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霖也笑了下,摇了摇头:
老朋友啊,你忘了导师教导我们的话了么?
永远不要被事物的外表所迷惑!
我挥了挥手:
你每次都只是嘴皮子功夫厉害!
我倒要看看这猪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裴霖阴笑了一下:
就算只会说,也比某人无耻的抄袭好的多。
我生气地看他:
裴霖!当时我们在导师的指导下是一起做的研究!
虽然想法是你想出来的,但是我抢先一步整理出来发表了也没错吧!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为这事记恨着我,一直都想报复我对不对!
裴霖皱了一下眉头:
算了,不提这事情了,只希望你自己心里能清楚就好!
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没错,我是抄袭了他的想法,
发表了一篇让我声名鹊起的论文,
但是之后的努力都是我个人的。
反倒是他……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做出点成绩……
这时裴霖的助手走了进来。
这个人与其说是助手不如说是仆人,
因为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智商有点问题。
背部微驼,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
而且从来没见过他讲话,
穿着一件黑色的套头袍子,
像个中世纪的传教士。
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想。
那个人把茶水递到我们手中,
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又看了一眼刚才的那头猪,
它在这实验室的中间位置,
处在四面玻璃组成的10平方米大小的空间里,
嘴部和尾巴被裴霖带上了可笑的卡通鳄鱼布罩。
好了,把我叫到你的实验室里来到底要让我看什么现在可以讲了吧。
我说。
裴霖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是的,朋友,今天就给你看一个让你目瞪口呆的东西!
他看了看腕表:
距离你在我这里吃完午餐已经3个小时了,
我相信你看的这个东西不会让你胃里的东西吐出来的。
他到底要我看的是什么!
我想。
几天前就打电话约我到他的实验室来一趟,
说要给我看他的什么最新成果,
而且来了之后也是亲自下厨,热情款待……
裴霖在身后的机器上按下几个按钮,
那个玻璃房的上方伸下两只机器手。
准确无误地放在那猪的两个布套的上方。
裴霖对着我笑了一下:
先给你讲个小常识——猪是永远不可能看到上方的。
另外……注意看好了,我的最新成果!
他又按下了一个按钮,
只见那两只机器手把猪的口套和尾套拿下,
在原来布套掩饰之下的东西出现了……
我走上去趴在玻璃上,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场景。
已经完全讲不出话来了。
猪的尾部伸出一条人的腿,
虽然有点变形但还是很容易就可以认出。
而从它嘴部的末端则出现了一张人脸,
五官被挤在了一起,像是一个怪胎。
在这张脸的额头处伸出了两条手臂,
手臂交叉粘在了一起,十指都没有分开。
裴霖得意地看着我:
看到了吧,这是导师都不敢想的事情,而我成功了!
他这个疯子!
难道他……
我感到了一阵眩晕,
记忆又回到了我们一同在导师门下做研究的时候。
那时我们的研究是生物基因技术,
早在20世纪90年代,
科学家们就已经可以给动物注射一种基因药物,
让动物的身上长出人类的器官。
那时的技术也只能让动物长出一些比较简单的器官,
最著名的也就是在老鼠的背部长出一只人耳朵了。
可是这个技术到这里就遇见了瓶颈,连续20几年没有丝毫进展。
我和裴霖两个人在导师的指导之下开始了在这方面的研究。
当研究小有成果的时候我抢先一步以自己的名义发表了论文,
虽然论文里只是提出了对这个领域研究和实验方法的创新性意见,
可也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
之后,裴霖便因为气愤而跟我分道扬镳了。
再后来,我退出了这个研究进展速度超慢的领域。
在裴霖离开的这几年中,我们也有过联系,
他对这个领域的研究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
他曾经在电话里对我讲他的目的不只要让动物身上长出人的器官,
而是要长出整个一个人体!
我总是对他这个想法嗤之以鼻,
可是没想到的是今天……
裴霖看着一脸错愕的我,说:
这几年里,我一直隐藏自己的研究进展,
现在,是该把它公布于众的时候了。
我发明的一种药物,
仅仅让动物少量的摄入便可以做到对他整体基因的改变。
只需要3天的时间,动物身上变可以长出一个完整的人体……
当然,更确切一点的说——动物可以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我听着他的表述,惊讶的表情始终挂在脸上。
裴霖闭上了眼睛,像是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知道么,
摄入药物后,动物身上会没有规律地生长出人的器官,
头脚颠倒,内脏外翻也是平常的事情,
但是到那些器官都会逐渐移动到对的位置,
当3天后动物的体貌特征完全消失的时候,
一个活生生的人便会站在我们的面前……
啊!多么伟大的成果啊!
