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我家的门铃响起。
我去打开了门。
胖子一下子冲了进来,
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晃着:
你给我说实话!你卖给我的笔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我被他摇得头昏目眩,生气地推开了他:
妈的!你这是干什么啊!
不是说了吗,绝对是新生儿的头发啊!
胖子继续大吼着:
那用头发做我这支笔毫的婴儿是不是有问题!
你小子给我讲实话!讲实话啊!
我仔细看了一眼胖子,惊呆了。
他消瘦得已经不成样子,浓重的黑眼圈笼着着眼眶,
皮肤毫无血色,而且一向留长发的他已经开始脱发了,
头发稀疏地垂在前面,让全是血丝的眼球隐隐若现。
我一下子没了底气:
好吧,我说实话。
肯把新生儿头发买给我们的父母不多,
可是为了生意我们也没有办法,
只能开始收一些死婴的头发……
胖子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来找我了!那个死婴来找我了!
胖子抱着头蹲在我面前,居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几分钟后,胖子抬起脸来,他表情里充满了恐惧。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自顾自述说着:
自从拿到那支笔后,我几乎每夜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抓我的头发,
醒来后就发现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
有一天晚上我在练字的时候,听到了身后有动静,
我转过身去,看到地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
我吓得惊叫了起来,可那个婴儿一转眼就不见了……
那天晚上我是吃了很多安眠药才入睡的。
可是到了半夜里,我突然感觉到了胸闷,
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血婴居然坐在了我的身上!
他拿着一支毛笔在我脸上涂着……
我动弹不得……你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
我就那样忍着……直到天亮他才消失!
我快疯掉了!大早晨跑在街道上,
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在一家商店的反光镜上……我看到了自己全是血的脸!
这……是他涂上的啊……
回到家后我把那笔扔出了窗外,
可是第二天它又出现在我的桌上……
而且……那个血婴……每天……每天都会出现……
胖子说到这里突然又大叫了起来:
在这里!那个血婴在你身后!
我惊愕地转过头去看,可是身后空空如也。
再回过头时胖子却已夺门而出。
我跑到了阳台上,看到了跑出楼道口的胖子。
他翻过护栏,向马路的另一边跑去,
忽然一辆轿车冲向了他,
他身子一闪躲开了,
可是他的裤管却挂在了车尾上。
那辆车疾驰而去,
后面还跟着一辆警车
我一下子明白了:
那辆轿车是在逃避警车的追捕,
所以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胖子被拖在车尾后,身上的衣服被磨烂掉。
他痛苦地挥舞着手臂,但是很快停止了。
在于地面的摩擦中,他朝下的脸消损着,扭曲碎裂,
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头发。
轿车还在疾驰着,
拖着车后的胖子,在路上画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宛如一直毛笔……
观落阴,中国民间道教信仰里头的一项法术,由法师作法引导当事人以灵魂出窍的方式,亲自下至地府来探看元辰宫,以了解自己的命运及与去世的亲人沟通,但由于个人之身、心、灵的问题,只有部分的人能成功。在电视节目及网路上,为了吸引网友及观众,都只夸大观落阴之神奇玄妙,但对此方式的危险性及成功率,一般都避而不谈。举办观落阴需要依照仪轨建立一特定的神坛,法师唱念咒语演奏法器以带领参加者下地府,参加者眼蒙纸钱作在板凳上并未昏睡,如果有人看到某种影像需立即报知法师,法师便会依其影像加强引导其「走对路途」,通常能进入状况的人本身都是特殊体质,一路上若有危险法师会催动护法神明加持过关,或者引导其勿走错路,因此才能够顺利的下至地府游览。一般人参加观落阴时,多半是好奇或者想与死去亲人沟通,由于是参加者的亲身体验,加上一路上看到的许多事迹事後都可以获得当事人的证实,所以台湾民间深信不疑。通常有经验的法师成功率较高,一般缺乏经验传承的术士大部分是无法成功的。
好了~~资料复制完了~~故事来了~
今天的风格不是KB的 要说到黑暗变态点的么……等明天的啦~哈哈
三十六、观落阴
小蕊已经过了奈何桥。
她小心翼翼地走在散发着腐烂气息的紫黑色土地上。
时不时从土壤下伸出干枯的手抓住她的脚踝,
她用力挣脱掉,继续前行。
这就是三途河了。
我对她说。
在她的前方横亘着一条流淌着鲜血的河流,
水流湍急地冲刷着河岸边的泥土。
河岸边有很多飘荡在空中的没有腿的老太婆,
她们的脸如树皮般粗糙,
没有黑眼珠的眼睛在流淌着绿色的浓汁。
她们就是脱衣婆——
脱下死人在阳世的衣服换上阴间衣服的鬼差。
你不要去看她们,这样她们就不会看到你了
我说。
小蕊点了点头,脸上的遍布着忧伤。
她的父母是下岗职工,
而且父亲罹患了肝癌。
在她的生活中或许忧伤不曾散去过。
我是一名法师,我引导的观落阴是全台湾成功率最高的。
这要得益于我的祖父,
他是福建一带最有名的法师。
而且他的客家秘术只传授给了我一个人。
我犹记得小时候祖父对我讲的话:
观落阴的成功主要是看你引导的人有多么想见在阴间的那个人。
如果他不想见在阴间的死者,那么你的法力再高也无济于事。
从我今天进行法事前跟小蕊的沟通来看,
她是迫切想要见死者的。
在三途河边有很多无法渡河的鬼魂,
因为在阳世无人给他们烧冥币,
所以他们没有钱给三途河的船夫,
便只能在河岸这边游荡。
我没有想到阴间是这样的。
小蕊说。
怕么?
