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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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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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雏道:“是让楚颀大人派些兵到瘦马原晃晃,就说是练兵,吓吓方崇文。”

 “楚颀?”秋往事似颇不以为然,“那家伙靠不住得很。当初燎邦打完仗,容王楚二皆不在秦夏,我们曾叫他趁机回楚家夺权,哪知他不知是否听说了储君的死讯,应得好好的,回头却扯生了急病,压根没去。你这回可盯着他发兵了?别一转头又没了声响。”

刘雏“吃吃”笑道:“我走前赵大人便关照说他是个黏糊人,恐怕要使些手段才会利落办事。于是我这回去呀,先没声张,知他好赌,便先去赌坊与他混了两日,摸清了他脾气软,怕事得很,不求建功立业,但求安稳度日。既是这等性子,利诱未必好使,威吓却一定管用。他平日赌钱都在暗间,专给不愿让人知道身份的人用的,赌客皆坐在垂帘后,彼此不照面。正好那几日容王楚颉回秦夏的邸报到了,他紧张得很,整天整天不是泡酒馆就是泡赌坊。我寻了个机会与他放对,赌到一半,跳上桌便扯了帘子,说我是方将军派来的,方将军如今奉容王之命统领融西,要清吏治,他出入赌坊,品行不端,要带他回临川问话。其实他这人倒当真老实得很,赌钱喝酒都是用的自己私房钱,还真是一点也不动公家的,认真追究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问不了多大的罪。可他心里本就忐忑,这一来自是觉得容府存心寻个由头拔了他这根钉在自己地盘上的钉子,吓得半死,整日求我。我便摆副嚣张样子,将他当个死人看,处处暗示他去了临川便绝无活路。待吓得差不多了,我某一日突然匆匆忙忙地告辞,只放狠话要他自己去临川,又故意落了一封信在房里,写着融东调兵,要打融西,着我赶紧回去。调兵的事是真的,他自然一查便知。我那时自没真走,藏在城里,又把储君要他出兵的信走官路寄了给他。他这一看,哪还有别的心思,自然是巴巴地配合。殿下放心吧,我看着他急急火火地整兵办粮了才回来的。”

秋往事听得大笑,拍掌道:“你倒够机灵的,楚颀那软趴趴的样子,看了就生气,这事要我去办,多半也只能拿刀架他脖子上硬逼,还是你这丫头轻巧。”

刘雏也颇得意,眉飞色舞道:“哪里,刚巧他爱赌,撞对了我的路子。殿下可赌过钱?”见她摇头,愈发来了兴致,比手划脚道,“殿下不知道,赌桌上啊,最见品性的,那楚颀明明每回都带着大把银子,却几个子儿几个子儿地下注,输过一半便收手,怎么哄都不玩了。赌性上头都忍得下,这样的人,好处是安分老实不闯大祸,坏处便是心眼小,胆子小,没点闯劲,指望他出人头地是不必了,也就守着身家性命过日子罢了。他出牌下注也是犹犹豫豫,缩手缩脚,你稍稍一逼他便退,我那是哄着他,没下狠手,若是认真同他玩啊,十铺里能赢九铺,剩下一铺是他摸着天牌。”一抬头瞧见秋往事望着她直笑,才觉有些忘形,顿时又涨红了脸,急急道,“殿下,我、我就是玩玩,不上瘾的。”

秋往事笑道:“我知道,知道。好了,咱们别在这儿站太久,一会儿方崇文的探子该来了。储君也在这儿呢,你去盛武堂寻他领功吧。”

 “储君也在?”刘雏吓了一跳,忙摆手道,“别别,我是偷溜来这儿的,让储君知道还得了。”

 “怕什么。”秋往事笑道,“你是跟我的,我说没事便没事,他哪儿敢动。我一会儿要和方崇文出城,你也不好跟着,正好他那儿有事缺人手呢,你的自在法纵横法没准刚好派上用场。”

刘雏无法,只得嗫嚅道:“殿下一起去么?”

秋往事瞧瞧时辰还早,便道:“好好,陪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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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头走,一前一后到了盛武堂。入内见了季无恙,却说李烬之不知何时出了门。秋往事等了片刻,颇不耐烦,见刘雏东张西望,忽地心中一动,拉起她向外跑去,说道:“走,带你玩玩去。”

刘雏面上生辉,欣喜地直点头道:“好好,做什么去?!”

秋往事先去李烬之房中从他行囊里翻出碧落甲包好带着,又寻季无恙要了一套侍卫服着刘雏换上,领着她出了门,一路行到城守府后门。门口侍卫见了是她,自不阻拦,虽看刘雏有些面生,也只道是盛武堂差人,并未过问。秋往事带刘雏回了自己房中,问道:“你纵横法修为怎样?”

刘雏显然颇有信心,眼中闪着光,说道:“纵横法是从小跟爹学的,比自在法强,能有五品。”

秋往事接着问道:“若是十二个人的力道,你能调得动么?”

