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托尔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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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托尔斯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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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栀出乎意料地没有和文学之贫嘴,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公交站牌,想到了他们相遇时,他嘴角洋溢的笑容,想到了他对旁边人解释时候的神情,甚至是几天前夏夜晚上温温的风。他们就是在这个地点见到的吧,连她自己都要忘了安森只是个认识了不过三天的人了。
  早在跟文学之讨论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确定了。于是,剩下的就是满心满意的期待。 
  “回神了。”一只讨厌的手在果栀的眼前晃了晃。
  果栀迟钝地看过去。
  文学之说:“我们进去吧。”拉着往她往前走了几步,果栀轻轻松掉她的手,自己走,但是把遮阳伞往文学之那边凑了凑。
  又一杯红茶见底的时候,果栀和文学之才想起来看时间。手机上显示的是:
  「12:30 2013/09/30 」
  原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已经半个小时了么。
  “今天这是约好了一起迟到吗,之之你说我们还要等多久?”果栀有些泄气了。
  “不知道,反正时京今天在上摄影课没错,”文学之也有点泄气,话音未落眼睛就亮起来:“诶,他来了!”
  果栀闻言迅速扭过头回去看,噢,原来是宋时京,还大汗淋漓的。“一个大男生怎么穿粉红色啊,丑死了。”忍不住抱怨起来。
  “我家宋时京,爱怎么穿怎么穿,我觉得他好看就行了。”文学之以光速反击。
  “好吧,算我错。”果栀的语气里有浅浅的失落。
  那边文学之早就没有在听她说什么了,已经坐到另一张桌子上了,老板把文学之早就点好的套餐端上了桌。但是文学之一正经跟宋时京坐在一起就变成了没有表情的状态。 
  果栀还是想不通……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目的是相互摆臭脸吗?
  宋时京斯文地吃饭,偶尔跟文学之小声地说几句话,果栀一个人低头盯着茶杯里的红茶看,虽然“三人行”的时候她老是被丢下来的那一个,但是从来没有哪一刻有像现在有这么郁闷的感受。
  等人是一件很烦躁的事情,而且,期待越大,越容易失望啊…… 
  手机屏幕自己亮了,果栀见是安森的电话就立刻接了起来。
  “Hello。”很温柔好听的声音…… 
  “Hello,Where are you?”你在哪里?明明相遇的时候是说过话的,但是像这样听到对方的声音,果栀忽然就有点害羞。明明店里开着冷气,还是感到周围的温度升高了。
  叶川理工大学就跟叶川大学隔了一条马路,但是果栀也不常去逛,不怎么熟悉。安森在电话里说找不到她,果栀初中的时候学到的“问路”的英语开始派上用场,凭着记忆瞎指路,但是,好像听到了电话那头安森尴尬的笑声。
  原来是迷路了吗?
  果栀最后实在没办法,就问安森,还记不记得他们相遇的地方。
  安森说,好像快找到了。
  怎么想也没有办法对路痴的预感信任起来,果栀抓着自己的手机跑出门。 
  树叶参差的林荫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垂下金线。男生的皮肤是让人晃眼的白,他手上还举着手机,他一步步踩着金线而来,笑容清浅。女生一推开玻璃门就见到这样的场景——
  “嗨。” 
  “嗨。”果栀忽然就忘了刚刚等了那么久的沮丧。一向不喜欢等待,可是积攒的怒气,在这样充满蝉鸣的晚夏里,蒸发得干干净净。 
  巧得很,他今天也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短T。但是比起宋时京来,果栀“只看到”了对方细软的棕色头发,和他被衬得更加白净的笑容。 
  他们一进小店,文学之就上下打量了安森一眼,接着对她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办,安森这个“大男生”一样穿粉红色呢。
  果栀比手势做“噤声”的动作。文学之立刻笑得肩膀都抖起来。
  果栀无奈地看着那边。 
  “你决定好了吗?”还是安森的问题拽回了她的注意力。
  早就决定了呢。小说里的景色,也能让她清楚看到——安森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她要是因为不符合这样那样的要求,因为他跟别人不一样而错过的话,也许永远都不会再遇上了。 
  努力点了点头。在安森问到的时候,她的心跳又暂停了好几拍,真是没出息啊。
  她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正好店主端了一大杯红茶过来。果栀埋头喝自己的红茶。 
  “这是什么”,安森问。
  “红茶,给你点的”,果栀撇过小半边脸看他。
  “给我点的?哇哦,我爱死它了,你怎么会知道的?”安森对着一大杯红茶眼睛发亮。 
  “你之前说过的。”他可是说过的,问了她好多关于茶的问题。果栀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跟他说,“我必须要再一次把你介绍给一个女生认识,以男朋友的身份。”
  “没问题,”他说。
  “之之,这里。”小店里两桌相隔的距离也就和教室里走道的宽度一样,果栀犯不着大声喊,只是摆了摆手文学之就看过来了。 
  “你好,安森。”文学之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伸出右手对安森晃了晃。她对面埋头吃东西的宋时京也抬起头来,学着文学之小晃了一下右手,给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反应。
  本来很配合的安森,就在这时候收起了露齿笑,有些闷闷地说:“他不喜欢我。”
  这……果栀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解释,只好抬头往右边的方向使了一记眼刀,语气温柔但是眼带威胁一字一顿地对宋时京说:“他说你不喜欢他。”
  宋时京挑了挑眉。果栀瞪他,怎么,身为之之好朋友的她发话了,他还是不给面子吗?