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造理说这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如果她害怕了想要回去的话,
观落阴法事就会失败。
但是我看到她白皙姣好的脸庞,
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小蕊笑了笑:
不,我早就有准备了,
我只想快点见到她。
我不再说话,带着她坐上了渡船。
到了对岸,我们夹杂在无数鬼魂中间,
翻过一座充斥硫磺味道山丘,
走下白骨堆积成的石梯,
耳旁不断回想着哀怨的哭声。
这条路我走过无数遍,
但是每次心里都会害怕。
我看了看旁边的小蕊,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平静。
看来小蕊是真的很想见她啊……
我们走了很长时间,
一路上各种惊悚异常的场景变换着。
我时常偷看她几眼,
但是她的脸上始终都是同一个表情,
一种坚定不移,或者说是……
终于,这漫长的跋涉到了终点。
就是这里,滞魂司。
死去不到七天的鬼魂会在这里等待。
我们开始寻找那个人,
在各种面相可怖的鬼魂中寻找,
是她……
小蕊说。
我看到了那个人,
她是溺死鬼,
浑身浮肿,皮肤溃烂。
我走向了另一旁,
看着小蕊和她交谈着。
这就是她要见的人,
那个让她坚持要来到阴间的人。
短暂的交谈过后,小蕊走到了我的身边。
好了,
小蕊说。
可以结束了。
你确定吗?
我询问道。
小蕊含泪点了点头。
我又仔细看了她一眼,
心中涌出了一股悲凉。
我开始口诵咒语,
场景在变换着,从模糊到清晰。
我耳边呼啸着诡异的风声,
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
我回到了当初施法事的那个房间。
小蕊坐在我的面前,
她睁开了眼睛,没有了那种平静,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喜。
她握住了我的手:
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让我爸爸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她从位子上站起来,跑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讲究的夫妇。
爸!妈!
小蕊喊道。
女儿……你终于回来啦!
那对夫妇流下了眼泪。
小蕊和她们抱在了一起。
不……现在已经不能称呼这人为小蕊了……
这对夫妇的女儿5天前不幸溺水身亡,
他们找到了我,求我让她们的女儿起死回生。
我知道回生之术,但是我祖父曾告诫过我,
如果用这个法术的话将会减少阳寿。
可他们开出的价钱太过诱人,让我实在无法拒绝……
我的回生之术是:
在观落阴的时候让死者的灵魂和被引导者的灵魂交换,
被引导者留在阴间,而死者重回阳世……
那对夫妇找到了小蕊。
以给他父亲看好肝癌为前提,
让小蕊去到阴间和他们女儿的灵魂互换。
为了父亲,小蕊答应了……
看着前面紧拥在一起的一家人,
我又记起了小蕊那最后的眼泪。
下次观落阴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她。
我想。
三十七、谢尸宴
邝震坐在宴席前,桌上是琳琅满目的美食。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来,跟我们敬爱的老师干一杯!
A说。
对对对,这么长时间没孝敬老师了,先干了再说。
B用手肘碰了下C。
C满面红光,端起了酒杯:
那我们就先干为敬吧!