 “十二个人的力道?”刘雏有些疑惑,说道,“殿下说的是什么力道?纵横法只能汇聚枢力,若是死力气,那可引不了。”

 “直接的自是不成,若是因果法反弹的十二人之力,那又如何?”秋往事又问。

刘雏怔了怔,迟疑道:“这倒从未试过,因果法应力生力,是枢力之效,想来应当是可以的。只是得摸准了在生力的那一刹间引走,颇考功力,我不知成不成。”

秋往事笑道:“你可有兴趣试试?”

刘雏兴奋地点头道:“如何试法?”

秋往事正欲解释,忽念头一转,又问:“是了,你身上带着碧落丝吧,有多长?”

刘雏忽地笑起来道:“殿下这可找对人了。”说着袖中一枚凤翎飞到她跟前,“啪”地一声,竟就中打开,内里中空,塞着一团缠得紧紧的碧落丝。

秋往事讶然瞧了一眼,笑道:“普通文翎都是包的碧落木块,你包碧落丝,倒是好心思。”

刘雏抽出一截头子道:“这是我爹想的,一枚里头三丈长,四枚便是十二丈。还有,”又捋起袖子露出两个臂套,上头也密密地缠着碧落丝,“这又是六丈。”接着低下头,指着辫上发绳道,“再一丈。”接着又要去掀衣服,秋往事已摆着手笑道:“够了够了,你便说一共有多少吧。”

刘雏掰着手指算了算道:“二十丈光景是有的。”

秋往事直咋舌,叹道:“到底是名门之后,你身上光这堆线得要几十两银子吧?你带这许多在身上做什么?”

刘雏连声叹道:“唉,纵横法是要人多才见威力,因此总是时时备着群战,碧落丝一根两根如何够使,自然越多越好。我平日省吃俭用攒下的银子啊,除了买殿下的东西,便是往这上头砸了,这还是我有门路,能弄着便宜的。”

 “难怪都管纵横法叫富贵法,我原先还道是修这法的容易出人头地得富贵,原来倒是不富贵的不能学。”秋往事笑道,“这尽够用了。你听着,我是想搬开一座极沉的石桌,得要十二人之力才搬得动,又得偷偷的,不能让人知道。于是一会儿我领你去那石桌,你把碧落丝都接起来,我便拿着另一头去二十丈外,找个望不见你的地方,叫十二个人出来,随便寻个什么,用上因果法让他们推。你便趁因果法作用,把力引过来,挪开石桌。”

刘雏点着头,问道:“可因果法打哪儿来?莫非要寻方崇文帮忙?”

秋往事道:“这我自有办法,你只管管着那头,若一次不成,多来几次也无妨。”

刘雏虽浑然不知她要做何事,却十分跃跃欲试,当即将身上的碧落丝尽数取出接好,因十分细软,虽足有二十丈长,团做一团也不过拳头大小。秋往事兴冲冲领她往后院凉亭行去,沿途碰上侍卫便寻个借口遣开去办差,眼见望到凉亭,却忽地停了脚步,匆匆将刘雏拉到一棵树后。刘雏一面做着口型问她怎么了,一面探头探脑向外望去,却见前方凉亭外围着一圈侍卫,大致一数,正是十二人,亭内正有一张石桌,却不在正中,似是已经挪过。她微微一讶,小声问道:“殿下,那便是你说的石桌?怎么好像已经挪过了,咱们是要挪回来?”

秋往事皱着眉,低声道:“怪了,方崇文这会儿跑下去做什么。”

刘雏听出些门道,问道:“底下有暗室?殿下想下去?”

秋往事点头,撇撇嘴道:“真没劲,难得想试试新鲜玩法。”说着转过头,怏怏道,“罢了,只好下回再说,你先回我房去吧,路上小心些。”

刘雏忙问:“那殿下呢?”

秋往事朝凉亭处努努嘴道:“他扫我兴,我也扫他兴去。”

刘雏还未接话,便见她闪身离了树后往前行去,虽十分想跟去看个究竟,终究不敢乱来,只得闷闷回了房。

秋往事大摇大摆走向凉亭,那群侍卫见了,立刻有几个迎上来,她懒得搭理,也不欲给他们时间通知方崇文,前一刻还笑眯眯地缓步踱着,后一刻忽脚下发力,飞身纵跃,几名侍卫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她闪身而过,入了凉亭,随手推开洞口边的守卫跳了下去。甫一落地便听外头吹起了警号,也有几人跟着“嗵嗵”跳下来,她也不理,径直往里跑,这回里头点着亮,路途可见,更无阻碍,转眼便到了牢室,迎面便见方崇文慌里慌张地出来,一见是她,顿时一惊,刹住脚步,尴尬地笑着。

秋往事摆出副若无其事之态,正想调侃两句,忽一眼瞟见他身后的牢室内除了胡飒还站着一人,火光下看得分明,却正是李烬之。她顿时愣了愣,倏然变色,厉声道:“五哥,你怎在这儿?!”