  这时候宋时京放下了筷子,抬腿走到安森面前,对安森伸出了右手。
  安森也伸出右手,握上他的。
  宋时京一边晃着人家安森的手,一边扯出笑脸来解释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太饿了,吃东西专心了一点,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晃完之后立马转身回了位子。
  留下满脑门挂满问号的安森。
  果栀只当事情解决了,也不翻译,只是对安森摆摆手,“不要介意,他只是害羞罢了。”
  宋时京听到这话又挑了挑眉。 
  文学之一直看着这边呢,果栀正在猜她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文学之就把脑袋贴到了她的耳边来,说了一句话,果栀顿时捂住了脸。
  安森又看向她,好像是不明白她怎么这样了。
  ——“啧啧,你的脸有他两个大。”
  “你想出去走走吗?”果栀郁闷地建议。 
  安森点点头,然后拿起他一直放在桌上的钱袋子就要去付茶钱。
  宋时京又不合时机大步地过来了,他抢在安森之前付了所有套餐和饮料的账。安森很是无奈,皱眉抿唇,看起来有点泄气。于是宋时京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下一次,下一次吧。”
  安森扁扁唇耸耸肩表示同意。
  果栀还捂着脸,也没有回头,只是跟文学之互相瞪眼睛。过了一会宋时京回到座位上,安森也走过来。他把手伸给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07

  恋爱从牵手开始。
  果栀把手交到他手上,指尖触到他干燥的手心,顿时又是一阵杂乱的心跳。安森推开门,果栀就松开安森的手,很自然地把遮阳伞打开撑起来。
  调整好角度之后,她看到安森又用那种疑惑的眼神注视着她。果栀耐心地解释道:“我不喜欢阳光。”想说的其实只是不喜欢晒太阳,但是,果栀一时间也没有想到“暴晒”那么复杂的英文单词。 
  “Why?”安森表示不能理解,“我爱太阳。”
  “因为我们国家的人不喜欢被晒黑。”果栀边说着,边把手背伸出来给安森看。
  安森也伸出了手,一比对,他哇了一声,惊奇地说:“你比我要白。”
  果栀但笑不语,心里这种淡淡的骄傲感是怎么回事?
  走在阳光大道上,果栀没话找话:“你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一年。”他很老实地说。
  “啊哈,那为了多学点东西你肯定得很努力地学习才行了。”果栀差点忍不住要问,那她呢。她是考虑过他们的“不可能性”,他想过吗?肯定是觉得理所当然的吧。用脚趾头想想就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果栀忍住了。
  走到一个分别通往三所学校的三岔路口,果栀又问他想不想去看看叶大。
  安森果然又是欣然同意,但是路口有点窄,而且还是下坡路。虽然穿着小高跟,但是果栀还是下意识为安森着想,伸手扶住了他的臂弯,让他可以稳一点。不巧的是在走过最后一点坡就要到平地的时候,她又不小心脚崴了一下,往安森的怀里去了。
  所有血气都在往她的脸上涌,果栀慌慌张张地把手收回来,站好。
  “不不不,”安森一连说了三个不。他边说边去拉果栀的手,把她的手放回他自己的臂弯,挽好,温柔地对果栀笑了笑。
  就这样变成了手挽手走路的状态。果栀红着脸不想给自己做评价。左手挽着安森,遮阳伞是没有办法打下去了,举着也太累。正要单手收伞,就被安森接过去撑起来了,他还是很温柔地对她笑。
  分分钟都在犯规。 
  果栀的心跳变快还变乱,她不敢跟安森直视,就带着他瞎逛。因为下午放假,因为没有课,所以学校没有什么人,她就一边走一边跟他介绍。
  明明是很普通的介绍,安森却听得很认真。
  浮云在天穹任性游走,道路上太阳对云朵的投下的影子也尾随而去,橙色的阳光一跃一跃。
  “这个文学院是我们平时上课的地方,那是我们的食堂,往那边去是计算机学院,你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明明是看惯了的毫不新奇的学校,在这个时候却美得可以融进油画里。果栀想,她大一刚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叶大呢。 
  他始终对叶大的一草一木都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也很耐心地听她说话,她给他介绍什么都要好好夸奖一通。果栀忍不住觉得,她的唠叨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走到了环绕在人工湖中间的凉亭前,她的手又松出来,蹦蹦跳跳地往前去,然后安森就伸手抓住她的手把她牵回来。
