰。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蝼蚁百姓而言。对于能影响干预天道进程的大事件,从来都无有成功先例,如巫妖二族,如通天截教,哪个不成为了历史长河中的一粒细沙……
圣人乃是道祖鸿钧天道规则的第一级执行者,天道如何能容忍这个不隶属于自己的存在?
别说天道,单是那些圣人,若是知道了李松的这等想法,如何还不会联手起来将李松这个潜在的危险消除?反正李松行的是逆天之事,自等不仅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付李松,在对付了李松之后,还可以拍拍手道:“看,我等便是这般维护道祖天道的运行!”
以云霄之修为见识,自然也是看的穿这点!所以才是关切万分!
二二节 传下两脉
李松闻得云霄之言,也不回答,只目光坚毅的点点头……
两人一下子都没有了言语。片刻后,云霄才靠拢一步,和李松并排而立,却是望着李松道:“兄长,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云霄也是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云霄出身截教,深得通天教主“破而后立”真传,有云霄相助,李松行事自是事半功倍。
李松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妹子,我决意去寻找那遁去的一,茫茫前程,关山险阻,谁也不知胜负几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一但走出了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一个不慎,便是那灰飞湮灭之局,你又何苦为之?”
云霄只突然心中一阵大恸,没来由的红了眼眶。云霄紧拉着李松,仿佛生怕李松从此消失一般,道:“兄长,若非是你,我早已经在那黄花山下身死,既然我已经是重活之人,又何须再惜此身?兄长若然不在,我云霄又岂能苟活下去?”
云霄便是这等人,外柔内刚!一旦打定了主意,便再也难有所更改!
李松云霄二人正聊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人之相视一笑。两人虽都是那学究天人之人,如今行走地界,终也免不了入乡随俗,行那凡人之举。
李松道:“是谁?且进来说话!”
只见一店小二拎着一壶热水进里,朝李松云霄二人做了一揖道:“打扰两位仙长了,在下为两位仙长送来热水!”
李松观那店小二,不过十来岁年纪,生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甚是灵动。当下李松问道:“你是何人,我观你甚是聪慧,你为何不去外求取功名富贵。造福百姓。而呆在此做了一名店小二,蹉跎岁月!”
那店小二突然眼中一红,道:“起禀仙长,小人姓邹名衍,非是小人不愿,而是小人曾答应过此家客栈掌柜,要为奴十年。以偿还埋葬父母之费。”
原来这邹衍本是渤海镇上一贫苦子弟,两年前,邹衍父母双双病故,留下邹衍与七岁的弟弟相依为命。两兄弟无钱埋葬父母,幸有这间酒店掌柜乃是一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见两兄弟孤苦伶仃,于是便出钱替两人埋葬了父母,邹衍两兄弟为了报恩,便来此酒家做了店小二。那掌柜心道如今世道甚乱。两兄弟年纪幼小,多半会饿死了事。于是也就答应了两人十年之约,只等两人长大后便让其回复自由。
李松心道,如今诸侯混战,民生艰难,两兄弟如此年纪,也懂得知恩徒报,殊为难得。这位掌柜心地善良,好人自当有好报。当下李松道:“邹衍。你等会可唤此间掌柜与你弟弟来我房中!”
邹衍闻得李松之言,赶忙去禀报此间掌柜,此间掌柜姓彭名祖,乃是渤海有名的善人。闻得邹衍之言后。只大喜道:“难怪这两位仙长住进本店后。我只觉每日喜鹊在窗外枝头喳喳而叫,我门外那两株铁树都开了花。”当下便沐浴更衣。带着邹衍以及其弟弟秦越人前来拜见李松。
彭祖来到李松房间后,看见李松云霄二人,只觉两人观起来似乎与常人无异,偏又给人一种超脱缥缈,不染世间红尘的感觉。彭祖久为客栈掌柜,察颜观色的本领自是一流,当下也不敢怠慢,只向两人拜道:“小人彭祖携带店中小二邹衍、秦越人拜见两位仙长,小人不知仙长驾临,还请仙长勿怪。”顿了顿,道:“邹衍、秦越人本是亲兄弟,因其父母同时双亡,两人不忍母亲一脉断绝,所以弟弟改从母姓。”
李松微微点头,只见那秦越人长得和邹衍倒是相差无己,只是年纪小些而已。心道,这两兄弟都是青史留名之人,《黄帝外经》传与这两人,自己总算是了却当日答应人皇轩辕的一番心事了。
当下李松对彭祖道:“你且速去稷下学宫寻找荀况,就说我在此,着他迅速前来!”
彭祖闻言,只心中一惊,结结巴巴道:“敢问仙长,你讲的可是那……那稷下学宫学正荀子荀大人?”
如今已是春秋末年,战国初期,各诸侯国纷纷接纳各家学派,而齐国稷下学宫乃是各家学派汇聚之地,学正荀况也因此地位超然,还在一般诸侯国主之上。彭祖只是一客栈掌柜,平日里哪里接触过这等人物,自然要心惊不已。
李松微笑不语,旁边云霄笑道:“这世上还有两个荀况么?”