你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会和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们齐名,
意味着我会囊括这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学奖,
意味着人类历史的新一页,
同时也意味着……我可以得到话语权,
把某些卑鄙的抄袭者的面目揭露,
民众们所相信的,肯定会是那位伟大的科学家……
哈哈哈哈……
看着疯狂大笑着的裴霖,我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这个人始终没有忘记报复我!
我不能忍受他比我得到更多的荣誉,
不能容忍他接受比我多的赞誉
更不能容忍他以后诋毁我的名声!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在试验台上拿到一把剪刀,
狠狠扎向了裴霖的咽喉。
只一下子他便倒在了地上,
我继续向他的咽喉部位扎去,
直到他的头跟身体几乎分离了。
我握着手中的剪刀,瘫坐在了地上。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视线不停在房子四周移动……
这时,门开了!是那个助手!
他看到这一幕后呆住了。
我马上反应了过来,朝他冲了过去,
他吓得要逃跑可是身体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我跑到他面前,用手中的剪刀扎向了他的咽喉,
动脉的血液喷薄而出,四溅如花……
杀死他后,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住了,
他的血还在地流着,
而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我发现他的黑袍子下有突起的东西,
掀开后,我再次惊呆了,
他的胸口有一张凸起的猪脸!
这个人……也是裴霖的实验品……
而且他已经快要变成人了……
我把黑袍子盖回去,紧紧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我稍微清醒了,
我意识到我必须先找到掩人耳目的东西把尸体装起来。
我开始在实验室里翻弄着,
逾来逾急躁。
这时,在一个抽屉中发现了一本日志,
是裴霖的。
我快速翻了下,这日志里大概是记载了他的实验方法,
而我如果得到了这个方法,就可以得到无限的荣誉!
我的心里开始暗自欣喜起来。
突然,日志中掉出一张照片,
我拿起来看到上面有三个人,中间的是裴霖,
而右边的那个人……衣冠端正,笑容灿烂……
正是那个穿黑袍的助手!
难道!
一个骇人的想法在我的脑中出现。
我开始仔细翻阅裴霖的日志。
果然……他是疯子……
他在日志中不止写了他研制的药物,
还记载了对我的愤恨。
而且……他的药物其实并不能让动物生长出人体,
他也始终没有突破这个学术上的障碍,
但是……他却做到了可以使人身体上生长出更低级别的动物的躯体——
摄入一种食入性药物后,先是杂乱无章的突起物遍布全身,
然后身体开始蜕化,智商下降,身体渐渐向动物形态转换,
最终完全变成动物……
那个玻璃室中的猪,还有那个穿黑袍的人……
都是他的助手……但最后,也都成为了他的实验品……
我合上了日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实验成果如果公布,所迎接的将是道德上的强烈批判……
突然,我感到左肩膀有阵疼痛。
我用手摸去,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个突起物。
我一下子想起了今天在裴霖的实验室和他一起吃午餐时他脸上露出的那个阴冷的笑容……
我惊恐地脱去了上衣,向疼痛处看去。
一个蹄状的突起物在我的肩膀上生出……
难道……我也要开始生长了吗……
三十九、欲语之猫
我……叫……卡……奇……
它发出了这四个音节。
天啊!简直太神奇了!
我看到报道时还不相信,
现在亲眼见到了,真是惊讶啊!
客厅里几个妇人大呼小叫了起来。
我脸上假装出笑容:
其实猫能发出的声音超过一百种,
所以稍加训练的猫大多都能模仿一下人的语言,
可是卡奇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不仅仅是模仿,
而是可以比较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对于动物来说简直是奇迹。
客厅的妇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地发着感叹。
真受不了我的这些邻居,
卡奇可以发出简单人类语言的消息一上报纸她们就蜂拥而至,
打搅了我的午觉。
卡奇是什么时候开始讲话的呢?
其中一个妇人问道。
我说:
大概是从我父亲去世后一个星期开始,
它便爱上了听广播和看电视,
还不时叫上几声,
逐渐的,我发现它的叫声有了规律,
开始组成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其实我父亲生前曾教过卡奇简单的发音,
而后因为训练效果不理想而中止了……
她突然打断了我的讲话:
呵呵呵!卡奇一定是怀念原来的主人了,
所以才会这么努力的练习,
来完成主人的心愿……
她还没说完,卡奇就从地板跃起跳上桌案,
背部毛发高耸着,发出骇人的叫声,
眼睛直直盯着那位妇人,
吓得她从座位上掉了下来。
卡奇!
