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够了……”呵,这该死的眼泪,果栀伸手擦一把脸,仰起头对苏武喊:“你就是等一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你。”
“果栀我告诉你!”苏武回过头来,表情很凶地冷笑:“除非他能回来,否则你活该单身一辈子!”
果栀握紧了拳头。
“走走走,都给我上课去,没事聚在这干什么呢?!”一个老师的到来驱散了人群。
果栀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除非他愿意回来……他怎么可能回来?布莱恩无意留下的戒指,她唯一可以用来怀念的东西,居然被苏武丢掉了……
老师的旁边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青年,他在路过果栀身边的时候,忽然呀地一声停下了。他对老师说了句什么,老师走了。
果栀咬住唇。
今天还要去上班吗?她还有力气去吗?
“你是果栀吧?”
男青年走到了她的面前,主动搭讪。
声音,让她觉得好熟悉。果栀抬起头,看到一张干净精致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9点一更,晚上7点一更。会固定下来哒。
☆、Thanks to Tolstoy 22
男青年又是掏名片又是掏身份证,终于对果栀解释清楚,他是MG公司的人。他让果栀坐他的车一起回公司。
果栀奇怪,她还没有进MG,为什么他就认识她了。
男青年说:“你的证件照挺漂亮的。”
原来是看过她的简历吗?可是她的照片除了处理得很干净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好看的吧。说了谢谢之后,拗不过他的邀请,果栀真的答应了跟他一起走。
“你可能不知道,之前给你打录用电话的人,就是我。”
上了车,段姓男青年才告诉她这件事情。
果栀愕然:“可是你名片上写的是……秘书。”不是人事部职员啊。
“没错,我不招人。不过你例外,是老板让我邀请你的。”
“你所说的老板……是我所理解的那个老板吗?”
段姓青年侧过头来,脸上是一种很大方的笑,“没错,就是那一个,你们小丫头通常会叫做大Boss的人。”
果栀努力把自己的疑问咽下去,但始终不得法,最后还是动了动嘴唇,“那我让你转述的话……”
“直接告诉老板了。”
听他的口气,颇有一种“不用客气”的意思。可是“死定了”那种话,不管是由谁说出来,都不应该让老板知道吧。老板要是生气了,他也不会好过吧?要死了,她还以为最多得罪主管,现在是直接挑衅了大Boss吗?
沉默了半响,段姓青年主动开口,“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脖子?果栀伸手摸了摸。跟苏武他们闹的时候没管没顾直接扯项链了,这会儿还真的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看你眼睛,好像还哭过吧。”
这位秘书情商真低啊。真的懂女孩子吗?才抹过眼泪的人坐在身边,才调整好情绪,他又提起来。“……你这么问我,不怕我想起来伤心事又在你车上哭一回吗?”
男青年弯弯嘴角,无所谓地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哭的。”
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她会哭?他应该并不知道她跟苏武的闹剧吧,怎么听着像是他知道一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一样。果栀朝驾驶座上看过去,只见他稳稳地把握着方向盘,然后,忽然踩下了刹车,回过头来:
“现在开始你有10分钟的时间。可以去找个洗手间再哭一场,还可以做形象管理。”顿了顿,他抬手看了看手表,“7点45之前一定要回来。”
“否则我们会迟到。”
嗯?真是画风突变,忽然给人一种暖心的感觉。果栀还真的拉开车门下去找洗手间。原来他是特地在一家超市前面停的,一路上不少人看着她,本来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在洗手间照了镜子,她就直接“崩溃”了。
脸上两道明晃晃的宽面条泪痕……
果栀头一回庆幸自己不会画眼线,否则脸上就是更糗的黑面条了!脖子上,显着一道重重的红痕,那里变得空荡荡的了。