彭祖连称得罪,当下慎重地朝李松云霄二人磕一响头,奔稷下学宫去了。
李松看着邹衍两兄弟,问道:“你两兄弟各有什么兴趣爱好?”
邹衍道:“我平日里很喜欢看掌柜研究伏羲八卦与文王八卦,弟弟却是因为父母亲病死,想要做一名游医。”
李松道:“如此正好!”说完边吩咐两人退下。
却说那荀子,深得孔宣儒家真传,和其师兄孟子号称儒门两杰。儒家本不注重世人之先天,但不代表世人没有先天。孟子认为人性本善,世人为恶是因为没有得到很好地教化。而荀子却是认为人性本恶,世人为善是因为得到了很好的教化。
两人以完全不同的思想来表达了同一个观点,即是教化对世人的作用,却有谁也不能说服对方。后来闹到孔宣处,才由孔宣一句:世人刚出身时便如同一张白纸,并无好坏之分来各打八十大板了事。不过这些乃是学术上的纷争,自不会影响孟子荀子之见的师兄弟感情。
这一日,荀子正在稷下学宫讲道,荀子旁边,赫然端坐着齐国国君齐宣王。齐宣王已有六十多岁,当时学风甚为盛行,大贤讲学,往往是国君与庶民一同听讲,而且也不限制谁人当可前来听讲。
荀子正讲着,突然看到了彭祖其那来,于是将讲学停下,掐指一算,只神色激动,道:“有大贤人前来,荀况当亲往拜见!”
众人闻言一阵骚动,荀子向来以孤傲自称,荀子周游列国时,那些国君都是对荀子行师礼,荀子还不见得答应。如今来人是何等人物?居然要荀子亲自前去拜见,而荀子面色表情,却还是甚觉荣幸,当下众人更是惊诧不已。
齐宣王也是个不世之雄,历史上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便是以齐宣王建立稷下学宫为标志,齐宣王久与荀子相处,自然清楚荀子性格。心中暗道:来人如何了得,我何不一同前去拜访?或许能寻得富国强兵之策也未可知。
齐宣王对荀子道:“荀卿,不知寡人可否有幸得见此大贤人一面?”
荀子为难道:“大王,非是微臣不愿,实在是此大贤人非是一般之人,大王若是前去也可,若大贤人不欲见大王,却是微臣也是无可奈何。”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齐宣王身份何等尊贵,居然连见一面也未可知?当即便有几人跳出来指责荀子,荀子只充耳不闻。
稷下学宫既是齐宣王所建,齐宣王自也是包容百家之人,倒也有几分气度。当下齐宣王也不怪罪荀子,只道:“既然此人当得荀卿大礼,如此寡人便是前去拜见又如何?”
春秋战国时期游学学子地位崇高,要不也不会有苏秦官拜六国之相位了。
齐宣王正待大张旗鼓前去迎接,却是有荀子阻止道:“大王,此大贤人素喜清净,我等还是轻车简装地好!”
齐宣王一楞,随即自我解嘲的笑道:“寡人考虑不周。”说罢,便撤去了随从,只和着荀子两人带了两侍卫跟随彭祖前来。
前头带路的彭祖一下子见到这等大人物,只感觉走路都在轻飘飘的。
却说那客栈李松与云霄两人,在听得外边那么大动静后,只笑着对云霄道:“妹子,我等还真是劳碌的命!”
云霄笑道:“你啊,就是心软,什么事情都许下诺言!你真该学我们道家,去斩却三尸,别理会这些红尘俗事才好!”
李松一怔,还真不知怎么回答。
李松唤来邹衍,道:“你就去叫荀子和齐宣王一起进来吧!”
子和齐宣王进得房间,荀子只倒头便跪倒,拜道:“弟子荀况拜见师伯!愿师伯与天同寿!”荀况为孔宣第二弟子,孔宣自也将玄木岛人事与荀况说了,此次尚是荀子第一次拜见李松,自然要行大礼。
李松正襟端坐,受了荀子之礼。李松微微点头道:“起来说话吧,兄弟能收得你这等弟子,我也甚觉欣喜!”
荀子连称不敢,又向云霄行大礼,拜道:“弟子荀况拜见师叔,愿师叔金安!”
云霄侧身让过,受了荀子半礼。
二三节 谁统天下
旁边的齐宣王看到荀子竟然向两人行跪拜大礼,饶是帝王之尊,也是被唬得一惊一咋的。荀子是何等人物,稷下学宫学正啊!虽然说各大学派观点互相攻击,但荀子为人却是得到了各家学派的尊敬,可以说是天下士人之首。
荀子师从孔子,有师兄孟子,此两人都是天骄之才,孔子创儒家学派,孟荀二人继承发展,孟子也曾在稷下学宫讲学过,乃是荀子之前任。也正是孟荀二人牢占号称天下才学聚集之地的稷下学宫学正长达几十年的时间,才一举奠定儒家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