李烬之微微苦笑,看一眼方崇文,并不答话。正沉默间,忽听“吭啷”一响,秋往事一抬眼,却见胡飒正小心翼翼地试图将松开的铁链悄悄扣回去。她心下一阵怒火,不理其余二人,只冷冷盯着李烬之,沉声道:“你出来!”语毕转身便走。后头追下来的几名侍卫堵在道上,不免又稀里糊涂地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一路半步不停,也不回头去看李烬之是否跟在身后,直回到盛武堂。季无恙见她怒气冲冲地回来,一声不响进了内堂,正要询问何事,又见李烬之自后头跟来,顿时知趣,立刻撤走内堂附近侍从差吏,又命侍卫远远守着不让人靠近。

秋往事一声不出地立了片刻,转过身来,倒似消了一半火,轻哼一声,没好气道:“好了,说吧。”

李烬之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苦笑道:“往事,你何必非要我挑明?”

秋往事微微一怔,顿时警觉起来,问道:“什么意思?”

李烬之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你既非问不可,我便直说了。我的确是故意去寻方崇文,让他心生警戒,甚至我已暗示了他,我知道裴节在哪儿,也知道如何进地牢。我想不必我们动手毁龙船,这几日内他自己就会拆掉。”

秋往事一时失语,愣愣看着他,似是难以置信,许久才缓缓道:“方崇文明知你在此,明知你已发现裴节,仍然不交给你,可见是打定主意,死赖到底了。就算拆了龙船,也不会令掘地道,裴节必死无疑。这一层,你自然不会不知道。”

李烬之点头道:“我知道,我就是要他如此。”

秋往事忽冷笑一声,漫无目的地踱了两步,扫见桌上温着酒,便过去倒了一杯,送到嘴边却又停住,“砰”一声狠狠倒扣在桌面上,说道:“昨日你还一本正经同我立什么赌约,说什么愿赌服输,不能硬来。我当时便想方崇文何至于如此胆小,这赌分明是稳胜之局,原来错了,这分明是必输之赌,你从一开始便打算借刀杀人了吧!”

李烬之并不否认,默然片刻,说道:“往事,我瞒着你,是不想你为难,就当输给天意,岂不是好。天下局面走到了今天,离江山一统,只差最后一步。裴初只有这个独子,不管面上表现得如何不在乎,将来家业也只能传给他。显廷如今本就已是风雨飘摇,若裴节一死,后继无人,势必争权的争权,离心的离心,不必我打,自己就会分崩离析。这机会太好,唾手之功,可省天下十年劫,我若就这么放弃,无颜立于万民之上!”

秋往事微仰着头,漠然望着屋顶,也不知是否在听他说话,许久忽低声道:“五哥,你想必还记得,我当日说过,我两个最亲近的人,你都眼看着他们死了,我不能接受再有第三个。”

李烬之忙道:“裴节如何能与你姐姐和卫昭相提并论,他为你做过些什么?他……”

秋往事蓦地转头,盯着他道:“能不能相提并论,我说了算。我早就说过,若战场相对,我不会留手,可我不接受他如此死法,更不接受你如此杀他!”

李烬之还欲开口,她却已转身向外走去,一面漠无情感地说道:“你要杀他,我必救他,我们走着瞧。”

李烬之上前一把拉住,叫道:“慢着!”

秋往事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僵持片刻,李烬之轻叹一声,自桌上拿过她先前进来时随手扔着的包袱,取出碧落甲交到她手上,说道:“眼下你想必生气,先冷静冷静也好,只别冒险。这个,你还是拿去穿着。”

秋往事一把抓过,冷冷道:“这本就是我的。”语毕便不回头地大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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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守府,一进门便命侍卫道:“告诉方崇文我在亭子里等他。” 

侍卫忙问:“哪座亭。” 

秋往事扔下一句:“他自然知道。”人已走得没了影。 

 方崇文早在忐忑不安地等消息,一得侍卫禀报,当即去往后院凉亭,果见秋往事神情不善地坐在石桌旁,忙上前道:“殿下有何吩咐?”

秋往事瞟他一眼,问道:“胡飒呢?” 

 方崇文道:“殿下要见他?我这便叫人搬桌子。” 

秋往事冷笑道:“都是自己人,还委屈人家呆在下头做什么?” 

 方崇文尴尬地笑笑,情知这关不好过,只得硬着头皮道:“殿下,可是误会了什么?” 

秋往事不耐地挥挥手,说道:“不必多扯,我今日要坐金龙船。” 

 方崇文似早有准备,倒不惊慌,陪笑道:“这可不巧,殿下说迟了一步,金龙船年久失修,已不堪使用,今早刚拉去拆了,这会儿只怕已不成形。” 

 “是么?”秋往事也不追究,径直道,“那只有劳烦方将军辛苦些,掘地道吧。” 

 方崇文只作不明,问道:“地道?殿下要掘什么地道?” 

秋往事道:“自然是能把裴节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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