一直把那枚戒指穿在蛇骨链上戴着,项链没有离过身。只有一次,那一次在图书馆看书到趴在桌上打瞌睡的时候,苏武把它拿走了。
她醒来的时候,觉得不对劲,苏武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走开过。她不折不休地要找戒指,还打算去找管理员调监控出来看。苏武才摊开手,说是捡到了她断掉的项链,要帮她修。
后来为了这件事情起了争执,苏武坚持要她说出戒指的来历,她坚持不需要苏武帮忙修。他才愤愤不平地把戒指和断链还给她。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和布莱恩的事情吧。在故意拿走戒指,问她来历之前,就已经知道戒指是布莱恩的了。他不是在问她真相,只是在逼她承认而已。不仅如此,还把戒指换掉了……
那件事好像就是个开端,后来苏武就开始疯狂搜集布莱恩,甚至安森的资料。
他们的感情,哦不,“关系”——他们的关系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候了,苏武还想要垂死挣扎一番。
安森的香水同款、布莱恩的鞋子同款、安森的衬衫同款、布莱恩的帽子同款,布莱恩住过的地方……苏武全都介意,琐碎的东西就买一堆,全系送,让整个学校泛滥成灾。大的东西?身为“有钱人”却非得挤到叶理大的小公寓去。
好像是因为那里有他触及不到的,她深埋心底的伤疤。他想方设法要把它们揭开。
想要分手,可是苏武呢?早就有了预感吧,每一次她想要在正式场合郑重说出来的时候,他都借口自己有事,逃掉了。再过了不久,果栀收到了路人君发的照片,指明看到了苏武劈腿,在大庭广众之下劈腿。
现在的她,早就可以看清楚了。他就像是个小孩子,不甘心自己不被喜欢的事实,不甘心被放弃,所以一定要折腾出一点事情来,还一定要赶在她的前面把她甩下。
果栀洗一把脸。
不管是什么感情,最终还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回应吧。一个人单方面付出,到最后不是积攒成满腔的怨恨,就是渐渐滴水成海,把自己的心给淹死了。
回到车里的时候,段青年正在听着一首日文歌,旋律又高又快,好像能让人燃起来。
他看到她,立刻挑起了眉毛:“现在比证件照漂亮了。”
果栀忍住没发火。一开始说证件照漂亮的时候,就是在说她真人比照片还不如呢。这货就是个情商低的。
果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节来:“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段青年侧过身来,露出8颗牙齿地笑,“话说……”
“嗯?”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果栀懵了。下一秒,就见他对自己伸出手,彬彬有礼,“你好,这里段嘉。”
让人很难拒绝的举动,果栀也伸手回应,“你好,这里果栀。”
“你平时都是用这招跟女孩子搭讪的吗?”忍不住问出来。
“帅吗?”段嘉已经重新转动了方向盘,他侧过脸来对果栀眨眼睛,“我跟老板学的。”
“诶?”果栀有点好笑了,“你们老板还会负责教这个?”
“准确来说是我偷师的。”大概是觉得她挺感兴趣,段嘉又补充道,“比如你刚才说的‘那招’,就是他漫画里的一个情节。”
“漫画……一般资本家不就是数数钱打打高尔夫嘛,你们老板居然还会画漫画?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忙。”段嘉头也不回,说,“一边管理公司一边设计广告,一边学汉语一边修学分。忙得每天只睡4个小时,把咖啡当水喝的人。”
“你们老板还在中国上学吗?”
“果栀小姐,原则上我是不能泄露任何老板有关信息的。”
“嗯?”是她肤浅了,还没有迈进公司一步就跟着老板秘书一起八卦老板?怎么一不小心就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对不……”对不起,这些话她都会装作没有听到,不,会直接忘记的。
段嘉没有让她把道歉的话说完,截口道:“但是你例外。”
“嗯?!”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例外?
“我想给你一个忠告。”段嘉再次踩下刹车,转过身来:“老板绝对不是你可以应付的人,所以有什么事情的话,你最好能避则避。”
他是不是想太多了?她一个还没有迈进公司的新晋小员工,能去招惹老板什么啊?