  果栀囧了一囧。她想,安森一定不知道,她是在假装无意挣脱他的手。她其实真的害羞了,可是又怕他觉得她小题大做…… 
  这个六角凉亭没有桌子,除了入口,其他的红色漆柱用总共5条石凳环起来。有一个女生背着光坐在其中一条石凳上听歌。
  女生很友好地对他俩打了声招呼。果栀也走得有点累,就随便坐了下来,安森这时候过来和她一起坐在同一条凳子上。
  气氛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即使确定了关系,还是没有办法轻易地自然而然地相处。果栀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好不凑巧地就看到文学之和宋时京出现在视线中。
  果栀下意识就想“躲开”。扭头去跟安森说:“我想要离开这里。”
  却见到安森跟那个女生聊起天来。 
  怎么,回事?没等她猜什么,安森又过来拉她的手,果栀在疑惑中跟他一起坐回了石凳上。女生举起手机来对着他们:
  “看这里。”
  果栀傻乎乎地比了V字。女生把手机还给了安森。 
  她回头来想看看会不会拍得太抽象,然而安森迅速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一整个下午就在散步中度过了……顺便还把叶川理工大学逛了一圈……
  在路上有一个女生远远地对果栀笑着打招呼。是一个系的同学,安森表现出好奇的眼神的时候,果栀觉得可以给安森介绍一下,可是就是她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只好放弃:“抱歉我把她名字忘记了。”
  “她不应该叫做之之3号吗?”安森很自然地反问。
  果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想,她应该笑得很没有形象。 
  可是安森却深深地看着她。
  “你看来很漂亮。”安森说。
  果栀有点不好意思。越是这种气氛越是想要蒙混过去,于是没话找话。“你想知道Beautiful用汉语怎么说吗?”
  安森用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她。
  “漂亮。”果栀在文学之身上学到的终于派上了用场,她一边说一边厚脸皮地伸出手指着自己,“坡要漂,了样亮。” 
  “漂亮。”安森学得很快,“You are very漂亮。”
  这不规范的英式中文,让果栀又忍不住笑起来。
  安森真的很好学,不仅是墙上的标语,连宿舍门口的公告牌也会让果栀给他翻译。走到他宿舍楼下,他很理所当然地想要果栀一起上去……
  叶川理工大学的13号公寓,门口清清楚楚地贴着“女生止步”四个字呢。果栀顿时囧了,“I can't。”我不能。
  “Why?”
  “Umm,校规啊。”除了校规,还有她心里隐隐害怕的东西。是她太邪恶了吗?总觉得女生轻易跟男生共处一室不会是一件好事,即使那个男生是她的男朋友,而且表现得很可爱。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分歧。为了解释,果栀还把宿舍门口的标语解释给安森听。
  安森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是他耸耸肩膀做出了妥协。以为一天的会面到此结束,说再见的时候,安森又跟在了她身后。
  “Why?”这回轮到她来问原因了。 
  “送你回去,”安森这样解释。
  可是,是她送他回到宿舍的啊。如果他又把她送回去,那谁都没有办法真的回去了嘛。
  女汉子惯了,一个人惯了的果栀想要拒绝,可是安森没给她机会,又原路把她送回了宿舍楼下。到了宿舍楼下,安森好像看不见门禁似的,要跟她一起上去。
  果栀哭笑不得地阻止他,“Sorry……”很抱歉她不可以请他进去。
  这次安森不再跟她较真了。
  “没关系的,”安森说,“我已经记住来你这里的路了。”
  果栀放下一颗心。 
  “已经很晚了,我该走了。”他说。
  果栀原地站好,摆摆手很郑重地跟他说再见:“再见。” 
  虽然是下午,但是看着很晚了。因为是阴天,风雨好像要来了,风声却很慢。今天很愉快,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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