我冲它喊到。
滚出去!这里都是客人!
卡奇转过头看着我,
我从它的眼眸里看出了一丝愤怒。
它跳下桌案,慢慢走出了客厅。
真是不好意思,
卡奇自从我父亲去世后脾气就变得有些奇怪。
我边说边把那位妇人扶了起来,
她的手放在心口,大口喘着气,
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幕超出了她心脏的承受能力。
之后的气氛有了些尴尬。
妇人们稍微聊了几句其它的事情便都告辞了。
看着她们这些肥胖的身躯拥挤出我的家门,
我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我又想起了卡奇,
于是屋里寻找起它来。
最后在屋外的院子里看到了它。
它又徘徊在那颗树下面,不时刨几下,
又不时试图去推动那树。
我皱了下眉头。
我知道卡奇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要从我父亲去世前说起。
我的父亲是一名马戏团的驯兽师。
他比较拿手的是驯化狗猫鸽子之类的小动物。
卡奇就是其中一只。
父亲把卡奇训练地可以模仿简单的人类语言。
比如父亲指向一个写着阿拉伯数字“3”的牌子,
卡奇就会发出类似“3”的叫声。
经过父亲的训练,卡奇可以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但这些都仅局限于两个到三个音节。
父亲也尝试过要教卡奇发更多的音节,
可是这似乎是动物的一个无法突破的障碍。
后来,卡奇莫名其妙地怀孕了,
并产下了一窝小猫。
父亲有失眠症,他受不了夜里小猫的叫声,
就把那窝猫埋在了院子后的树下。
没料到卡奇像发了疯似的,成天围着那棵树转,
还用爪子去刨土。
父亲为了防止它刨土而在树下加了块石板,
卡奇刨到前肢流血乃至感染到几乎要截肢,
每次我想起当时的场景都会为它感到怜惜。
再后来,父亲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卡奇在父亲去世后更加频繁地在那棵树下徘徊,
时而发出凄怨的叫声。
一天,它咬住了我的裤管,把我拉到了那树下,
它在石板的位置上跳动着,用渴求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卡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撒谎道。
卡奇垂下了头颅,自己失望地走掉了。
之后,它便开始每天蹲在收音机和电视旁。
一开始我还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它学着节目中的简单对话发音的时候,
我才猛然发觉:难道……它是想学会讲话来跟人沟通吗?
卡奇能发的音节越来越多,而且有时能组合成一句简短的话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它似乎还能用简单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卡奇拥有这样的能力之后我的知名度也随之上升了。
我虽然只从父亲那学来了驯兽术的皮毛,但也有马戏团来招聘我了。
可似乎卡奇仍然不满足自己的能力,它依然每天坚持学习模仿语言。
喵——
卡奇叫了一声。
我回过了神来。
现在它又站在树下,用前脚点着泥土:
这……里……这……里……
它的这两个字的发音始终不是太标准,
可我仍能勉强听懂。
我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假装出疑惑的表情:
卡奇,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啊!
卡奇继续不依不挠地叫着:
这……里……这……里……有……
……
……
后面的几个字我实在没有听清楚。
我低下头摸了一下它的头:
卡奇啊,我们回去吧,该吃晚饭了。
它突然伸出前爪抓向我的手臂。
一阵疼痛袭来,让我向后退了几步。
卡奇!你!
只见它目射凶光,露出了利齿。
我就这样跟他对峙着。
过了一会,它渐渐平静下来,
灰溜溜地走开了。
这是卡奇第一次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我看了看伤口。
还不是太深,这是因为卡奇的前脚受过伤的缘故。
从此之后,卡奇见了我只是绕开行走。
也从来不当着我的面吃食物。
只有在它看电视或者听广播的时候才不会管我在不在周围。
这个时候的它无比认真,抑或说是……贪婪?
两个月后。
我在厨房里做着晚餐,
感觉裤管被什么东西拉了下。
我低头看去,原来是卡奇。
这是这两个月来卡奇第一次主动理我,
这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它用力拽动着我的裤管,把我向门外拉去。
我知道它又要把我拉到按棵树下了。
卡奇!不要再玩了好不好。
去多少次不都一样吗,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看着这个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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