“好……”
“还有,”段嘉再次截口:“今天开始要改口了。不是‘你们’老板而是——‘我们’老板。”
“Wele to MG。”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23
超出预料的时间,台风说来就来了,而且还来得尤其凶猛。停水停电停课,住在宿舍里,感觉桌子和床都在晃,整栋楼都在晃!砸在窗户上的,不像是雨点,倒像是冰雹、石头。走廊上的水不停地从门缝里往里漫,宿舍里备用的棉被和旧衣服都用来堵门缝了。
这样的时候,想念愈发清晰。
柜子、行李箱、书,所有有点重量的东西都堆在宿舍门的后面。墙呢?都裂了一道缝了……
阳台门?每去一次厕所,都得4个人通力合作——让其他3个人合力顶住门。每去一次厕所,是一定要湿一身的。每去一次厕所,都感觉自己要被风吹走。
这样的时候,好想跟自己想念的人在一起。
唯一庆幸的是,大家早就看到台风要来,屯了不少干粮,不至于在宿舍里饿肚子。果栀没有办法跟安森联系,因为在台风登陆半天之后,信号就断了。
没法跟外面联系的时候,想念和焦虑噬骨噬心。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是这么算起来,果栀已经“9年”没有见过安森了。
“不要告诉我饿了这么几天你还胃酸。”坐在风雨过后的小店里,文学之开果栀的玩笑。
就这么一次台风,学校里的大樟树倒了一半,学生食堂的落地窗的玻璃全部碎了,只剩下“落地框”,更无语的是平时支了一个铁棚作为快递点的快递公司以及楼下的移动营业厅,直接给刮没了……
但是,灾难过后,学校里结伴而行的人更多了。情侣也好,朋友也好,都是紧紧牵着彼此的手。灾难教会大家珍惜……学校里洋溢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我已经3天没有见过安森了。”
“果栀栀,”文学之皱起眉头,“我真是弄不懂你了,我其实很不喜欢你像现在这样。你如果想他,大可以直接去找他啊;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直接说给他听。你在我面前愁眉苦脸,食不下咽,算什么本事?”
果栀放下筷子,“之之,你不知道。不是我这几天没找他,台风刚来还有信号的时候他也没有跟我联系。”
“没准他是有事忘记了呢,午觉睡过头了呢?你自己不也说各有各的事情,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看着手机。”
“你是在偷换概念。他不注意手机,不就是不关心我吗?”果栀耸肩膀,“而且,除了读书,他来这还会有什么事?即便有,连和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
“没准他得了什么重病,要不然就是死了。”
果栀狠瞪她一眼。
“你这样一个人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文学之把果栀面前的碗筷都揽到她自己面前,挥手,“去去去,现在就去找他。病了还是死了,你去看看。如果他没病没痛,你就把他胖揍一顿再回来。”
“还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跟你一起揍。”
这样真的好吗?果栀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已经来到13号公寓前了。
叶理大也是,小树大树都倒伏在地上,触目惊心地荒凉着。
电梯停了。果栀轻车熟路地爬上楼梯,走到了安森门前,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一声带着嘶哑的低沉熟悉的男声隔着门传到果栀耳里。
她心里一紧,正好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沿的安森,同时也闻到房间里浅浅的板蓝根味。
安森也抬起了头,果栀发现他的嘴唇干裂得厉害。
之之的乌鸦嘴应验了?!他真的病了……
她几步走到安森面前,伸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安森是真的病了,也不知道病了多久,面色惨白惨白的,眼窝深陷,黑眼圈很浓,下巴上胡子拉碴。
“你需要去看医生了,”果栀当机立断地说。语速快得超过她自己的想象。
“我不想,”安森的眼神死倔死倔的,说话的语气也是,“我讨厌医生。 ”
怎么办?
光是看着他,就替他难受。这会儿,果栀想扶他躺下休息,但他坚持不肯躺下,只是倔强地呆坐着。
“那你告诉我那些药都在哪,上次他们不是还一起买了感冒药吗?”果栀用左手摸摸他头顶细软的棕发,温言软语。
“布莱恩过去找了。”
布莱恩还算有良心,果栀想。她不再尝试让安森说话,就静静地站在安森身边,而这次安森轻轻地靠着她,看起来很乖很听话。
门没关,没过多久布莱恩拿着药端着水进来了。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有点愣神。愣神归愣神,他还是脚步不停地走到他们面前,径直就在安森的旁边坐下。
“果栀,U。”
果栀听到布莱恩叫她,再顺着布莱恩下巴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了一把椅子。他是让她去搬椅子来坐?要坐下来的意思是短时间她走不开,安森不会轻易吃药对吧。
说着谢谢,她把椅子搬过来了。
布莱恩把药放到安森嘴边,安森眉头皱得老高就是不张嘴,恹恹地看着那杯水,丝毫不掩饰心里的排斥。
好像……很难办呢。
把搬椅子坐到安森跟前,果栀说:“你想不想听一些笑话啊?”说笑话让他开心一下说不定会肯吃药的吧。
安森乖乖地点头。
果栀对安森解释,这是一个关于数学课的笑话,一个老师在教加法的时候,举例让学生回答,他问:“现在,安森,假如我给你三只兔子,第二天我又给你五只,你一共有多少只兔子?”
“八只,”安森眼珠都没转就报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