三个人同时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这里是A的家,一幢豪华的别墅。
邝震看着他的这三个学生,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做老师也有20多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以前的学生来请他吃饭。
眼前的这三个人都是当年班级里的差生,
他甚至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可是今天也都混的像模像样了。
看来以后不能对差生太苛责了……他想。
老师来说点什么吧!
C用手正了正领带结说。
邝震尴尬地笑了笑,低头思索了一下,说:
现在想想以前我当你们老师的时候,
是有点太严厉了,
可那也是我对你们好啊!
严格要求才能有好的成绩。
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或许也可以理解当时老师的用心了!
那当然了!
A说。
我们什么时候埋怨过老师了,
你们说对不对!
B接过来话说:
对啊!什么时候埋怨过了!
没有的事情!
邝震满意地点了点头。
背后的音响里传出来舒缓的音乐,
和周围环境融合的相得益彰。
他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20年前自己年轻气盛,
对学生是有名的粗暴,
现在想想,真是太过分了。
有时自己常想学生会不会因此记恨自己,
现在看来……唉,度君子之腹了啊!
谁知突然B脸色一沉:
我们从来没有埋怨过你……
而是痛恨你啊……
邝震一惊,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天,他们三个相互看了一下,大笑了起来:
老师怎么了,被个玩笑吓住了啊!
邝震拉动了一下嘴角,故意装出一个笑容。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C打了B一下: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自罚杯酒!
B站起身来,微笑着把酒杯端到邝震面前:
老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也知道我小时候有多顽劣!
那我罚了这杯啦!
B仰头喝下,把杯底向邝震示意了一下。
邝震挥了挥手:
哎呀!咱们师徒之间不说这么见外的话!
来,吃饭!吃饭
A也哈哈大笑了一下:
老师您怎么还是这么虚伪啊……
邝震又楞了一下,
接着用颤抖的手去夹着桌上的饭菜,
不敢再抬头看他们了。
这些人……到底想搞些什么……
他想。
又是C打破了这层尴尬:
主菜好了呢!老师您先别急着动筷!
今天重点来尝尝我的手艺啊!
C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推出来一大锅香喷喷的东西。
上面盖着盖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来!老师来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这可是今天谢师宴的主题啊!
邝震好奇地站起身来,探头过去。
c揭开了锅盖。
邝震看着锅里的东西,一下子晕了过去。
里面炖的,是他8岁的儿子……
……
当邝震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室,
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上了。
那三个人并排站在他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老师……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就是这样罚我们站的……
A站得笔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是啊……
C说。
我还记得当时是个冬天,
我就这样在教室外面站了整整一天,
放学回家后我妈妈抱着我的脚哭的好伤心啊……
我的妈妈……她当时可是还有白血病啊……
B走到了邝震面前。
老师,你在说话吗?你说的什么?
我听不到啊!
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
你在四年纪的时候打过我一巴掌,
我的左耳就这样被你打聋了啊……
B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钉子:
那么现在……我就把这痛苦还给你!
邝震感到了一阵巨大的疼痛从自己的左耳传出,
他身体抽搐着,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
疼痛让他的眼睛瞪得无比巨大,可是却只能投射出恐惧。
C拿出了一把刀,在邝震面前晃了一晃:
老师,你还记得当时当着全班的面嘲笑我家穷吗?
当还记得我一个人缩在角落的那个位置上,
用小刀在自己手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C在邝震脸上划了一刀。
模糊的呜咽声从邝震封着胶带的口中发出。
这种疼痛的感觉你记好了……就是我当时的感觉!
C开始拿着刀在邝震脸上疯狂的划着,
一边划一边狂笑着,直到A把他拉开为止。
鲜血布满了邝震的脸,他已经对疼痛感到了麻木。
他混乱地呼吸着,慢慢张开了被血水浸过的眼睛。
他看到了A眼睛里含着泪,手里拿着一把电钻。
老师……我们也不想这样的……
我们也本来不会这样的……
可是你把我们的心伤了啊……
他把电钻开动,嘈杂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电钻对准了邝震心窝的位置。
老师,你说心伤了,该怎么还呢?
三十八、生长
哈哈!笑死人了!你要把猪变成鳄鱼吗!
我看着眼前这套着卡通鳄鱼口罩和尾罩的猪,
不禁捧腹大笑。
我拍拍了裴霖的肩膀:
我说裴霖啊,你的研究什么时候改走可爱风了。
裴霖也笑了下,摇了摇头:
老朋友啊,你忘了导师教导我们的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